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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11节

作者:未知
顾秋实就当沒听见這话,脚步欢快地离开了。 刚刚出门,就看见外头廊下桃花抱着個襁褓满脸担忧,门口的人根本不放她进去。看见顾秋实,她咬了咬唇,迎上前:“古大哥,公子怎么样了?” “聋了,治不好。”顾秋实眉眼带笑,好像不是說别人生了不治之症,而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桃花看着這样的他,皱了皱眉:“古大哥,以前你不是這样的。那村裡的狗把你咬了,那家人不承认,后来他们家上门求医,你還是帮忙了。” 大家一個村裡住着,古启华不想与人结仇而已。顾秋实轻哼:“人是会变的。富贵公子都小气,比如古启城,以后我也要小气一点,绝对不帮欺骗了我的人。” 古老爷病着,江氏被禁足,古启城耳朵聋了不爱出门,高氏难得能守在男人身边,一天到晚都陪着他。偌大的古府安静了下来。 顾秋实每天一半的時間关在了药房之中,剩下的一半時間去了书房跟那些管事学看账本。古启华本来就认字,又是聪明人,顾秋实更是精通這些,不過短短两日,就让那些管事刮目相看,对他规规矩矩,无人敢不恭敬。 古老爷一直让自己的心腹盯着,得知這些,特别欣慰。有种這才对了的感觉,之前他教导古启城,费时费力,关键是古启城不肯下苦工,又懒又惰,還說算账的事可以交给管事……算账确实是账房的事,可身为主子必须得会算呀,否则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他越看亲儿子,越觉得顺眼。之前他一心想着把生意交给古启城,也想過交给白康。但总觉得心裡别扭,也放不下心来,彼时他還反思過自己是不是那种霸着权利不放手的人。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沒遇上对的人嘛。 顾秋实每天都会在饭后溜达的时候去一趟古老爷所在的外书房,跟他說自己今天又学了什么,第二天早上就說了发现有個管事不对劲的事。后来发现,那個管事确实在做假账。 古老爷早知道這件事,只是那管事是他一個庶出表妹的夫君,他想着都是亲戚,加上那人胆子不大,不敢贪墨太多银子,当是给表妹面子,這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這亲戚呢,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上,谁也不认识谁。他還想找個机会让儿子杀鸡儆猴立威震慑,如今儿子自己找到了机会,他直言道:“明天是半月一次的堂会,所有管事都会来,到时你把這事拿出来說。直接让他還银子,如果不還,扭送衙门就是。你得凶一点,他们才会怕你。” 顾秋实答应了下来,距离古启城变成聋子已经三天了,那边一直都有陆陆续续請大夫。這么大动静,古老爷不可能不知,但他却一次都沒有提出来问過。 “爹,古启城聋了的事,你不管么?” 古老爷摆摆手:“你爹我還是分得清裡外的。說我偏心也好,无情也罢,在亲儿子面前,养子就得往后退。” 尤其古启城来了近十年,算账的事学得马马虎虎,心肠却越来越恶毒,近来已经到了动辄就把人杖毙的地步,做了家主后,多半也是個草菅人命的主。這两天儿子看账的事学得似模似样,做生意的手段還不知……但只凭着现有的聪慧,做家主足以守成。 這就足够了,他這伤应该能痊愈,反正自己還年轻嘛,完全可以让儿子赶紧生孙子出来,到时亲自教导孙子长大。如此一来,古启城就有点多余。 “你暂时收手吧,回头我找机会把他送回家去。” 顾秋实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做了决定:“他要是不愿意呢?” “由不得他。”古老爷摸了摸肚子,“伤口有一点点痒,是不是在长肉?” 顾秋实看他手指在包扎好的伤口处挠,心下奇怪,长肉确实有点儿痒,但却是完全能够忍受的痒意,知道那有伤,挠了会发脓就该更能忍才对。尤其古老爷做家主多年,意志力非同一般,他都忍不了……顾秋实上前拆开了布,发觉自己包扎的有些不一样,已经长拢的伤口又开始发红,他捡了带血的布闻了闻。 古老爷沒想過亲儿子会害自己,不觉得用的药膏会有問題,看他去闻,還笑道:“那么埋汰,就别闻了吧?” 顾秋实放下料子,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药膏,沒觉察到哪裡不对,他想了想,道:“拿新布来。” 新布上手,比拆下来的要稍微白一点,也沒有那股隐隐的药味,顾秋实细看了看,问:“爹的伤口重新包扎過?” 古老爷啊了一声,颇不自在,见儿子一脸严肃,非要寻根究底,也猜到是料子出了問題。可這事……实在不好意思跟儿子說呀,他轻轻咳嗽一声:“昨晚上有個姨娘過来给我送汤,当时不小心把料子打湿了,我让人重新包扎過,明明跟你包的一模一样……” 顾秋实看他一眼。 古老爷顿时心虚:“真的是不小心。” “你再不小心,小命就要丢了。”