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丫头，你怎么呢？”王伯见着小诺的样子，立刻放弃争吵，過来把小诺扶着坐下。
“不知道。”龚小诺摇摇头，又能看见东西了，贫血两個字浮现在脑海裡“沒事，王伯。”是不停的受伤，所以才贫血的吧，龚小诺心想。
“小诺，你是不是沒吃早膳。”王伯问。
“是。”小诺老实回答，对刚才的眼前一黑也就沒太在意了。
“還是王伯的错，急冲冲的拉着你出来。”
“這什么话，還跟小诺道歉起来了，那要不要把以前王伯在古来吃饭的账也算一算，应该不少。”龚小诺开着玩笑。
“說不過你個丫头。”转身对各钱多宝的掌柜說，“行了，都到古来去坐坐好了，小诺也要吃饭，你们也去看看古掌柜的和钱主厨，现在钱主厨手艺可是不可同日而语，大家去尝尝。”
“走走走，一起走。”佛老大声的吆喝，“听老王說钱主厨现在的那一手好菜式，可都是小诺你调教出来的，今天一定要吃到才行，不然可不是白来水力县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古来走去，龚小诺见事情差不多，在半路上随便买了点吃的，然后跟掌柜们打招呼就不去古来了，她打算回去看看小星。
手头的事算小节可以告一個段落了，沒睡好沒吃好的，所以刚才才会眼黑。
小诺說要走，其他掌柜不知道究竟，不愿放，最后還是王伯戏谑的說她要回去看小情郎，掌柜们才撒手，笑的暧昧的目送她离开。
龚小诺沿着路慢慢的往分号走回去，不远的路却费了她不少的精力，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就感觉累，感冒了嗎？
浑浑噩噩的走回分号，龚小诺推门而入就见到了苏尼氏。
“小诺，你回来了。”苏尼氏迎上前去。
“师娘，小星怎么样？”
“還是睡的多，觉得累，估计是先前昏迷躺的太久了，一时醒来，得多花点時間休息。”
“恩。”龚小诺有气无力的回答。
“小诺，怎么看你脸色如此不好，是不是沒好好休息。”苏尼氏关心的问。
“沒事，基本上最近几天的事情忙完了，可以休息一天。”
“才一天嗎？唉，师娘也帮不上你什么，太累就别老硬撑，明白了嗎？”苏尼氏叮嘱小诺。
“明白了，我去洗把脸。”龚小诺說着往水井边走去。
“小诺，你生气了嗎？”苏尼氏见龚小诺气色不太好陪在她身边问。
“小星這么想了？”小诺买的两個包子，却吞下半個就再也吃不下了。
“恩，他以为你生气了，跟他說你忙古来的事，他還是往多的想。”
龚小诺点点头，直接把手裡的包子丢给分号的新成员，兔子家族。
“我会跟他解释的，佟冬儿呢？”
“你走了几天，就哭了几天。”她都疑惑冬儿這丫头怎么就那么多眼泪流不完。
“……”佟冬儿還真是能哭，龚小诺打了井水洗脸，随便用衣袖擦干，不管不顾的只想躺下来。
她想发泄就只能再上战场了，而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估计都走不出李牧灵的五招之内。
“师娘，我去看小星，你不用担心我了，黛玉他们回来，你来叫我。”她呆在古来的时候，黛玉和正英有看過一次，然后再沒见面。
“好的，你好好休息。”苏尼氏叮嘱完忧心的看着小诺往星儿房间去的背影。
小诺是真的很介意冬儿的存在吧。
龚小诺推开小星房间的门，她的出现让躺在床上的小星一时激动想坐起身来。
“小诺，你……”回来了。
小诺摇摇晃晃的往床的人走，脱了鞋直接躺在小星的身边。
“小诺……”小星有话急于要說。
“小星，我很累来看看你，等我睡一会，起来再跟你聊天。”龚小诺打断小星的话，不想谈佟冬儿的事，她只想好好休息。
小星哑然心疼的抚摸小诺的发，看着她眼底的黑，心裡暗暗的想，他得赶快好起来才行，一定要尽快到佟府去登门认错，退了婚事。
“好好休息，等吃饭我叫你好不好。”
小诺点点头，“恩。”的一声，就再沒說话。
這一觉睡下，居然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醒過来，谁都沒有叫醒她，让她好好的休息。
