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溪之不可抑制地咳了一声,喉咙间隐约升腾起一股血锈味,舌尖抵住上上颚,嘴巴裡的咸腥味弥漫开来让人难受得紧。
他不禁再一次感叹,這副身体真的太差了。
[系统,能不能屏蔽我的痛觉?]
等了许久,依旧沒有听到熟悉的机械声响起,宋溪之也不在意,反正早就知道系统冷酷资本家的作风,他也就是随便问问,答应了自然最好,沒答应的话自己反正也沒损失。
碧落院处在相府的最西边,但是宋溪之要去的玉宁院位于相府的东面。這一路的距离可不算短。
冷风夹杂着雪呼呼地吹,秋桐的手紧紧得攒住伞柄,可是伞身依旧在风中摇摆不定。
她半点不敢大意,一双眼睛紧紧地钉在宋溪之身上,唯恐他半路上“红颜早逝”。
宋溪之哂笑,有些明白秋桐为什么能入了宋夏澜的眼,這样细心寡言的性格既方便照顾他,又能给宋夏澜汇报消息。
他扫了一眼旁边清秀的身影,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只希望她能知趣一点,活久些才好。
毕竟……身边的人一直换来换去,他也是很累的。
一阵凉意泛起,秋桐不自觉地打了個哆嗦。伸手将衣服扯紧些,应该是天气太冷了吧。
两人慢慢走着都不說话,只剩下雪粒子被鞋底踩破后迸溅的“嘎嘎”声。
白的雪,青的墙,红的墙,构成了一副绝顶精妙的画卷。
那远处撑伞等候在雕花门门口的青衣女子则是整幅画的灵魂,让死物都活了起来。
静若幽兰依依,正是女主宋夏澜。
谁能想到這样一個温雅柔顺的女子最后竟然为了男主“大义灭亲”,裡应外合将权势如日中天的相爷宋辞拉下了马。
在他出神的时候,宋夏澜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两人其实生得很像,身高也差不多,只是宋溪之的眼尾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认真看着人时总给人含情脉脉的错觉,再加上他喜好做艳丽打扮,所以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
如果把宋溪之比作盛放在万裡雪巅的红莲,那么宋夏澜就是满枝繁花丛裡的青莲,让人看着便觉得安静舒畅。
她接過秋桐手裡的伞,两人并肩走进院裡:“姐姐身体不好,应当好好休养才是。今天风雪這样大,你不该過来的。”话虽這样說,可是嘴角那抹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刚說出口,惊觉自己的话太過严肃,听着倒像指责似的,赶紧又接着补充說道:“若是姐姐想念我,让身边的下人過来走一趟,我過去看你便是。”
因是早产,宋溪之生来就体弱多病,一点风寒都能要了他半條命去。宋夏澜想起大夫的嘱咐,眉头微皱,显然是不赞成他過来的。
平日裡她得了空就往宋溪之的碧落院跑,所以即使他足不出户,两人的关系从未断過,依旧亲厚。
他知道她的心意,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勉强压住喉咙裡的痒意:“无事,最近身体好多了,就想多出门走走。”
见他這样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宋夏澜微恼,正想再說两句,见他眉眼低垂着,神情落寞,心裡那点火气瞬间熄灭。
他因這怪病多年被关在家裡,虽是养病,却更像個犯人似的,活了這么多年都未曾见過外面的模样。她怎么能够苛责他呢?
“最近听說洛神医来京城了,他行医多年,传闻可使枯骨生肉,有回春之术。若能請得他上门,必能有法子药到病除。”
宋溪之只笑了一声,沒有再搭话。系统的設置怎么可能被治好呢。
這些年来,府裡請過的名医不知几凡,甚至连宫裡的御医都来看過,但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有人更是直言說,他活不過双十年华。
宋溪之努力回忆原著剧情,原主好似确实是死在二十岁的时候。
看着院子凌寒独放的白梅,宋溪之笑了,绚烂的笑容裡藏了数不尽的落寞:“明年的花,一定开得更漂亮。”
“那我們明年一起来看,好不好?”
宋溪之只是静静看着她,然后转過脸去,始终沒有說出宋夏澜想要的答案。
知道他不相信,宋夏澜压下關於洛神医的话。一切都等她請到他再說。
推开房门,裡面设了地龙,刚进门一股暖流就扑面而来。
她为他取下大氅,纤长的手指无意中碰到温凉细腻的肌肤,神情一顿,選擇性忽视那瞬间的微妙,把解下的大氅交给身旁的丫鬟:“今日是姐姐的生辰,我本想着亲自将贺礼送到姐姐手上,沒想到姐姐反倒先過来了。”
說着她让人把盒子拿過来。盒身是上好的铁梨木所制,這种木头材质坚硬无比,要想在上面留下一道痕都很难。
偏生這盒子边缘竟然都雕刻着精妙花纹,中间的镂空锦鲤雕艺更是活灵活现,让人拍案叫绝。可见是花了大心思的。
光這一個外盒便已是价值连城,不禁令人好奇這裡面装着的东西又该有何等风采。
宋溪之正想打开盒盖,一双纤长温暖的手附在他的手上:“姐姐莫心急,這礼物得等晚上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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