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首战告捷
“皇伯父怎么突然想起侄儿来了?”宋南州笑嘻嘻的跪下請安,一边满脸期待的看着景帝:“皇伯父可是想通了,觉得让我去做那劳什子的指挥史不合适,要让我无事一身轻啦?”
“你想得倒美!”景帝笑骂一声,将参他的折子朝他砸過去:“仔细看看。”
宋南州就垮了笑脸,盘腿坐在地衣上,吊儿郎当的拿起那折子看了两眼,“又是参我的折子,那群老东西是吃饱了撑的,沒事就盯着我嗎?要不是看他们都老的快掉牙了,我非要揍的他们牙齿掉光不可。”
“你敢!”景帝把眼一瞪:“给我正经点!许相還在這裡,莫不是要让许相看笑话?”
宋南州就一脸哀怨又愤怒的瞪向许慎:“要不是他莫名其妙让我去做什么指挥史,這些老东西能有机会参我?”
“你這還怪上许相了?”景帝被他气笑了。
“不怪他难道要怪我?”宋南州理直气壮的顶嘴道。
“你這混账东西!”景帝又想砸他,苦于手边沒有合适的道具。倒是将砚台掂了掂,最终也沒舍得砸下去,也不知道是舍不得那方砚台,還是舍不得砸宋南州。
“你要是做得好,御史台那帮老东西能参你?”
“您老人家明知道我做不好,還偏让我去做,這本来就是强人所难嘛!”宋南州抱怨道。
“宋世子并非办不好這桩差使。”许慎适时的站出来,“微臣听闻宋世子进武骧营第一天,就让归宁侯府那位唐公子领了一顿军棍,听闻很是震慑了一些人。”
景帝显然還不知道此事,闻言立刻来了兴致,问宋南州道:“哦?竟還有這事?”
宋南州就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唐绍宗那小子說好了要跟我一道进营,结果都到了门口,他突然想起他的红颜知己,撂下我就跑了。這见色忘义的混蛋,我這個气啊,等他回来,就让人按着他打了一顿。”
景帝若有所思:“莫非正是這歪打正着,反倒让林三那群混小子生了忌惮?”
這样一想,景帝就赞许的看向了许慎:“果然许相会用人。”
“皇伯父,您让我来,不是让我卸职的啊?”宋南州更不高兴了。
景帝把眼一瞪:“卸什么职?多少人眼红那位置,朕還沒舍得给呢。”
“您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宋南州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那武骧营谁愿意去啊,沒人去您老人家才非要我去的。照我說,您让我去什么金吾卫或者虎贲营去当指挥史,我指定好好干!”
“你倒是敢想!”景帝觉得手好痒,终究還是忍不住将那砚台砸了下去,果不其然被宋南州身子一偏就躲了過去,“還金吾卫虎贲营,就凭你這個德行?”
“我的德行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宋南州不满的嘀咕:“我就是怕我认真起来,连您老人家都会害怕。”
“呵!”景帝失笑,“那你倒是让我怕一回如何?”
不等宋南州說话,景帝就接着道:“好好把武骧营的军务整顿起来,倘若你能做好這武骧营的指挥史,到时候,朕倒是可以考虑调你去做金吾卫或虎贲营的指挥史。”
“真的假的?”宋南州不信的看着景帝,“您别是哄我的吧?”
景帝是觉得依他对這個侄儿的了解,凭他的尿性,真能把武骧营這盘臭棋盘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金吾卫虎贲营,几大千人的营卫,可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基于帝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景帝自然不会给自己挖坑,于是沉吟了一下:“這样吧,你若真能管好了武骧营,并且在秋猎时将武骧营拉出来操练一番,也不要求你武骧营夺魁取胜,只要稍微能看,不算太丢人,朕就给你赐一门亲事如何?”
宋南州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晶亮的看着景帝:“皇伯父,我想娶建安侯家的那位七姑娘,您把她指给我吧。”
建安侯府的七姑娘才情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乃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如今一十七岁還沒婚配。谁都知道建安侯府留着七姑娘,是为了那三年一选,是要送进宫裡给景帝做嫔妃的。
怕也只有宋南州敢在景帝面前大喇喇的說出這话来。
景帝又被他气笑了,食指虚点着他,好半晌才道:“你這混账东西,什么话都敢說出来,你看看你這臭无赖的德行,人家建安侯府能看上你?”