可如此龚小诺還是觉得全身沒劲的厉害，醒来后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人，他们俩還真是，现在都嗜睡如命了。
“小诺。”门口佟冬儿的声音适时传来。
龚小诺无力的叹气起身去开门。
“你来了，怎么知道我醒了。”
“昨天，昨天你回来就一直在睡觉，我想你们肯定也饿了，所以，所以昨天起，我過一個时辰就来敲门的，想给你们送吃的来着。”
龚小诺看着佟冬儿眼裡的伤，突然觉得好笑，在她心裡定是认为小星和自己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才有如此的眼神，她不是愿意二女共侍一夫的嗎？那又何必露出如此的眼神。
“你们先吃点东西吧，伯母說最近你俩身体都不好，所以我特意做了些清淡的东西。”
佟冬儿怯生生的开口，虽然是用胭脂水粉掩盖的面颊，但還是看的出浮肿和眼眶的红。
龚小诺更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不過不想再让佟冬儿难受，所以勉强着灌了自己两勺清粥。
“小星還睡着，要叫醒他嗎？”龚小诺看着冬儿痴迷的眼神，主动的问。
“不用了，不用了，等他醒了，你盛给他吃就好了，我就，先回房了。”
龚小诺握着勺子，实在不想进食，就想佟冬儿一走，她也就不用再吃了。
佟冬儿走到门边又转头，深吸一口气，“小诺，我沒办法放弃星儿哥哥，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和你做姐妹。”說完不等小诺反应，逃命般的出了门。
龚小诺难得吃惊的一愣，然后大笑出声，她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奇葩啊，沒力的身体更是沒力了。
龚小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睡梦中的小星一直到傍晚醒過来为止。
“你一直坐在這？”小星惺忪的眼裡有明显的不赞同。
“我沒生气。”龚小诺說。
“专门告诉我這個的嗎？”
“怕你多心，好好养伤，等等，佟冬儿拿了点吃的来。”小诺起身去桌上端已经热過的清粥。
“我吃不下去。”小星說，看着稀粥皱眉，這几天，都是冬儿在做饭，可他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差，但不吃，冬儿就是一副难受的样子，所以他憋着都吃一点。
面对小诺，他就实话实說了。
“是嗎？我今天也吃不下东西，你传染我了哈。”龚小诺开玩笑，就是沒想到，后来這玩笑成真的了。
“古来最近很忙嗎？”小星问。
“很忙，今天是抽空出来，想见见你，等一下還得回去，可能得在古来住段時間了。”
“不要让自己太操劳了，你永远都不能把所有的都扛下来。”
“我有分寸的。”
两人又說了些话，龚小诺才离开去了古来。～～～～～～～～～～～
“龚小诺，我有事跟你說。”莫邱言看到小诺出现在古来，立刻冲上前去。
他早上本来就想說的，可是一岔开话题就什么都忘了，等她被王伯拉走，他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沒說。
“最近好像大家都有事跟我說。”龚小诺进了门，“說吧。”
“我总觉得佟冬儿有些奇怪，看着非常面熟，你還是防着点她比较好。”
“是嗎？有觉得哪裡不对劲嗎？”
“看她笑起来就觉得怪，不舒服，老让人想起赫连盈敏。”
“毒公主？她们应该沒什么联系的。”虽然嘴上如此說，但性格的谨慎让小诺還是多了個心眼。
佟冬儿靠近她，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杀气和紧迫感，若真是和赫连盈敏有关系，她会试试看佟冬儿会否用毒的。
“听我一回吧，我最近要回家几天。”他把王宝過给小诺的事让家裡的人知道了，现在正闹翻了天。
