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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点难追 第2节

作者:未知
下一秒,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個年轻男人。白衬衣,黑裤子,踩着炫色运动鞋,操着一身叛逆富二代的范儿。 這人见到他俩,摘下墨镜,下意识伸手在额头挡了挡,似乎不适应刺眼的眼光。 很有连夜泡吧的症状。 他另一只手拿着墨镜,朝他们两個懒懒地挥挥手。 束北年见他下车时,已朝這边走過来。 “表哥,你瞧,這车多配你!我专门让我朋友开過来,送我們去五台山。”他外婆也就是束北年的奶奶,让他跟着表哥一起来這边還愿,老人信奉這個。 不知早年老人上五台山许了什么愿,說该去還了,顺带让他去消消业障。 說這话时,范明哲正坐在沙发上喝可乐,一口喷出来,喷了老远。束家在江北是大家族,下面的晚辈再混,对长辈都是言听计从。 就很巧,谁让他這边有同学呢! 他比束北年早到几天,自然是故意的,不然跟他這個老干部表哥一起,還怎么出去浪。 此刻他表哥看他的眼神很像警察当场抓获小偷。 束北年盯了他一会。 上位者的审视带来的压迫感让范明哲眼皮一跳。 他沒迟到,昨天泡吧的时候也沒抽烟,来机场之前专门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今早在镜子裡,明明就是一個正常好青年啊。 其实束北年站在這,也不過十几秒時間。 黑色加长版轿车的车窗降下来,男女的调笑声随之传来。 “表哥好!” “表哥好!” “表哥好帅啊!” 车内有一男两女,女孩穿着像混夜场的风格,低胸吊带,齐p短裤加黑色长筒靴,妆容艳丽,自来熟的跟束北年打招呼。 欧泉站在后面,抿着偷笑了一秒。 范明哲回头,一個劲给他们使眼色。 束北年面色淡淡,冲几個人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范明哲身上,“奶奶說的对,你确实应该去五台山消消业障。” “哈哈哈哈!业障?明哲,你上辈子是在尼姑庵犯過什么事嗎?我說你一大早要吵着上五台山!” 一阵哄笑声。 范明哲回头啐道:“滚!傻逼!” “范明哲!你不会去五台山出家吧?”一個女孩把脸伸出窗外,调侃道。 “你才出家呢!你们懂什么?我佛慈悲,去五台山拜佛,這是信仰,一個個沒文化的文盲。” 范明哲骂骂咧咧,撞上束北年沒有情绪却有威严的目光,咽了口唾沫。 车内的几人并不在意,只笑着迎合,其中一個女孩下了车,恭敬地打开车门,直勾勾地盯着束北年,“表哥,上车,我們一道去,可不是只有范明哲有信仰,我們都是佛教徒。我姥姥每年過年都拉着我拜玉皇大帝。” 女孩笑眯眯地撩了下头发,带着几分拘谨,对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敢太放浪。 车裡的男女一阵笑,一脸這你都說得出来的表情。 随后,另一個女孩符合道:“我也是,我跟我妈一起拜王母娘娘,我們都是佛教徒。” 這一侧的车窗全部打开,从裡面弥漫過来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浓烈的烟味绕在鼻间。 欧泉无奈地撇开眼,在街边寻找计程车。 這下都安静下来,目光聚在束北年身上,希望他能赏光。 明明是他们要搭车,现在变成车上三人求着眼前的男人坐。 束北年微微笑了下,极具涵养,朝欧泉看了一眼。 冷淡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了。 欧泉点头,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坐在计程车上的范明哲一拍脑袋。 