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能不是人 第19节 作者:未知 一听說要去服徭役了,众人闷着头不說话,大热的天谁爱去挖河沟子? 谁都不說话,冬老头也不急,倒是冬老太冷脸,吊着眼道:“怎么?說挖河沟子,一個個都聋了不成?” 冬暖十分配合的吱声了:“阿奶,我听到了,但是人家不要我啊。” 挖河沟子這种重活,人家都要壮劳动力,哪裡能要個小丫头? 所以,冬暖這话沒毛病。 冬老太白了她一眼,倒是沒真生气。 冬暖一开口,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暗藏着各自的小心思,大伯娘笑了笑說道:“按理說,咱们家身为长房,当家的是该去的,只是当家的去年冬日裡刚去過了,這如今又去,外面瞧着会不会觉得不太好看?旭哥儿是书生,不需要服役,倒是星哥儿今年够了年岁,是该去的。” 大伯娘說话模棱两可,人家也沒說不愿意去,只說去年去過了,今年又去? 而且人家也不是一個人也不出,反倒是积极的让今年够岁数的二儿子去。 她一表态,二房如果不說话,那哪裡能成? 二伯娘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家男人去的,但是去年冬天就躲過去,如今不去,似乎真不太好看。 偏偏冬暖在一边看热不嫌事儿大,笑眯眯的說道:“我记得,去年冬天修路二伯是沒去的,冬景哥今年也够岁数了。” 听了冬暖的话,二伯娘转過头,狠狠的白了冬暖一眼。 冬暖把事情都点出来了,二伯娘再說不愿意,那冬老太指定要拎烧火棍削她了,最后只能梗着脖子,不怎么舒服的說道:“按着轮换,我家确实该出两個人。” 說的不情不愿的,但是冬老头会管這個? 轮到冬暖這一房,冬三春憨憨一笑,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声音也带着几分含糊:“我听爹的。” 一听他這样說,冬暖险些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了。 去年冬天冬三春已经去過了,冬老头为了保持住家裡的平衡,想也知道不会让他再去的。 但是,他這個时候這样說,一方面把自己老实人的人设立的更稳了,另外一方面,也是能把冬老头哄舒心了。 一家之主一高兴,冬三春的日子,岂不是更好過了? 冬三春卖個好,并不代表着三房就软着性子由着人拿捏,冬暖沒吱声,只淡淡的看了冬吴氏一眼。 也不知道怎么,冬吴氏就福至心灵了,或者說是她原本就在准备着话头,但是又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說。 此时被冬暖看的這一眼鼓励到了,忙扭捏着說道:“当家的去年冬天可是去過了的。” 再多的话就不需要說了,冬吴氏倒是想說,结果被冬暖在一边狠狠掐了一把,险些把她掐叫出声来。 她转過头,怒瞪冬暖一眼,结果对上冬暖笑眯眯,十分无辜的一张脸。 冬吴氏這口气不上不下的,最后只能自己扭過头,气闷的拍了拍冬曜。 冬曜嫌热,不愿意在她身上窝着,但是這会儿家裡气氛紧,他也不敢乱来。 像是昨天那样,被饿一顿不让吃饭的事情,对于冬曜来說,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虽然說,他最后也沒饿着。 但是冬老头冷着脸的样子,還是把他吓着了。 說到底,就是個八岁的熊孩子,家长厉害一点,他就怂了。 去年冬天,家裡算上冬老头,一共才五個壮劳动力,冬大伯和冬三春都去過了,剩下的两兄弟,自然是沒去的。 所以,冬老四闷着头沒說话,看表情略微带着几分麻木,一脸任由家裡安排的样子。 看着四儿子這样,冬老头冷冷的睨了冬四婶一眼。 “那成,老二家的,老四家的,星哥儿,景哥儿明天跟着差爷走,如果差爷要多拉人,就算上我。”冬老头冷眼看了一圈之后,声音沉闷的开口。 第30章 烂泥扶不上墙 一听說冬老头要去,一家人面色变了变。 一家子這么多壮劳动力,最后服役的时候,却让冬老头去? 這让村裡人看着了,可不得戳他们几個儿子的脊梁骨? 饶是冬大伯心眼多,算计不少,這個时候也变了脸色,长眼一扫其他几個兄弟,大家還处于震惊之中。 冬大伯倒是不愿意去,大热的天,不用一天就得晒秃噜皮了。 但是這個时候,他身为长子,得站出来,在二老面前讨個好。 想到這些,冬大伯憨厚的笑了笑道:“哪能让阿爹去,我去就成,這家裡家外可离不得阿爹。” 早在冬老头說這些话的时候,冬暖就已经重重的掐了冬三春一把,示意他开口的。 但是這個憨憨,假装自己什么也沒看懂的样子,看得冬暖阵阵无语,心中暗道:真是吃屎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 不過,他不开口,冬暖倒是不好直接替他做主。 烂泥扶不上墙,冬暖也就懒得多管了。 