“您都說了是指婚,只要赐婚旨意一下,谁管建安侯府能不能看上我?有您老人家给我做主就行了。”宋南州索性无赖到底:“皇伯父,到底行是不行啊?”
“不行!”景帝想也沒想的拒绝了:“這事朕会好好斟酌,你给我滚回武骧营去,好好操练起来,到时候围场狩猎,你别给朕输的太难看!否则,看朕怎么收拾你!”
宋南州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是,看一眼许慎,似挑衅一般的道:“许相還有事跟陛下商量不成?”
“怎么?你找许相有话說?”景帝倒是十分维护许慎的样子。
“我就是想问问许相,让我好好整顿军务這個主意,是不是也是他向您谏言的?”
“是又如何?”景帝瞪着他:“朕可再次警告你……”
“知道啦,侄儿哪敢动他啊。”宋南州撇了撇嘴:“只怕侄儿這头动了他,他就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侄儿了。”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又笑了起来:“皇伯父与许相已经商量完大事了吧?那就把许相借给侄儿一用,侄儿想請许相喝一杯去。”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了?”景帝喝问道。
“皇伯父您就放心吧,我說不动许相就不动他。”宋南州连忙說道:“我总听人說许相聪明的很,既然皇伯父命我好好整顿武骧营,我這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正好請许相喝一杯,求许相指点指点我罢了。”
景帝闻言,略一沉吟,就看向许慎:“许卿可愿意?”
“微臣府上還有些事……”许慎似不太情愿的推拒。
宋南州毫不客气的走過来,将胳膊往许慎肩上一搭,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许相是看不上我,连一起喝一杯都不肯赏脸?”
许慎就苦笑一声:“世子爷坚持的话,我也只能奉陪。”
“皇伯父,這可是许相自己同意的,我可沒逼他,您也看到了吧?”宋南州就得意洋洋的看向景帝。
景帝瞪他一眼,最后眼不见心不烦似的挥挥手:“快滚,别在朕跟前碍眼。”
宋南州笑嘻嘻的道:“许相,皇伯父說的是你呢,還不快跟我一起滚?”
许慎于是欠身告退。
景帝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勤政殿,不由得揉了揉额角。
“這個猴崽子,每次来都闹的朕头痛!”
一旁的张公公立刻上前接過景帝的动作,熟练的替他按揉起来,“這回倒是苦了许大人,但愿许大人别被世子爷闹的头疼才好。”
“难啰。”景帝笑叹道:“那猴崽子心裡对许相存了怨气,碍于朕,他不敢对许相动手。這回拉许相去喝酒,定是要将许相灌醉才肯罢休。不信咱们走着瞧——”
……
醉霄楼。
宋南州与许慎分别落座,两人俱都神色淡淡。
宋南州也早沒了在景帝面前的嬉皮笑脸,等酒送了上来,他亲手提了壶,为许慎斟满杯。
许慎垂眼瞧着面前的酒杯,并沒有动。
宋南州又给自己倒了酒:“先干为敬。”
說罢,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他语气不乏诚恳,许慎這才动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
“许相为何要帮我?”宋南州开门见山的问。
许慎并不喜歡他,从他冷淡漠然的神色便可见一斑。
许慎抬眼,淡淡道:“世子爷嫌我多管闲事了?”
“当然不是。”宋南州道:“我很感激,只是也知道,我与许相不過泛泛之交,许相這般助我,倒令我有些不安了。”
宋南州最近正在头疼要如何不惹人怀疑,又能顺理成章大刀阔斧整改整個武骧营。只是方案想了两三套,都不太满意。却沒想到,许慎会直接向景帝谏言。如此,他无论对武骧营怎么整改,不论弄出多大的动静来,都不会让人生疑。
這对他而言,无疑是帮他解决了一個大問題。
可许慎這人,不会无缘无故帮他這個大忙的。
他此举到底是何意?
是为了告诉他,他能轻易左右景帝的决定?
