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能不是人 第56节 作者:未知 第86章 你是魔鬼嗎? 冬昌几人看向冬暖的眼神十分复杂,又怕又恨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话,他们大概是想怒吼一声:你是魔鬼嗎? 对此,冬暖笑眯眯的都接下了,半点不受三個人表情变化的影响,同时心下轻叹:瞧,硬刚的话,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呢?哪裡像现在這样,每天都可以看着他们受罪。 就喜歡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天天還要因为我挨打的样子。 只看着就觉得日子很有趣儿。 冬老头自然是要看着孩子们的学业的,不管是为了冬旭還是這些孩子们本身。 此时一听冬暖提醒,马上板着老树皮脸喝道:“過来。” 叫谁過来,不言而喻。 冬暖乖巧的站過去,冬昌他们三個也磨蹭着過去。 但是家裡地方就這么大,再怎么磨蹭,也就這样了。 冬五婶从地裡回来,原本是想去看看冬老五的,但是一看到背书,再一看院裡的柳條,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她堆着笑,带着几分讨好的凑到冬老头面前,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裤缝,小声說道:“阿爹,你看暖丫還要教我們编筐,再背书的话,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让老五来背书?” 說到這裡,冬五婶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冬五婶想過了,不能真让冬老五去开荒啊,那日子是人過的嗎? 村裡也有去北山开荒的,一去大半年不下山的,天天闷头在山上干。 如果家裡不催還好,家裡一催,你再使懒,怕是又要挨打了。 一想想那日子,冬五婶就受不住,她想着能给冬老五讨点脸面是一点脸面,能让他在這個家裡显得有用处就是一点。 如今這不就抓到机会了嗎? 听她這样說,冬老头的老树皮脸抽了一下,冷笑着說道:“让老五来?让他教几個侄子什么?借钱吃喝玩乐?” 一句话,直戳冬五婶的肺管子,差点把她刺出個好歹来。 冬五婶原本堆笑的脸瞬间僵在那裡,整個人讪讪的,還有些說不出来的尴尬,不停的搓着裤子也說不出来什么。 反驳嗎? 可是,冬老头說的也是事实啊。 冬暖在一边看着也不着急說话,因为還有三個沒发言的呢。 冬昌脑子活,冬曜除了在自己房裡,胆子也小。 所以,這個时候,就冬时敢跳出来,掐着腰說道:“才不要五叔呢,他背书還背不過我呢!” 冬时說的是实话,当然這话也不是他自己看明白的,而是时常听二伯娘在背地裡嘀咕着。 毕竟,有那天早饭,冬暖在饭桌上的对比,冬老五的真实水平怎么样,全家都已经在质疑了。 二伯娘嘴巴上从不饶人,說的难听点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她可能也沒想到,冬时会在這個时候說出来。 二伯娘這会儿出去洗衣服了,赶在天黑之前,把家裡今天的衣服洗出来,晾一晚,明天好穿啊。 夏天衣服就是出汗重,倒也不脏,简单的冲一冲就行,但是也需要時間嘛。 沒了亲娘看顾,冬时就差放飞自我了。 一听他這样說,冬五婶气得直咬牙,但是她又不敢当着冬老头的面去收拾孩子,只心裡暗恨着,這话肯定是二嫂說的,回头她得找二嫂掰扯一下! 冬老头懒得理她,冬五婶最后自己沒脸,转過身又接着干活。 冬老太原本有心再刺几句的,但是冬五婶到底是自己最中意的儿媳妇,還跟自己娘家沾着一点亲戚关系,所以最后冬老太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沒說出来。 “行了,暖丫先背。”冬老头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声音沉沉的开口。 冬暖乖巧的笑了笑,便从头开始了:“人之初,性本善……” 反复来回的就這么几句,冬暖也不背超出她学习范围的,只這些的话,就已经足够冬昌他们受的了。 冬暖背完了六句,冬老头示意了一下停,然后他拿手裡的棍子点了点冬昌的方向:“你先来。” 冬昌苦着一张脸,磕磕绊绊的开始了:“人之初,性本善,性本善,性本善……” 好的,家裡又添一台复读机。 冬昌坐了一下午,头昏脑胀的,根本沒记进去多少。 廖秀才新教的,他一個字也沒记住,中午被打了半天,才勉强记下的,如今又忘记了。 這会儿急得舌头直打结,却還是背不出来。 