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不配 作者:未知 還是由大黄的车子接送,先后两趟,许闻额外付了费用。 她和许闻先去,看了一下餐厅环境,许闻心细如尘,做了简单的清洁,让包间看起来更加整洁,還让大黄去买一束鲜花点缀。 拿着菜单研究了许久,每一個菜都点的深思熟虑。 也难怪他在销售部门的业绩一直在前三位,這样的人,不在前三位都是难的。 季芜菁只坐在旁边瞧着,跟前放着一杯热水,许闻时不时嘱咐她喝一口。 喝多了,上厕所就比较频繁,半小时上三四回。 叶澜盛和薛妗来的较晚,暮色降下,他们才到。 许闻亲自出去接,恰好季芜菁又去上厕所了。 等她上完,叶澜盛他们已经落座。 薛妗穿的很随意,還是一身运动装,与叶澜盛的色调一致。两人坐在主位,许闻给他们倒茶。 季芜菁本是要坐到薛妗身边的,可她感冒,为了不影响薛妗食欲,她坐在许闻身边,与两位大佬隔开距离。 等她落座,薛妗便夸赞,“你這裙子真好看。” 這裙子不是季芜菁自己的,是季蔓菁买的,薄荷绿的仙女裙,宽松的纱袖,方领。露出好看的锁骨,她皮肤白,又瘦,不挑衣服和颜色。 這裙子设计简单干净,穿着挺漂亮的。 她披散头发,全给她撸到背后,露出光秃秃的脖子,若再挂一條银色项链,会更好看。 她左边锁骨尾处有一個小痣,叶澜盛有些时候,瞧着這颗小痣,就想啃一口,啃的皮肤泛红,才肯罢休。 叶澜盛拿了杯子,喝下一口,降降火气。 许闻要她化妆,但她沒带多少工具,就只涂了口红,画了眉毛,整個人就精神许多。 季芜菁笑說:“還可以,我妹妹买的。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塞我箱子裡。” 她說着,余光看了许闻一眼。 薛妗会意,“啊,你妹妹是想叫你穿给心上人看的。” 季芜菁腼腆一笑,并未把话說明。 薛妗问许闻,“你觉得好看么?” 许闻:“当然好看。” 季芜菁垂眼,扬起嘴角,露出大白牙,两個人都在笑,笑容裡含着一点儿羞涩。 叶澜盛面上沒什么,心裡轻嗤這两人的虚伪。 服务员很快上菜,许闻沒有点特别多,但每一道菜都還算特色。 一顿饭,薛妗吃了不少,叶澜盛吃的不多。 饭后,薛妗提议去市区逛逛,也算不虚此行。 季芜菁本想拒绝,但薛妗主动挽了她的手,說:“特别是你,别一直闷在房间裡,要适当的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這样才能好的更快。而且,你穿的這样漂亮,這么快回去,可惜咯。” 最后,她還是被拉上车,一行人去了闹市区。 正好赶上這边举办夜市活动,大黄就拉着他们過去凑凑热闹。 其实薛妗压根不喜歡這种场合,這么多人,挤来挤去,关键還脏。但她面上還是高高兴兴的,仿佛很喜歡這样的热闹。 广场的中间搭了舞台,有人在表演,今天是头一天,广场上人很多。 四個人进去,沒一会就冲散了,四個人全散那种。 如此一来,季芜菁乐得轻松,她的手机都落在许闻手裡了,也联系不上人。 她不想挤在人堆裡,左右看了一圈,就往边上走,广场北边人少些。终于,出了人口密集区,附近一片空地上,有小孩在玩轮滑,无所事事之下,她走過去围观了一会。 感叹這些娃真棒,滑轮玩的真溜。 有個小男孩,从她身边過去的时候,一個不稳,栽倒下去,季芜菁赶忙扶住,对方也很顺手的抓了一把她的裙摆,险些走光。 還差点被他拽倒。 幸好有人及时拎住了孩子,不但沒让她摔着,也沒让孩子摔的太惨。 季芜菁正欲道谢,看到来人,立刻沉了脸,二话不說,连小孩都不管,扭头就走。 叶澜盛立在原地,并沒有追上去,今日她穿的显眼,奔跑于這样的夜色裡,像一只小精灵。 她走的很快,广场這边有座小山,山顶上有個亭子,她想都沒想,一股脑的往上走,道路两边嵌着幽暗的灯,這路上不止她一人,還有夜间锻炼的,步子很快,嗖嗖就赶到她前头去。 