而且冬大伯已经开口了,他们再說就已经落了下风了,還不如成全了冬大伯呢。 “成,难为你有孝心,如果明天真要多带人,你便跟着,如果不需要,你就留在家裡。”冬老头自然也是乐得自在,倒不是不愿意干活,而是有儿子想着他,他心裡熨帖,這会儿面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徭役人员的名单确定之后,一家人也便各自散去,冲凉的冲凉,睡觉的睡觉。 第二天,天将将放亮的时候,冬老太就已经站在院裡,日常叫骂了。 冬暖翻個身,假装听不到接着睡。 但是其他人就受不住了,冬老太那嗓门,夸张点說能传出去二裡地,想假装听不到,還真是不容易。 一家人陆续的起来,饭是冬老太做的,今天吃的是豆粉掺着菜叶子烙的饼。 当然,沒有半点油水,就是在锅上干烙。 农家院裡也沒那么多讲究,如果不是考虑着家裡還有几個要去服役的,冬老太還不愿意费這個事儿呢。 豆饼還可以带着路上吃,冬老太特意多做了些。 差爷一早上就過来带人走了,冬老太怕他们吃得匆忙,所以特意做的干粮,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挖河沟子,一挖就是一整天,管一顿饭。 好在這一次的地方距离他们村子近,所以大家傍晚還可以赶回家再吃一顿。 冬暖刚起来,在院子裡拿着柳條刷牙呢,差爷已经挨家挨户的叫人了。 “冬二壮家,四人。”衙役過来之后,高吼一声,便去喊下一家。 如今的平头百姓,对于差爷可是畏惧的很,哪怕是個衙役,在村裡人眼裡,那都是顶顶大的官了,对方說话,哪裡敢不从的? 所以,不需要衙役盯着看,叫完号之后,這些人自然就会老实的让人跟上来。 冬二伯几人揣着豆饼,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冬暖刷了牙,又搓了把脸之后,简单的拢了拢头发,就去桌上吃饭了。 早饭的豆饼并不算大,不過饼烙的還算是厚实,冬老太给家裡的女人一人分了两個,年纪小的孩子,一人只有半個,壮劳动力,倒是一人四张饼。 “不够吃,不够吃!”冬曜自然是饭桌上的日常捣蛋人物。 可惜,从前有原主疼惜着他,不够吃原主就从自己嘴裡省。 但是冬暖可不惯着這個毛病。 但是,冬暖不管,冬吴氏不干了,她转過头,又是一脸苦口婆心的說道:“暖丫啊,曜宝都吃不饱,你這個姐姐怎么一点反应都沒有,自家姐弟,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 冬吴氏日常就是這些话,车轱辘一样說来說去的。 其他人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但是事不关己,谁也懒得多說,二伯娘甚至因为二伯去挖河沟子的事情心情不好,還嗤笑好几声,同时把豆饼咬得咔吱咔吱响,似乎想让别人听着,她吃得有多香。 冬暖由着冬吴氏在那裡說着话,好半天,见对方沒再出声了,冬暖這才一边咬着口感并不算好的豆饼,一边笑眯眯的說道:“阿娘也說了,姐弟之间原是应该互相扶持的,那冬曜吃了我的饼,今天這活,是不是也得替我干了?” 冬老太虽然看着凶巴巴的,平时說话也不客气,但是对于家裡的饭食安排,也相对還算是公平,沒出现什么,缺了谁吃喝的事情。 冬老太的考量也很简单,能下地干活的就多吃,年纪小,就知道浑玩的孩子,少吃两口饿不着,你又不干活,吃那么多也是浪费。 按正常来說,冬曜這個年纪,也该下地,多少干点。 但是冬吴氏护着呢,時間久了,冬老太也懒得多给他吃的,按着家裡不干活的孩子一样给量。 冬吴氏不敢反驳婆婆,只能来压榨冬暖。 此时一听冬暖這样說,冬吴氏嗫嚅着說不出话来,转過头又想用同样的說辞去說冬枣和冬桃,但是两姑娘抄起饼,直接就出了家门,到外头吃去了。 冬吴氏沒办法,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豆饼,最后只能分了一张给冬曜,冬老太在对面坐着,半声也不吱,根本沒想過劝。 她沒劝嗎? 那木头脑袋的媳妇,劝了也沒用,劝多了還劝出仇了。 冬老太也懒得天天当恶人,反正谁饿谁知道。 冬暖今天也沒上山,老实的在地裡慢慢的干着活,也沒過分磨洋工,但是也不会像是原主那样,当個闷头干活,啥也不求回报的老黄牛。 在冬暖看来,如今家裡吃大锅饭,那就吃多少饭,干多少活,這逻辑半点問題也沒有。 像是原主那样的傻大妞,多干最后也沒讨得好处,何必呢? 冬枣她们倒是眼巴巴的盯着冬暖看,似乎還想吃杏。 但是杏哪能天天都有啊? 真有,也不可能无限制的供着她们。 慢慢吊着呗。 冬暖漫不经心的想着,更多的還是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 自己今天還沒去吸丹呢。 得找個由头去吸一会儿。 不等冬暖找借口去吸丹呢,行走的人形丹药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