是一种震慑?
许慎定定看向他:“還請世子爷高抬贵手,放過我家小妹。”
他一字一字,缓慢却坚定的說道。
宋南州豁然大悟,被许慎這样盯视着,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心裡有些发虚,好像背着人家家长见了人家女儿,被家长逮了個正着一样的心虚感。
但是——
“许相就那么确定,她是你的妹妹?”宋南州稳了心神,微微一笑:“我知道她从哪裡来,因此我很肯定,她绝不会是你的妹妹。许相心裡,只怕比我更清楚吧。”
“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从哪裡来,现如今,她在我妹妹的身体裡,這一点,世子爷不能否认。”许慎淡淡道:“她一天作为我的妹妹存在,我就不能不管她。”
“兄妹情深。”宋南州微微勾唇,那笑說不清是讽刺還是其他。
他笑過之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我本该一口应下许相的要求,但我跟她之间,尚有些事情未了结。因此——”
许慎骤变的脸色也未让宋南州改变他的想法,他依然从容的說道:“恐怕要让许相失望了。不過,我可以答应许相,有一天她不再是你的妹妹了,我绝不会再去打扰令妹。”
這话听起来有些绕,谁也不是傻子,都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天,许温香回来了,或者温香不再是许温香了,宋南州就不会再去找许温香。
什么情况下温香不再是许温香?
她离开许温香的身体,回去她的世界了。
许慎却冷笑一声:“倘若现状永远也不会改变,世子爷难不成要一直打扰她?”
如果她永远作为许温香存在,宋南州就不肯放過她了?
宋南州闻言倒是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回道:“她成亲之后,我必定远离她,不再打扰她。”
许慎也沒料到宋南州会给出這個承诺来,他皱眉思索片刻,虽然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但也能让他接受。
其实他心裡清楚,問題并不仅仅只在宋南州身上——倘若她当真打定主意不见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令宋南州退却。
她对他有所隐瞒,他如何看不出来?
倒是宋南州,說了一句他们之间有些事未了结。想必這未了结的事,就是她对他隐瞒的事了。
许慎心裡有些难過,不過很快又释然了,他于她而言,原本不過就是個陌生人,信任感是要慢慢建立起来的,他何必着急呢?
只是一想到他沒有得到的她的信任,却似乎先给了宋南州,他就又不痛快了起来。
“她到底是一介女流,人言可畏,還望世子爷行事多加留意。”最后,许慎板着脸說道。
宋南州自然点头,朝许慎举杯道:“宋某承许相今日的情,日后但有差遣,定尽力以赴!”
许慎這回举起酒杯,两只描了竹的青花酒杯在半空中轻轻一碰,旋即分开。
……
温香原本打算明天再去庆王府报道的,谁知傍晚的时候,庆王府就来人了。
来的是一個打扮的甚是体面的婆子,這婆子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带着金耳环,手腕上两個金镯子亦是亮闪闪的。不像府裡的奴才,倒像平常富贵人家中的老太太。
温香一开始還以为這婆子就是余妈妈,一问之下,這一副都快拽上天的模样的婆子,竟只是庆王府裡的粗使婆子。
這下马威给的,真是别出心裁。
温香真是开了眼界,笑眯眯的說道:“這位妈妈好生气派,我還以为你是哪個府上的太太呢。由此可见庆王府的富贵,有句话叫富可敌国,想来說的就是庆王府了?”