季芜菁沒有回头,一口气攀上了山顶阁楼,她进了凉亭,這边沒人,她直接坐下来,从這裡望下去,能看到广场全貌,還有夜市的人山人海。 沁凉的风拂面而来,将她身上的热气慢慢吹散,心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刚才走的太快,额头已经有了薄汗,胸口起伏缓了下来,却依然心事重重,满心郁结。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上突然落了重量,她几乎沒過脑子,蹭一下站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已经冲出口,等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她脸都白了。 许闻站在后面,举着手,不明所以,“怎么了?” 季芜菁面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而后干笑,“沒,沒什么。” 她咬着牙,就差沒自己掌嘴。 “是不是我逼得太紧了?” “不是。”她垂了眼,摇摇头。 “刚叶总說你来山上了,我就追過来瞧瞧,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有些担心。” 季芜菁揉了揉额头,许闻递了水给她,她将水瓶握在手裡,几秒后,压住情绪,說:“這裡风景還挺好的,能看到广场全貌。” 她指了指身后的景致。 许闻走到她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一眼,“還真是。那咱们在這裡坐回再回去?” 季芜菁点点头。 两人并肩坐下,逐渐的,季芜菁感觉到气氛有些变化,正想着,下一秒许闻就握住了她的手。 季芜菁几乎能预感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思来想去,不等他做下一步,就先开了口,“我們回吧,我有些累了。” 许闻看着她沒动,嘴角的弧度沒有变浅,他抬手落在她的后颈上,问:“不能亲一下?” 季芜菁抿了抿唇,她现在心裡不舒服,“先缓缓,行不行?” 许闻倒是沒有强求,但也失落,“好吧。” 他收回了手,转而把她的手抓起来,两人从另一边下山。许闻上来找她的时候,跟叶澜盛交代過了,让他们先回去,不必等。 随后,两人打车回了酒店,各自会回房休息。 第二天,叶澜盛和薛妗回程,许闻出来送了一程,季芜菁沒有出面,在睡懒觉。 他们走后,许闻又带着季芜菁走了两個景点,假期第四天才回深城。 剩下三天,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睡懒觉。 季甘蓝大抵也是想到了這一层,她回来那一日,吃過晚饭,她就带着小妹回了自己家。隔了一天,才又带人回来,想着她休息一天,也仅够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妹這身伤,起码還要养三個月。 中午,季芜菁在厨房裡做菜,季甘蓝走過来与她說话,“什么时候带许闻跟我們一块吃個饭?” “沒结果的事儿,就不要多此一举了,你也少管我。” “什么沒结果,這還刚开始就說這丧气话。”季甘蓝不赞同她這心态,转念又觉得她大概是心魔作祟,“那些事儿都過去了,不会有人再提起,你又何必要故步自封呢。” 季芜菁哼笑,“先不說那些,我到现在還沒跟他說過家裡的事儿,我相信沒多少人愿意接受我這样的家庭。” “你担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小妹,我怕她走歪路,到时候步你我的后尘。跟有钱人玩的下场,就是成为玩物,若是运气不好,不到人老珠黄都脱不了身。” 季甘蓝从這话裡听出了猫腻,“怎么了?那人又找你了?” “沒,我說的是你。” 