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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皇上是個活雷锋

作者:爱默丁
夏初与蒋熙元說了那验身婆子的话,說的有点遮遮掩掩的,但蒋熙元還是听明白了,道:“依你的意思是,作案的不一定是男的?”

  “对。如果将范围扩大一下,那么,那條穗子就可以解释的通。杏黄的颜色多数還是女性佩戴,对嗎?如果不是刘樱的,那么很可能就是凶手的。”

  “嗯——,這样說来的话,刘榕的嫌疑就比较大了。当晚在万佛寺的禅房中,唯一沒有不在场证明的就是刘榕。如果真是她……,那她可够狠的。”蒋熙元难以理解的摇了摇头。

  “說的是。另外,我把方义也重新放进嫌疑人的名单裡来了。”

  “为什么?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嗎?”

  “直觉吧。可能是因为他之前两次定亲的事。如果大人你记得沒错,他等于是连续三次定亲失败,說是巧合我很难信服。”

  夏初又把方义的那份问讯笔录抽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了看,“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是他的妹妹方若蓝。虽然当时他的反应沒有什么破绽,但亲人间的证明還是要打一些折扣的。再加上订亲的事情,我觉得還是有必要重新再查一查他。”

  蒋熙元想了想道:“话虽如此說,但就算你再去问,我想也還会是同样的结果。如果上次他编了谎话,這几天来他只会把自己的谎话不断的完整、圆满,再问,更难问出破绽来。除非你能找到别的突破口,打破他现有口供的完整性。”

  夏初缓缓地点头,“对,刘榕那边也是同样的道理。唉,是我之前设定范围有問題了,走了弯路。如果沒有婆子验身的事情,也许反而能更早查到這一步。”她十分懊恼地叹了口气。

  蒋熙元却不以为意:“如果不是你,而是其他捕快,可能看见中衣亵裤上的血就直接认定被侵犯過了。所以,沒有婆子验身的事,也可能会走其它的弯路。不必太介意,把伤验清楚本身并不是错的。”

  夏初听完微微释怀,道:“现在许陆在查刘榕,咱们可以先查查方义定亲的事。”

  宫中御书房中,苏缜也在问着安良同样的問題。

  安良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垂手道:“皇上,您昨天回来问過奴才之后,奴才想了半宿,也找闵风帮着回忆了一下,总算是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說。”

  “是。”安良清了清嗓子:“去年年中与方公子定亲的是许延寿许大人家的长女,那次是已经下了聘的,后来不知道是为什么许家硬是退了婚。”

  “那個长女现在嫁人了嗎?”

  “那奴才就不清楚了,许大人后来外放做官去了,家眷应该也跟着一起去了吧。”

  苏缜点点头,端過茶盏来轻轻地抹着,“你继续說。”

  “是。去年九月中的时候,洪政洪大人家的次女跟方公子定了亲,不過后来洪大人因为庶人苏绎的事情受到牵连,免官流放,当时又赶上先皇驾崩。奴才只知道洪家小姐死了,具体的時間实在想不起来了,约摸是去年十月的事情吧。”

  “怎么死的?”

  “好像是意外死亡,是不是被杀的不知道。当时事情多,奴才也就沒细打听。”

  苏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死在哪?京城嗎?”

  “应该是的。洪大人因为处理女儿的丧事而耽搁了启程的日子,要不然奴才连他女儿死的事都不会知道的。”安良停了停,又說道:“方公子定亲的事情,方大人该是最清楚的,皇上不如請方大人過来问一问?”

  “笑话。”苏缜浅浅地蹙了下眉头。他一個一国之君,召见臣下觐见,问人家儿子定亲的事,這算什么?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问安良,仿佛也是有点可笑的。

  何至于如此上心呢?夏初本就是国库掏钱养的捕头,這些事就该他自己去解决的才对,怎么自己就那么顺理成章的答应了要替他打听了?

  苏缜不再多问了,让安良退了下去。也无须嘱咐,安良自然知道什么事可以說,什么事不该說。

  空无一人的御书房裡,苏缜半倚在榻上出了会儿神,最终還是起身走到了书案前,提笔将刚才安良所說的事情写了下来,封好。

  既是朋友,就放下身段认真地去做朋友,帮個忙总是应该的。

  苏缜這么对自己說。

  下午的时候,刘钟刘大人找上府衙的门了,问他们刘樱的案子为什么到现在都沒有结。夏初直接把刘钟請进了蒋熙元的书房,看着蒋熙元想掐死自己的眼神,她毫无愧疚的闪了。

  晚上夏初搭着蒋熙元的车回家,下车时她对蒋熙元說再见,蒋熙元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一句话都懒得說了。