那婆子半点沒听明白温香给她挖的大坑,犹自沾沾自喜的得意道:“那是,咱们庆王府的富贵,姑娘自是沒有见過。不過姑娘也是有福气的,你只要哄得我們大公子开心了,余妈妈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一会见了余妈妈,我定然会问她讨赏的。”這個余妈妈在王府裡的权限還真是大呢。
一個奴才开口闭口只提余妈妈,半句沒有庆王妃的事,可见庆王妃在王府,怕已经跟边缘化沒区别了。
倒不知庆王妃生的那個儿子又如何,好像還沒听人提起過呢。
說走就走,温香带着杏花跟微雨,登上了前往庆王府的马车。
……
马车自然是沒有资格从王府正门进去的,到了一处角门,杏花扶着温香下车来,看着眼前的角门,她有些不满。
“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那婆子听见了杏花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客?我們庆王府的客人当然不会走這道门。這位姑娘,能来王府陪我們家大公子,可是你家姑娘的荣幸。旁的人啊,想要這份荣幸還得不到呢。”
又趾高气昂的对温香說道:“請吧。”
温香忍不住摇头,這余妈妈在庆王府做大做惯了,定然沒有仔细调查過她的身份,只以为她住在梨园路,不過是小门小户罢了。倘若她仔细调查過,知道她是许慎的妹妹,定然不会這样不客气。
不過也好,要的就是她不知道,這样一来,能更清楚的知道余妈妈到底有多狂妄自大。
温香看一眼還要說话的杏花,以眼神制止了她,才笑微微的对那婆子客气的点头道:“麻烦妈妈前头领路。”
温香已经见识過诚亲王府的富贵,自然不会再对比起诚亲王府稍有逊色的庆王府赶到惊奇惊讶。
连诚亲王府都比不上,就敢自称富可敌国?這话要是让当今皇帝知道了,這庆王還不知道会吃什么挂落呢?自己的王府内务搞成這個样子,她這個外人都替他感到忧心。
她目不斜视,倒让那领路的婆子高看了两眼。
“姑娘以前去過哪些府裡做客?”婆子好奇的打听起来。
温香就笑,毫无城府的模样:“我去的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沒法与庆王府相比的。”
“姑娘难得来我們庆王府,那可得多看看,回头才能跟你的小姐妹们說說。”婆子立刻又换了一副轻蔑的嘴脸来,“你的那些小姐妹,這辈子怕是都不能踏进我們庆王府一步呢。”
“妈妈說的是。”她的小姐妹们可沒她這么倒霉,一觉睡到了古代,唉。
這般說着话,也走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到了宋璇的文渊阁。
温香看着龙飞凤舞的“文渊阁”三個字,不由得驻足。
“這是你们王爷写的?”
“当然。”婆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這文渊阁,以及這题字,都是我們王爷亲自操持的,可见我們王爷对大公子的看重。”
温香点头,的确是很看重,才会希望宋璇成为一個知识渊博的人。
“我听說府上還有一位二公子?”
那婆子立刻不屑的撇嘴:“二公子可沒在咱们王府。”
不等温香询问,那婆子就主动說道:“二公子一生下来,就被送到了他那個江湖草莽的外祖父那裡。也是,二公子那样的出身,留在王府裡,才要惹得外人笑话呢。”
啧啧,连個粗使婆子都敢這样埋汰庆王妃。
這庆王妃在這王府裡到底過的啥日子?
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宋璇听见温香的声音,不顾余妈妈的劝說,提着衣摆朝温香飞扑過来。
温香蹲下身来,正好将眉开眼笑的小团子接了個满怀。
“仙女姐姐,我還以为余妈妈是哄我的呢,沒想到她真的能把你請来陪我玩。”宋璇高高兴兴的赖在温香怀裡。
温香顺势抱着他站起身来,就看见紧随着宋璇而来的婆子紧紧板着脸,一副一副高傲严肃的刻板模样。
温香可是见過了许老夫人的刻板样子,怎么可能還会怵她這样一個奴才。
這余妈妈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老气,甚至比不得前去接她的粗使婆子,但這只是表面看来。细细一看,這余妈妈身上的衣服料子虽不起眼,可绝对比粗使婆子身上的新衣要好得多。
“這位就是温香姑娘了?”余妈妈吊起眼睛打量温香两眼,见她竟生的這样齐整漂亮,還微微愣了下。
那促使婆子忙上前提醒温香:“姑娘,這是我們的余妈妈,快给余妈妈见礼吧。”
杏花小脸涨得通红,就要站出来理论,低眉垂眼的微雨适时的拉了她一把。
温香满意微雨的眼色,收回目光后才惊讶的“啊”了一声:“我要给余妈妈见礼?”
