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乡村采访 作者:青二十七 岑宇桐的豪言壮语并沒有很大声,不過非常坚定。..刘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于震:“老于啊,你眼光不错、眼光不错!” 于震很不自在地說:“這和我有什么相干?” 刘刃自知失言,便用其他话题糊弄過去了:“這样的话,算是我們两個部门合作,我回头会找夏沐声再商议一下。你明天要下柳溪村?我让张超和你去,你们合作過几次,也比较默契了。” 岑宇桐忙道:“好啊好啊,主任,你想得太周到了!” 刘刃接着說:“你们這一组专门跑柳溪村,一边做你们的深度报道。我這裡呢,也安排一個编导,和《时事》這边原来派给你的摄像合作,专门跑商超這边,做活动、做现场。這样两條线并行,供销双方我們两個部门都有人跟着,要些什么素材,都不会遗漏了。” 岑宇桐听了刘刃這话,觉得十分别扭,但一时又說不出来哪裡别扭了,只得默默地给刘刃倒上茶水,继续地与他探讨细节。 于震在边上沒怎么开口。 既然說了岑宇桐为主操作,他不想越权太多,而是把主动权交给她,他偶尔提点意见就好了。思绪飘移,却是回到了刚才在杰西卡餐厅,岑宇桐去洗手间时,夏沐声给他的电话:“你這么宠着她,对她未必是好事。” “我高兴宠她怎么了?你好歹给個适应的過程吧?” “我从来不知道惜香怜玉怎么写,不如你教我?”夏沐声在电话那头說,话音未落,于震便直接地挂了他。 几时起挂他电话变得這么自然而然?于震喝了口茶,手机进来一個短信,是夏沐声的:“我联系了沃尔玛,对方表示可以消化两万五千斤;麦德龙也有意向,這事儿看来能成。” 他笑了笑,并不打算立即把這些告诉岑宇桐。那個人……真是死性不改地嘴巴硬啊…… 定下方案再执行,远胜于到现场再临时抓虾。因此采访当天,岑宇桐在村委会与吴庆忠、柳承德座谈了一会,便直下田间拍摄。 一時間,柳溪村的村民就像是過节一般从各家各户涌了出来,不为别的,就为围观于震。而于震则早已习惯了這些。他自如地站于莴笋田间,手持话筒,边走边說: “观众朋友大家好,我现在柳溪村,您所看到的這片菜地就是莴笋田,很大片,一共有六十亩之多。”他退到了柳承德身边,介绍道:“我身边的這位,就是承包了菜地的柳承德先生。老柳,今年的收成很好啊,這六十亩地一共能收多少莴笋?” 柳承德五十来岁,因为常年务农太過辛苦,脸上几乎布满了皱纹。他這辈子也沒想過自己有天会上电视,对着镜头十分紧张,說道:“三、三十七……唉呀怎么变不会說话了咧!我能不能重說一遍啊?” 于震說:“沒問題,老柳,你别在意那镜头,回答我就可以了,我們再来一遍。” 于是這样的对话一共进行了五次,采访才能继续下去。岑宇桐和张超对视一眼,都很无奈。還好带了脚架,否则张超若是用肩扛摄像机支撑這么久,還不给累趴下。 于震却毫无愠色,他想了一种让柳承德放松的办法:“老柳,我有时也会在饭店吃莴笋,凉拌的,又脆又爽,這莴笋能生吃嗎?” “能,当然能。我這莴笋是好的,你吃的那個是生的,有腌過,我這個直接吃都沒問題啊,很好吃的!”一說到他的莴笋,柳承德眉飞色舞,一下就忘了摄像机的存在。 于震弯下腰,摸了摸莴笋肥美的根茎,笑问:“那能不能让我尝一尝?”看他动了起来,张超忙把摄像机从脚架上退下来,紧上几步跟拍。而岑宇桐则接過于震手中的手持话筒,帮他拿住,在一边收音。 老柳从腰间抽出刀,想要马上就砍一棵下来给于震,于震问:“我来试着砍一棵,行嗎?” 老柳有些意外,笑得脸上的皱眉都成了花:“這個你不会,我来我来。” 于震笑道:“沒事的,让我试试。” 在老柳的指导下,于震真的拿起砍刀收起了莴笋,虽然很笨拙,不過似模似样的。 “用力一点。這,這,往這砍……”老柳几番想接過刀自己动手,都被于震拒绝了,只好专心当起了导师。 “這裡嗎?” “還要再下去一点点,用力,唉,对,很好,你不像新手啊,以前干過這活?” “沒有,要不我给你打几天工?” “那怎么敢?我們這個工,可辛苦喽。” “這個好粗啊這根,像這种长到這么粗的,是不是就是好莴笋?” “這個也不一定,比如說這個肥料,下雨下多的话,那個根被泡住,它裡面会空心,再粗也沒用。” 好容易砍下一棵来,于震掰开莴笋心,拗了一块直接放进嘴裡嚼了嚼,连声称赞:“嗯,好甜,真的很好吃!” 岑宇桐怔怔地看着于震。无论這是不是为了做新闻而在演,他都那么投入,他是把真意放在了這裡,正因如此,他做出来的新闻才会让人随之动吧? 老柳就像是怀胎十月终于将孩子生来那般,充满了满足感,他掰了块鲜美嫩绿的莴笋心,向前递给扛着摄像机的张超,笑着邀請他也尝上一口。 摄像机的取镜框裡,他的眉眼舒展,收获的喜悦令他脸上的每條皱眉都像是动了起来。张超做了個“OK”的手势,把這個瞬间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然而,這种喜悦并沒有持续太久,因为收成越好,柳溪村就亏得越多。“如果說莴笋质量不好,卖不出去也就算了,但我這個是好的,怎么就沒人来买呢?”柳承德气苦极了。 老柳愁的是卖不出去莴笋,而新任村支书吴庆忠则看得更高:“如果我們這种规模种植农业的话,如果第一次就栽下去,那我們村裡面以后的方向往哪裡走?這对我們村的打击非常大,我想要找一种出路,但是還沒头绪。” 岑宇桐拿着话筒认真采访,眉头亦跟着紧了起来。她与愁的村民们,一同在思索。 (论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