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最後的星光
小白,紅蓮,伊亞,焱子,都無言的站在他身後。
“白燁和小靈再有一個月也滿一歲了。”張燁忽然說道。
“嗯。”小白點點頭,補充道:“零兒的生日也要到了。”
張燁沉默了片刻,笑道:“要不提前一起過吧?”
衆女都看得出,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因爲他的話語透出的意思就是——已經等不到過生日了。
至暗已經臨近了,或許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或許……已經沒有時間了。
“不要!”小白突然說道:“生日就是生日,哪有提前過的道理?”
張燁苦笑:“小白,你知道的,我們沒時間了。”
“三大超脫已經快撐不住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了。”
“那又如何?”小白搖搖頭,執拗道:“生日就是生日,少一天,多一天,都不算生日!”
“可是……”
“沒有可是,至暗來了,有你我扛着,怕什麼?”小白看着張燁的眼睛:“再不濟,我也有辦法!”
張燁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見心中之言說出來。
小白的辦法,張燁清楚無比——不就是獻祭延後至暗嘛。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張燁微微吐出一口氣,全世界的法則都在這一刻圍繞着他緩緩旋轉。
“現在的力量,已經到巔峯了。”此時的張燁已經比前世還要強大了,但也好像到了一個瓶頸,他的力量再無法寸進一步。
神也有瓶頸麼?
有的,只不過這瓶頸太高了,從未有神觸摸過而已。
張燁是第一個。
“但我感覺到,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內心就越是煩躁,這會以影響到我的心境導致實力下降……不如,不等了吧?”張燁看向身邊的四女:“我們主動迎戰至暗,如何?”
“主動迎戰?”焱子一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不要……燁子,我不要。”
“你們都成神了,就我還只是半神,我幫不到你們,我不能參戰,所以我不要!”
“燁子,不想失去你……”平常大大咧咧的焱子卻在此刻淚如雨下。
她不斷想要擦去臉頰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完。
張燁輕輕抱住她,迴應她的卻是焱子全力以赴的擁抱:“燁子,不要失去你……我不要……”
張燁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我也不一定會死啊,而且萬一我們贏了呢?”
焱子倔強道:“都說了是萬一,那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呢?”
張燁:“……”
“我不要!”
“哪怕再多等幾個月,幾天,幾刻,我也不想這麼快失去你……”焱子哽咽着說着,可說着說着,她的身體就軟了下去。
張燁輕輕抱住她。
睡着了。
是小白施的法。
張燁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或許這樣很殘酷,但……我們沒得選。”
“對不起,焱子。”張燁低下頭,在焱子柔軟的脣上輕輕一印。
頓時,沉睡的焱子眼角再次滑落淚滴。
“燁子……別走……”
張燁心中微微一痛,卻不得不狠下心,將焱子抱回了房間,和張焱放在一起。
孩子們都睡着了。
在這一戰結束之前,她們都不會醒來。
深吸一口氣,張燁打開一道空間門,對着身後的三女說道:“走吧。”
三女立刻跟隨張燁踏入空間門,當再次出現,則是在一處潔白的殿堂中。
這裏是——超脫聖殿!
都說世界上有三大超脫勢力,然而其實那三大超脫勢力本是同源!
守護者。
這是他們共同的名字。
聖殿中空無一人,而張燁則帶着衆女往前走去。
來到一個大廳,大廳邊有一個個光幕,光幕外赫然就是一片星海!
而在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寶座,一個潔白的身影坐在寶座之上,潔白的能力從他身上溢出。
寶座的兩側,則是一個個和寶座上之人同樣身着潔白服飾的人。
“神王大人。”一個老者走上來,聲音平淡而充滿恭敬。
張燁點點頭:“情況怎麼樣了?”
“守護天穹還能維持二十六……二十七天。”老者說道。
算上寶座上的人,那些白衣守護者一共有二十六人,加上老者,便是二十七人!
張燁沉默了片刻,說道:“夠了……就這樣吧。”
“什麼?”老者一愣,隨即不可思議地看着張燁。
“已經沒有必要再犧牲了,你們做的已經夠多了,這個世界也欠你們太多了。”張燁看向那些面露敬仰的白衣守護者。
他們……都是上次至暗降臨大世界,紛紛獻祭讓至暗延後,倖存下來的絕世強者。
他們本應該萬衆矚目,被世人奉爲英雄,世代膜拜的。
然而,他們卻放棄了那樣的機會,選擇繼續守護這個世界。
那個寶座,並不是什麼王座,而是一件神器,是前世神王所使用的守護神器,其力量之強大足以守護整個世界!
然而代價就是生命!
只有用生命去給神器提供能量,神器才能持續不斷地開啓天穹,阻擋至暗。
如果不是天穹,至暗的觸手早已將這個世界破壞得不堪入目了。
所以他們犧牲了自己。
還記得當初的守護者,可是有足足數千人呢,如今就剩寥寥二十七人了。
其他人都去哪兒了?
他們毫無保留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正如當初他們說的。
“我們無能爲力,只能傾盡所有……”
“神王大人,萬萬不可!”老者急忙說道:“一旦停止爲天穹供能,至暗瞬間就會降臨,先是至暗觸手,再是至暗本體,這個世界會毀滅啊!”
張燁點點頭:“我知道,所以到時候我們會出手。”
“神王大人,至暗的恐怖,想必您比我們更清楚,所以老朽懇求您不要這麼做。”
“我們都可以死,只有您萬萬不能……”老朽哀求道:“還有二十七天,我們會竭盡全力消耗至暗一點力量,請您讓我們守護這個世界最後一次吧……”
話音未落,張燁呵道:“你們守護這個世界,那要我何用?!”
“我纔是神王!”
“我纔是真正需要守護這個世界的存在,而不是你們這些連神格都沒有的僞神!”
說罷,張燁手一揮,一道光芒直衝白色寶座。
“神王大人,不能啊!”老者大吼,白衣守護者們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白色寶座在張燁的攻擊下連片刻都無法抵擋,瞬間炸裂開來,而原本坐在寶座上的白衣人則癱軟下去,雙目哀求地看着張燁。
“神王大人……不要……”
只要在等一會兒,他便會徹底被抽乾生命死去,這也是張燁沒有猶豫的原因。
白色王座破碎,整個超脫聖殿一下子黯淡下來,而空間也顫慄起來,那光幕外彷彿有恐怖的存在在嘶吼。
天穹消失了,天空中的星光在一點一點消散,彷彿有個黑板擦將它們抹去了一般。
黑暗在靠近!
“回去吧,你們做得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張燁說道。
老者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恭敬地點點頭:“是……”
說罷,白衣守護着們化作道道白光,消失在超脫聖殿中。
他們知道張燁意已決,無論他們在如何爭取也沒有用了。
張燁嘆口氣,說道:“來吧,接下來看我們的了。”
說罷,張燁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那片星空之中,無邊的聖光擴散開來,將半邊星空照亮,十二對金灰色的羽翼展開,身後神環層層重疊。
小白出現在他身邊,猩紅而邪惡的氣息爆發而出,彷彿億萬兇鬼在咆哮,這一刻她展現出了邪神真正恐怖的力量。
紅蓮搖身一變,化作一頭遮天蔽日的億萬裏神龍,羽翼燃起赤色火焰,朝那逐漸漆黑的夜空發出震天的咆哮。
伊亞手中出現風神劍,明明是真空之中,卻有風拂過,真個人散發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如彗星一般。
這一刻,全世界都看到了夜空中亮起的四顆星星。
那是夜空中——最後的星光。
“至暗,我們等你很久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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