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刚回来就這么拼。”车顾莱坐在公司处理手下艺人的相关事宜。一道男声响起。
“去哪了?回来就沒看到你。”车顾莱看着手裡的文件,头也沒抬地說。
“還能干嘛,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呗。”說话的人是個年轻男人,单眼皮,半长的发,面目俊秀,他瘫在沙发上,坐沒坐相,整個人有种吊儿郎当的随意。
男人叫白虞,是当初和车顾莱一起创办這家公司的合伙人,头脑精明,一肚子坏水,跟车顾莱還挺合的来。
“办的怎么样?”车顾莱淡声。
“你觉得呢?”白虞微笑着看着她,狭长的眼睛装满算计,“周恣的公司早就是漏洞亏虚,虽然隐瞒的很精明,但是禁不住风吹,很快就会倒了。”
车顾莱放下文件,丹凤眼闪過一丝暗光,她用手拖着下巴,“那個奢侈品酒店项目呢?”
白虞眯起眼,“他接了。這项目是個烧钱货,需要大量的资金,看似是块肥肉,可惜裡面都馊了。”
這個项目是车顾莱和白虞专门设计让周恣入套的项目。周恣毕业之后继承了他父母的公司,但這所公司早已经在走下坡路,周恣這些年拼命挽回,各种阴的阳的都玩上了,却也還是强弩之末。
這個项目车顾莱做過很严谨的策划,挖出了背后复杂的法律纠纷,這個项目所属的地非国家所有,是很久之前私人所有的。只要周恣接了,之后再投入大量资金,却发现都是一场空,资金流彻底断裂,届时估计他的公司便走到了尽头。
车顾莱冷笑,“等处理了他,最后就是陈有繁。”
這两個男人曾经对她做的所有恶行,她都要慢慢還回去。
白虞看到她的笑,后背一凉,他初见车顾莱,只觉得她漂亮清冷,不爱說话。
后面才发现這個漂亮的女人藏着一颗毒蛇的心,睚眦必报,手段狠毒,是個危险的女人。
“哎,不說這個了。”白虞随手拎了一颗葡萄,扔进嘴裡,“听說你车祸之后被申似锦捡到了,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车顾莱明显不想提她,敷衍地回。
白虞好奇心被挑起,“說一下呗,她怎么那么凑巧就捡到你了,她跟踪了你。”
他用陈述的语气說出最后一句话。
他也是知道申似锦這個女人的,像個阴魂不散的老鼠,成日跟着车顾莱,就想抓住机会狠狠咬一口车顾莱。
车顾莱沒說话。
白虞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她垂着纤长浓密的睫,眼底晦暗,唇角挑起一個很淡很淡的弧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虞见她這样,就知道她恐怕是想到了什么恶劣的法子来折磨申似锦。
他不禁开始同情那個女人。
申似锦在车顾莱走之后,沒几天也去了兰城。到了兰城之后,她先去看了外婆。
老人家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周围也沒人,像颗孤寥苍老的花。
申似锦心脏莫名一酸,走上前,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看到她,立马笑了起来,“哎呦小锦,你来看外婆了,過来让外婆看看。”
申似锦走了過去,坐在她床边。
老人摸着她的手,心疼地說“哎呦,怎么瘦了那么多哟,都沒肉了,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饭。”
申似锦感受到了久违的属于长辈的关怀,全身暖暖的,意外的很喜爱這個老人。
“我有在好好吃饭。”申似锦决定代替原主好好照顾她的外婆,“外婆你最近怎么样?”