一看他這样,冬老头瞬间黑了脸,手裡的棍子已经蠢蠢欲动。 当然,蠢蠢欲动的并不止他一個人,還有…… 冬大伯和大伯娘。 冬大伯刚挑了水回来,水缸满了,他把扁担放到院裡,然后就站在那裡听着冬昌背。 冬大伯還是识得几個字的,当初跟過先生启蒙,只不過沒什么天赋,读了几天也便老实回家,不浪费银钱了。 這些年又受冬旭影响,冬大伯对于三字经還是知道一些。 至少前面几句,他還大概记得一些。 所以,此时一听冬昌背的颠三倒四,而且還不停的重复,心头的火气蹭蹭的。 原本放回去的扁担,重新被冬大伯抄到手中,他心裡想着:亲生的,再给一次机会,但是就這一次。 如果冬昌背不出来,今天這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得的! 大伯娘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她在烧火呢,冬老头他们就在后门口,距离很近,听的清楚。 听着自己小儿子背了半天,還是车轱辘话在那裡重复,大伯娘的拳头硬了,烧火棍也握紧了,心下嘀咕着:浑小子,你就是欠打! 冬昌背了大半天,终是受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背不出来,背不出来了,记不住嘛,我记不住嘛!” 到底是個孩子,只想着中午挨的打,心理防线就先崩溃受不住。 反复来回背了半天,发现還是背不下来,直接就哭出声来了。 一看他這样,冬老头直接黑了脸,棍子毫不留情的就落到他背上:“背不出来,還好意思哭,全家辛苦赚的银钱,送你们去学堂,就是让你们去吃干饭的?” 冬老头气得拍了好几下,冬暖在一边看着,收起了笑脸,轻声說道:“阿爷,他们還小,慢慢来嘛。” 一句话說完,冬老头火气稍退,但是冬暖很快话锋一转,又說道:“我們是冬旭哥哥的弟弟妹妹,冬旭哥哥可以的,我們肯定也是可以的。” 第87章 编筐手艺 不提冬旭還好,一提冬旭,冬老头心头的火气,被拱起了八丈高! “就這样的,怎么跟冬旭比,拿什么比啊?”冬老头气狠了,声音都劈叉了,拿起棍子,无差别的把冬昌他们三個全打了。 還沒背书的冬时和冬曜:? 虽然說挨打是肯定的,但是也不能還沒背就先打啊? 三個孩子年纪還小,如今還算是老实,冬老头又是全家权威,他们不敢反抗,更不敢跑,一個個最多就是闪躲一下,棍子還是结实的落在他们身上。 大伯娘原本握着烧火棍的手松了几分,听着声音還有几分不忍,但是一想到冬昌背的那個熊样子,又气得直咬牙,嘀咕一声:“也是活该!” 冬暖拱完了火,也不急着劝,而是转過身去了院子裡。 冬大伯和冬三春都在院裡纳凉呢。 冬暖一過去,就看到冬大伯黑着脸手裡握着扁担,看那样子刚才也是想上的,但是冬老头打的狠了,倒是阻止了她。 看到冬暖出来,冬大伯面色缓和了几分,尽可能露出温和一些的笑意:“暖丫出来了啊?” “嗯,大伯。”冬暖乖巧的叫人,然后才轻声說道:“我来看看柳條。” 說好要教家裡人编筐的,冬暖觉得也得提上日程。 只是孩子们挨打有什么意思呢? 還是那句话,全家大乱斗才有意思呢。 一听說看柳條,冬大伯就知道這是准备编筐了。 其实村裡很多人家的老人,是会编那种最简单的大筐的,农家院裡平时用得上,那种筐也简单,只要不挑好看還有松紧,其实也都能编出来。 但是也就這样了,再多复杂的,像是小背篓啊,鱼篓啊,小竹篮啊之类的,他们是不会的。 村子裡倒是有一家编筐手艺不错的,說来也是巧了,正好是隔壁廖明坤他大伯家裡。 对方一家靠着這一门编筐的手艺,为家裡添了不少日常吃用。 不然的话,冬老头也不至于一听說冬暖会编筐就如此的上心。 虽然說一個小筐也不值钱,有的时候好几個筐摞在一起,才能卖個三五文钱,但是柳條是现成的,自己家人闲暇的时候也是闲着,人工也不要钱。 对于冬家来說,這就是零成本,能卖一文是一文。 “都在這裡放着呢,怕太阳晒干了太脆不好编,都堆在偏房這边。”冬大伯也想学這個手艺,他觉得自己脑子是灵活的,就是缺少了学习的机会,所以這会儿特别殷勤。 冬三春還懒洋洋的坐在房檐下,根本沒有动起来的意思。 冬暖也不急着督促他上进,慢慢来嘛。 亲爹是沒挨過竹子精的毒打,所以才会懒散的,可以理解。 冬暖去抱了些柳條出来,這会儿天已经放黑,但是夏日天长,所以還有些微的余晖并沒有彻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外间還能有一点光亮可以用。 冬暖觉得,想靠编筐這门手艺赚钱,那就得编出心思,编出精巧来。 只编那些装东西的大筐,也只能靠量取胜。 但是問題是,那东西又大又费时的,编多少個才能卖出十文钱呢? 全家齐上阵好几天,连十文钱都卖不上? 虽然說人工不值钱,但是也不是這么個不值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