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转移视线 作者:沐沐格子 386小說旗 胡山福听见柳芽儿這样說,心裡头一紧,低声說道:“柳芽儿啊,你咋能這么說呢?爹也很疼远儿,可是這事真得不对呀。本书由” 柳芽儿原以为只要回来找爹要,他一定会给出毒方,却不想爹竟然不肯拿出来,心裡头又气又急,脱口說道:“這事有什么不对的?我不管你想怎么对付大伯,下毒也好,杀人也好,但你不能伤害我的远儿,他可是我的命根子。” 胡山福急道:“你這個死妮子,胡說什么呢?远儿出事,我能不急嗎?我也急啊。可是再急我也变不出解药来啊。” 柳芽儿吼道:“你有,你有,只是你不肯拿出来。沈郎中說了,远儿中的毒和当年竹子中的毒是一样的,只要有毒方,他就能配出解药来。” 胡山福骂道:“我看你是疯了,竹子中的毒,你爹哪来的毒方。再說了,就算是你爹有毒方,难道還能拿這個害自己亲外孙不成?” 柳芽儿哭着道:“我知道你不会害远儿,可是指不定远儿是在你家不慎接触到了毒物,然后拿手抓东西吃,就将毒吃进了肚子。远儿昨晚不是在你這玩到很晚嗎?” “胡說八道!”胡山福见女儿越說越离谱,忍不住低声骂道。 柳芽儿见自己爹這时候還不肯拿出方子,還骂自己,不禁哭得更伤心了。 “柳芽儿啊,你别急,這一着急啊,人就犯糊涂。你忘了,当年你爹早就把這毒药给扔的一干二净。這般毒的东西,他怎么会留在家裡。”胡山福的婆娘自以为是地劝起了闺女。 胡山福一听,白了脸,伸手就想捂住她的嘴,却還是来不及了。 柳芽儿听到這,再看爹紧张不已的举动。忽然心头一动,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爹,這事我觉得不对,你和娘哪也别去。也别轻举妄动,我看我得回沈家再看看。”柳芽儿收起了眼泪,决定先回沈宅看看。 胡山福赶紧催她去看。 柳芽儿跌跌撞撞地又往沈宅去了,胡山福心裡头不安,仔仔细细想了想這個事,他决定也去沈宅看看。 一进宅子,就听自己亲家胡秀才嚷嚷着要去报官,心裡头一哆嗦,赶紧走进去說道:“亲家公,孩子咋样了?” 柳芽儿一见自己爹来了。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嚎:“爹呀,远儿中毒已深,沈郎中束手无策,我便想請神婆来去去邪气。可是公公非得去报官。這一来一去的,耽误時間不說,当年竹子不也沒能……” 說到這,柳芽儿說不下去了,她毕竟是当娘的人,這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肉,她一面要保护自己的父亲。一面又要救回自己的儿子,此时的心情就如在火上煎烤一般。 “說什么丧气话呢,我們家孙子能和竹子一样嗎?”胡秀才本就急,听儿媳說這种不吉利的话,越发气不打一处上来。 “亲家公,您也别气。這远儿出事,能有谁比柳芽儿這個当娘的更急啊?只是這事我看倒是奇了。当年竹子的事吴知县已经查清是我大哥所为,那今时今日怎又发生這样的事了呢?” 胡秀才冷哼一声道:“說来說去,都是你们家带来的邪气。若說下毒,沈郎中已经說得清楚。你大哥沒有下毒的时机。” “我哪是說我大哥下毒,当年的事我也觉得不像是我大哥下的毒。你說有些事吧,由不得我們不信,這龟神是不是真的会动怒,谁也不知道啊?”胡山福意有所指。 柳芽儿一听,明白過来了,他爹的意思是将此事再次嫁祸给触犯龟神,到时候在伺机寻出毒方,让沈郎中配出解药,如此,也能障人耳目。 “我觉得爹說的有理,类似的事在村裡发生了三次,最早的一次捉出了触犯龟神的人,祭了龟神,事情就平息了,這么多年,也沒见再发生過,可是,就前几年发生的這事,虽然看着是解决了,但沒隔几年,這又有类似的事发生了。我想着是不是龟神還未息怒。”柳芽儿边說边看向沈郎中。 今個事情发生以后,小娥和小锦一直都未出现過,柳芽儿只觉得心裡莫名的不踏实起来。 “胡說,哪有那么多的鬼神之說。当年之事,不是已经查明是你们家大伯所为嗎?”胡秀才大声呵斥着儿媳,但语气明显不那么坚定了。 沈郎中看了看這一家子,插嘴道:“若是听柳芽儿和村长的意思,你们是想把老村长拉去祭龟神?” 胡山福一听,连忙摆手道:“我哪是這個意思,那是我大哥,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寻思着,当年发配了我大哥,似乎并沒有解了龟神的愤恨,這裡头或许是弄错了人?” 