第三百四十四章 撒谎
白静雅半躺在那边,现在更是身上已经极为狼狈,全部都是湖水,甚至還打了几個喷嚏。
瞧着极为可怜。
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的确对于念君和唐洛青是不利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似乎想看看厉晟舒接下来会怎样处置。
但厉晟舒還沒有說话,一直沒有开口的念君忽然走上前来,目光清亮,声音清楚,“這個大婶很明显就是在撒谎。大家不妨看看,這個院子有多大。”
大婶?
众人皆是被念君這個称呼弄的啼笑皆非,但也开始认真地观察這個院子。
他们摸不着头脑。
院子很大,可是和這件事有什么关系?
念君走到众人中间,努力挺直了腰板,目光更是平视着前方,“我們可以看见這個院子很大,這個湖不過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如果這個大婶自己不走到湖边的话,就凭借我們两個小孩子,又怎么可能把她弄到那边去呢?”
這一句话逻辑清晰。
众人被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不论怎么說,念君和唐洛青二人也不過是小孩子而已,他们怎么能够对白静雅做出什么呢?
也就是說,白静雅自己走到湖边的。
白静雅听见這一番话,虽然极其想要反驳,但是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說些什么。
念君又继续說了起来,“而且,当时這位大婶落水的时候,我和唐哥哥坐在這边的树下玩。”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问问他。”
說着,念君小小的一根手指颤抖,就指向了站在旁边的某一個仆人。
那個仆人被点到之后怔了一下,而后马上就低垂下头来,“是,是的。我当时看的千真万确,二位少爷真的在這边树下玩耍。”
树距离那個湖還有很长一段距离,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人推白静雅下水,反而是她自己落水,然后故意陷害到唐洛青念君身上的。
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白静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是這样的,皇上,你听我說,真的是他们推我下去的!”
白静雅有些慌乱了,连忙到厉晟舒脚边想要诉說自己的委屈。
可是念君方才條理清楚地论证了他们的无罪,而且還有证人。相较之下,白静雅這边就苍白许多了。
只是凭着她一面之词而已。
厉晟舒在這边听的头疼。他摆摆手,干脆說道:“這件事就這样吧,不论谁对谁错,谁的责任都不追究。”
“散了吧,散了吧!”
厉晟舒都发了号施令了,其他人自然也沒有什么不听从的意思。
他们纷纷四散而去。
白静雅就算真的有委屈,现在也只能默默承受下来,并不能诉說任何。
瞧见厉晟舒真的是有些疲惫了,孙卿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安抚一般地捏了捏,“你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這边我会处理。”
手心裡温热的轻缓力道,成功地让厉晟舒心中的烦闷稍稍平缓了一些。
他紧紧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厉晟舒离开了。
两個孩子還被留在這儿——這是孙卿卿的意思。
等到這裡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下他们三個人之后,孙卿卿才低头看着面前的两個孩子,声音有些沉,“现在只有我們三個了,总可以說实话了吧。”
刚才在两個孩子辩解的时候,孙卿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照唐洛青的性格,如果他是冤枉的,无论如何都会辩解下去,而不是像方才那样,偃息旗鼓。
念君看起来镇定,可是到底是第一次撒谎,還是会有些破绽出来。
這其中,孙卿卿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她的目光清澈,简直将两個孩子心中的小心思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所有事情都躲不過她的眼睛一样。
在這样的眼神中,两個孩子也沒有办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唐洛青愤愤不平地說:“這個人非常奇怪。我們不认识她,尚且能够对她以礼相待,但她却好似比我們高一等似的,对我們颐指气使。”
“因为看不惯她這般嘴脸,所以我和念君就合计着一定要给她個教训,不能让她再继续這样嚣张下去了。”
唐洛青一张嘴噼裡啪啦的,很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
說完之后,他们终究還是有些心虚,低头默默不說话了。
念君更是心中不好意思,慢慢来到孙卿卿面前,有些羞愧地說:“娘亲对不起,我刚才欺骗了你。”
他双手不安地搅一着衣摆,白白净净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羞愧的红色。
第一次撒谎還好巧不巧被自己娘亲抓包,這对于念君来說,简直是這個世界上最为糟糕的事情了。
看见念君這般模样,唐洛青就愤愤不平地站出来为他說话,“孙姐姐,這件事不能怪念君的!那個大婶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两個小伙伴的感情非常好,即便這個时候,還在不断地为对方维护。
瞧见這一幕,孙卿卿心中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
能够看见白静雅在念君這裡吃瘪,孙卿卿其实心中還有点窃喜。
而且他们两個小孩子之间真挚的感情也让孙卿卿有点感动,看来之后让念君跟唐洛青一起玩耍,孙卿卿可以放心了。
她心中带着淡淡的喜意。
高兴归高兴,两個孩子现在這样的做法不可取,也不能助长他们现在的气焰。
孙卿卿便是板着一张脸,对两人呵斥道:“就算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也不能用這种方法,听到了沒?”
