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32节 作者:未知 “当然是……家宝啊!”顾秋实看她气得要晕過去了,還嫌不够,继续添油加醋,“這两個月我经常去城裡,到处找那种又便宜又好的货物,几乎整個县城都被我逛遍了,然后我也去了读书人喜歡住的那一片地方,婶娘,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何母不愿意相信年少有为的孙子会做什么坏事,而她也怕何家宝真的做了错事让何明远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叫破。她冷笑道:“我管你看见了什么,你看见什么都跟我无关。如果你說家宝做了坏事,那绝对是污蔑,我一個字都不会信。” “家宝倒是沒做什么坏事。”顾秋实似笑非笑,“就是……比较有野心而已。” 何家宝在村裡和镇上都是個名人,那可是长辈眼中能够花钱修祠堂的能人,听到顾秋实提及他,所有人都看了過来,眼神灼灼。 闻言,众人心中疑惑,何母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胡說八道!” 顾秋实笑吟吟:“是不是胡說,只看何家宝最近问家裡要了多少钱就知道了。” 他来往城裡這么多趟,也摸清楚了物价。读书确实很费钱,可何家宝上辈子问家裡要的银子太多了,他费了点心思,很快就打听到何家宝之所以花钱如流水,是因为他在讨好夫子的女儿。 夫子生来是城裡人,家中不算富贵,屡试不第后开了学堂招收弟子养家糊口,因为口碑不错,弟子很多,家中日子過得宽裕。他的女儿自然养得娇,加上讨好她的人多,就愈发挑剔,一般的东西根本看不上眼。 何家宝想要讨得佳人芳心,且难着呢。 闻言,何母心头咯噔一声。 她愿意倾尽全家之力供家宝读书,骨子裡還是节俭的性子,一想到家宝可能在拿着银子到处挥霍,就心痛得不行。 此时她特别想知道家宝在城裡到底干了什么,但周围這么多人,不是询问的时候。再有,她早已发现自己很难心平气和跟老三說话,干脆起身往镇上去。 事关家宝,不能大吵大闹,一定要问出真相,让老大来。 此时天已经過午,沒有顺风车去镇上。本身何母也舍不得坐,更不可能专门找牛车送自己。于是,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儿子所住的小院。 村裡的人圈地基比镇上便宜得多,何明耀带着一家子住得并不宽敞,他四個儿子,可是院子不大,只能把屋子隔小一点,院子裡摆了一张吃饭的桌子后,几乎再沒有空地。 院子裡众人正在吃晚饭,何母心不在焉进门,忽然一阵肉香扑鼻,她抬眼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盆饺子,众人正在大快朵颐。 她上一次吃饺子,還是两年前。 为了供家宝读书,家裡能省则省,连细粮都舍不得吃。结果呢,最应该供养家宝的人根本沒有省。 何母被那肉香熏得热泪盈眶,心中一股烦躁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恨铁不成钢道:“家宝那裡天天催钱,你们還大吃大喝……” 何明耀急忙起身:“娘,别生气,快過来坐。” 何母心裡好受了点,就听重孙嘀咕道:“說了一人二十個,多一個人怎么分?要吃不饱的。” 重孙子会算账是好事,他還這么小,說不定又是個读书的苗子,她看了過去,正准备夸两句,余光就看见桌上其他人都在往碗裡盛,沒盛的也在抓紧吃,那样子,饿死鬼投胎也差不多了。 這是……怕她吃了? 第039章 老实人 十二 一瞬间, 何母怒气上涌,又羞又愤。 为了点吃的跟家裡的儿孙吵闹,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可……他们這副模样, 丝毫不知尊老,简直气死個人。更气人的是他们并非全然不知尊重长辈,抢饺子之前,先把何明耀夫妻俩的碗装满了。 合着就防备自己? 她是外人? 何母脸色发青:“不用给我留, 饿一顿不会死人。” 闻言,何明耀有些不自在,将自己的碗送到母亲面前。 “娘, 您吃。” 李氏见状, 悄悄在桌子底下踹了男人一脚。 可何母不是聋子,立刻就听到了這动静,她气得头都开始疼了。這种被晚辈防备着怕她多吃的感觉很新鲜, 那些年她跟着老三一家住,那都是她先放下碗了, 儿孙才敢放开了吃。 大事当前, 何母沒有心思教训儿孙, 换了以前的脾气,今儿非得让他们重新给自己包一顿饺子不可。