  夏初笑了笑,转身进了门。院门一推开,就看见地上扔了個白花花的方形物件,夏初捡起来方知是個信封,薄薄的,面上一個字都沒有写。

  她拿着信往外左右看了看,见沒有什么人,這才关上门进了屋。

  点上灯拆开信封,夏初展平信纸后轻轻地哇了一声:“太漂亮了。”

  信纸是很普通的生宣,纵列的小楷如同打了格子一般,齐齐整整。单字结构匀称舒展,字字相连又如行云流水一般,笔锋抑扬的节奏信手拈来,颇见功力。

  夏初不懂字,但好歹用毛笔写了這些日子,虽然自己的字沒什么进步,但什么样的字称的上好,她现在還是多少能看出来点。比如刘起的字,她现在就不会再夸奖了。

  落款一個‘黄’字。

  夏初不经意地就笑了,手指沿着那個字的比划游走了一遍,又自言自语地赞叹:“字写的真好,果真字如其人……”

  赏完了字,夏初這才开始看內容,阅后大喜,恨不得马上冲到蒋熙元那裡,把他揪起来跟自己讨论一番,勉强忍住。

  真好啊!黄公子简直就是古代活雷锋!太仗义了!

  夏初翻腾出纸笔来铺在桌上,十分认真地将苏缜的這封信誊写了一遍,写的比以往任何一份文书都认真,似乎不如此,她就觉得对不起這封信的內容。

  等誊写完成,夏初将苏缜那封信又按之前的折痕折好,装回信封,放进了自己床头的矮柜抽屉裡。

  那抽屉裡原本空无一物,现在躺进去一個洁白的信封,分外醒目。夏初拉着抽屉又看了看,這才慢慢地阖上,关好了柜门。

  這厢夏初收到了苏缜给她提供的情报,第二天一早,许陆那边也给她带来了一些新的消息。

  “所以說,刘樱与刘榕的关系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夏初眼睛一亮。

  许陆点头,“面上可能看不出来,但就我调查出来的這些事情,我觉得說刘榕不恨她是不可能的,那得多宽的胸怀。”

  這时,蒋熙元推门走了进来,看许陆和夏初两人脸对脸趴在桌上,俱是一脸亢奋的不知在說什么,心裡一阵的不爽,“干什么神神鬼鬼的?编排上司呢?”

  “大人什么时候疑心這么重了?”夏初推了推许陆的胳膊肘,许陆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蒋熙元,自己坐到了一边。

  “我這不叫疑心,這叫推理。”

  夏初笑着拍了拍桌子,顺手抄過桌上的茶壶,满满地给蒋熙元倒了杯茶。蒋熙元低头一看,满的无从下手,无奈地說:“很早就想說這個問題了,夏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酒满茶半?”

  夏初一怔,急急地說:“啊?不是茶满酒半嗎?”

  “谁說的?”

  夏初有点脸红,支吾了一声,“沒……,沒人說,我就好像从哪听過一耳朵。”

  她以前穷的什么似的,哪有机会跟人喝茶。就算喝,也就是与同学在饭馆裡凑一桌,点一壶免費的茶水,谁会讲究這個啊!

  她還一直以为茶水就要倒满呢,此刻蒋熙元一說,她再回想起自己以前犯的傻,懊恼的不行。

  “其实也沒关系……”蒋熙元看她這個样子,觉得倒像是自己說错了什么,缓声安慰道:“无伤大雅的事儿,就是热茶倒得太满,不好端而已。”

  “……這我倒沒想到。”

  “沒事沒事。”蒋熙元又拿過一只杯子来,捏着杯沿匀了半杯出去推到了夏初面前。怕她尴尬,忙换了话题道:“你跟许陆在說什么?”

  许陆非常有眼力地接话道:“大人,刚刚我們在說刘榕的事。”

  “噢?”蒋熙元扭脸看着许陆,“你查出什么新的情况来了?”

  “刘榕的丫鬟沒有去万佛寺,所以当时沒有问到,這次我先去问了她的丫鬟冬梅。冬梅說刘樱对刘榕一向不太好,說是妹妹,却经常使唤着。”

  蒋熙元看了夏初一眼,见她手扶着杯子,脸上尴尬的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這才說:“這個情况上次在万佛寺的时侯问過,刘榕也沒有否认。”

  “這倒不能称为作案动机。”夏初在一旁补充道:“不過刘樱欺负刘榕并不是光是‘使唤’這么小儿科的。冬梅說,刘榕最气刘樱的是,她在婚事上使的绊儿。”(..)

  (女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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