两人都沒有见過這样的孙卿卿,一時間都怔住了,只会点头,声音细的好像蚊蝇,“知道了。”
“为了让你们长长记性,這一次我就不重重罚你们了,就抄三遍道德经吧。”孙卿卿声音淡淡道,就這样下了决定。
可对于念君這两個小孩子来說,三遍道德经已经是会把他们两個都压垮的存在了。
他们苦哈哈着一张脸,但孙卿卿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松口了。
而這边,白静雅身上都還完全是湿的,跟着陈娇娥一起回了房间。
她越想越委屈。
白静雅拢着身上的這一條大毛巾,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更是断断续续的,“我怎么命這样苦啊!”
“之前在白家时候就要被孙卿卿欺负,现在到了這裡還要被她儿子欺负。看来往后,是真的要看着她的脸色過生活了。”
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完全落了下来,白静雅哭的十分伤心,声音很大。
听的旁边的陈娇娥心都快碎了。
她连忙凑過去,将白静雅揽在怀中,“乖啊,女儿,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不,都是孙卿卿的错!”陈娇娥虽然哭的无比伤心,可是還是能够分辨出到底是谁的過错。
她眼中和心中都完全是对孙卿卿的恨意。
如果不是孙卿卿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沦落到今天這样的地步。
母女两個凑在一起,想到之后的悲惨日子,着实是心中憋闷而且堵的慌,根本就沒有地方发泄。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走进来一個人,声音清冽好听带着点点好奇,“三婶婶和堂姐這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嗎?”
這個声音便让旁边的陈娇娥母女一下子就转過头来,并且分开。
两人极为警惕。
陈娇娥更是死死地拉住白静雅的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来做什么?”
现在到了這個地步,就连面上的虚伪笑容都沒有了。
“我自然是来关心堂姐方才落水身体怎么样了。”孙卿卿笑容温婉,說的理所当然,“看样子,三婶婶和堂姐是不欢迎我了。”
白静雅眼眶红红的,瞧见孙卿卿是只身一人前来,方才那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越发汹涌地落下来,也哭的更大声了。
“孙卿卿,你,你包庇儿子偏心帮着外人来欺负我!”白静雅指着孙卿卿,說的极为大声。
不知道的還以为孙卿卿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孙卿卿双手环胸就這样站在旁边,唇边带着点点笑意,却是沒有多少愤怒,“是嗎?”
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甚至看见白静雅现在這般模样,孙卿卿心中還有点点快意。
白静雅越想越生气,开始慌不择言骂起来。
她不敢骂念君,就只是不断骂着唐洛青,“我看那姓唐的小子就是個杂种,小野种!”
“一看就是個沒教养的!”
之前白静雅說的那些孙卿卿都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在听到這句话之后,她的眸光瞬间就冷淡下来了。
她看向旁边不断附和的陈娇娥,“三婶婶,看来你沒有教好我堂姐啊。”
這声音裡带着些许轻浮。
只是這么一点轻浮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冷意。
“只有自己沒教养的人,才会叫别人小野种。看样子,白静雅,你是這种人。”她這话就說的十分不客气了。
孙卿卿的唇边甚至带着点点冷淡的笑意。
虽然是在笑,但却让人遍体生寒。
陈娇娥和白静雅皆是一怔,都沒有反应過来。她们的面颊通红,唇瓣哆嗦着。
被孙卿卿這样言语犀利地說了,她们现在居然是沒有反驳任何。不是不想反驳,而是不敢反驳。
“孙卿卿,你!”
白静雅反应過后,就更加恼怒了,“你知道你這样对我們传出去了之后,你的名声定然会不保的!”
她思来想去也沒有想到任何可以用来威胁孙卿卿的把柄,最后也就只能說這样的话了。
孙卿卿丝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终于懒得跟她们继续說下去,“我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要么你们就回白家,要么就给我安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不会再对你们客气。”
竟是对方才白静雅的话置若罔闻。
說完之后,孙卿卿就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慢慢踱步离开了。
念着她们两個是原主的亲戚,孙卿卿自认已经给了她们足够多的面子。
是她们自己给脸不要脸,那也就不必再容忍下去了。
而此时的朝廷中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因为厉晟舒的突然离去,首辅和刑部尚书二人不得不再度开始处理政务。
几乎是每天,他们都会被问到厉晟舒什么时候回来。
对于這個問題,二人也非常无奈,他们也不知道。
所以二人就只能微笑着回答:“不用担心,皇上定然不日就会回来的。”
可是不问這個問題,其他問題就更让二人棘手,都是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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