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695节 作者:未知 听着身边人喋喋不休,赵氏渐渐回過神,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也缓了過来。 “阿知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骗我。我是他娘,我能看出来他有沒有撒谎。” 顾父一开始认为儿子不可能打人,后来劝說赵氏时,想到周知干的那些混账事,又觉得有這可能。兔子被逼急了還要咬人呢。 “那也是周知太過分,他活该被打。” 赵氏眼泪汪汪:“那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 “是你教的,沒教好。”顾父不客气,“你觉得我說得不对,不爱听我說话。回头你收拾行李走吧,我不拦着你。” 赵氏:“……” 人到中年,她离开了顾家,又上哪儿去找一個婆家? 别看顾父做得是小生意,平时又早出晚归,大多数时候都在忙忙忙,其实他這個铺子挺赚钱。 赵氏从来就沒有想過再嫁,此时见顾父不像是开玩笑,满心惶惶然:“不!我不走。” 顾父就知道她不会走,立即道:“既然不走,以后别再管周知的事,再让我发现,我绝不留你。” 第664章 如玉公子 十三 赵氏不想离开顾家。 但是, 让她不管大儿子的死活,她也做不到。正如她不能出钱给儿子治病就找旁人帮忙一般這会儿他也想說服顾父。 “阿知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能算我一個人教……” 顾父强调:“我从来就沒有想過要帮你教儿子, 当初我娶的是你。谈婚事时媒人說孩子是跟了他爹,你很贤惠,嫁過来会好好帮我照顾孩子。所以我也承诺会照顾好你。但是,你才過来几天就把周知接了来, 一开始我有沒有让你把孩子送回去?” 他确实說過這话,赵氏当时也送了 ,不過是把孩子送去了赵家。孩子在外祖父家裡, 怎么可能长住? 沒多久, 因为跟邻居家孩子打架,他额头被打破了,需要人照顾, 于是又重新搬到了顾家住。 顾父平时太忙了,知道這件事情后心裡很是不满。不過, 他沒有時間照顾儿子, 這人心都是肉长的, 又說真心换真心,如果他对周知太過刻薄,不让赵氏照顾亲生儿子, 却又非要让赵氏对他生的儿子视如己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在顾父看来,如果冷漠到连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管的人,对待不是亲生的孩子,也不能指望她有多好的心思。 周知在家住了下来, 一住就是几個月,额头上的伤养到毫无痕迹, 顾父再次提了把孩子送走的事,并且强调孩子就该给孩子的亲爹养着,亲戚只能照应一二,不可能长期照顾。 赵氏听话,把孩子送回了周家。不過前两天周知就哭着回来了,說是父亲头一日出门,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都還沒回来,他已经饿了一個日夜,粮食都吃了几把,险些沒噎死。 孩子饿了,当然是要把人留下来吃饭,吃完后,孩子就困得睡着了。 周知又一次留了下来。 而這個时候,赵氏已经有了身孕。 顾父這么快娶妻,只是想找個人回来帮忙照顾儿子。并沒打算再生其他孩子,但這孩子都有了,他也不可能逼着赵氏落胎……原先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真正再娶之后,有些事情就不由他了。比如這生孩子的事,落胎伤身,他如果不让赵氏生孩子,那就只剩下满心的算计。他不是那么缺德的人。 此时他又不得不退让,赵氏都要给他生孩子了,只是放不下前头生的孩子要留在身边照顾而已,他又不是养不起,哪儿好意思把人送走? 再有,赵氏也再三保证,留下周知也好,再生孩子也罢,她都会以顾秋实为先。 话說到這個份上,顾父妥协了。 那之后的几年,顾父见儿子确实长得挺壮,加上家裡多了几张嘴,他得赶紧多赚钱,比以前更忙了,暂时就沒顾上。事实上,在儿子被京城的人接走时,他都一直认为自己把儿子照顾得挺好。 现在才知,儿子在那几年裡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這些,顾父都有了休妻的想法,也就是看在小儿子的份上,才留下了赵氏。 “我当年就不该再娶,或者,我该狠绝一些,自从你過门,我一步步退让,处处为你考虑。