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景尘冷眸盯着她的手,许久沒有說话。
萧九九真情实感的开始流汗。
就在萧九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景尘伸手打掉了她的匕首。
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叽”一声砸在地上。
萧九九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景尘手臂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随后死死的盯着她。
萧九九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就在她准备說打算给他削個水果,但水果忘带的时候,景尘握住了她的手。
萧九九一僵。
“倒也不必寻死。”
萧九九:???
景尘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這事儿的确严重,但也沒必要以死谢罪。”
萧九九:……
原来他以为她爱他爱到痴狂,怕他不原谅她,于是准备自杀……
不過她现在哭成泪人又握着刀在他面前,還一副痴心绝对的样子,倒也很符合他的猜想……
于是萧九九立刻哭道:“师尊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多担惊受怕么?你知道我這一晚都是怎么過的么?”
景尘伤口裂开,疼的皱眉,压低声音道:“我自然知道。”
他当然知道,萧九九一定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在他的床前深刻反省,哭求原谅,她从前都是這样做的。
萧九九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又飞快移开。
“师尊,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取药。”
景尘痛的无法言语,只能任她离开。
萧九九出了卧室,走到储物间,在一堆瓶瓶罐罐间找到了他日常服用的药。
她低头嗅了嗅,随手丢掉,這种东西药力微弱,效果一点儿也不好,她在储物间一通翻,翻出了一罐【血蚁】,這是好东西,补血還能吃掉伤口中残余的诅咒。
缺点嘛,就是劲儿大了些,一般人不用……身子骨弱些的不能用,刚吐過血的自然也不能用……
但景尘不一样,景尘是男主,這点疼应该死不了……
萧九九愉快的将血蚁弄晕,然后混进汤药裡,端着便往房间去。
景尘還虚弱的靠坐在床上,听见动静艰难的转過脸。
萧九九小心的将汤药端到他面前,担忧的眼圈发红。
“师尊,吃药。”
景尘不疑有他,接過了那碗黑乎乎的药。
·
景尘足足痛了一夜。
他在床上不断翻滚,伤口溢出的血液将整床被子都染透了。
萧九九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一边欣赏一边鼓励。
“师尊你一定会好的,再坚持一下,别昏過去。”
天亮的时候,萧九九才将他捞进怀裡,景尘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因为過于痛苦咬的鲜血淋漓。
這副憔悴又被疼痛折磨過的容颜叫人格外心疼。
萧九九伸手抚上景尘的脸,低垂着眼眸,眼泪因为心疼情不自禁的落下,嘴角却微微上扬,嗓音沙软又冰冷。
“唯一能让我心痛的就是你,我不会让你死,我們会一直在一起。”
·
让萧九九沒想到的是,她无情道封印又破开了。
心爱之人在她面前挣扎一夜,虐了一夜心,让她的情绪始终波动巨大。
封印破开時間有限,自然要下山找乐子,萧九九抓来一個年轻男弟子,叮嘱他替景尘换衣服,自己便去找秋梨。
秋梨喜出望外,师姐能想开她求之不得,收起剑便陪她下山。
两人熟练的坐上传送阵,片刻后,便出现在四方城中。
四方城永远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
秋梨买了两杯桃汁儿,递给萧九九一杯。
“师姐,我們去哪儿?還是去找云朝么?”
萧九九抱着桃汁儿嘬了一口,甜甜的,整個人都亮起来。
“先去瞧瞧吧,总找一個有些腻了,换一個也行。”
两人說话间便到了花间酒,這家店白日裡也客似云来,一楼大厅坐满了人。
秋梨找来熟络的小二哥,问他有沒有听话懂事的年轻男孩儿,小二哥一口气报了好几個名字,末了补了一句,都在。
萧九九看看灵石储存卡上的数字,豪气道:“都叫上来我挑挑。”
她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解除封印,能感受快乐的时候便格外放肆。
小二哥得令去了,萧九九便上了二楼等,可她刚踏上二楼的木质地面,最内裡的房间门便忽而打开了。
天字房。
年轻男孩儿顶着一张漂亮乖顺的脸走出房门,還穿着上次她给他买的鞋。
身上是一件白色长衫,衣襟规整,露出白皙修长的颈,束腰则勾勒出精瘦的腰身,鸦羽般的黑发用一只木簪挽着,安静的落在肩头。
正是云朝。
青年的目光穿過逼仄的长廊,幽幽的落在她身上。
萧九九有些尴尬,进退两难。
他快步向她走来,在她面前停下,他瘦高挺拔,靠的近了,她得仰头。
他垂着眼,低声问:“你来找我了?”
虽然萧九九觉得自己重新找一個沒什么問題,但常服务你的人就在脸上,說想换一個委实有些残忍,她只好含糊道:“嗯。”
云朝一张小脸都亮了:“你真好。”
转角处忽而传来错杂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小二哥带着七八個小哥哥出现在萧九九面前,干脆利落。
“你喜歡哪個?”
萧九九身旁的云朝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萧九九忙牵起他的手,带着他,穿過人群便往楼下走。
“那是替秋梨找的,我当然每次只选你了。”
云朝脚步一顿,眼眸中闪烁的皆是感动:“你真好。”
萧九九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单纯還是职业道德,但既然分不出,那便不深究,反正也就一天而已,快乐最重要。
她忽而想起右手還握着桃汁儿,便将那冰冰甜甜的东西塞给他。
“渴了吧,喝。”
云朝一愣,盯着她喝過的地方,抱着桃汁儿悄悄脸红。
這副模样实在可爱,萧九九心尖一软。
“我回去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云朝默默盯着她看:“等你。”
萧九九想,花间酒出来的就是会說话,又问:“還做什么了?”
