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德王爷
宋安德想要不是天气热怕菜在路上坏了,他真想让人捎回去给他娘也尝尝——看,皇帝天天吃的是這個這個和那個那個,不是夹肉的饼子!您猜错啦!
可惜,路途遥远,别說送菜,他自己都回不去。
成守义看出他吃這饭菜不香,說道:“吃腻了?”
宋安德忙說道:“沒有!就是有点想我娘。”
旁边的几個衙役立刻笑话他:“沒断奶呢?”
宋安德挠挠头:“断了。”
众:“……”不必如此真诚回答!
宋安德說道:“我是真的想我娘,她沒吃過這么好的菜。我给她寄去的钱她肯定舍不得花,留着给我娶媳妇呢。”
杨厚忠說道:“哎呀,你才来两個月呢,要是来两年不得抱着被子哭。”
宋安德說道:“那不会,毕竟哭着哭着就习惯啦!”
“……”這天沒法聊了!
成守义想了想說道:“你家裡可還有别的亲人?”
“沒有,我爹走的时候我才三岁,家裡就只有我娘,也沒兄弟。”
“噢……那家裡還有田产?”
“這……”宋安德又挠挠头,“這算家丑吧……我娘不让我往外說家丑……”
成守义不必想也知道,寡母带着三岁幼子,势单力薄,族人那边怕是已经吃了绝户了。更何况——那日曹千户想要收买宋安德时,曾将他查得清清楚楚,他在拐角处也听了個一二。他說道:“可是田地租屋都被夺走了?”
宋安德点了点头。
成守义說道:“家乡除了你娘已无可记挂的人,又无田产祖屋,不如接你娘来京师吧。”
宋安德說道:“可是這裡沒地方住,京师的房子太贵了,我买不起也租不起。”
“辛夷堂后面有不少房子,回头收拾收拾,让你娘住那裡吧。她若是闲不下来,就让她在药房裡帮把手。”
“咦?可以住嗎?姜姑娘愿意嗎?”
“她会愿意的。”
“那我去问问她。”宋安德扒拉完碗裡的饭,也不去添了,拔腿就去辛夷堂。
杨厚忠說道:“你好像对這小子很好啊,破格将他从地方调任到大理寺,這跟鸡毛飞上天也无区别。他武功差,脑子也不灵活,不知你为何青睐他,還将辛夷堂挪给他母亲住。”
成守义說道:“若天上哪日沒了那一轮金乌,唯一能挂在那裡的人,就是宋安德了。”
将凡人比肩金乌,這评价可太高了。
杨厚忠仍是不太明白,成守义笑笑:“赤子之心,最是难得。活得通透,浑身沒秘密,也很难得。”
杨厚忠微顿,隐约明白了什么,他“唔”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辛夷堂中,虽到了正午用饭的时辰,但来看病问诊的人仍旧很多。
不得不說這是裴时环——不,应当說是九皇子秦世林的功劳,人海战术的确是引了不少人過来试药。這一试又觉效果十分不错,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已不必“雇人”凑数,也是门庭若市了。
“這咳嗽都半個月了,怎么都不会好。”
“痰多還是少?颜色。”
“多,黄色。”
“……”
裡面的人一直在咳,门外那人也在咳,队伍排得很长,姜辛夷却一点都不急。她看了他的气色和舌头,把脉片刻后說道:“肺热咳嗽,补气化痰养阴吧,先喝六贴药。”
“好好。”那人捂着胸口退到一旁等自己的药。
一会门外那人也进来,也是咳嗽。
姜辛夷问了一番后,說道:“肺寒咳嗽,温中散寒补气止咳吧。”
裡头這人忙问道:“我跟他咳的也差不多啊,怎么我是肺热,他是肺寒?”
姜辛夷說道:“你舌苔厚红,他的舌苔嫩白,而且与你是全然不同的症状。”
“那用药呢?”
“他用茯苓、杏仁、前胡、薄荷、沙参、党参、百合、苏梗、川朴、五味子、肉桂、当归;你用茯苓、杏仁、前胡、薄荷、沙参、党参,這前六味用药一样用量不同,后六味用川朴、五味子、桑皮、陈皮、桔梗、扁豆。”
两人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听不明白,不過很有道理很深奥的样子。
這时外面又进来個妇人,一进门就說道:“大夫快帮我看看,咳、咳、咳咳。”她的鼻子堵塞,进门坐下就一直擤鼻涕。
姜辛夷问道:“全身酸痛,自觉疲倦?”
“对啊!难怪别人說你是神医呢!這一瞧就知道了。”妇人已经主动伸了舌头,“我懂,大夫都要望闻问切的!”
姜辛夷看了一眼,舌苔薄白,說道:“风邪咳嗽,解表利湿祛风吧,喝三贴便行了。”
宝渡都觉得有趣起来了,问道:“這位婶婶得怎么用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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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我师父,我只是被押来做药童的,迟早会回到我家少爷身边!”
“迟早?多迟?”
宝渡要哭了,他有预感要在這裡待一辈子啊!