余妈妈昂首挺胸,愈发端起了架子。
粗使婆子催促她:“自然,见了礼,余妈妈就会打赏你了。”
“這倒是奇了。”温香挑眉笑道:“我不是庆王府的客人?如何客人要对一個奴才见礼?我便是要见礼,也是对着庆王妃见礼才是。莫非這位余妈妈不是奴才,而是庆王府的主子?倒不知是庆王府的哪位主子?”
這番连打带削的话,刺的余妈妈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酱紫色。她一脸愤怒,這才正眼看向温香,一脸威严的說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话?”
温香于是好声好气的請问她:“我哪句话說的不对,這位妈妈你指出来,有错的话我一定改——我不是庆王府的客人?”
“当然不……”
余妈妈话音未落,温香就不客气的打断了她:“小璇,我是庆王府的客人嗎?”
宋璇十分给面子,大声回答道:“是!”
温香满意的亲亲他的圆脸蛋:“小璇真乖。”
說罢又看向一脸便秘样的余妈妈,问她道:“余妈妈不是庆王府的奴才?”
余妈妈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话来,一双倒三角似的眼睛裡,迸射出熊狠毒辣的精光来。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俱都噤若寒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长得文文静静乖巧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出身的小姑娘,竟然敢這样跟余妈妈叫板!
更可笑的是,這小姑娘還是余妈妈让人把她给带进王府,一转眼,就把余妈妈的脸皮揭下来踩在了地上!
這小姑娘肯定要完蛋了!
真是可怜了這样貌美如花的小脸蛋儿。
余妈妈的凶相吓坏了文渊阁的丫鬟婆子,却根本不可能吓到温香。但温香還是做出一副好怕怕的神色来,抱紧了宋璇,用听似小声,却谁都听得到的音量问宋璇。
“小璇,我是不是說错话了?余妈妈难道不是王府的奴才,而是王府的主子嗎?”
宋璇看看气急败坏的余妈妈,又看看害怕紧张的温香,虽然還不清楚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本能的想要保护仙女姐姐。
“余妈妈是府裡的奴才,不是主子。”宋璇稚嫩清亮的嗓音大声說道。
余妈妈的脸皮飞快的抽搐了几下,难掩心痛的去看宋璇,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宋璇竟会向着温香。
温香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吓坏我了,我還以为余妈妈是主子,正要对余妈妈行礼,不然多失礼啊!倒是庆王府的规矩我有些不大懂了——来府裡做客的客人,要跟奴才請安行礼嗎?我虽然出身不显,一般的规矩也還是懂的,难道庆王府的规矩与别处又不同?”
她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在余妈妈那几乎快要忍不住而爆发的扭曲脸孔下,甚是疑惑的看向微雨:“下回咱们去诚亲王府做客时,定要好好问问娉婷妹妹,她应该比我懂得多。”
哈哈哈!多亏了穿成扳指的那些日子,才能让她在這时候搬出宋娉婷来狐假虎威一回。
果然,余妈妈听到诚亲王府四個字,再听到娉婷姑娘,脸色立刻又变了,她强忍住怒火,紧抿了单薄的唇瓣使得两边的法令纹更深了。
尽管已经缓和了神色,不過依然還是很凶的面相。
所以相由心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知姑娘是哪個府上的?”她硬邦邦的问道,“竟能认得诚亲王府的大姑娘。”
“我的出身不值一提啦,不過与娉婷妹妹甚是有缘,得她邀請去了几回诚亲王府做客。”温香笑眯眯的道:“不過诚亲王府的规矩与庆王府又不一样,在诚亲王府时,都是奴才向我請安行礼呢。”
又问宋璇:“果然庆王府的规矩不一样,需要我向余妈妈請安行礼嗎?”
余妈妈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請了個跟她作对的回来,她在庆王府裡一贯說一不二,就连庆王妃都要退让,早已经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但她再是目中无人,也不敢真的由着温香去诚亲王府问那個問題——真要传了出去,她這些年在庆王府的经营不但全完了,只怕自己也要落得個不好的下场。
她到底只是個奴才,這是她的硬伤!
余妈妈忍着气,朝着温香低头屈膝行礼,“奴婢给姑娘請安了。”
连庆王妃都要避其锋芒的余妈妈,就在眼前這個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面前,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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