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绝望无力
骆闻轩呆了一呆，很沒礼貌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在這之前，他一般都是微微垂着对，并不直视我的眼睛，可现在他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
据說大人物都不喜歡被别人這么直盯着，那么做为大人物的我，是不是应该发了脾气穿個小鞋什么的，来显示一下我的态度？
沒拿定主意呢，棉花却突然站了起来，“你应该之前查過叶蓝的背景吧。新县农村孩子，在突然冒出来之前，只是一個平平无奇的高中生。当然，你们一定不会认为他這個背景是真的。就算从石头裡蹦出来的孙猴子，也得先去拜师学艺才能一鸣惊人，所以他一定有极深的背景，只是以你们的能力查不到罢了。”
骆闻轩把目光落到了棉花身上，简单地回答了一字，“是！”态度特郑重严肃，仿佛在說着什么了不得的內容。
我看看骆闻轩，看看棉花，有点搞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转换到這件事情上了，明明刚才還在說叶天星突击来访這件事情吧。
棉花又說：“我之前上網查過，古名拙背后有昆仑山支持，从声名雀起到横霸天下還用了足足三百年，直到单人赴西域，一剑开红海，调解了大秦巫师与西进罗门的全面战争，才被认可为人间第一仙人。叶蓝有什么？”
骆闻轩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你不是猫妖！”
棉花，“我是天神！”
骆闻轩，“本派长辈当年曾经因为一件事情去昆仑拜访古仙长……”
說到這裡，他突然顿了顿，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看，实际上他是自己過来的，一個本派弟子也沒带，這间超大面积的办公室裡，只有我和他两個人，外加棉花這只猫。
“当年我派接受委托，为某個门派在指定地点兴建地下避难所，结果挖出個诡异妖物，几乎惨遭灭门，多亏古仙长拔刀相助，斩除那妖物。事后古仙长曾說那妖物原本是天神，因为坠下神位，异化成妖物……”
棉花嗤笑道：“那不是我的锅，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找刘七七。刘七七知道吧，整天不要脸地粘乎叶蓝的女同学。我，是真正有格调有内涵的天神，不是她们那种掉了神位就连底限都放弃的家伙。”
我忍不住插嘴，“你们說這些干什么？”
棉花說：“他想知道你的根底，就告诉他嘛。”
骆闻轩又看向我，目光很不平静。
我赶紧解释，“那個，我是根红苗正的纯人类，可跟她和刘七七不一样。”
棉花跟了一句，“他真的只有十七岁，之前是真正的高中生。”
骆闻轩又问：“天神，只剩下你了嗎？”
棉花却說：“我现在不是天神了，只是一只猫。像我這样的猫，過阵子会很多。”
骆闻轩下意识咽了咽口气，“叶家关系盘根错节，虽然名声不如皮家响亮，但真正的底蕴和实力，单只人间這一块，比皮家只强不弱。”
棉花反爪从身后掏了個手机来。
我震惊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我怎么不知道？”
棉花白了我一眼，“這是人家送给我的，你当人人都像你那样沒眼力劲儿呢，跟你這么长時間了，除了鱼干，啥都不给我买。”
說着话，她打开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展示给骆闻轩看。
视频中，光芒闪烁，特有神仙范儿的古名拙正神情严肃地說：“叶蓝先生，我谨代表清虚仙界，向您提出正式合作請求……”
這死猫啥时候**的！
這次轮到骆闻轩震惊了。
他下意识又回头回脑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作贼一样压低声音說：“這是刚才昆仑派過来的时候……”
棉花点头，“沒错……”
骆闻轩咽了咽口水，又說：“自唐以后，再沒有听說過有飞升仙人返回人间。”
棉花点头，“沒错……”
骆闻轩额头上居然就见汗了，“仙人飞升即超脱凡俗，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或施舍恩赐，或驱使便用，或屠之如猪狗……”
我忍不住插嘴，“怎么還整上古文了？”
棉花，“别插嘴，他說的是论古仙诸事草章经，南北朝抱扑子所写的论仙神事集的第一章，是人间唯一对神仙真相揭皮的秘传道经，只是因为內容過于耸人听闻，号称道家第一禁书，哪怕是他开创的岭南一派，也绝不承认這书是抱朴子所写的。”
我惊讶地看着棉花，“你居然看過？有葛洪的时候，你们都被封印了才对吧。”
棉花說：“居邪之地又不是专门封印我們的，后来陆续又有些家伙被封进来，正好其中一個就是对抱朴子讲這些仙神真相的家伙，他還看過抱朴子的初稿，在下面无聊嘛，大家随便吹牛谈古打发時間，就给我們讲了讲這事儿，還特意說人這种生灵天生有反骨，全都不是好东西。哎，你别打岔，這事儿回头再跟你细說。想不到骆掌门居然读過论仙神事集？我看網上說都禁毁了啊。”
骆闻轩干笑道：“說是那么說，但再怎么样也是号称陆地神仙的抱朴子真人所写发，真要全都烧了谁都舍不得，所以像我們這样有点规模的门派，都会存上那么一本两本，用来教育自家子弟用。”
棉花嗤笑道：“怪不得你们這些人间法师全都一门心思往钱眼儿裡钻呢，敢情是信仰丧失，又绝了飞升之路，就只剩下挣钱享受混日子了。”
骆闻轩叹气道：“我們也不想這样。可是奇点公司封天绝地，彻底断绝人间与异界往来，說是为了保护人间魂魄不受异界掠夺，可实际上却是将整個人间孤立出来。普通人不知道這些也就算了，我們這些法师知道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困在人间這一方世界中无路可走。那种想去不能去的绝望无力，想必你们也是深有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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