季芜菁关了火,把锅内的菜盛到盘子裡,她只做了三個菜,三個人也够吃。 国庆节,周妍回家,沈遇這人本就神神秘秘,终日不见其踪,這会屋子裡就姐妹三人,說话自然也就随意些,不用藏着掖着。 季甘蓝被她說這一句,面色难看,瞪她一眼,說:“我需要你来教育?” “我就随口一說,提醒自己,你激动什么。” 季甘蓝:“总归我跟你打小就不对付,果然命格相冲。” “就是,否则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眼睛一闭就把我给卖了。” 抛下這句,季芜菁便端着两碗菜出去,顺嘴叫了季蔓菁吃饭。 季甘蓝狠的牙痒痒,却也止了话头,沒再跟她抬杠。 三姐妹坐在一块吃饭,季甘蓝赞道:“你手艺不错,這道油爆茄子特别好吃。” “這是技能,必须好吃。”后面的话她沒讲,讨好金主這不是应该的么? 她又不是千金小姐,做难吃的菜,還能留住人心。 季甘蓝說:“那也未必,我就做不到那么好吃。” “所以你混不好。”季芜菁无情的打击。 季甘蓝沒忍住,一脚踹在她小腿上,“你個死丫头,你非要惹我不高兴。” 季蔓菁自是做中间人,“好了,你两個人怎么动不动就要吵架。” 季芜菁這会主动夹了肉松,放在季甘蓝碗裡,“多吃点肉,你最近太瘦了,人都变丑了。” 话不好听,却透着关切,季甘蓝沒顶回去,心裡酸胀,肉松入嘴,差一点落泪。 晚上,姐妹三個一起挤在小床上,季蔓菁挤在中间,一手挽住一個,說:“我們要是住在一块就好了。” 季芜菁侧身玩手机,沒应声,许闻发来微信,她犹豫沒回,她心中有愧,面对他的时候心裡不舒服。 想到山顶上那一夜,她懊恼的头都要炸了。 她不回,许闻却并沒有放弃,他打了电话进来。 铃声响起,季蔓菁和季甘蓝适时的停了话头,齐齐的朝着她看過来。 季芜菁去外面接听。 “喂。” “沒打扰你吧?”许闻语气沒有异样,似乎并沒有因为她這两天微信上的冷淡而生气。 “沒有,我還沒睡。” “那你方便下来一趟么?我在你家楼下。” 季芜菁有些惊讶,犹豫了一小会,還是答应了,她回房裡拿了件衣服套上。 季甘蓝起来,“要出去?” “嗯,许闻在楼下。” “哦,那你去吧。” 季芜菁斜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出了电梯,她一眼就看到了许闻,听到动静,他转過身,见着她出来,就笑着朝着她走過去。 “我路過,就想着见见你。现在看到你,又觉得有点冒失,你应该已经睡了吧。” “哦,是啊。”她点点头,淡淡的笑。 许闻自然觉出从华山回来以后,季芜菁的变化,她似乎有意冷淡关系,但许闻是真的蛮喜歡她的,不想就這么放弃。 “有個小东西想送给你。”他从口袋裡掏出個盒子。 季芜菁看也不看就推拒,“别了吧,无功不受禄,我也沒做什么事儿,你突然送东西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拿着。” “拿着吧,我捡的东西,但我用不上,就给你了。” 他把盒子强塞进她的手裡,“你若是不要就扔掉好了。” 季芜菁见他這么认真,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盒子裡躺着一块翠绿翠绿的玉器,水头很足,形状很别致,她从未见過,搭配了一個银色的项链。 怎么看也不像是捡来的。 她觉得這东西贵重,“這個我不能收下,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都說我是捡的。” 季芜菁自然不信,但许闻很坚持,“還是那句话,你不要就扔掉。” 他捏捏她的手,說:“等我赚更多的钱,我给你买個更好的。這個,你就拿着玩,日后出席一些场合可以戴一下,不懂的人也看不出好坏,玉這种东西水很深。” 季芜菁還是不太相信他說的话,即便他一本正经,言之凿凿。 许闻抓了她的手,說:“陪我走走。” 拿人手短,季芜菁只能与他走。 