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不當牛馬，就擺爛嗎
就在這時，李新樂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總，電話！”
小妹非常有眼力見地把電話遞到了李新樂面前，卻並沒有幫他按下接聽鍵。
李新樂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微皺了皺眉頭。
要是技術部門的上司打來的，他可能直接裝聽不到，手機靜音了。
但是這是副總裁親自打的電話，顯然是不可能糊弄過去的。
“我先坐起來。”
李新樂坐在平板牀上，對着旁邊的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喂，鍾總？您好您好，您怎麼有空打我電話的？”
“呵呵，李總監的電話，可真是難打通啊。火山文化那邊的對接人，給你們打了多少個電話了？三個項目負責人，全都打不通是吧？”
鍾洋冷笑的話，讓李新樂有些心虛，看了一眼包廂門口的方向。
剩下兩個負責人，就在他隔壁享受洗腳按摩呢。
他們當然是提前就互相商量過，下班之後不接甲方電話的事情。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溝通，就避不了擔責任。
但要是因爲“某些原因”，在下班時間接不到電話，就算怪，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去。
李新樂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鍾總，我們公司一直強調生活和工作分開，說白了，我們生活和工作用的手機號都不是一個。下班之後，這工作用的手機號，我們看不到也正常啊！”
鍾洋懶得和這老油條扯皮，聲音冷淡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機號，現在我通知你，以最快的速度，來公司開會。顧總已經在等你了。”
說完，鍾洋也不聽李新樂的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哎，鍾總，我現在在郊區啊，我這趕不回去啊！”
與此同時，李新樂還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同樣的驚呼。
“哎，胡經理，我爸媽從老家過來看我了，我這剛點上飯呢！”
“哎喲，我這在我表妹婚禮上呢，我還是伴郎，你說說……”
不多時，隔壁兩個部門長也紛紛來到了李新樂這邊商量對策。
“怎麼搞啊？老李，電話裏頭說，這事兒都驚動到顧總那兒去了！”
“是啊，顧總之前都已經警告過我們一次了，這火山文化的項目可是個大單，要是出了問題……”
這次負責架構和測試的兩個小組長資歷不像李新樂這麼足，被胡航宇、鍾洋這樣級別的人物親自通知，壓力都很大。
李新樂輕哼一聲，竟然直接在平板牀上躺下了。
“慌什麼慌？現在都幾點了？七點多了！晚飯時間！這是我們的私人時間！”
“你們還想往公司跑，是以前那種開會沒夠、加班沒夠的日子還沒過夠嗎？天天活的跟個牛馬一樣，你們開心嗎？”
“你們哪個不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哪個沒做過幾十上百個大項目？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唯唯諾諾的！”
其中一個組長點了點頭：“老李說得對。能有今天這樣的環境和待遇，真的很不容易。是我們一點一點爭取來的。如果哲諾也要像其他公司那樣捲起來，那留在這裏，和去其他公司又有什麼區別？”
“確實！本來就是一個加急訂單，能做好發給他們就不錯了！就非要給他們加班加點做完，我們程序員就活該當牛馬嗎？”
一衆人越說越起勁兒，儼然是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好像這麼多年，做程序員在資本那兒受的壓迫和不公，都要在現在一起發泄出去一般。
“夠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穿着西裝革履，拎着公文包，臉上還掛着黑眼圈，一副疲憊模樣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雖然他的精神很疲憊，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體裏的憤怒，像是一隻飢餓的猛虎。
看到來人，衆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的神情。
“姚部長？您怎麼在這兒？”
來人算是哲諾科技的紅人，顧哲親自從安陽帶來的公關和管理人才，姚震。
只不過，大部分時間姚震都在出外勤，做談判、參加活動，和李新樂這羣技術宅的接觸倒是很少。
說來也有意思。
這羣做技術的，不只生活上喜歡宅，工作上，相比起經常外出的市場、財務等等部門，也是最宅的那一批。
姚震沒有回答李新樂的問題，而是冷笑着環顧了一圈在場的衆人。
“劉組長，你在來測試組之前，已經有一年多的gap期了吧？在這漫長的一年多時間，這麼大的IT行業的缺口，就真的沒有一家你看不上的？”
劉組長臉色一紅：“我……”
當然不是。
給他offer的很多，他也面試了非常多的公司。
但是，要麼是工作輕鬆，但是待遇看不上；要麼是待遇可以，但是需要他消耗陽壽去頂工作。
這種矛盾的拉扯之下，劉組長愣是一年多沒正式工作，後來哲諾擴大了規模，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恰好來到了這裏。
姚震又看向另一邊的詹組長：“小詹，你和我是老鄉。你在老家，單位每個月就發三千塊錢，天天在網上給大學生代做作業掙外快。你是覺得，那樣的日子，纔是你真正想要的嗎？”
“您…您快別說了。”
小詹的臉色漲紅，有些不好意思。
做技術的，互相有幾斤幾兩，一起做過一兩個項目之後，大家心裏就有數了。
能耐足夠的，自然就去極客上接商單了。
給大學生代做作業？
這傳出去，都要給同事笑掉大牙。
相比起其他幾人的緊張，李新樂就淡定很多了。
他來哲諾的時間，可比姚震還要早。
真論資排輩的話，他們最多也就是互相叫老哥老弟的關係。
姚震最後看向了李新樂。
後者主動開口：“哎，姚老哥，我和他們可不一樣啊！當時我來哲諾的時候，哲諾連個辦公樓都沒有，我是一點一滴跟着顧總把江山打出來的。這該加的班、該熬的夜，我都已經加完了，熬完了。”
“現在，可是我的下班時間。”
李新樂指了指自己的手錶，眼睛直視着姚震。
火藥味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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