龚小诺說：“我记在心上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小诺在古来一呆就是半個月，本想回去看看佟冬儿是否有什么不妥，但沒想到她到天天做好东西来古来。
龚小诺就直接把佟冬儿带来的东西交给华大夫，沒有查出什么异样，所以觉得佟冬儿来送饭，只是想跟自己說事而已，每次来看她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小诺就知道這事還是關於三個人的关系。
“小诺我想跟你谈谈。”佟冬儿今天如常的带着丫鬟喜儿送吃食来。
龚小诺放下手中的帐本，该来的還是来了，今天她终于鼓足勇气了嗎？
“你說。”
“小诺，你做正妻好不好，只要让星儿哥哥娶我就行了。”這一次的佟冬儿沒有犹豫，祈求的话直接說出了口。
“佟冬儿，我永远不会改变我的要求，每個人都是有底限的，我的底限就一夫一妻。”
“小诺，我不能沒有星儿哥哥，沒有他我就什么都沒有了。”她岁数大了，谁還会要她。
“佟冬儿，我能跟你說的只是，对不起，如果這样你能舒服点。”龚小诺推开算盘，她的头开始隐隐做疼。
“为什么，小诺，为什么，我……我……”佟冬儿的眼泪流下来，让龚小诺眉头紧皱。
“坏女人，你够了，我們家小姐都這么让你，一退再退，连老爷都不会同意的事，小姐就直接下决定，让你做大，你還不要，不要就算了，给脸不要脸。”
“你骂谁不要脸，你才不要脸，不要以为你是女的就沒人轰你。”一旁小二拿着扫帚就要打。
“你想干什么，臭男人。”喜儿迎上去。
“你才是丑女人，什么嘴居然养的這么脏，沒教养，光会丢人现眼了。”女孩子家家都越来越会撒泼了，走了個疯子公主，有来了对疯子主仆，這天下都邪乎了，大老爷们治不住女人了。
“你……你，你不配我骂你。”
“你還不配来古来了，滚出去，撒泼街上撒去，一個使唤丫头嚣张什么劲，敢骂我們小诺当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滚滚滚。”
他罗小二這辈子最崇拜的两個人，一個是轩辕当家，一個是小诺当家，两人都是天资聪明，对他们极好的好人，這样的好人，却不在一起，他也觉得是沒有缘分，想着小星对小诺当家好就够了，现在呢？突然冒出這么個女人，還是李牧星的未婚妻，那小诺当家成什么了。
這两主仆還真是离谱，居然還怪到小诺当家身上来了。他要是跟小星一样，他家花儿估计直接就把他劈成两半，然后再找人嫁，谁還就着给他再找個媳妇，這些读過书学過礼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居然如此愚妇，他真是呸。
“你凭什么赶我們，凭什么赶，你不過就是店小二，你還骂人，你才不是东西。”
小二与喜儿吵的不可开交，古来看戏的人越看越是心惊，渐渐都沒有了轻松的态度，事情的严重的已经快超出他们看戏的范围了。
龚小诺全身疲惫，连开口說话都不想，看着小二和喜儿争吵，看着自己身边嘤嘤而泣的女子，她由心的觉得累，這种累让她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小二，行了。”龚小诺勉强的叫到。
“滚出去，你和你主子都滚出去。”小二怒极直接一扫帚落下。
“啊！”喜儿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躲开了来，尖叫刺的龚小诺头都开始疼起来。
小二根本不管，看沒打到，第二扫帚直接又要落下。
一把弯刀，一道冷光在小二面前闪過，咚一声，弯刀插在柜台上，扫帚就這么一分为二的劈成了两半。
场面一下静的诡异，龚小诺揉着额头，已经顾不得古来裡還有食客在看戏，她头疼的连眼都快睁不开，“吵够了沒有？”冷声让在场的人脊背上都爬起了一道寒意，龚小诺腰间的刀以前是莫家二公子的，大家都看熟悉了，挂在腰上它只是装饰，可小诺這一個动作，让大家终于明白，弯刀它不是装饰，它是可以要人命的武器。
“古掌柜今天的账算我的，請顾客都出去，休业。”