沈郎中听了這话只想笑。 這胡山福果然是心狠手辣啊,外孙子中了毒,却還想着给自己找條后路,东拉西扯地想找個垫背,看来他是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柳芽儿一唱一和道:“当年神婆不是說触犯龟神的是小娥和小锦嗎?”說到两人的名字,柳芽儿明显放低了声调。 她心裡头在斟酌,扯出這两人是否妥当。虽然她生活在乡间,但小娥和小锦现在的实力和势力她還是有所耳闻的,她怕招惹了不好招惹的人,所以說得很轻。 胡山福自然明白這一点,见女儿這么說,赶紧否定掉:“那是你大伯收买了神婆才那么說的,其实哪,真正触犯龟神的不是板子嗎?”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 随即,柳芽儿脸上不禁露出了对父亲的赞赏之色。 姜還是老的辣啊。自己都不曾想到板子。当年,不是板子偷了龟神的神像给卖了嗎?按理,触犯龟神的就是他啊。 “难道真得是這只漏網之鱼害了我們家远儿?”柳芽儿說着,嘤嘤哭了起来。 秀才娘子也跟着抹眼泪。 胡秀才虽然对龟神之說不那么相信,但看看孙子昏迷不醒,也只能任由這些人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沈贺沒有阻止這些人的荒唐行径,跟着他们去华叔家将板子给拖了出来。 板子媳妇和板子娘抱着板子的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牛和她媳妇也追了出来,想要保护板子。 這個家,华叔和板子爹已经去世,长辈中也只有了一個板子娘。 “村长,我家板子犯了啥事?你要這么多人来捉他?”板子娘抱着板子不放,大声地质问道。 “你家板子惹怒了龟神,這么多年,龟神都沒有原谅他,现在又降大祸下来了。”胡山福使劲掰开了板子娘的手,将她甩了出去。 “娘!”板子急得大叫,想要挣脱了去扶自己的娘,怎奈他身子单薄,又是跛子,根本不是村长带来人的对手。 阿牛操起锄头,就朝胡山福头上挥去,吓得胡山福躲到了几個壮丁的后面。 “抓住他。抓牢!”胡山福吩咐几個壮丁上去控制住了阿牛,這才有胆量冒头出来。 “村长,我家男人啥时候触犯龟神了?龟神降了什么灾下来?”板子媳妇自然不能让人将自家男人带走,冲上前去,站到胡山福面前质问道。 胡山福气势汹汹地吼道:“你家男人年轻的时候偷了龟神去卖,你问问是不是有這事?” 板子媳妇一愣,她是知道自己男人年轻时候干得一些荒唐事的,也知道他那條腿为啥断的,可是她還是愿意嫁他,因为她认识的板子可是個勤快老实的好人。 “村长,人谁沒糊涂過,那时候他年纪小,犯点错,改了也就罢了,這么些年了,值得为這事再闹這么大动静嗎?再說了,他不也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了,這條腿难道是白折的?”板子媳妇原是北城县裡一個卖绣鞋的,一张嘴也能說会道。 胡山福看了看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娘子,心裡头一阵痒痒。 当年板子娶這個媳妇时,他還羡慕了好一阵呢,沒想到一個跛子能娶到這样一個美娇娘。 “红芬呀,不是我要和你们過不去,是真得沒办法。你可知道龟神這次又将祸下来,我家的乖外孙中了和竹子一样的毒,现在還躺在沈郎中那,生死不知呢?”胡山福說到這竟落了几滴泪。 红芬一愣,竹子是谁?中毒是怎么回事? 红芬不是這個村的,不知道這事,但围观的人们可還记忆犹新,人群一时静默下来,大家都不敢大声說话。 胡山福见村裡人都害怕這事,心中窃喜,他已经想好了,将板子推出去背了黑锅,再以龟神已经息怒的名义将毒方拿出来,那时候别人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唉,单单我一個远儿,我也不至于就想拿板子填命,可是你们都知道,這事是今天一個,明天一双的,到时候,我就不知道会落到谁家头上了。”胡山福的话让很多人都吸了口冷气。 不知道谁吼了一声:“拿板子祭龟神!” 人群骚动起来,不用胡山福下令,几個因恐惧而愤怒的村民就拥了上来,将板子推向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