她将碗推回了儿子面前:“我有事要說。” 李氏立即道:“娘,這家裡除了我和两個孩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干,要是請假,容易被人顶了工。我們住在镇上,吃根葱都要花钱买, 沒了活计,日子也要過不下去了, 家裡的事……你让老四辛苦一点吧。” 她說的是秋收,提起這事,何母心头的怒火又添一层:“老四有自己的事情做!他常年不在家裡吃,就得帮人多干活。就算回来帮忙,也是等别人的粮食收完了再說。” 李氏在這個院子裡也是說一不二的当家人,当着儿孙的面被骂了一顿,她只觉得丢了面子,不高兴地道:“那依您老的意思,我們都不干活了,回去先把粮食收了再說?回头都沒有活计沒有工钱了,全部回家守着那点粮食坐吃山空?” 何母本不想跟儿媳计较,可李氏不依不饶非要闹,她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他们有活干,你也有?带孩子了不起啊,当初老娘带着一串孩子不是照样下地?”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孩子金贵着呢。”李氏真不觉得自己轻松,“家裡這么多事,都指着我一個人,如果可以选,我還宁愿在外头干活……” 何母不愿意听她发牢骚,怒道:“我說一句,你有一大堆话等着我。合着全家就你辛苦,老娘我天天在家裡吃香喝辣是不是?孩子能有多金贵,当初幺娘带着三個孩子照样下地干活,你能有多忙,說忙都是借口,你就是懒!” 李氏都做祖母的人了,還被人說懒,且婆婆這嗓门大得很,镇上的院子都紧紧凑凑,左右两边的邻居肯定听见了。一想到自己這把年纪還要在儿孙面前丢人,甚至是丢脸丢到了外面去,她就气得不行:“娘,我从早忙到晚,哪裡懒了?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擦洗,這院子早就堵满了……” 這就是认知的不同。 住在村裡的人大家想法差不多,天大的事在秋收面前都得往后放。洗衣服擦地這些都不如秋收要紧!屋中再干净,山上的粮食沒弄回来给糟蹋了,接下来一年就得拉饥荒! “当年为了秋收,我一個月沒有洗衣,酸臭的衣裳穿了又穿,就你们讲究,要是沒粮食,饿肚子的时候我看你们還能不能讲究得起来。”何母越說越怒,又拍桌子又踹椅子。 過去那些年裡,何母一直都是跟三儿媳一起住,她所有的坏脾气都在家裡发了。对着大儿媳,每次都是欢欢喜喜,哪怕对着她心裡诸多不满的小儿媳,能心平气和。 李氏過门二十多年,婆媳俩還是第一回吵架。 何明耀只觉得头疼,急忙让孙媳妇去厨房重新包饺子,又推李氏:“娘饿了,你也去帮忙。” 李氏不服气婆婆說自己懒,想着今天高低得理论個明白,她過门生了四個儿子,孩子都是自己带的,儿子成亲生子也沒让婆婆操心。這中间费了多少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沒想让婆婆感激,却也绝对不会认了婆婆口中說她懒的话。 夫妻多年,何明耀一看就知道她不服,呵斥道:“愈发能干了,跟长辈有什么好争的?赶紧去做饭,我有正事跟娘說。” 听到這一句,李氏心裡很不满,不過男人的话也对,跟婆婆吵架,吵输了自己生气,吵赢了外人会指责自己不懂事……当即气冲冲往外走。 何母听到儿子的话,一拍额头道:“我都被你们给气糊涂了,今天我来是有正事要說的。明远又买了一片山头,你们知不知道?” 這在镇上也是一件稀奇事,好多人都在传,何明耀早就听說了,心裡很不好受。這才买了几斤肉回来包饺子,想要接着美味冲淡一下心裡的烦闷。 “以前我都沒看出来明远還有這份本事。”何明耀酸溜溜道,“他故意跟咱们藏心眼儿呢。” 何母倒不這么认为,明远是個踏实孩子,過去那些年一直都在家裡起早贪黑老老实实干活,家裡的活太累了,根本沒空想做生意的事。后来带着妻女借住别人家,应该是不愿意看人脸色,才想着去城裡。 何明耀皱了皱眉:“他有再多的银子,我們也沾不上边,凑過去只会让人看笑话,现在村裡的人都還在笑话我沒脸沒皮。”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何母想从老三手裡拿银子不是一两天,试過了许多法子,奈何老三软硬不吃。她自己纠缠是一回事,并不想让何明耀再去丢脸。 “刚才我想让老三拿银子给家宝读书,他說在城裡做生意的时候碰见家宝了,還听說家宝拿家裡的银子买东西讨好夫子的女儿……這事你们知不知道?” 