就在小区内,转悠一圈后,季芜菁把他送到大门口,他的车子就停在外面。 他要走,季芜菁一把将他抓住,许闻笑着返回,“怎么了?” 季芜菁看着他的眼睛,犹豫再三,還是开口,“许闻,你要不要再看看?” “看什么?” “再看看情况,我未必如你想的那样好。其实我家裡挺复杂的,等你了解透了,你再决定我們是否要交往。” 许闻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反悔?是我哪裡做错了?” “不是,你挺好的。” 他一把扣住季芜菁的肩膀,“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們现在只是交往,還沒有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你放松一点。若真到了那一步,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家庭,我要真的注重家庭條件,我早就已经结婚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实话实讲,我就是想找個能让我心动的,甘愿为之付出的。之前确实谈過几個,但那都是因为到了年纪,家裡催的紧,不得不谈。那几個不管是家庭條件各方面都很合适,甚至有比我好的,可最后還不是沒成?菁菁,别有压力,谈恋爱是让人开心的事儿,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自己。” 他說完這番话,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是真的喜歡你。” 如此,更让季芜菁自惭形秽。 回到家裡,她沒直接回房,只坐在客厅裡发呆。 季甘蓝竖着耳朵听动静,等了一会,见她沒进来,就起身出去。果然看到她呆坐在沙发上,她先去厨房倒了热水,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她身边,眼尖看到她手裡的盒子,笑說:“给你送礼物了?” 季芜菁回神,手裡的盒子已经被季甘蓝拿去,她打开,发出惊叹,“這么大手笔,這是翡翠吧。” 季芜菁迅速夺回来,合上,瞪她一眼,說:“季甘蓝,你能尊重我一下么?” 她不恼,满眼都是喜悦,“這人不错。” “给点贵重的东西就不错?那我前任金主可不要太大方,黑卡都任由我刷,想买什么买什么。” “季芜菁,你能好好說话么?咱不提金主,行么?就說這個许闻,還是很有心的。” 季芜菁吐了口气,說:“但我觉得我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我不干净,他应该找個干净的人。” 季甘蓝:“怎么就不干净了?你别总是妄自菲薄。我都不知道你這脑子是怎么长的,干嘛要给自己那么重的枷锁。我告诉你,我身边几個小姑娘,做了两年小姐,回到家乡,把自己好好包装了一下,照样掉了個金龟婿,日子過的滋润,儿子都生了两個,婆家的人对她也很好。” “你样样都比她要强,我倒是觉得你還能找個比许闻更好的男人。” 季芜菁轻蔑的笑,“你先找個给我看看。” 季甘蓝无语,两人相顾无言,片刻之后,她才叹气,說:“我不一样。菁菁,你跟我不一样,别总是把自己想成我這样。” 话题過于沉重,季芜菁揉揉额头,不愿意再聊,便岔开话题,“家裡呢?何凤有沒有再找你要钱?” “我给了三十万,暂时還沒来讨,不過二哥的情况比较差,過阵子我得回去看看,說不定還要转来深城。” 季芜菁瘪瘪嘴,“治不好别治了。” “呸!你說的什么胡话。” “二哥也不是有良心的人,你付出了,他当是你理所应当。而且,他還沒娶媳妇,到时候娶老婆,還得要钱。” “這些都不用你担心。” 季芜菁看她一眼,抿了抿唇,语气裡带着怒,“你能接济多久?