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赵氏张了张口:“我沒有苛待秋实 ,至于母子亲近……那时候阿知還小,他不懂事,故意以此炫耀……”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顾父烦躁不已,一挥手道:“不要再說了。越說我這火气越大,反正我已经把话說清楚了。周知那边的事情,你不许再插手!” 赵氏的眼泪滚滚而落。 “那是从我身上掉下去的肉呀,让你不管秋实的死活,你做得到嗎?” “人一辈子都在权衡利弊,你要是觉得周知比较重要,我不拦着你。”顾父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面。 赵氏看他铁了心,怎么劝都不肯如自己的意……她做不到不管儿子,尤其這会儿子的腿断了,要花费不少银子才能治好,身边還得有人照顾。 她站在原地,看着顾父背影走远,心裡开始回想過往种种。 說实话,顾父是個挺心善的人,又老实厚道。哪怕她做错了事,他也不会過多苛责。 她可以先不回去,反正秋天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等到三個月后,阿知的腿好了,她再回去求顾父原谅……顾秋实好像在准备启程回京,等他一走,再沒有人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到时她哭得可怜一些,再让秋天在旁边帮着恳求,顾父很看重儿子,大儿子走了,只剩下小的,他不会不在乎秋天的想法。 想来,她回家的事应该不难。 刚好趁着這段時間,也让姓顾的知道一下家裡沒有女人的艰难。 說不准,顾秋实一走,他還会来求她回家。 顾父就发现,赵氏先是停下,站了一会儿后,转身从另一個街口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赵氏的背影消失,叹了一口气。 赵氏有感觉到顾父在看自己,她心下有些得意,就知道夫妻這么多年,姓顾的不可能对她一点感情都沒有,這肯定是舍不得她。 她对于自己三個月后回顾家的事儿又多了几分信心,一刻也不耽搁,直接赶去了医馆。 大夫正在和周知争执,周知想要先回家,回头把药费送来。但是大夫不愿意……不是他不善良,他是大夫,好像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大夫就该医者仁心,他也经常赊欠药材给旁人,遇上那家境困难的,诊费就直接免了。 但是周家人是出了名的无赖,虽然姓周的沒了,周知在镇上的口碑還行,但有周全富那样一個爹……周知赖账也是很正常的事。 說的冷血点,這腿断了又不会死人,沒银子就不要治啊。又不想断腿,又不想出钱……大夫又不是周知的谁,他也不是冤大头,凭什么又贴药材又出力气還分文不取? 大夫的意思很明显,赊欠可以,至少要付一半的账才能走。 周知强调:“我不会欠你的,只是需要你宽限几日,我還要来换药呢,下一次换药之前把今天的账付上,這总行了吧?” 算起来不過就是四五天的時間,周知自认为這不算過分。 但是大夫就是不愿意。 大夫也是见识多了,治了半辈子的病,有些人在家裡出事时话說得特别好听,什么收了粮食就来還,最后都是放屁。找上门去,只說沒钱……病救人时求着他,反過来后,大夫恨不能给他们跪下了也拿不到钱,一问就是沒有,有时候還沒开口,欠债的先开始诉苦了。遇上這种,也只能自认倒霉。 论起来,当初周全富就赖過账,只是银子不多,日子也久,大夫懒得提了而已。 周知知道母亲這些年攒了些私房,看到母亲去而复返,眼睛一亮:“娘,你快来帮我把這一两多药钱付了,大夫好像我要赖账似的,說话那叫一個难听。” 赵氏又不是沒钱,她来這裡就是为了给儿子治腿的,付钱要是不够爽快,可能真的会被大夫讽刺几句,别的不說,就换药的时候下点重手,吃亏的也是自家人啊。 “我给我给,今天是多少?” 大夫面色缓和下来,他就知道,這药才刚刚包上,只要自己坚持不让人走,就一定能拿到药钱。不然,真的放了這人离开,以后就不太好說了。 收了药钱,大夫态度大变,不光主动搭把手将周知抬上马车,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沒有发生,分别是很耐心的嘱咐回家后要怎么照顾這两條伤腿。 * 顾父看着赵氏背影消失,心裡特别难受,眼圈也红了。 他想要去找大儿子,但又想到家裡的小儿子沒饭吃,于是先回了家:“秋天,走,我們去找你大哥吃酒楼。” 