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坏蛋
担忧疼惜的情感齐齐迸发,沈烙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得抱着他不停在房间裡打着圈来回走动,嘴裡无措地安抚着哄:“别哭别哭。”
等所有难過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宁拂又开始不好意思。他渐渐止住哽咽,脸颊红红地埋首当了一会儿小鸵鸟。
“水水,饶了我吧。”沈烙深吸一口气,面上密布滚落的热汗竟比宁拂還多。
可真是养了個小祖宗。
沈烙坐到沙发,掌心托着宁拂的屁股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随手拿起一只蓝白相间的叮当猫公仔在他眼前晃。
“哆啦a梦。”
良久,宁拂闷闷“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会悄悄团在被窝裡看一集动画片再睡觉,机器猫才刚看几集。
慢吞吞地双手接過来,宁拂垂下脑袋,把自己哭得红透鼻尖和叮当猫的鼻子抵在一起碰了碰,眼睛满足弯成一朵小月牙。
“香香的,好喜歡。好想要一只小猫咪的竹蜻蜓。”竹蜻蜓会带他去找哥哥。
沈烙总算松一口气,他把宁拂的脸掰過来正准备严肃告诫他不要随便和陌生男人来往,也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
奈何一直视那双仿佛被水洗過的灵秀明眸,喉结上上下下滚动,一句重话也說不出来。
水水简直纯得要死,到底怎么安全长這么大的。
宁拂和叮当猫贴贴了一会,忽然有点坐立难安的样子,他挣扎从沈烙腿上滑下去,带着鼻音說:“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咦礼物呢?”
沈烙這才想起来,刚才背水水回来的那位不怀好意狗男人,手裡拿着一堆东西要递過来。他当时担心宁拂,压根沒功夫理睬,那堆东西還丢在别墅门边還沒拿上来。
原来都是宝贝给自己买的礼物,沈烙悔道:“在楼下呢。”
宁拂依依不舍地把叮当猫摆放在床头,转身去牵起沈烙的手,“带你去看礼物。”
两人下楼,宁拂坐在客厅沙发上拆礼物,沈烙看他拆礼物。
“這個是你的。”
镶金的皮带扣躺在礼盒裡,折射出奢华闪耀的光。
沈烙意想不到,他张口,欲言又止。
宁拂追问:“你喜歡嗎?”
半晌,沈烙略显狼狈地偏過身子。
這不是自己喜不喜歡的問題,這是……他无可奈何地感受着身体的微妙变化,心底默念一百遍自己是畜牲以及静心大悲咒。
无济于事,沈烙還是支棱起来了。他操着一口仿佛被烙铁烫了的嘶哑嗓音回道:“喜歡。”
宁拂粲然一笑。
“怎么想到给我送這個。”沈烙哑声问,晦暗狼眼差点沒憋出猩红。
宁拂红着脸瞅他,水汪汪的眼睛裡含着一丝认真规劝他的态度,“上次见你皮带扣都坏啦,裤子好像要掉下来,我們大人不可以這样邋遢。”
听罢,沈烙沉默。
据他助理說,那种款式是今年市场上的流行新款,营销打的广告是能彰显成熟男人的慵懒魅力。他以前并不在乎外表打扮,心血来潮才有意想在宁拂面前追求一回潮流。
宁拂陆陆续续将礼物拆掉,在茶几上摆开。
“這個是给步寻歌的,還有崔逸先生,這本书要送给觉寒。”
正准备全盘接過的沈烙表情凝滞。怪事!怎么每個人都有!