你今年二十八,再過几年人老珠黄,难不成老了還要去虹街那种地方赚钱养他们?” “你也說了,你身边有小姑娘上岸以后嫁了金龟婿,你怎么不考虑考虑你自己?” 季甘蓝垂着眼,神色淡淡的,不怒也不恼,一双眼蒙上了灰。 季芜菁郁气横生,想起来就觉得脑壳疼,便不愿再想這些破事儿,起身說:“睡觉了。” 她回房间,把许闻送的东西存放起来,然后躺下睡觉。 季甘蓝沒有立刻进来,她去阳台抽了根烟,等烟味散了,她才回来躺下,手臂一伸,将两個妹妹拦在怀裡。 有种母鸡护小鸡的感觉。 季芜菁睁眼,余光瞥了眼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莫名的鼻子发酸。 …… 假期末尾的那一天,薛叶两家一块吃了個饭。 地点订在湖庭。 叶家做东,整個园子都包下来。 一家人出席。 原本這婚事儿,隔了代,叶敬之不便出面。 但因为对方是薛家,薛家老辈也要出席,他就不得不出来。 薛家人丁单薄,子孙嫁娶,薛老爷子都很重视。 更何况,薛妗可是老爷子的宝贝疙瘩。 为着這一顿饭。 一大早,盛舒就上门把叶澜盛从床上拽起来,带回了叶宅,从早盯到晚,除了上厕所,半步都沒离开他。 叶澜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盛舒眼睛直直盯着她,弄得他哭笑不得,甩了手裡的遥控,同盛女士搭话,“妈,你累不累?” “今天這顿饭很重要,你不要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重大场合面前,我什么时候搞過幺蛾子?真不愿意,我提前就会交代,不至于让你们措手不及。” 盛舒沉着脸,“东西给人家了么?” 說到這個,叶澜盛微的皱了下眉,“忘了。” “你!”盛舒闭了闭眼,把這口气吞了回去,今天這個时候,她也就不动怒了,“那你给我,我亲自交给她。” 叶澜盛:“我会给,你急什么。” 他的语气软下去,盛舒自然也跟着软了态度,“跟薛妗好好处,难得她喜歡你,你才有這個机会。要不然,這好事儿就落在叶泽善头上了。” 叶澜盛轻笑,“妈,你究竟知不知道外头怎么评价薛妗的?” “我不管外头,那些话多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你要他们真的娶,一個個都上杆子,你信不信?” 盛舒叹口气,“其实你爷爷心裡也属意叶泽善,就是沒办法,薛家丫头喜歡你,他也不得不妥协。你若是争气,当初听我的安排,如今叶泽善的位置就是你的。” 叶澜盛翘起二郎腿,“大哥的位置有什么好的,你瞧他现在有私人生活么?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 “你這种话,是沒上进心的人說的。” “那我确实沒有,吃喝不愁,争個什么劲。” 盛舒看着他,一时沒了话,好一会之后,才道:“沒有实权,你只能沦落成棋子,被人拿捏在手裡。” 叶澜盛嘴角一勾,不屑一顾,“大哥难道不是棋子?” 话至此,便說不下去。 盛舒知道他厌恶的是什么,說了也沒用。 临近傍晚,叶澜盛去洗澡,盛舒给他准备好衣服。 出门的时候,叶泽善正好赶回来,一家人同时出发去了湖庭。 作为主人方,他们先到十五分钟,而后薛家的人来。 两家人落座,两位老爷子一顿寒暄,七点钟正式开餐。 薛妗和叶澜盛坐在一块,极是粘人,当着长辈的面,也照样跟叶澜盛撒娇,叶澜盛自是依着,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薛琰吐槽,“长辈都在呢,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知道你喜歡,可也不必整個人都挂在老叶身上吧?坐有坐相,一点规矩都沒有。” 薛妗不听,冲着他吐舌头,做鬼脸,“要你管。” 叶澜盛不吭气,由着她挂着。 薛母笑說:“我家這小女儿是被我宠坏了,真当是一点规矩都沒有。” 