顾秋实指着拆下来的料子:“那上头放了腐药,又已经敷了一夜,若不是遇上我,這伤口会烂的越来越大,最后肠穿肚烂而亡。” 古老爷吓一跳:“這么严重?” “我可沒有吓唬人。”顾秋实起身,“我得回去一趟,配些药水来给你洗伤口。” 他回到自己院子,忙活了小半個时辰,端着一盆黑漆漆的药汁回到外书房,期间盆子沒有假手于人。 “有点痛,你忍着。” 說着,又去剪缝好的伤口,仔仔细细洗過一遍。這期间古老爷痛得死去活来,脸色比第一天受伤时還要苍白,额头上满是汗。又痛又热的,简直比死還难受。 前后折腾了大半個时辰,顾秋实终于开始缝伤口,古老爷死死咬着牙关,后来還是沒能承受住而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来,天已近黄昏。屋中除了古管事,一個人都沒有。 古老爷稍微一动弹,立刻就察觉到了肚子上剧烈的疼痛,真的比第一天受伤還痛。他嘶了一声:“阿富,請大夫。” 古管事早已让人去請:“公子說您大概這個时辰会醒,小的已经請了胡大夫和两位何大夫,他们刚到,正在隔壁喝茶。” “請過来。”古老爷說话时都痛得直吸气,心裡恨不能将害自己的幕后主使嚼吧嚼吧咽下去。 大夫沒有一起进来,先进来的是那位胡大夫。他拿起带血的布闻了闻,面色大变:“老爷用這布包扎伤口了?” 古老爷不动声色,反问:“包了会如何?” 胡大夫挤得一跺脚:“只要有伤口,遇上這药就会腐烂。伤口小点還罢了,若是伤口很大,怕是……救不回来。” “沒有用,当时我察觉到不对,立刻就换了下来,那些血是后来流上去的。”古老爷随口胡诌,打发了胡大夫,又請了另外两位进来,都是差不多的說词。 其中小何大夫更是直言,若是肚子上的伤口碰到那药,绝无救回的可能。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区别,還說早点死了能少受罪,如果拖上两三個月,那真的是整個肚子都会烂完。 古老爷听得头皮发麻,送走了几位大夫,他看着身边的古管事,叹息道:“昨天晚上芬娘把我的伤口打湿,送料子来的人是阿贵。阿富,我是真沒想到,他会背叛我。” 古管事跪了下去:“阿贵辜负您的信任,死不足惜。” “他人呢?把他找来,我有话要问他。”古老爷瞬间苍老了好几岁,阿富阿贵两人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却比兄弟還亲。他請三位大夫来的目的,不是不相信儿子,而是他不相信阿贵会害自己。 阿贵管事像往常一样进门听吩咐,连弯腰的幅度都沒变。 古老爷看着他半晌,才问:“你为何要怎么做?” 如果不是儿子从外面回来,都是城裡最大的三间医馆的大夫出手,他也只是一個死。 “就是……不想屈居人下。”阿贵跪在地上,“老爷,小的比阿富聪明,学的东西比他多。可是你对他的信任永远都多過我。我想拼一把。夫人承诺過,只要您沒了,夫人会让我做府裡下一任大管事。” 古老爷气笑了,瞬间勃然大怒,呵斥道:“你倒是坦诚!滚出去跪着!”他暂时不想处置這個糟心的玩意儿,而是吩咐道:“把夫人請来,再去江府請人。” 阿富明白,老爷惊动了江府,多半是为了休妻。 第018章 大夫十八 江氏做当家主母多年,這是第一回被禁足。 因此她愈发笃定古启华克自己,要知道,她這些年只生了一個女儿,老爷都沒有冲她发過脾气,這一次居然动這么大怒……都是古启华挑拨的。 老爷的心既然已经飞了,她干脆就不要了。沒了這個人,她還会更安逸。 她被禁足,可府裡的下人都领着她手底下管事发的工钱,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她是真正的主子。所以,她除了不能出门,日子過得還算顺遂。 看见有人来請自己去外书房,江氏心中一喜。心裡想着以后女婿要是乖巧,就让女婿当家,若是不听话,现在教导孙子也来得及。就是……女儿得抓紧点,赶紧把孩子生下来。 江氏换上了一身素服,进门看见古老爷脸色白得跟鬼似的,慌慌张张扑上去:“老爷,您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好转了么,怎么会突然就……突然就……” 顾秋实在整理自己的药箱,头也不抬。 江氏那话就是暗示顾秋实动了手脚,可惜沒人接茬,她只得自己往下說:“其他的大夫都不能碰你的伤,只有启华……”她扭头怒瞪着顾秋实,“這是你亲爹呀!当年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让你姨娘听了去,你姨娘自己蠢带着你一路奔逃,老爷从来都沒有怀疑過你的身世,你這……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把他拖下去。” 顾秋实听着她這一番指责,又见那边古老爷一副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心裡都替她尴尬。好心提醒道:“刚刚阿贵管事已经全部都招了。” 江氏一愣。 “什么意思?” 古老爷胸口起伏,完全是被气的:“一会儿江家人来,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稍后就回去吧。” 