何明耀不知。 他一脸惊讶:“有這种事?” 已经走到门外的李氏回头:“不可能!何明远定净胡扯,娘,你要是听他的话,就上了他的当了。” 何母瞪她:“明远从這裡面又得不到好处……” “谁說沒好处?”李氏打断她,“何明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說家宝不好好读书,拿银子讨好女人。别人听了会怎么想?肯定会觉得家宝拿着银子胡乱糟蹋,不是個正经人。娘,家宝是读书人,名声最要紧,怎么能被何明远一张嘴给毁了?” 她越說越气,开始撸袖子:“不行,我得去找他理论。” 李氏也不做饭了,拔腿就往外走。 何明耀皱了皱眉,吩咐道:“老大,你跟着去看看,别让你娘吃亏。” 大儿子身子還沒动呢,已经被边上的媳妇掐了一把。 這长辈之间的恩怨跟晚辈无关,何明远如今眼瞅着越来越富,他们年轻一辈沒必要为了别人得罪這個三叔。 何明耀瞪着沒出息的大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就是個混账。” 随他怎么骂,夫妻俩就是不动弹。 * 李氏到村裡时,天已经黑了。 两個月過去,顾秋实新造出的两個小院家具都已摆好,看着似模似样,只等着挑個良辰吉日搬进去住。 顾秋实造的這個院子是村裡的独一份,村裡人但凡路過,方便的时候都会进来瞧瞧。今天也一样,众人看完了镇长量地后沒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阴凉处闲聊。 這一坐下,难免就会說起村裡的新鲜事。 “村尾李家,准备把家裡的姑娘嫁去镇上孔家,聘礼就是五两银子。” “哪個孔家?那個死了两個媳妇的?” “就是他!平时爱喝酒,喝完了爱打人,下手還特别重。李家也是沒法子,大丫的娘那腿要是不赶紧治,說不定会瘫。” 顾秋实听到這话,垂下眼眸,上辈子的招娣,就是何母为了银子把她嫁给那個姓孔的,结果成亲那天晚上,招娣就被打死了。 “李嫂子挺好的人,怎么伤得這么重?”张幺娘一脸担忧。 人是下山的时候一脚踩空从高处落下,摔得比较狠,好在沒多久就有人路過。不然,当天怕是就要办丧事。 众人感慨了一番老天无眼,好人沒好报,祸害遗千年之类的话,天色不早,众人纷纷散了。 顾秋实想了想,起身去了村尾,村子很大,一刻钟才到李家院子外,他抬手敲门。 大门打开,立刻闻到了一股鸡粪的味道。开门的正是李大丫,相比起巧儿姐妹,她日子沒有更好,但是平时不怎么会挨骂,整個人乐观得多,看见顾秋实,她有些紧张:“爹,何三叔来了。” 李父年纪比何明远大一岁,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当初也合伙上山砍柴,下河摸過鱼,后来二人年纪见长,有了负担,就渐渐生疏了。 “明远?”李父很是诧异,小伙伴长大之后沒怎么在一起干活,前些天他去帮何明远造房子,前后干了一個多月,两人都沒怎么說话。 “你有事嗎?” 顾秋实一步踏入,直接掏出了一锭银子。递過去:“姓孔的不是好人,喝醉了酒会把人往死裡打,這婚事還是拒了吧。” 李父看着递到面前的银子,面色复杂:“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還得起……” “我又不催你。”顾秋实把银子塞了過去,“有难处是一时的,千万别因此把闺女往火坑裡推。” 李大丫端了一碗水過来,顾秋实喝了,转身离开,刚出大门,就听到身后的李父哽咽着道:“兄弟,多谢了。” 顾秋实挥了挥手。 能够帮一個姑娘逃离火坑,他心情很不错,到了家门口,就看见李氏在那裡不依不饶。 同样的姓李的,此人就特别讨厌,顾秋实上前:“又在闹什么?” 李氏看见他,并不害怕:“你毁家宝名声,我跟你沒完!” 顾秋实顿时乐了:“何家宝的名声還用我毁?你自己去城裡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见他语气笃定,李氏不确定起来,难道何家宝真的拿着家裡的银子不好好读书,跑去讨好女人? 张幺娘叹气:“大嫂,你在這裡跟我們闹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不如让人去城裡打听一下。這孩子要是将心思放在了女人身上,怕是不能专心读书。” 這也是李氏所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