“我不中用咯。”外婆用无所谓的语气道,“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就盼着我的乖孙才能活。”
申似锦假装生气“别這么說外婆,我不喜歡听這种话。”
“哈哈哈好好好,外婆不說了。”老人家拍拍申似锦的手,“小锦啊,你好像比之前活泼了许多,很好啊,年轻人就要开心点,不要像之前那样每天苦着脸。”
申似锦听到前半段的时候心脏差点漏掉了一拍,就怕老人家猜到了什么,直到听到后面的话,她才松一口气。
“知道啦,外婆。”面对她的絮叨,申似锦第一次体会到所谓家人的感觉。
拜别外婆之后,申似锦循着原主的已经找到了家。
她躺在床上休息看手机,刷到了一條新闻,裡面的人是车顾莱。
自从车顾莱走了之后,這一段時間两人就再也沒见過面,她沒有车顾莱的联系方式,即使申似锦知道车顾莱的公司,她也不敢去,她怕车顾莱会像小說裡的那样报复她。
但她其实有点想车顾莱。
车顾莱走后,申似锦开始慢慢失眠,這也沒什么,反正她习惯了。
她只是不习惯身边沒有了车顾莱,沒有人能听她的碎碎念,也听不见车顾莱用冷淡的语气說她,也沒有人吃她做的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着车顾莱。
這是什么感觉。
仿佛丢失了某种宝石一样的珍贵物。
申似锦摸着小狗,她把小狗也带到兰城来了。
“小狗,你觉得她现在记得我嗎?”
“倘若她记得我,是哪种的记呢?是不是還讨厌我?她会不会报复我?”
“小狗,我为什么一直在想着她。”
小狗无法說话,只用湿漉漉的舌头舔着申似锦的手背,黏糊糊地蹭着她。
申似锦想去找车顾莱,但她找不到理由,有一天突然想起她曾经弄坏了车顾莱的手表。
她深感抱歉,向车顾莱保证自己修好它,车顾莱沒什么表情,随她去了。
那块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肯定很重要,這几天她都忘记了這件事。
她忙找到那块手表,去维修店修,但那手表零件特殊复杂,很多维修店都沒有。
申似锦不死心,去了很多店,最后打听到某個小巷子裡有個专门修手表的老师傅,技术很好。
她绕了很久的路才到那個店,老师傅看着手表,也直摇头。
“很难嗎?”申似锦不安的问。
“难倒是還好,就是有個零件难做。”
“可以做的出来嗎?师傅,帮帮忙吧。”申似锦低声拜托他。
“這块手表這么重要?”老师傅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這是我……对我一個比较重要的人的东西。”
老师傅答应了,只不過要几天之后才能来拿。
申似锦松了一口气,忙道谢。
走出小巷子之后,她去了附近的一個商场,快過年了,她打算给外婆买点衣服。
刚进到商场,目光随意一扫,却看到了某個美妆柜台的大型广告牌,那是個眼影广告,上面模特的眼睛被放到最大,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申似锦只是瞥了一眼,全身却仿佛犹如冰冻,空商场空调很足,她却觉得寒冷无比。
這双眼睛为什么和那個女人那么像
简直和她母亲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的呼吸开始不顺畅,熟悉的反胃感涌上喉咙,她捂着嘴,踉踉跄跄地跑到洗手间。
中途撞到了一個人也沒察觉。
她飞速地冲进隔间,捂着胸口剧烈的呕吐,她早上沒吃什么东西,只吐出来一点水。
但那股恶心感依旧不散,即使沒有什么东西可吐,她仍然剧烈的呕吐着,眼眶一片血红,后背冷汗淋漓。
又是那個女人。
哪裡都可以看见她。
申似锦崩溃。
阴魂不散。
這個时候她莫名想起了车顾莱,她恐惧不安,此刻极度有人来到她身边。
如果车顾莱在這裡……
申似锦不想再想下去,又开始呕吐。
等到最后实在是沒有力气了,面色惨白无比,她才扶着门慢慢地站起身。
她不敢出去,总觉得那個女人又开始跟着她了。
手扶着门把,颤抖個不停,她的软弱又重现,连打开门的勇气都沒有。
她咬咬牙,打开了门。
舆洗台有個女人,背对着她在洗手。
申似锦沒想那么多,浑浑噩噩地站在她旁边洗手。
“申似锦。”
冷感清透的嗓音响起。
申似锦吓了一跳,看向旁边的女人。
长发,丹凤眼,白皙的脸。
是车顾莱。
申似锦觉得不切实际,眼神怔怔的,心脏也跳個不停。
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她刚刚還在幻想的人,现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這幅死样子。”车顾莱嫌弃地說。
她今天来這個商场是陪一個女投资商,那投资商是個购物狂魔,硬拉着车顾莱陪她逛街。
中途被一個人撞到,车顾莱总觉得她背影非常熟悉,很像申似锦。
申似锦回過神来,寻求安慰似的,下意识地抱住了车顾莱。
抱的很紧。
车顾莱自然不愿意,冷声“放手,别让我說第二遍。”
申似锦闻到熟悉的味道,慌张的心脏慢慢平缓,她收回手。
“车顾莱,你怎么在這裡。”
“有事。”车顾莱搪塞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沒有想和她叙旧的意图,转身就想走。
“哎——”申似锦拉住了她的袖子。
车顾莱扫了她一眼。
申似锦乖乖地撤回手,见她要走,叫住了她“那個……你有時間嗎?”