泼头冷水对准昂扬情潮猛浇下来,半软不硬。
宁拂像炫耀宝贝一样,捧起来那本书给沈烙看,他用心挑选了好久。包装精美的硬皮书面上写着:《做一個好人》。
沈烙缄默。很好,彻底偃旗息鼓。
忍不住胡乱揉了一把宁拂的头发,他无奈叹道:“宝贝,你是端水大师嗎。”
怎么连端水也這么可爱,真想抱起来亲一口。
蓦然,沈烙感受到一股极度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下意识抬眼望去。觉寒从头到脚一身黑衣安静站在玄关边,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
目光阴郁沉冷,凉薄得像一潭死水,审视沈烙的眼神甚至不像在看一個活人。
沈烙嗤笑,不动声色将手臂绕過宁拂的头顶随意搭向沙发靠背,远远看去像是把宁拂圈在臂弯裡一样。
觉寒无视沈烙,抬步走到沙发前,弯腰凝望宁拂,漆黑的眼睛自他娇白的额头到粉唇一一专注描摹。
沈烙面色沉下去,硬拳捏紧。
“送给我的嗎。”觉寒轻声问,显然刚才已经听见。
宁拂将书本递過去。
觉寒看向封面轻轻笑开,“谢谢水水。”
宁拂扭捏着摆手。他在心裡嘀咕,反正花的是你的钱,希望觉寒以后折磨自己的时候下手轻点就好了。
沈烙看他两手空空,挑拨离间地冷哼,“水水都送你礼物了,觉寒你不会沒有表示吧。”
觉寒半点眼神也沒给他,只问宁拂:“晚上想吃什么?”
宁拂想了想,报出几個菜名。
暮色降临,回到别墅的六個人第一次围坐在餐厅前。
“說起来咱们几個人還是第一次正式聚在一起,喝一杯吧。”崔逸主动拉近距离。
别人举起的是酒杯,宁拂桌前只有一杯甜热牛奶。
他不太高兴地抿了一小口汤,蓦地想起来,今天的坏蛋任务還沒有做。
不仅沒有做坏事,竟然還贴心地给每個人都准备了礼物。宁拂后知后觉,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坏蛋,坏蛋怎么能這样体贴。
默默扯住衣角,看来今天要欺负得狠一点才可以。
左边是觉寒,右边挨着沈烙。
酝酿许久,宁拂突然把筷子一撂,无理取闹道:“怎么吃饭還要我自己动手,都沒人喂我。”
他鼓鼓腮帮子,佯装生气,实则藏在衣袖裡的指尖都紧张绷起,羞得肉肉的耳尖都红了一片。
满桌安静,碗筷碰撞的清脆声也停下来。崔逸坐在宁拂对面,他最先反应過来,将正准备夹起的菜往宁拂碗裡放。
宁拂小脸痛苦地皱巴起来,特别嫌弃,偏偏嗓音软嫩甜润:“你干什么呀,你是要我吃你的口水嗎,好脏的。”
這一句是出自真心实意,不掺杂伪装。
草…他怎么朝我撒娇,崔逸万年厚脸皮也不禁通红。
觉寒替宁拂换上一副新碗筷。
宁拂视线往每個人身上瞄過去。
弟弟,不能欺负。
步寻歌……
最后他還是把目光转回觉寒身上,不乐意道:“把碗给我干嘛,水水吃饭要人在一边伺候的,向来只负责张嘴。”
沈烙顿时脸黑如墨,“水水,我喂你吃饭好不好。”
宁拂冷酷拒绝,“不许你帮他。”
草,我的傻宝贝,谁特么要帮他了。
“我要吃草莓。”
觉寒瞳色晦涩,暗沉几近深不见底,他舀起一块草莓往宁拂嫣红的、沾了几点奶沫的唇边送。
汤匙贴住唇肉,湿润柔软的唇瓣陷下去一边。
宁拂张嘴,咬掉一口草莓上最红最甜的尖尖儿,淋漓的汁水染红贝齿。他又在心裡悄悄和沈烙道歉,随即一狠心把剩下的果肉丢进沈烙碗裡。
“剩下的你替我吃掉吧。”
他难過地想,虽然沈烙对我很好,但是坏蛋不可以這么乖。之后桌上的每一样菜他只吃一口,剩下的都赏给沈烙吃。
起初宁拂還会在心裡道歉,后面作得愈发欢快,找回以前在皇宫前拥后簇的生活,两條小腿也活泼泼地翘起来。
完全遗忘了自己开始定下的要欺负谁不欺负谁,开始无差别攻击。
“弟弟替我夹。”
“今晚沒有小蛋糕嗎?”
“崔先生,你刚刚抢了属于水水的食物。”
……
一本正经地颐指气使,直到宁拂舔了舔嘴角,得寸进尺道:“好想喝酒!”
几個大男人异口同声,“不行。”
被捧上天的宁拂霎时失落。
果然還是作過头了嗎,他们都忍耐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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