她的账算不下去，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她躲的還不彻底？把王宝分号让给她们住，为什么還要来烦她。
佟冬儿是傻子，听不懂她說的话嗎？一再要求二女一夫的低姿态，让龚小诺真想一巴掌甩醒這看似柔弱却执着的让人发疯的女人。
“佟冬儿，你们回去吧。”龚小诺不想跟佟冬儿再多說什么，說再多她也不会明白的。
“小诺……”她不能這么回去，小诺如果不答应她，星儿哥哥就不会娶她。
“滚。”龚小诺终于被逼急了。
“啊！”被小诺斥责的冬儿，泪水又开始汹涌。
委屈硬憋着的哭泣声让龚小诺的头快裂掉，哭，哭，哭，她除了哭，還会什么，为什么佟冬儿可以如此肆意的哭泣，而自己却要忍。
“滚，都给我滚出去。”龚小诺再也受不了的怒吼，却沒想一声吼，立刻跟泄气了般，她的世界又成了黑暗的，一闭眼，整個人倒了下去。
小诺昏倒后，小二赶紧去找了华大夫，华大夫看過沒有什么大碍，归结只是太累了，就让人找了苏尼氏和李牧星把人接回分号去了。
“冬儿呢？”苏尼氏把小诺扶上床。
“不知道，把小诺接回来就沒有见着冬儿和她的丫鬟了。”
“這丫头不是足不出户的么，现在有事，還寻不着人了，她不会還在古来吧？”刚才他们在古来光顾着小诺，沒注意冬儿在哪裡。“为什么他们俩现在越来越累了？”苏尼氏疑惑的自言自语，两人都醒来后，都是身体越来越差。
李牧灵突然被一道闪电劈中般的发怵。
“红豆情恙，若是同饮，男者必毙，不同而饮，也是必有一人毙命，而另一人若是心狂攻心，伤损心智便无药可救，从此只能痴傻一生。”
“你什么意思？”苏尼氏不可置信看着李牧灵，为什么突然說這么一句话，她知道红豆情恙是什么东西。
李牧灵双拳握紧，青筋暴起，为什么他沒有认出来，为什么，是他的疏忽，又是一次伤害，他還能亏欠自己的孩子多少。
“你给我說话啊！”苏尼氏吼叫。
“我……”李牧灵不知道說什么。
“告诉我不是真的，星儿和小诺沒有和红豆情恙有任何关系，沒有！”她不要失去两個孩子，她沒有办法接受。
李牧灵想到什么把小星和小诺一起摊平，突按两人腹部，鼓涨坚硬如磐石，放下手，李牧灵呆愣！完了，真的完了，收手李牧灵看着苏尼氏說，
“他们确实中的红豆情恙。”初服還可以挽救，但一旦情恙开始发芽，它的根茎就融入骨血出现身乏无力的症状，若是动怒更会加快情恙的生长，所以小诺才会突然晕倒，而中了情恙暴毙前身体会有泛红的迹象，红豆情恙不是毒不是蛊，它是一种以血肉为养分的植物，所以生前觉察不出，死后会在身体裡开出一株小小的红豆树，破腹而出，树上结两颗红豆，叫红豆情恙，它是用死尸培育出最恶毒的植物。
苏尼氏的世界惊天一声雷，塌了，不是這样的，好人不该這么活，李牧灵是骗她的，她是狼王，天下无人能比，可她却是靠着自己的爱人和儿子活着的，沒有了孩子，她還剩什么，星儿恨她，她知道，但是连這最后的恨都沒有了，她和星儿之间就什么都沒有了。
“不会的，情恙沒有這么快发芽，不会是這样的。”苏尼氏始终不相信，她怎么可以相信。
“有……催生的……药。”李牧灵残忍的道出事实。催生药和怒气都会加快情恙发芽和生长。
“谁……下……的药。”苏尼氏瘫坐在地上，低着头问，为什么佟冬儿這么殷勤，总是给小诺和星儿做吃食，为什么小诺病发，她人就不在了，突然出现的人他们居然都沒有防备，就因为她是佟冬儿，就因为李牧灵說她是佟湘子的女儿。
“我，不知道。”李牧灵不愿意承认，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来，他根本不敢把佟冬儿的名字說出来。
“你不知道，你跟我說不知道，混蛋，這段時間都是佟冬儿在做饭的，除了她還有谁。”苏尼氏冲上前去揪着李牧灵的衣襟，她想杀了他，她要杀了他，都是他的错，他引得佟冬儿来的，是他害了儿子和小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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