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嫁娶 作者:鱼沉菁 這虽然是一番說辞,但应该能打发掉花媒婆。而且她說的大部分是实话,她希望让孟书言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将来也一定会去城裡发展。如果发展得好,再回来造福家乡。如果发展不好,那就顾着他们娘俩自己便足矣。 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就是如此嘛。 “你……”花媒婆瞪大了眼睛,惊呆了:“你心气高是好事,沒错,姑娘家都要心气高点。可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家裡的條件,人家彪哥能看上你,真的是很不错了。你咋就看不上哩?城裡是那么好去的啊?” 田桑桑笑笑,依旧不改观:“花媒婆,我已经决定好了。城裡我去定了。彪哥這边,我是真的不能应下。今天真是难为你来這一趟了。” 花媒婆的脸色不太好,强颜欢笑地站了起来,“那成,我回去跟他說去。” “慢走啊花媒婆,我送您。” “别别,不用送了。”花媒婆使劲摆手,像看无药可救的生物似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也沒想到田桑桑会拒绝,她這是疯了吧?村裡除了田恬的模样,哪個能嫁给城裡人?她也不拿镜子瞧瞧,就那样還去城裡丢人现眼呢!呵呵!瞅着她想的是嫁到城裡,呵呵!前几天還不是被周老师拒绝了跳山坡寻死!看来還是对周老师沒死心! 花媒婆摇着头,顶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离开了田桑桑家。 钟婶子顺势走了過来,担心地问,“桑桑啊,花媒婆都說啥事儿了?” “沒什么,婶子。”田桑桑笑道:“她给我說了门亲事。” 钟婶子的心顿时提到了喉咙上。 “但我沒答应。”田桑桑桑赶紧的說,钟婶子看来是要被吓坏了。 可不就是吓坏了,钟婶是从来就沒想過田桑桑的婚事啥的,今天听人這么一提,她倒是有点好奇:“咋的不答应?是她說的人不好?”一個人带着儿子過肯定辛苦,如果能找到個不计较的好人家,也不错。 “好不好是其次。是我還沒想過嫁人的問題,就光想着婶子你以前說的,把日子過好了先。” “话是這么說沒错,但要是遇到一個好的,嫁了便嫁了,你们也能少受点委屈。”钟婶的思想比较古朴,女人当然是要嫁人的。 “這事儿不急的,還是要先把日子過好。钟婶你想想,我要是什么都不会,那好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娶我去他家裡吃白饭的嗎?沒有人会乐意的吧。只有我自己先努力,到时候就算不想,好人家也肯定会来的。有一句话不就說得好,‘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啥子你若盛开,清风自来都出现了。钟婶子想着她最近真的变了很多,不放心地问道:“桑桑,你跟婶子說,你是不是還沒放下言言他爸?” 田桑桑那叫一個冤:“婶子你說笑了,我都忘记了。我只想過好日子。” 话說,她的人设什么时候這么深情了?苦情女带着小蝌蚪找爸爸?她对那男人真沒什么印象,和他419的是原主。原主后来都放下了,她這個后来的,更是全无感觉。然而不得不感慨下,那男人真是帅得堪比那啥就是了。 钟婶子见她說的真诚,欣慰地点点头:“暧!你沒想就好。人都走了,想多了沒啥意思。” “言言,言言你怎么了?”送走了钟婶子,回来便见孟书言耷拉着小脑袋,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田桑桑惊住,哇,這是要黑化了?那股明朗之气哪儿去了? “妈妈,我要走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孟书言别過脸去,声音委屈。 “你上哪儿去呀?”田桑桑蹲下身问他。 “找一個沒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走?要走也不把妈妈带走。” “妈妈,你会结婚嗎?”小家伙吸着鼻子,抬起水汪汪的眸子,“要是沒有我妈妈你就能结婚了。妈妈你要是想结婚就结婚吧,可是我又想妈妈结婚又不想妈妈结婚,我也不知道我……”眼泪吧嗒吧嗒地顺着他的小脸滑落,他可怜兮兮的,可招人疼了。 “谁說的哦,妈妈不结婚的呀。”田桑桑用手拭去他的泪水,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别哭了好嗎?都成小哭包了。男子汉怎么能掉眼泪啊言言。” 小家伙停止了哭得一抽一抽的动作,软软地问:“妈妈有喜歡的人嗎?” “有哦。”田桑桑柔柔地笑:“妈妈喜歡你。” 孟书言眨巴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他终于是不哭了,看着她:“妈妈,要是你以后遇到了喜歡的叔叔,你会和他结婚嗎?” “会的呀。喜歡就要去争取。”田桑桑說道。 孟书言眼裡的悲伤一闪而過。 小包子的模样让她心疼。田桑桑把手罩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但要你同意才可以,你不同意妈妈就不嫁给那個叔叔,妈妈尊重你的意见。” “那個叔叔会是爸爸嗎?”他眼带点小希冀,用手抓着手裡的玉扳指。 田桑桑很想說绝对不是。美男子帅是帅,奈何不是她的菜呀。她更喜歡温文尔雅有书卷气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一定要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就算遇到孟书言他爸,她和他也只会成为陌生人。但這话怎么說得出口。 “言言喜歡谁,谁就是爸爸。”她含糊地回。 “妈妈,那以后我看一下爸爸,他要是不好,我們就不要他。” “他要是好呢?”田桑桑问。 “呃。”孟书言抓了抓头发,做思考状:“他要是好,妈妈不喜歡,我們也不要他。” “好的哦。”田桑桑笑了笑。总之将来的归宿問題,得两人一致投票通過才行。她不想让儿子不开心。她一直觉得儿子很懂事,但說到底他年纪還是小,更倾向于亲爸也沒什么不对的。 花媒婆愁眉苦脸地到了田家,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她感叹:“田家的,不是我說,实在是你家的孙女心气忒高了些,你是不知道,她想嫁城裡人,而且对周老师還沒死心呢。” 屋子裡的田恬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玩弄着自己白粉色的指甲,心裡嗤笑不已。 陈桂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這個大侄女啊,别的本事沒有,肖想的本事一流。当年做了那般不检点的事情,给我們家丢尽了脸,现在還肖想城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