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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作者:竹系胖哒
萧九九觉得,景尘不能总這样躺着,得适当活动活动。

  他气色太好,她的心都不痛了。

  陆成渊惨叫之后倒在血泊中,他的手下刚鲜血淋漓的苏醒,便慌忙上前将他带走,落荒而逃。

  萧九九低头看自個儿一身血,又去看云朝。

  年轻男孩儿干干净净的站在门前,月色下的面容纯粹乖巧。

  她不想弄脏他,便站在远处,打算就此告别,谁知云朝朝她走来。

  “去我那裡换件衣服。”

  也行吧,這样回去也不太好,万一被君泽抓到更完蛋。

  萧九九干脆道:“行。”

  临进大门时,萧九九看见那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暗处,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便走過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擦擦嘴角的血,回:“长轻。”

  萧九九取出一袋灵石,丢给他:“想去比赛就去。”

  长轻抱着那袋灵石,眼眶一红,感动的不知道說什么。

  萧九九冲他笑笑,带着云朝进了花间酒的大门。

  云朝站在她身侧,侧眸瞧她,低声道:“你对他很好。”

  萧九九一边上楼梯一边道:“我這人,见不得少年人失去梦想,能帮总要帮一把。”

  云朝沒想到她会這样答,一时有些发愣。

  萧九九又道:“少年人怎么可以沒有梦想?怎么可以放弃拼搏?他们就应该反复的卷生卷死,在竞技场挥洒汗水,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痛哭流涕又重新振作。”

  云朝:……

  萧九九朝他露齿一笑:“而我……只是给钱就能看见這样的美好景象,多好。”

  云朝眼睫一颤:“那你呢?你不想努力么?”

  萧九九认真:“我躺着鼓掌就行了,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云朝:……

  此刻两人已到了天字房门口,萧九九推门而入,云朝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萧九九转身瞧他:“怎么?你也想去竞技场?我也可以给你报名。”

  云朝一顿。

  萧九九打量他精瘦匀称的身材,笑道:“刀剑无眼,你可能会伤痕累累,也可能性命不保,但那生死之间的绝望和痛苦,会让你格外夺目。”

  萧九九的手指划過他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肢,察觉到身、下的人发出了微重的呼吸声。

  “這裡、這裡都可能被利刃刺穿,鲜血淋漓。”

  “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因为伤痕更好看,我倒挺想看看的。”

  云朝低垂着眉眼,平缓着急促的心跳,他攥了攥指尖。

  “你、你真的想看么?”

  萧九九一怔,笑:“若我真的想看呢?”

  云朝:“那我可……”

  他话還未說完,便被一只纤白的手捂住了口,剩下的字被迫吞回喉间。

  萧九九无奈:“我开玩笑的。”

  云朝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萧九九:“我想看你就要去做?你才是真的赚钱不要命吧?”

  云朝听不懂,只是默默的望着她。

  萧九九松开手,叮嘱:“该拒绝得拒绝。”

  云朝不回应,甚至心虚的移开视线。

  萧九九捏着他的脸将他转回来,一字一句的教。

  “来,拒绝我,說我不想去。”

  云朝本就内向害羞,被她一捏,更是面红耳赤,但如何慌乱,就是不肯开口。

  云朝比萧九九几乎高一個头,两人都站着,她便要仰头看他。

  他倒是乖巧,为了不让她太辛苦,還配合的弯了腰。

  萧九九故作凶狠:“快說。”

  云朝抿着唇,眸中碎光流转。

  萧九九慢慢哄:“来,跟我說……”

  就在這时,云朝忽然朝她低下来,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堵住了唇舌。

  萧九九一慌,第一時間想要后退,腰上却一紧,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揽上的手臂牢牢扣进怀裡。

  被迫接受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吻。

  温热又香甜……

  萧九九模模糊糊的想,大概是桂花糕的味道……

  许久之后,云朝终于放开她。

  明明是他亲的她,却比她還要脸红。

  萧九九思绪尚未清晰,怀中便被塞进沉甸甸的一物,低头一瞧,竟是一袋灵石。

  云朝红着脸道:“我知道不够,你等等。”

  萧九九忍不住笑,她喜歡這种钱货两讫的交易。

  云朝取下自己的储物袋,当着她的面全都抖落在桌面上。

  叮叮当当,属实沒几件像样的东西,唯有一只惟妙惟肖的玉石蔷薇勉强入眼。

  萧九九将灵石丢给他,取過那只玉石蔷薇,笑道:“就這個吧,我們两清了。”

  云朝轻声:“你喜歡這個?”

