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营养液!zy扔了1個地雷读者
“复吟”,灌溉营养液+10,“村东头的小胖”营养液
韩大夫横眉变色,他骂话的同时,心惊肉跳地打量起挡在面前的锦瑟年华的女人,心裡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问做得隐秘,药也是在外间无人处偷下的,她是如何发现的?莫非還真是高手在民间,這先前不吭不声跟隐形人差不多的年轻夫人,难不成還是個用药的大手,只闻着药味儿就能辩出不对来了?
韩大夫只觉得荒谬。明明即将马到功成,不意半路莫名其妙杀出個程咬金来。
计划中道崩殂,韩大夫免不得恼怒,对坏他事儿的沈云西是深恶痛绝,当下是又气又恨,那口沸目赤的模样倒還真像是负屈含冤,不堪忍受一般。
“真是陨雹飞霜,活天冤枉。”他面红耳赤地指着沈云西,“沈夫人,你好歹也是出自名门,何以做出空口白赖污人清白的事来?裕和郡主就是這样教导女儿的?”
沈云西自动屏蔽韩大夫的话,更不在意韩大夫恨不得杀人的视线,她把药放得远远的,以防对方抢夺,乌黑的眸子看向卫老夫人,无论韩大夫如何叫喊,也不发一言。
她知道的已经說了,其他的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辩驳辩驳,敌我双方有来有回才叫辩,沈云西不接茬,韩大夫的辩說就成了唱独角戏,显得格外的气急败坏。
对上這么個油盐不进的呆楞子,韩大夫气得一個倒仰。
他就沒见過這种人,她好像和其他人不在一個空间维度裡,你說什么她都当空气,根本攻击不到她。什么人呐這是!
好好的突生枝节,卫老夫人脸沉了沉,对沈云西所說的将信将疑,但這是要入口的东西,又关乎卫邵的安危,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她把佛珠将手腕上一套,拄杖起身,扭头叫季五年:“取银针来。”
韩大夫心口急砰砰的一跳,也顾不得沈云西這個“罪魁祸首”了,忙大呼制止:“這是什么道理?是药三分毒,哪有使银针来验药的!”
卫老夫人也认同,确实沒有用银针验药的先例,她手中拐杖用力地一砸地面:“韩大夫的话有理,那就叫人牵只狗来。”
韩大夫却又說:“人须得的药量,畜生怎么比得!”
卫老夫人瞥過他,眉头一皱,秀若姑姑提议:“老夫人,何须這么麻烦。药就在這裡,人也在這裡,韩大夫既然坚持自說冤枉,便叫他当着咱们的面喝上一口就是了。有沒有問題,自见分晓。”
韩大夫后背上冷汗涔涔,面上强自哈了一声:“我事先就說了,老夫人也允了的,這药下得重,且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我喝了定然也是要出問題的,這又能证明什么?”
“再說了,抓药熬汤经的都是你们自家下人的手,我不過是在外头接了個碗,就算這药裡真有毒,也该打你们自家人裡头查才是。沈夫人也碰過碗,谁知道是不是她欲毒杀亲夫,贼喊捉贼,何故抓着我一個外人不放!”
“韩大夫对答如流,口若悬河,话都让你說尽了。”几次三番的,卫老夫人不是无知小儿,亦觉得這裡头有文章了,她眼中彻底冷了下来,目光利如刀锋,“但如此有备而来,倒显出可疑了。”
“老夫人這话是何意?這是认定在下心怀不轨了?”韩大夫知道不好,他强压下骇惧,梗起脖子,脸紫涨紫涨的,“你们、你们岂有此理,我這几年为卫公子看脉何曾出過半分差错,沒有功劳也有苦劳,怎由得你们仗势欺人,污脏羞辱?!”
“尤其是你這挑事的妇人!也罢,算我倒霉,你们另請高明吧!”他指向沈云西,又一甩袖,作势便要离去。
只要出了這国公府,他就能想法子混過去,他本来就說得句句在理!
又被韩大夫提起的沈云西耸起眉毛,面无表情地冲他轻轻啊一声。看得韩大夫又是一番气结。
同一時間,拔步床上传来了男人略显虚弱低沉的语声,“韩大夫,事情還未說清楚,你怕是走不得。”
“怎么就走不得,你们国公府還想滥用私刑不成……”韩大夫也沒听清說话的人是谁,下意识就怒叱過来,然而那扣帽子的一句话還未說完就被打断了。
“三郎?”卫老夫人面上一喜。
“公子。”季五年赶忙上前搀扶。
却是卫邵不知何时醒来了。
沈云西也循声转头,她从合玉居過来,虽在房裡呆了半日,但其实一直立在边缘处,沒有走近,到了這会儿才见到卫邵。
他被季五年扶坐了起来,身上一件白色中衣,长发是散开的,披在身后,愈显得脸白如纸,连一点血色也无,侧面一仿眼的看去,真如玉石做成的人一般了。
卫邵也察觉到了沈云西的视线,先是抬眼看了她一下,两人目光相触须臾,才轻飘飘地转而扫向韩大夫,他唇色是淡淡的,吐出来的语声就和今夜外头的风一样,有些冷却不疾不徐,他說:“季五,给他灌下去。”
明明也不是疾言厉色,却不恶而严,短短的几個字干脆利落,唬得韩大夫身上发软,季五年应了声,一只手揪住韩大夫的衣襟,轻轻松松就将人提溜了過来,端了药碗就要往韩大夫的嘴巴裡倒。
韩大夫半天挣扎不得,见他们果然是要动真格,不是像前头那样打嘴仗,骇得当场就啪地跪在了地上直呼饶命。
“看来是真的下毒了。”卫邵望向他,“說吧,谁指使你的?”
這個問題一出,韩大夫一震,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一五一十全透了個干净。他与卫邵并无仇怨,原是有人拘了他小儿子,要他在药方子上动手脚,他并不知道隐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不敢违逆,只得私下裡找机会下药。
韩大夫自己也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個不受待见的、名不见经传的国公府公子,居然也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要取他的性命。只能說,這高门世家裡果真处处都是浑水,他一個小大夫都得把头拴在裤腰带儿上干活!
韩大夫自己招了,季五年便拽着他送官去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卫老夫人全副心思放回了孙子身上,老太太后怕不已,另請了個大夫来,那老大夫开了药方子,說虽余毒未清,但实则沒什么大碍,好生修养即可。卫老夫人這才将吊起来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折腾了大半夜,老人家也乏了,她和卫邵說了几句话,临走时拉住沈云西的手轻拍了拍,正正地看了她好半晌,态度上肉眼可见的比以往柔和了许多,也不提让她回合玉居的话了,反而說:“祖母多谢你,今夜你就在這院裡歇了吧,替我照看照看三郎如何?”
老人温热干燥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异常的暖和,沈云西指尖微动了动,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卫老夫人当即连說了三個好字。
沈云西這才回了神,不太懂卫老夫人高兴的点,她其实并不是很会照看人,而且院裡多的是下人,也不须的她照看吧?
卫老夫人走后,房裡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夜渐深了,女婢撤了太過亮堂刺眼的大灯台,换成了昏黄的暖色灯烛,小小的琉璃盏桌灯立在素色的锦布上,烛光摇曳,被流动的空气拉扯出明灭不定的光影。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