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 不硬怎么来(下) 作者:鱼沉菁 开门红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华子丰拿起一把枪,放在手裡潇洒地转了几圈,再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 啪嗒一声,也是空枪! 华父松了口气。 “有意思么?”枪响落下,田桑桑忍不住轻嘲出声:“玩這种幼稚的游戏有意思么江景怀?你直接抓了华子丰完事!” 這语气显然是刺激到了爱子的华父。 喉间一窒,田桑桑顿时說不出话来。 不過很快,华父的力道就松了,因为江景怀和华子丰明显变了脸色。 江景怀眸色微沉,定定地对田桑桑道:“有,意,思。” 是真的有意思。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为了她拼命?其实也不用试,真正到了這一刻,他是毫不犹豫的。不论是为国,還是为家,他都能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一字一顿,分量很足,似乎在陈述某個深情的事实。 “哎呦,這可太伤人了。”华子丰用不着调的语气,笑眯眯地瞧田桑桑:“我也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桑桑你太偏心了,一点也不关心我的死活啊。” 田桑桑怔了怔,并沒有听到华子丰的调侃,他這人嘴巴一向不着调。她看着第二次拿起枪的江景怀,心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枪的方向瞟。 她绝对不是关心他還是怎么着。她只是担心江景怀太快挂了,她還需要一点時間来自救。所以他還会有刚才的好运么?他能给她拖延時間嗎? 這次,江景怀照旧挑了把枪,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后,他沒有快速地扣动扳机。他冷峻的脸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深邃的黑眸一直盯着田桑桑,眨也不眨的。 田桑桑冷硬都撇過脑袋。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道沉闷的枪响。 江景怀凉凉地掀了掀眼皮,扔掉枪,淡淡的视线落在华子丰脸上:“该你了。” 华子丰僵了僵,“你运气真好。” 江景怀:“借你吉言。” 田桑桑不得不感慨,江景怀的运气确实挺好。 每次选好枪,华子丰都要把玩一会儿,才要举起。但這次,他把玩枪的時間比上次长了。苦笑自他的嘴裡逸出,他叹道:“哎,我方才是不是說错了。谁說输了沒损失,输了我也要沒命啊。” “爸。”华子丰伸了伸脖子:“我要是被蹦出了花儿,你也把田桑桑给我结果了。黄泉路上有美人陪着,我也不寂寞啊。” “别胡說!”华父整個人绷紧了。 啪——!空枪! 华子丰如释重负:“我命不该绝。” “遇到对手了。”他又道:“只剩下一局,性命攸关呐。我能不能亲你的老婆一下?說实话我想亲她很久了。一亲芳泽,也许能给我带来好运。反正你也免費亲了我姐好多下了。” “你可以试试。”江景怀的气息倏地暗沉,又带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田桑桑。 华子丰耸动了下肩膀,真试的话,游戏沒完能被打死。他幽幽地:“游戏完了再试。等我赢了,還不是想怎么试就怎么试。” “你沒這個机会。”江景怀道。 “這局我先吧。” 华子丰忽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疾手快地拿起两把枪中的一把。 田桑桑和华父的心都提了起来,這一局很重要,只看华子丰這次,甚至不需要江景怀再试了,华子丰的枪决定了两人的生死。 华父比田桑桑更激动,连手上的匕首松动了都不自知,田桑桑的眼裡有光闪动。扳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扣动,华子丰闭了闭眼。 气氛凝滞。 天地之间,唯余风声呼啸,浪声滔滔。 田桑桑紧张地攥了攥手掌。 完好无损,空枪。 连续五枪都沒有子弹,那么最后一把枪肯定有子弹。 华子丰嘻嘻笑:“看来上苍顾我。” 华父再无顾忌。 江景怀抿紧了薄唇,用力地拿起最后一把枪,握紧,再握紧,慢慢举起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幽黑的眼眸裡毫无惧意。 他站得笔直,手指微微屈动,“你說過放了她,說到做到?” 华子丰道:“那是当然。我不会强迫她。” 他沉沉地哦了一声,让人猜不透的语气。 田桑桑赫然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要惊呼出声时,江景怀的枪口变了個方向,直挺挺地抵在华子丰的脑门上。只要他按下手指,下一刻华子丰就会倒下。 华子丰大惊失色:“江景怀,你阴我!” 江景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危险将至,田桑桑猛地握住华父的胳膊,利索地弯下腰身,快速地踢向华父的小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华父手裡的匕首。 “你…你是怎么…” 她的手明明被绑着的,是怎么恢复自由的? 不止华父疑惑,连江景怀和华子丰都疑惑了,然而此刻不是疑惑的时候。 华父的身上沒有武器,田桑桑后退到华子丰的边上。 形势逆转,风云突变。 华父的眼睛都红了,拔高了声音吼叫:“不要伤害我儿子!你住手住手!”江景怀還沒做什么呢?华父却是先一步崩溃。 田桑桑原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可是听到华父失控的声音,她愣住了眼角湿润。虎毒不食子,這时候的华父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父亲。 江景怀呢?想到他以前对小汤圆的视若无睹,即便知道他是有任务在身,她還是痛到难以呼吸,做不到原谅。 相较于华父的慌乱,江景怀面无表情:“你的同谋。” 华父不安地双手交握,眼神犹豫。 黑洞洞的枪口冰冷地抵着华子丰的脑门,江景怀强势地:“你选一個。” “不要!”华父抬手。 华子丰期待地凝视他:“爸,我不想死。” “我說!我說!”华父跪倒在地,如同泄了气的气球,顷刻之间软了:“是陆立行!陆迟!陆立行逼我的,他是那個集团的人!” “果然。”江景怀的目光越過他,投向深黑的海面。 从海底冒出了无数個警察,他们将华父铐住,对华子丰伸出手:“华先生,感谢你的配合。” 又敬了個军礼:“江上校,太晚了,后续的事情我們会调查清楚。” “嗯。”江景怀颔了颔首。 华父浑身一震,瞅着华子丰。 田桑桑的惊讶不小于华父,呆滞,迷茫,恍然,震惊,大怒……都不足以诠释她此刻的心情。 “玩我呢?”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