  這是他刻的,从小便带在身上。

  萧九九沒有很喜歡,她只是顺手拿的,但不想云朝失望,于是道:“喜歡。”

  云朝瞧上去很高兴,他将其他的重新装回储物袋,想着她一身血衣還未换,便出门替她打水。

  屏风后的木桶很快注满,云朝取出自個儿的衣物,搁在水桶旁的椅子上,人便退出了房间。

  狭长的走廊空无一人。

  他靠在墙边,人像是融进了阴影裡。

  房间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云朝低着头,表情全藏在暗处。

  瞧着镇定,可脸颊却随着那水声愈来愈红,心脏亦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他从脖颈间取出一枚暖玉,正是她给他的那一块,他将那暖玉牢牢攥在手心,随后郑重的搁在唇边,印下了轻轻的吻。

  ·

  萧九九在云朝房裡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眉目都冷硬起来。

  她已经熟悉這种感觉,显然是无情道封印缺口被重新压制了。

  她占了床,云朝则趴伏在桌上。

  萧九九掀被下床,云朝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晨曦的光让他格外柔和,他看過来的目光总像是含着期待。

  像是小狗看到主人时眸子发亮的模样。

  可惜萧九九沒有良心,淡淡扫過,冷声:“走了。”

  他微微一怔,眼中的光熄了,不過并未灰败很久,大概是已经习惯她的善变……

  他小心翼翼的问:“下次什么时候来?”

  萧九九想着钱货两讫,承诺只会变成麻烦,于是道:“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失望的小狗默了默,還是乖顺的回:“好。”

  ·

  萧九九做传送阵重新回到太华宗,可她刚踏出传送阵,便发现宗门的气氛不太对。

  往常四处都有弟子活动,可现在放眼望去,到处都空荡荡的。

  人都去哪了?這是……发生了什么?

  三峰的试炼台忽然爆发出嘈杂的人声。

  三峰?三峰不是宗门大比的场地么?

  她正疑惑,秋梨远远跑過来,急道:“师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

  秋梨指指三峰,气喘吁吁:“出事了,今晨克金宗的陆重带着重伤未愈的儿子陆成渊在宗门口叫骂,定要向师尊讨個說法。”

  “說是昨日有名自称景尘的女人在四方城打伤了他儿子,還丢下了太华宗的令牌,說是一定与师尊有关系。”

  萧九九眉心一挑。

  秋梨接着道:“你說离谱不离谱,陆重好歹是宗门大长老,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师尊,怎么会不了解师尊的秉性?一個随便冒充的女人,他居然信了,還大费周折的带着人冲上我們宗门。”

  這自然是萧九九想要的结果。

  她慢声道:“陆重哪裡是信,他只是找個借口来看师尊。”

  “师尊镇魔重伤一事儿,虽瞒的很好,但依然会流传到外界,师尊可是太华宗的顶梁柱,一旦他倒了,旁的宗门比如克金宗自然好处多多。”

  “陆重早就想上门来瞧,苦于沒有机会,如今不過是借题发挥,来探虚实罢了。”

  秋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师尊该怎么办?”

  萧九九:“应战喽,又不是打不過。”

  秋梨担忧道:“可是师尊的伤……”

  萧九九压下兴奋,低声:“恐怕会更重吧。”

  而且若是被陆重发现端倪,重伤的消息传出去,上门找茬的人会更多吧?

  那景尘一定疲于应战,伤痕累累。

  她迷恋照顾他的感觉,他凄凄惨惨躺在她怀裡的样子,实在太上头。

  秋梨道:“师姐,要一起去三峰看看么?”

  萧九九此刻還穿着云朝的衣衫,她摇头:“你先去。”

  秋梨這才发现她的穿着,眉心一拢,疑惑的道:“师姐,你這……”

  萧九九:“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

  ·

  萧九九快速往自個儿宅院走,走的太急,不小心被衣衫绊了一下,卷好的衣袖也松散下来。

  云朝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過于大了。

  手腕被衣袖遮住,不方便,她只好单手往上折,单手操作自然难些,正在她有些焦躁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适时出现,接過她手中的衣料,轻松往上翻折。

  萧九九一怔,仰脸一瞧,僵住了,是君泽。

  她忽然想起昨夜答应過他什么,心虚的移开眼。

  “师、师兄。”

  君泽沒看她,只是低头替她整理衣袖。

  他细致的卷好一边,冷声:“抬手。”

  萧九九便乖乖抬起另一只手。

  君泽将她拉进怀裡,开始卷另一只。

  他不說话,萧九九窝在他怀裡,也不敢动。

  這裡是太华宗,他就這样堂而皇之的抱着她,做着這些亲昵的动作。

  這可是随时会被人看到,传到景尘耳裡的事儿。

  萧九九紧张的微微发抖。

  君泽卷好袖子,這才看她,眉眼清冷:“现在告诉我,這是谁的衣服。”

  萧九九支吾道:“我……”

  君泽拽着她的手便走:“不想說便罢,那与我一道,去给师尊瞧瞧。”

  萧九九脸一白,拽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师兄……”

  君泽停下脚步,冷着脸看她。

  這不說清楚很难脱身,但又很难說清楚。

  萧九九不想费脑子,只想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問題。

  脑海中飞快的闪過那些看過的书,想起女主们想要获得暴君的柔情与原谅,多数都是从一個手工礼物,或是一桌笨拙的晚餐开始……

  于是她从储物袋裡翻出那只玉色蔷薇,在君泽惊诧的目光中递到他面前。

  “送、送你。”

  “我、我亲手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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