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向太昧之神献上的祭礼
在看了那张明信片以后,陈清又扫了一眼陆明诚所說的断手。
不過让他失望的是,那只断手……好像還真就是普通人类的手。
這让陈清倍感无趣。
原本他還以为那会是什么超凡生物的手臂,又或者浸染了超凡气息。再不济,也能够揭示一部分异常线索。
结果啥都沒有。
连根毛都看不出来。
至于陆明诚說的手腕上的花纹,陈清看了半天、也沒能感觉出来那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既然什么都看不出来,那陈清继续留在那裡也沒有什么意义了。
如今他的事情還不少,医院裡的火焰他還有一些想法,李长生那边也需要多加思量、而科林,鬼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因为“医生”這個信息而和陈清恼羞成怒。
因此陈清很快就离开了陆明诚的家。
走之前他叮嘱陆明诚,如果发生什么记得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而陆明诚也苦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当然知道陈清基本上是被自己拖进来的,毕竟前脚才和陈清见面、后脚陈清就名列纸上,名次還比自己低,所以对陈清存有一定的愧疚之心。
而陈清对此倒是還好。
现如今他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不至于自乱阵脚。
借着陆明诚的车回到家裡,陈清打开房门,第一時間就去看摆在跑步机上的油灯。
油灯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沒有变,一如他被抬到医院之前的样子。
轻轻摩挲着已经有些锈蚀的灯罩,陈清心中若有所思。
“這油灯就算沒有治疗的能力,也绝对有回溯身体状态的力量。某种程度上来說,這甚至比纯粹的治愈還要恐怖。”
治疗只是個過程,而回溯、却是個概念。
仅仅只是通過短暂的实验,陈清就觉得這油灯的潜力惊人。
它能否用在非人生物身上?用在物品身上,是否能够锁住当前的状态?又或者,它能够稳固的状态是否有限制?
若是什么都沒有,那陈清甚至觉得這個油灯可以用在科研上。
想想看,一個在外界條件变动却几乎可以保持恒定不变的状态,该是何等理想的环境?
又或者将其利用在陷阱之中,保证陷阱的持久度、以及设定一個类似原子钟的時間校准激发装置……
“還需要继续实验。”
拎着油灯,陈清走回仓库之中。
他在自己手机的备忘录上又添加了一條——当获得禁忌物以后,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测试其能力。
這一條的重点是让陈清警醒。
今天的事情归根到底還是他初入超凡、再加上油灯效果太過贴合他的心情,所以才如此不着调。以后可不能這样,碰到禁忌物、无论如何上心都不为過。
毕竟這是用一段時間就让自己快要失血過多的东西啊……
将油灯放在旁边,陈清身体僵硬地走到古镜旁边。
古镜也一如昨日般,毫无变化。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手指一屈,以指节轻叩镜面。
很快,整個镜面就如同水一般波纹晃动。
在這份扭动的波纹之中,陈清逐渐看到了這一次镜面之后的情况。
“嗯?”
看着镜面,陈清有些讶然:“怎么环境又变了?”
和第一次那書架一般的陈设、以及第二次雪山一样的背景不同,這一次的镜面裡,似乎是一個空旷、宽广的山洞。
而且和先前不一样的是,這次镜面内的扭曲影子、多得惊人!
前两次都只有一道影子,而這次在那开阔山洞之中竟然有足足数十道!
已经对古镜功能有一定了解的陈清意识到,這代表着此次站在古镜面前的有数十人之多!
所以自己這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景?
满腹疑问的陈清思索了片刻以后。
对着镜子,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句声音:“就是你们么?”
“叩响了真理之门的求索者?”
——
阴森、晦暗的山洞之中。
无数身着黑白相间长袍,将自己的脸尽数藏在兜帽之下的人们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镜子轻声念诵着。
悉窣如老鼠咬啮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
“惊叫于清晨的怪物。”
“操纵圆球的异兽。”
“将中央分裂为二,立于头顶以上的黑白恶魔。”
“您是黑暗之子与白昼之子的守护神,挥舞律令、非雌非雄的异人,吞噬天地的怪物!”
“請聆听您卑微仆人的声音,垂落您的眸光。”
如此。
当祭祀的终末来临。
无数黑白相间之人齐声颂唱道:“祭礼!”
山呼海啸的祭拜声回荡在山洞内。
那是来自灾变之后者,对灾变之前存在的礼赞。
以此祭,呼应传說之中神祇——“太昧”的目光!
此即为,祭礼、太昧之神!
而在這些黑白衣服之人的身后。
一個老者轻抚长须,面带微笑。
在他的身边则站立一個年轻人,看起来年岁不過十七八,正面带思索看着那些人狂热念诵着古老的祭文。
“爷爷,”年轻人抬头,“這祭文,到底指代的是哪位?”
“我虽然知道那位的权柄与神名,但却对其并非知之甚深。具体细节……我并不是很清楚。”
面对這個問題,老者轻笑了一声:“不可视、不可听、不可說。”
他双手背后:“禄儿,你要知道、古代的知识极多都是禁忌。从太古流传而下的知识,若是沒有充分的解析、只会让人陷入疯狂,彻底被污染。”
“至于這份祭文,”說到這裡,老者话锋一转,“则是在過去流传甚广的一副……‘画像’。”
“那副画像早已失传于灾变之后,但我們的先祖却用语言记录下画像之中的存在。然而那副画像被污染的程度何其之深,哪怕只是以文字复述、也不知污染了我們一族多少人。”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者悠悠叹息了一声:“還好,经過数代之人的改动、调整,最后变成了如此的祭文。如此祭文流传而下,虽然污染程度减弱、效果却也变弱了,若非祭文所指代的对象强横无比,只怕我們根本无法呼唤祂的回应。”
“所以這祭文所指的对象……”
沉默片刻,老者看了一眼年轻人:“還记得二百年前解禁的那部,名为《逍遥》的密卷嗎?”
听到這句话,年轻人点点头:“知道。”
老者深吸一口气,继而又缓缓吐出:“据說,這祭文的对象,就是与那导致庞大污染、甚至几乎覆灭一個联邦的怪物有关。其名为……”
“‘鲲’!”
“這‘太昧’神,便是与‘鲲’神关联紧密的存在!”
话音落下。
面前的古镜猛然之间亮起!
狂乱而扭曲的污染波动在這一刻充盈而出,如同落入水中的巨石,搅动水面轰然扩张!
观察到這一幕的老者心中一喜。
他直接将那個年轻人推到前面:“快,禄儿,手按在祭器上!”
“向祂,祈求属于那份异常的力量!”
听到這句话的年轻人微微点头。
他一步步穿過那些黑白衣服,在他们狂热的目光之中,伸出手、轻轻按在镜面上。
如是三秒。
一道宏大的声音,如风刃席卷過境!
而在那声音之中,音浪澎湃如潮汐起落,吹动的风声裡恍然似群星的回响!
“就是你们么?”
“叩响了真理之门的求索者?”
听到這個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黑白衣服、齐禄,還是老者,都面容一僵。
按照典籍上,這太昧神的第一句话,好像不是這個吧?
而且祂的权柄中,似乎也沒有真理……
嗯?
此时此刻,一個荒诞的念头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难道說……找错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