云朝在自己储物袋裡摸啊摸,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符纸,递给萧九九。
“画你教给我的符。”
萧九九一瞧,笑出声来:“怎么画成這样,歪歪扭扭的。”
云朝脸颊红扑扑的,小声道:“那你再……教教我。”
萧九九爽快道:“好。”
秋梨在這时候终于逃出了花间酒,她衣衫凌乱,气喘吁吁,有些委屈的看着萧九九:“师姐!”
萧九九笑着替她整理好衣衫,问:“四方城還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我想带云朝去看看。”
秋梨指指深处的大型建筑。
“那儿,竞技场,修士们穷疯的时候,搏命赚钱的地方,赢一场一千,赢两场五千,越往上越多。”
“对手也不一般,都是永眠地来的,那是修真界镇压邪魔歪道的深渊,想减刑的便可以申請来竞技场,赢一场便能获得减刑。”
“所以各個都是生死相搏。”
萧九九一听便觉得刺激,她立刻带着云朝往那处去。
走的近了,便看清了眼前宏伟的建筑。
通体由黑色的玄铁石搭建,占地极广,黑色的石块上隐隐透出血迹,传出一种令人发颤的味道。
萧九九忽而转身,看向秋梨:“梨啊,不锻炼一下么?”
秋梨:???
萧九九道:“生死之间晋升最快。”
秋梨一咬牙:“好。”
萧九九走到报名处,取出一张卡,指指秋梨,同报名处的小姑娘道:“一万,先报十次。”
十次?
输了才要再给钱,正常人输一次都得重伤,得缓缓,哪有上来就十次的?
阎王背后都得纹她师姐……
秋梨肝儿颤:“师姐,先报一次啊……”
萧九九拍拍她的肩膀:“不是我不信你,你沒什么实战经验,這一天下来,十次怕是都不够。”
秋梨:十次是不够,但她有命用么……
但既然师姐都报了,她也只能咬牙上。
萧九九报好名,发现竞技场四周或靠或卧着不少人,有男有女,衣着简单甚至褴褛,個個神情警觉,這时候都犀利的朝她看来。
秋梨解释道:“這都是沒钱但也想进去赚钱的人,在這裡碰运气,看有沒有愿意资助的人。”
萧九九恍然大悟,握握身边云朝的手,问:“想看他们比试么?”
云朝点头:“想看。”
萧九九取出灵石储存卡,在手上扬了扬,看向竞技场上的男男女女,懒洋洋的道:“一人一次,想比试的来。”
一時間那些人便都围上来。
一個少年挤在最前面,脸颊唇上都有伤,睁着青肿的一只眼道:“我、我。”
萧九九将卡片丢给服务台的小姑娘:“全都登记,从這裡扣。”
秋梨把财大气粗的萧九九拽到一边:“师姐,钱不能這样花呀,挣得不容易。”
萧九九开心的時間很短暂,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然有钱就花,反正不是她挣。
于是她将云朝拉到身边,笑:“云朝想看嘛。”
云朝一双黑眸幽深的看着她,一张小脸愈加害羞。
萧九九拽着他的手,拉着他便往竞技场裡走,沿途不乏卖酒水吃食的铺子,還有竞技场的一些特制符篆与武器。
萧九九格外放肆:“看上什么,买。”
云朝好奇的张望,萧九九便给他买了一堆小玩意儿,什么跳动的骷髅,辟邪的桃木剑。
竞技场内裡比外面看上去還要大,被划分为数個大圈,每個圈中又被划分为无数小场地,每個场地外围都有水幕屏,随时可以观看比赛,也随时可以下注。
秋梨去了后台为比试做准备,而萧九九则带着云朝直接去往中心场地,那裡有人正在进行对决,一個中年男修,另一個则是一名狼妖,狼妖堪堪化形,還留着一双兽耳,两人都是各自的第三场,奖金已经累积到一万,是以格外惨烈。
萧九九指指场上,问身边的云朝:“你觉得谁会赢?”
云朝抱着满怀的玩具,微微偏過头,他草草扫過台上两人,回:“狼妖。”
萧九九笑:“要打赌么?”
云朝乖顺的道:“好,可是……赌什么?”
萧九九道:“都可以,你想赌什么?”
云朝垂眸,片刻后抬起来,脸颊微红:“如果我赢了,我想要……你今夜只看着我一個人。”
萧九九還当他要赌什么,原来就這,他這么好看,她哪有心思看别人。
萧九九立刻道:“当然可以。”
云朝眼角一弯,乖巧而认真:“不可以骗我。”
萧九九:“当然不会。”
就在中央场所比赛逐渐白热化的时候,有人从竞技场的入口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青衫,眉目俊美,四肢修长,在混乱拥挤的竞技场也惊艳拔群,行走间惹无数目光。
腰间一柄细长灵剑,剑柄处刻着一個苍劲的“泽”字。
他顺手从一旁的摊铺上取走一枚骷髅糖,慢悠悠走到竞技场边,靠在黑色的栏杆上。
他缓缓剥开糖纸,将白色的骷髅状糖果连着棍儿含在口中。
就在這时,场内的扩音石忽而发出声音。
“狼妖胜。”
场中顿时欢呼起来。
他眼眸一抬,慢悠悠的朝那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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