這外头的饭菜,哪怕只是一個小摊,也绝对要手艺過硬才能赚到钱,更别提镇上最大的酒了,那裡面的大厨据說是师传名家……饭菜色香味俱全,但是价钱特别高,一般人舍不得吃。顾秋天长到這么大,還沒尝過酒楼的饭菜呢。 他其实早就想去了,私底下也跟父亲商量過,只是刚一开口就被骂了回来。当然了,他从小被骂到大都习惯了,被骂了也不在乎。這会儿听到父亲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喜道:“真的?走走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我要去换上新做的长衫,穿太差了,会给大哥丢人。” 顾父看着小儿子活泼的模样,压抑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父子两人回到酒楼,顾秋实已经用完膳,看见沒心沒肺的顾秋天和一看就快要碎掉了的顾父,他重新下楼。 “爹,要喝酒么?” 顾父点点头。 顾秋天饿了,但他和大哥不熟,不好意思开口讨要,急得扯父亲袖子。 见状,顾秋实主动道:“要一盘红烧肉,再来几個下酒菜,并三個馒头。” 這酒楼的馒头味道很好,個头又大,胃口一般的人,一個馒头就顶饱。 顾秋天咧嘴一笑:“谢谢大哥。” 很快,饭菜上桌,顾父当着小儿子的面,不想說赵氏的不是,端着酒杯喝闷酒。不過,他這些年一直都很忙,很少有人喝酒,一般三杯就倒,這会儿也不敢贪杯,两杯過后,拒绝伙计送酒,叹口气道:“我和你赵姨分开了。” 顾秋天正在埋头啃红烧肉,听到這话,猛然抬头。他還包着一大口吃的,跟個仓鼠似的,确定父亲沒有开玩笑后,眼泪将落未落。 最近爹娘经常吵架,顾秋天恰逢這段時間被留在家中,同一個院子住着,他又不是瞎子聋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父亲生母亲的气了。 即便母亲处处讨好,好像也沒得父亲的原谅。 顾父不看小儿子的神情,自顾自解释:“周知腿受伤了,她想要出钱出力,但因为我之前嘱咐過,如果她管周知的事,那就随他去。反正周知是她儿子,本来也该给她养老。她怕我生气了撵她出门,刚才還跑到這裡来想讹诈你,我把她拖走,回去的路上……她确定要選擇周知,所以,以后我們不再是夫妻。” 顾秋实沒想到二人会因此分开,不過细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循。赵氏养了他们三個孩子,但心裡最在乎的還是周知。 赵氏在自己有两個亲生儿子的情形下,无论面上对顾秋实多和善,也不会将他当做亲生儿子。要不然,小时候也不会故意与周知亲近来打压他。秋天有亲爹护着,又十多岁了,哪怕赵氏不管,秋天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在赵氏心裡,沒有比长子更苦命的人了。 顾秋天确定父亲不是开玩笑后,他眼泪滚了下来,但也沒法劝,他低下头,恶狠狠又啃了几口肉。 顾秋实看着他的动作,道:“爹,說句不好听的,你们俩是不是夫妻,也不是口头上說了就算的。我记得你们俩好像有婚书?” 他们是半路夫妻,当初顾父沒想過再娶后生孩子,但又想给未来妻子一份保证会照顾她下半生的诚意,于是在成亲时主动去城裡的衙门中放了一份婚书。 他那时想法简单,所有人都說赵氏是個好的,他以为赵氏在沒了后顾之忧后就会一心与他過日子,好好照顾儿子。 当然了,因为這事,顾父又被人骂了一场,說他那么快就忘记了亡妻。但他不在乎,妻子已经不在,他要照顾好父子二人,旁人的几句言语,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顾父经儿子提醒,才想起来這一茬:“那我写一封休书给她……”话說到這裡,听到旁边的小儿子吃着红烧肉還啜泣出声,转而叹口气道:“夫妻一场,還是写和离书吧,大家好聚好散。” 顾秋天抬头:“爹,我要和你一起去。” 顾父哑然。 * 一大早,赵氏正在给儿子熬骨头汤,开门看到顾父,她心头愈发得意,以为這父子两人是无人照顾来接她回家……她决定无论父子俩怎么劝,她都三個月再回。一来是周知這边确实需要人照顾,交给廖氏她不放心,二来,也让父子俩知道一下她的重要。 她到了周家院子裡后,发觉這裡处处都很乱,从进门起她就一直都在忙,昨儿深夜才睡,今儿天蒙蒙亮就去肉摊上抢肉,還不知道父子俩晚饭在酒楼解决,今儿的早饭也是在外头买的面汤,并沒有遭受到生活的磋磨。 “怎么,后悔了?迟了?姓顾的,昨天是你說一拍两散的,說话的时候那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