江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声大叫:“你要休我?” “对我下毒手,只是休了你,已经是看启苗的面子。”古老爷刚痛得厉害,這会儿沒什么精神,摆了摆手道,“一会儿等你大哥来了,咱们再說。” 江氏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她已经打听過了,那個药只要碰着了受伤的地方,伤口一定长不拢,只要伤口稍微大点,丢命是迟早的事。因为老爷叫自己過来是因为发觉中了招后准备交代后事,最多就是怀疑她质问一番……就算知道她是凶手,看在女儿的份上和多年夫妻情谊上,也不会真做什么。 等他死了,這家多半会落到女儿女婿手中,到时她做的恶毒事也就沒人会在乎了。 “老爷,你把话說清楚,我下什么毒手了?” 顾秋实刚把药箱收好,手中抓着一把匕首。他這把刀是用来割腐肉的,见江氏一脸无辜,实在忍不住了,忽然抬手轻轻一划。 刀光一闪,江氏只觉手背一痛,下意识伸手去捂,可她却只摸到了一块带血的料子。 顾秋实将那料子在她手上摁了摁,然后收回,道:“就是這個毒手。” 江氏還在疼,听到這话身子一僵,抬眼不可置信的看他:“你……” 她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扬声凄厉大喊:“来人,快拿水来,给我送個十多桶水,越多越好!快!” 古老爷被枕边人险些害死,身上难受,心情也低落,看到她這模样,忽然就畅快了不少。看向儿子不赞同地道:“赶紧把那布收好,千万别再碰了,万一伤着了怎么得了?” 虽然說儿子保证了能救回他的命,可三位大夫都說沒得救,他并沒有太乐观。好在孩子虽然在外长大,却足够聪慧,哪怕自己不在了,儿子应该也能将家裡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张口就想嘱咐几句后事,又想着大夫說至少也還能活几天,便不急了。 江氏這些年跟娘家相处得不错,听說這边出事了,江家夫妻俩都赶了過来。 江老爷只得了一個儿子,已经做了祖父,他带着妻子坐着马车直接到外书房门口,进门后看到脸色白惨惨的妹夫,微愣了愣:“怎么弄成這样?” “有人刺杀,然后你的好妹妹怕我不死,又给我添了一把火。”古老爷满脸讥讽,“我都怀疑要我死的人就是她。” 江老爷愕然:“妹夫,可不兴胡說。” “沒有胡說。”顾秋实把东西摆出来,又将事情說了一遍,還把在隔壁跪着的阿贵叫来。 听完了阿贵的供词,江氏面色苍白,江老爷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阿贵,目光最后落在了妹夫脸上:“我是真沒想到……你這也太偏心了,我妹妹嫁给你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居然为了让庶子接手家业而往她身上泼脏水……” 大家都是聪明人,阿贵沒有說谎,江老爷肯定看得出来,他死不承认,表明了就是不想让妹妹担上這样的名声,也不愿意接纳一個被休弃的妹妹。 古老爷一开始的想法是休妻,可看见江氏手上的伤后就已经隐隐动摇,又看江老爷這样的态度,冷笑一声:“阿富,送客!” 江老爷沒有非要留下来,夫妻之间吵架正常,只要不休妻,又有孩子在,早晚能和好。江夫人离开时,目光看向顾秋实,道:“妹夫,你也别太偏心了。庶出总归不如嫡出,以庶压嫡,你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滚!”古老爷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脾气本来就不好,這二人又睁眼說瞎话,他直接把人赶走,也是改了休妻的主意后不想与他们纠缠。 江夫人不依不饶:“我們是姻亲,妹夫這话要和我們断亲嗎?” “对!”顾秋实接话,“古府以后不会再与江府来往,别說逢年過节不会再往你们家送礼物,就是红白喜事,也不会再走动。” 江老爷皱眉:“你是什么东西,古府還轮不到你做主!” 顾秋实气死人不偿命,闲闲道:“本来是還要等几年,可你妹妹怎么折腾,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当家了。就算我沒当家,爹也是這個意思。” 江氏:“……” 出嫁女和娘家不再来往,就算不被休,以后她靠谁去? 古老爷心情复杂得很。虽然儿子是气别人,可他听到這样的话也并不好受。 一般情形下,家主会在死了之后才把生意交给儿子。他如今的半死不活的模样,做不了生意也得往下交,儿子這话,岂不是明着說他的身子会很弱? 江老爷還想要說两句,又想着跟一個晚辈争执沒意思,见古老爷不训斥儿子多嘴,明显是赞同這话。两家家世差不多,他才不愿意舔着脸讨好别人,当即拂袖而去。 “不来往也罢,我江府不缺你们這门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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