先前那人问道:“大夫快說說她的药是什么。”
姜辛夷說道:“土茯苓、茯苓、续断、荆芥、扁豆、藿香、薄荷、白芷、党参、神曲、当归、苏梗、苍耳子。”
那两人齐齐說道:“难怪這大夫难成材,光是病状就千奇百怪,用药也不同,還得考虑它的重量,偏颇了也不行。哈,我們可不行……咳咳咳,還是乖乖来姜大夫這看病吧,咳咳!”
宋安德跑到辛夷堂时,還被身后的人抱怨:“大理寺的人也不能插队的啊。”
“這大热天的,谁愿意抱病在外头等。”
“就是,官差就能插队啊。”
宋安德忙回头說道:“抱歉啊,我是有事跟姜大夫說两句,你们等等啊。”
从未见過如此之客气衙差的众人瞬间沒了脾气。
“有事就說吧,我們等会。”
“诶?姜大夫不是犯事了吧?”
“咦?”
“咦?”
宝渡一听话不对头,這再传下去就变成姜大夫是杀人犯被官差抓走了!他跳了出来說道:“姜大夫跟宋衙役是好朋友!說正事呢!”
众人恍然,不再非议。
姜辛夷问道:“怎么了?”
宋安德支支吾吾了一会,姜辛夷說道:“我不听,我拒绝,下一位。”
“别啊,我!”宋安德說道,“我想接我娘来京师,可是沒地方住,成大人說這裡后院有空房,我……我就来问问你能不能住?我娘身体好又勤快,可以给你打扫卫生,做饭吃!”
宝渡暗暗想,哼肯定拒绝,這无情钱精姜大夫……
“哦。”姜辛夷說道,“随你,下一位。”
宝渡:“???”姜辛夷你的冷血人设不要啦?
宋安德欣喜若狂,激动得不知如何道谢好,忙說道:“诶好!好,我這就去让人接我娘来京师!”
他刚出门就迎面碰见李非白:“少卿大人好!”
李非白问道:“做什么去,這么匆忙?”
“去接我娘来京师!”
看着像一只快乐的兔子蹦走的宋安德,也被他感染了,笑笑收回视线,进了裡面。
许是外面的人听见他是少卿,便沒有吭声抱怨。
姜辛夷见他进来,說道:“不看病就回去再說话。”
李非白将食盒放在桌上,說道:“我方才回来见门口排了长龙,用饭时沒看见你,给你捎了饭菜。”
宝渡问道:“少爷,我那份呢?”
“噢……”
噢是什么意思!就是忘了对吧!宝渡想当场被气死给他看。
李非白說道:“一会你回去吃。”
“姜姑娘又不放人。”
“放。”比起持续看病来,她更爱惜自己的身体,若她垮了,她還怎么查师父的案子,還怎么报仇。她起身說道,“你们半個时辰后再来吧。”
众人抱怨,可素来知道這神医面冷心冷,只能离开。
她提了食盒去后堂,宝渡還沒把药全抓好,李非白便进去陪她吃。
姜辛夷对菜沒有要求,干净就行。李非白說道:“近日九皇子還有沒有来過?”
“沒有。自从上回你让曹千户抓了他,他就沒出现過了。”
“听闻近日太子常留宫中听教,九皇子与他形影不离,堪比侍从,想必也被留在宫裡了。”
姜辛夷說道:“侍从?這对一個皇子来說,未免有些屈辱。”
李非白說道:“嗯,只是朝野都知晓這件事,的确如此。太子是长子,外祖父家中有权势,九皇子母亲身份卑微,又不得宠爱。有时候,聪慧并不足以让人飞上枝头。”
“不公允,可身处等级森严的大羽国,却又正常。”
“嗯。”李非白将一张纸交给她,“来了大理寺一直忙碌,這两日趁着有空整理了這個,你看看。”
姜辛夷接過:“這就是你半夜灯火仍旧通亮的缘故?”
李非白颇有意味地說道:“這就是辛夷姑娘半夜不睡觉偷看我灯火的证据了。”
“……”谁偷看他!谁关心他半夜睡不睡。姜辛夷展开宣纸,上面皆是人名,人名后各种箭头。
排在最上面的人名,是她的师父,林无旧。
接下来便是各种人名,陌生的、熟悉的,還有师父与他们的关系、交集。
若說她对师父的過往很陌生的话,那這张纸很清晰地向她展示了师父的人际世界。
她将纸张妥帖收好,這一定费了很多心思。
正想着,外面有人探身进来,一個下人装束的人說道:“打扰两位了。”
姜辛夷立刻說道:“我已歇息,不看诊,你半個时辰后再来吧。”
那人作揖說道:“這位是姜大夫吧?小的不是来請您的,是来請李大人的。”
李非白问道:“怎么找到這来了?”
“小的去了大理寺,他们說您在這儿。”
“有何事?”
那人說道:“德王爷有請。”
李非白微顿,颇觉意外。德王爷已十年不见客,登门者无数尚且不见,更何况是让人来請。
他說道:“我随你去拜见王爷。”
“李大人請。”
李非白随那人走了,姜辛夷忽然觉得德王爷這名字熟悉,展开纸张一看,他的名字果然在上面。
与师父的关系是——曾救其女。
她微微蹙眉,师父在京师那么多年,救治了无数人,怎么李非白单独列出這一人。
是有什么缘故么?
這会人已经走远了,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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