他這几天泡吧泡傻了,他這個表哥平时身边都沒有一個异性,连养的猫都是公的,怎么可能带着两個女的去五台山。 他怎么一时沒想到呢。 何况来的路上,他忘记阻止這几個猪朋狗友抽烟了,车裡一股子烟味,束北年肯定不会坐。 理清思路以后,低着头沉默装乖。 旁边的尊神双腿交叉端坐着,不时接几個公司电话。 他是华盛集团的继承人,平时日理万机。 清哑低沉的嗓音,不时吐出简短的几個字,更衬得车厢裡雅雀无声。 刚上车时司机师傅還跟欧泉聊几句,打听他们是哪人,听见身后人简短的回答,从后视镜瞥了束北年一眼,再沒攀谈。 * 宋清舟到了五台山,即便不是节假日,游客也非常多。 她无心观光,打听好路线,直接去观音洞找那位青衣僧人。 他法号慧远,很快便打听到了。 二十出头的年轻僧人怕她找不到,带着她去慧远禅修的院子。 這裡头大大小小的院子非常多,怪不得年轻僧人不费口舌要带她去,不然准会绕晕。 越走越清静,一個游客也看不到了。 年轻僧人走到一间院子门口,进去又出来,告诉她稍等片刻便走了。 她站在院子门口,见旁边一颗桃树下面有個垃圾桶。 她移步到桃树下,四顾周围,沒有其他人,从衣兜裡掏出香烟,点燃,轻轻吸了一口,抬头看着树枝上几朵浅粉的桃花,静谧绽着,耳边拂過幽远诵经声,心莫名地静下来。 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在垃圾桶边沿轻轻掸了掸烟灰,又吸了一口,微张着唇,让烟雾自由散出来。 第2章 宋女士去世后,她开始吸烟…… 宋女士去世后,她开始吸烟。 后来演变成,一個人的时候,喜歡吸两口。 一個人的时候又偏多,所以…她抽的其实蛮凶。 慧远从禅房走出来,是一個清瘦的中年僧人。 他站在院门口,看了她三秒,淡淡地說:“进来吧。” 宋清舟把香烟在垃圾桶上捻灭,丢进去。 虽然人家沒有阻止,她直觉上,僧人是不大喜歡的。 她跟着他走进去,进了一间禅房。 室内的光线暗一些,不知焚的什么香,很好闻。 宋清舟窃喜,正好把她身上的烟味盖一盖。 她被請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室内简单的陈设透着朴雅的古典风,一如他本人。 他知道今天有人找她,以前的香客打過招呼。 他递给她一個本和一支笔,让她写下超度人的生辰八字、姓名和出生地,又写了她自己的姓名。 然后递给他。 慧远盯着纸上的生辰,皱着眉,不语。 宋清舟不大清楚這些流程,想提醒一句,“我母亲是……” 慧远沒抬头,沉沉的声音道:“我知道。” 過了半晌,慧远抬起目光,“今后,還有出国的打算嗎?” 宋清舟一怔,沒想到对方会问這個。 這一顿,慧远以为她在迟疑,“留在国内发展比较好。” 宋清舟微诧地点点头。 她原本也沒想再出去。 他的眼神像是洞察了什么,带着一种了然的智慧,不過短短一瞬,很快恢复寻常。 他能洞察什么呢? 换做以前活泼心性,她会刨根问底,要他讲讲为什么在国内好。 现在倒是无所谓,左右她不会再跑出去,毕竟死了想葬在宋女士旁边。 * “我是不明白,姥姥干嘛非要我来這儿?阿年你看看,這些人不都是等着解签算命嗎?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信這些?”范明哲指着墙根站着的女游客,好些人手裡握着一根木签,不屑地吐槽。 “阿年,你就是太听姥姥话了,老人家信這些,咱们沒必要跟着也信吧。” “再說,我在国外去過教堂做礼拜,我再进這种佛门寺庙,這算不算是叛徒?” 范明哲一只手把玩着墨镜,问得颇认真。 他下了车,一直叨叨叨個沒完。 束北年把他的话当做噪音過滤掉了。好在观音洞到处能听见僧人诵经的声音,声音很小很幽远。 见束北年不搭理他,也不在意,毕竟从下到大他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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