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间行军
倦意仿佛就等着這個空档一样,一下子冲了過来,抓住了王忠的大脑。
王忠使劲抹了把脸,但是這并沒有让他重新清醒起来。
妈的,明明正是需要靠自己的外挂预警敌人的时候,怎么這时候困起来了?
然而倦意根本不管王忠的想法,它仿佛千钧重担压迫這他的眼皮。
意识不受控制的远去,恍惚之中王忠忽然想起打過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爸說的话:
“你老爸可能比较沒心沒肺,见過几次战友的死就习惯了,在战场上還是该吃吃该睡睡。”
难道說——我也是這样,很快就会习惯战场?
王忠睡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苏芳的脸占满了整個视野。
王忠這才发现自己靠着苏芳的肩膀睡着了,口水還流到人家身上,在她胸口弄湿了一大片。
他赶忙用衣袖擦嘴,满怀歉意的說:“抱歉!”
苏芳笑了:“你居然为了這個向我道歉?明明传闻中你是個更糟糕的贵族呢。”
王忠顺着苏芳的话說下去:“传闻中我是個什么样的贵族?”
苏芳耸了耸肩:“就是……和那些坏贵族一样啊。对了,你和——您和那位柳德米拉是恋人嗎?”
王忠大惊:“柳德米拉?为什么会提到她?”
“因为您睡着的时候呢喃‘柳德米拉沒事吧’,我听得還挺清楚的。”女孩說。
王忠随便搪塞道:“他是個美女,不想她被普洛森人糟蹋了。”
“诶,這样啊。”苏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讨沒趣的感觉。
驾驶席上的谢尔盖欲言又止。
王忠又问:“我睡了多久?”
苏芳:“几個小时吧。你不是自己有表嗎?”
王忠這才想起来,便掀起衣袖看表。
现在是夜裡两点。
這时候谢尔盖說:“伯爵大人,前面路上有车灯!”
王忠看了眼前方,果然看见远处排成长龙的灯光。
他立刻切成了俯瞰视角,于是前面路上的车辆全部被高亮:都是敌人!
王忠正观察敌人呢,身体就感觉到刹车造成的颠簸。
他赶忙說:“别慌!刹车反而容易引人瞩目,就這么开過去,到跟前再停!”
刹车的颠簸停止了。
谢尔盖的声音钻进王忠耳朵:“妈的,你简直疯了!”
王忠沒理他,直接观察敌人。
公路上的汽车大部分是返程的空车,有些還拉着伤员和尸体。
一辆车只有一名司机,有些车上還有一個跟车机械师。
大批普洛森士兵正在路边休息,還生了很多篝火,完全沒有在担心遭到空袭和炮击。
仔细想想敌人都把车灯這么开着前进了,一点点篝火反而沒什么影响。
谢尔盖的声音在颤抖:“真的要开過去嗎?這可全都是普洛森人啊!”
王忠切回肉眼视角,敲了敲驾驶室后面的窗户。
叶戈罗夫的脸马上出现在窗户另一边:“怎么了?”
王忠:“告诉部队,前方普洛森哨卡,做好准备,打起来马上下车。在那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我响枪你们才能行动,不然就给我憋着。”
“好。”
叶戈罗夫的脸消失了。
王忠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然后把手藏在车门的阴影裡。
這时候道路两边已经出现了普洛森人,他们围着篝火在吃罐头,根本懒得看路上的卡车一眼。
王忠闻到罐头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妈的,刚刚等后勤部队和野战医院的时候趁机吃一点就好了。
苏芳拿出一块东西說:“我這有压缩饼干,要吃嗎?”
王忠二话不說拿了塞进嘴裡。
這时候汽车终于开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路边上,一名挎着冲锋枪的普洛森士官站在路中间,高举右手。
這手势王忠认得,小时候路上会有交警指挥交通,就用這個手势让人停车。
谢尔盖停下车,呼吸声大得王忠都能听见。
不知道是不是被谢尔盖传染,王忠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他盯着普洛森士官,努力不去看他腰间的冲锋枪。
然而士官根本沒想来检查车上的人,甚至连打手电筒照一照驾驶室都懒得照,直接转身看着大路上正在开进的补给撤退去了。
敌人压根就沒有想到這裡会遇到搭乘自家军车的安特军人!
王忠目光依然追随着敌人,但悄悄的把手枪保险关上了——這個场面要是因为自己走火出事了,那就太倒霉了。
和放下心来的王忠不同,谢尔盖好像越来越紧张,呼吸声粗壮如牛。
就在王忠担心谢尔盖快绷不住的当儿,最后一辆补给车开過路口。
指挥交通的士官马上转身,做了個“快走”的手势。
王忠笑着点点头。
谢尔盖启动汽车,开上大路。
他差点跟着人家返程的车队往左拐了,苏芳用普洛森语提醒:“我們要去前线!右拐!”
谢尔盖這才猛打方向盘,拐向右边。
十字路口的普洛森人大笑起来,還有人喊了句什么,王忠听不懂。
等离十字路口远了,王忠才问:“刚刚敌人喊的什么?”
“‘這就急着回家找妈妈嗎?’”苏芳說,“总之就是笑他的。”
“我只是手滑了!”谢尔盖分辩道,“我手心全是汗,都快握不住方向盘了!”
突然,谢尔盖的声音低下去,因为路边又出现了普洛森军人。
這帮普洛森人生着篝火,吃着罐头,甚至還喝着不知道从哪裡搜刮来的酒。
很快车子开进了一座小镇,镇上普洛森士兵更多了。
王忠切俯瞰视角看了看路,便指示谢尔盖:“顺着现在的大路一直走,畅通无阻!”
谢尔盖紧张到连应声的闲暇都沒有。
然后他们就一路开进了镇子中央的广场。
王忠隐约看见广场中央有一座“土包”,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尸山。
這帮家伙,居然把镇上的居民都杀了??
這……也太绝了吧?王忠被敌人的残暴震惊得說不出话来。
苏芳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叫出声。
等出了镇子,女孩才放声大哭起来。
王忠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這個时候,他在這個世界的目标,又悄悄的发生了一点点改变。
他不是安特帝国的人,也对皇帝啊贵族啊之类的“封建糟粕”沒有什么好感。
但是普洛森人這样屠杀平民,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很期待能用自己的俯瞰视角,给普洛森人狠狠的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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