车顾莱冷眼看着她。
“我想和你說几句话。”申似锦无害地說完自己的目的。
车顾莱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那個女投资商。
【我司机来接我了,你說的那個项目我觉得不错,回去给你答复,先走了,感谢你陪我逛街。】
车顾莱沒什么事了,原本想走,但是又好奇申似锦想說什么,自那天之后,她们两有半個月沒见了。
這几天很忙,她都快忘了還有申似锦這号人物等她处理。
两人找了一间咖啡馆。
“你想說什么。”车顾莱开门见山。
申似锦握着杯子,心裡有很多想问的,但沒一句是有胆子问的。
她贪婪地看了好几眼车顾莱,只觉得她似乎越来越漂亮了。
“說话。”车顾莱敲了敲桌子。
“我把你的手表拿去修了。”申似锦說。
“手表?”车顾莱迷惑了一下。
申似锦嗯了一声,“我觉得对你挺重要的,便拿去修了。”
车顾莱才想起来這件事,這手表是白虞给她的生日礼物,說重要也不重要,毕竟這手表就是白虞随手从家裡拿了一块扔给了她。
白虞也不差這块手表。
“之后修好了,我给你送過去吧。”申似锦面不改色的试探道,想给两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嗯。”车顾莱沒在意,她觉得和申似锦坐在這裡說话很无聊,還以为她要說什么重要的事。
她在想借口打发了她。
“车顾莱。”申似锦鼓起勇气,咬了咬唇,问出了最想问的话题。
“你……這几天有沒有……”她似乎很难說出口,神色纠结的很。
“你到底想說什么。”车顾莱不耐烦了。
“有沒有想起我!”申似锦闭眼咬牙說了出来。
车顾莱皱眉,“你說什么?”
啊啊。
還是太突然了一点吧。
申似锦有点懊悔,哪有人会问别人這种問題啊。先不說两人关系算不上好,车顾莱和原主可是死敌的关系啊。
疯了嗎我。
申似锦想捶死自己。
怎么這么厚脸皮。
太自以为是了。
申似锦困窘的脸都红透了。
她开始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這個問題。
应该要问委婉一点的。
要死了。
她想走人了。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车顾莱突然问。
“啊?”申似锦懵了。
“我說我想,你能怎么样?”车顾莱托着脸,眼神玩味冰冷,顺着她的意說出了她想要听的回答。
“我……”申似锦沒想到是這個结果,有点不会說话了。
“自然是开心的。”
车顾莱内心冷笑,觉得她這個样子好玩的很,面上平静地說“那就如你所想,偶尔会想起你。”
申似锦心脏仿佛被轻柔的羽毛灌的满满当当的,她从来沒有這种感觉。
她的耳朵都红透了。
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是一片红。
她不知道說什么,只是木木地“哦”了一声。
“我可以加你微信嗎?”申似锦突然說。
车顾莱先是沉默了几秒,而后拿出了手机。
两人交换了微信,车顾莱想走了,申似锦问她“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嗎?”
她的眼神真诚期待,像是浅色的玻璃珠。
车顾莱不喜歡她這种眼神,让她有种古怪的负罪感,她厌恶申似锦的眼睛。
她冷淡地嗯了一声,走了。
申似锦觉得今天运气很棒。
看着手机上车顾莱的微信,想了想,她给车顾莱备注【冰块小姐】
车顾莱坐在车上,联想起申似锦平常的行为举止,给申似锦备注【疯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