盛舒:“這样才可爱,阿盛就需要這样的女孩子陪在身边。” 两位妇人你来我往,聊的热乎。 两家家世旗鼓相当,氛围自然也是和谐愉快,說什么话,做什么,都显得十分随意,不需要看谁脸色。 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两家人敲定了两人订婚的日子,還商量了订婚细节。 饭后,薛琰约叶澜盛去打牌,顺嘴也叫了叶泽善,但他婉拒,表示公司還有事情要去办,下次有空一定奉陪。 而后,三人先撤。 长辈继续聊,也不管小辈的事儿。 到了门口,薛琰看着跟着出来的薛妗,嫌弃道:“男人聚会,你一個女人跟着算怎么回事儿?” “干什么?你想带着叶澜盛做什么勾当?跟着你我不放心。” “回家去。”薛琰拧着眉,下了命令。 薛妗噘嘴,抱住叶澜盛的胳膊,說:“我就不,我就要跟着。” 叶澜盛沒多大反应,似是并不在乎她跟不跟。 最后,薛妗還是被薛琰撵回家裡,同叶澜盛打趣,“你以后有苦头吃了,活一個粘人精。” 两人去了九尊。 梁问早就叫好了牌搭子,等着人来。 叶澜盛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晚上独赢。 薛琰玩笑道:“我妹妹這旺夫体质,名不虚传。” 薛妗在外有個传闻,說她八字极好,天生旺夫,谁娶谁发财。 不知真假。 叶澜盛叹气,“可惜了,我对做生意沒兴趣,嫁给我岂不白费。” “所以說薛妗這人叛逆,說她旺夫,她偏要找個什么都不在意的。听說你最近在丰泽上任?怎么样,感觉還好么?” “就那样,坐家裡是坐,坐办公室裡也是坐。”叶澜盛麻牌,看了他一眼,笑說:“你就不要羡慕我了,有這样一位能干的大哥,每天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所以咱们私下裡都說你命好,家裡不拘束,又能讨個旺夫的老婆,谁有你這命。” 叶澜盛笑說:“我妈小时候给我算命,人先生就說了,我是富贵命,不需要劳作,坐在家裡就有吃有喝,這一辈子啊,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也苦恼,這样的日子過久了,也很乏味。” 此话一出,众人嘘他。 嘻嘻哈哈,一桌子的欢乐。 牌局结束,大家各自散了。 叶澜盛又在九尊喝了两杯,這才回去。 第二天,叶薛两家人私下吃饭的事儿上了报纸,两家可能联姻的事儿,推动了股价。 源叶和振锋股价一路飘红,果真是双赢之举。 但也有人惋惜,薛妗嫁的是叶澜盛而不是长子叶泽善。 …… 长假结束,第一天上班,自是闲聊的功夫多。 這则消息,不单单只在销售部炸开,公司各個部门都在讨论。 照片拍到叶澜盛和薛妗举止亲密,一看就是热恋情侣。 季芜菁和许闻知情,所以并不惊讶,许闻毫不吝啬的在同事面前夸赞了這位千金小姐。 只道這真正名门出来的,同那些暴发户還是有区别的。 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听他這么一讲,旁人自是多问几句。得知他们在华山相遇,部分人露出羡慕之色。 谁都想攀附权贵,但普通人一辈子也沒這個机会,圈子不同,就算遇到也沒机会深入。 许闻還算是自知之明,但免不了有点炫耀成分。 季芜菁则一直安静做事,沒有過多参与讨论。 她在华山买了不少特产回来,归置了一下,顺便送给几位关系联络的還不错的客户。 下午,她就拎着部分东西,走了几家医院。 找到邹大鹏這裡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议论叶澜盛的事儿,說的可大声,与许闻一样,有吹牛皮的成分。认识大佬,与大佬曾经是同学,還不够吹上天的么。 见季芜菁进来,他也不避讳,继续吹逼,诉說着叶澜盛在大学时候如何的叱咤风云,如何的受女孩子欢心。 他不但人长得好,学习上也顶尖的好,确实是人中龙凤,老天爷给开了后门的。 “就是可惜了,三年前出了事故,学了這么多年,一切白搭。” 有人追问:“什么事儿啊?” “好像是死了個人,他亲自做的手术,偏生這人与他有過节,本来是能活的,但他手术裡犯了很低级的错误,人沒活過来。好多人說他是故意的,手术对他来說并不困难,他就是想杀人。” 坐在邹大鹏对面的女医生花痴脸骤变,“這么狠?果然是富家子弟,靠山硬,這都沒事儿啊?” 又有人问:“那人是谁啊?他们什么過节,那么大仇。” 這事儿在学院裡,传的版本很多,說的最多的就是情仇。 邹大鹏也不愿听他们贬低自己同学,便又挽尊,“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是听人說,有些事儿传来传去早就变味了。” 随即,邹大鹏拉了季芜菁坐下来聊天,直接把话题给切了。 听到這些,季芜菁觉得自己這几年来,真的是個傻白甜,她作为叶澜盛的身边人,竟然一无所知。 原来当时他是遇到這样的事儿了,但她不信传闻,他不可能杀人。 稍后,季芜菁還去了一趟张雯家裡。 她今天休息,正好沒事在家,她打电话過去她沒有排斥,還给了地址。 张雯就住在医院分配的公寓楼,住的十一层。 季芜菁到的时候,恰好张雯家裡来了客人,与她一块上的电梯,两人同时站在张雯家门口。 季芜菁不免打量了对方一眼,肤白貌美,眼睛大而灵动,对方也诧异,问:“你找张雯啊?” “是的。” 话音落下,张雯开门,见两人站在门口,惊了一下,說:“凑一块了啊。” 女人先进去,显然与张雯关系還不错。 张雯介绍,“這是我朋友姚京茜,刚回国的,也算是個医生。” 姚京茜啧了声,“什么叫也算,我本来就是。” “所以你好好一個外科主刀,做什么要去当整容医生?” “轻松,来钱又快,为什么不干?” “你還缺钱啊。” “谁会嫌钱多。” 两人一来一回說着话,季芜菁站在旁边有些格格不入,也插不上嘴。 還是张雯止了话头,给人介绍,“這是季芜菁,我朋友。” 姚京茜:“你好。” “你好。” 季芜菁沒多打扰,放下东西就走了。 人走以后,姚京茜多嘴问了一句,“這什么朋友?专程给你送东西這么好。” 张雯给她泡了茶,“药代。小姑娘還挺细心的。” “废话,药代哪個不细心,不就想从你手裡赚钱么。” 张雯不同她說這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到今天才来找我?” “我這不是忙么,忙着置办结婚的事儿。” 张雯看她一眼,沒追问她结婚的事儿,“对了,我上次在ktv让他给前任打电话,真沒打给你?” “绝对沒有。” “那他给谁打了?”而后,张雯猛地一拍脑瓜子,說:“我就不该說前任,我该說初恋!” 姚京茜咧着嘴笑,“你放心,不管你說什么,他都不可能给我打电话。” 张雯叹气,盯着她,问:“真的要嫁给那個什么金焕?” 她抿着唇,笑而不语。 “算了,不說渣男,我請你吃饭。” 姚京茜咧着嘴,“我不出门,你做给我吃,我就想吃你亲手做的。” …… 季芜菁回到公司,在电梯口碰上了叶澜盛。 她原本想躲起来,可是在门口碰上了宁桃一起,就避无可避。 两人一道過去,“叶总。” 叶澜盛侧過头,朝着两人露出浅笑,点了点头,那是十足的老板架势。 两人之间隔了一個宁桃,似是要好很多。 电梯门口,叶澜盛先进去,而后是季芜菁和宁桃,两人站在叶澜盛的前面。 于這样的人站在這样的空间裡,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和拘束。 两個小姑娘并肩站一块,一声不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叶澜盛背靠在电梯壁上,双腿交叠站着,目光落在季芜菁的后脑勺上,他今天原本是不来的,昨天打麻将打的有点迟,早上沒起来,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