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许落:“他是我表弟!”
时槿:“好巧!”
许落:“好巧!”
‘表哥’江慕生和‘表弟’江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裡看出了无语。
不愧是同事,撒谎都撒得一样。
這下好了,江栖直接超级加辈。
他们要不要配合两人再拜個把子?
站在浴室聊天也不是個事,时槿把他们带到客厅,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许落换上,江栖也不客气,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去次卧换衣服。
江慕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闷闷的偷笑。
“你在笑什么?”换好衣服的时槿突然闪现,弯腰把江慕生圈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江慕生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這么近的距离他都能闻到时槿身上的橙子香味。
她不喜歡用香水,倒是喜歡在家裡各個角落放上橘子皮,所以她身上也是這個味道。
真好闻,比他特意搞出来的好闻多了。
江慕生好心情的用一只手圈住时槿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你……放开!”时槿试图掰开江慕生圈着自己腰的那只手,可是那手臂像是铜铁一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甚至时槿還觉得江慕生手上的肌肉挺好摸,当初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幸看過‘高岭之花’江慕生不穿上衣的样子。
那次她才看了两眼就沒出息的流鼻血了,谁能想到平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学霸也有八块腹肌加人鱼线呢!
她又在趁机吃自己豆腐,江慕生单手撑着脑袋假装不知道时槿在趁机摸他。
“让你朋友带小……带她表弟回去好不好?我今天晚上免費让你检查一下质量,免得以后你发现质量不行又退不了货。”江慕生故意凑近时槿,嘴唇一张一合就像要亲到她又偏偏一次都沒碰到,撩得时槿心裡痒。
這混蛋又在勾引她!时槿使出全身力气从江慕生怀裡退出来,整理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行,你走,我暂时不想验货。”
“啧。”江慕生不耐烦的看向时槿的身后,主卧一個脑袋,次卧一個脑袋,两人偷看好久了,也就时槿還沒发现。
“你走不走?”
什么?這是她家,自己不让他留下,他還要赶自己走?
“這是……”
“我不走!”江栖不满的說。
凭什么爸爸来了他就要走?明明是他先来的,要走也是爸爸走!
时槿正准备說江慕生两句,主卧的许落贴着墙走了出来。
“你们都不走,我先走了。”
江慕生问:“不把你表弟带走嗎?”
“我……”在门口穿鞋的许落救助的看向时槿,姐救救我,江栖虽然很可爱,但是她不想养孩子。
“我就不走!”江栖走出来坐到江慕生对面,挑衅的看着他,“其实时槿是我妈妈,你是她的什么?”
他可是和他妈妈有血缘关系,這是无论怎么穿越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现在的妈妈還沒和爸爸结婚,某种角度来說他就是野男人!
這就是有了妈的孩子?這臭孩子之前不是什么都听自己的還最崇拜自己了嗎?现在有妈了,都敢挑战他的权威了?
两父子都不肯退步,同时看向从刚刚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时槿。
只是时槿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呀!
时槿的手扶着脖子表情凝重的在江栖和江慕生的脸上打转。
之前太混乱加上他们沒有站在一起,所以她都沒好好的看两人。
這会儿都坐在沙发上,时槿觉得越看越不对劲。
這些天萦绕在她心头的雾气慢慢消散,那個可怕的答案变得越来越清晰。
虽然江栖的眼睛和嘴跟江慕生的都不太像,但是整体来看,江栖根本就是缩小版的江慕生!
“你们……”时槿感觉自己這段時間就像個傻子一样被两人耍,她說话时喉咙都有剧烈的疼痛感,她喘了口气继续說,“你们两個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妈妈……”江栖站起来担心的走向时槿,妈妈怎么突然变成這样了?
“你不要過来!”时槿的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敢相信這個每次說喜歡自己的孩子一直在欺骗自己。
他把她当什么?傻子嗎?每一次自己因为他开心和动容的时候,他是不是都在心底嘲笑自己?
因为时槿尖锐的吼声和抵触,江栖停下脚步受伤的看着她。
“妈妈。”
“你不要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
极度的愤怒之后,委屈和心痛汹涌而至,时槿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视线越過江栖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江慕生。
他脸上那是什么表情?愧疚嗎?是因为六年前戏耍自己而愧疚,還是因为现在戏耍自己而愧疚?
她真傻啊!這么多年了一点记性都不长,当时看到有人羞辱江慕生,她沒做任何思考就冲了上去。
她居然忘了,凭他的本事,年纪轻轻成为北城最有钱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還有他這一身衣服,材质一看就不便宜,自己一件礼服還得租,却大言不惭的說要包养他。
之前在走廊和车上,江慕生一定在心底嘲笑她沒出息,见了他還是会智商直接降为负数。
“江慕生,這孩子,不!你当初是无缝衔接還是早就出轨了?”
還有更可怕的可能性,时槿想都不敢想。
听了时槿的话,江慕生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时槿的脑回路真的沒让他失望過。
不過也怪时槿,他曾经确实伤害了他,虽然那不是他自愿的,时槿现在不信任他也很正常。
“不是的,时槿你听我說,江栖他是你的孩子。”
“江慕生!你說谎也要有個度!你他妈二十五岁有個五岁的孩子,不要污蔑我二十四岁也有一個五岁的孩子,再說了!我自己要是生了孩子,我自己会不知道嗎?”
這荒诞的解释彻底惹怒了时槿,她不管不顾的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和水果就砸向江慕生。
她真的要疯了,陆一一根本不是她最大的仇人,江慕生才是,他非得逼疯自己。
江慕生和江栖两父子站在原地不說话也不敢动,任由时槿发泄。
看着這样的时槿江栖想哭,他妈妈不论多么生气,砸东西都還是避着他,可是他的存在却让妈妈這么痛苦。
桌子上能扔的又不会真的伤到人的东西都扔完了,时槿剧烈的喘气,她自己也分不清是被气的還是累的。
现在她也冷静了许多,她冷着眸子打量江栖的眼睛和鼻子。
半晌后,时槿无语的闭眼,她真的是疯了,她自己有沒有生過孩子自己不知道嗎?
见妈妈不相信自己和爸爸,江栖慢慢挪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时槿像是被电到一般甩开,江栖完全沒想到时槿会甩开自己,眼底都是错愕和受伤。
干嘛要這样看着她?难道還要她亲近初恋和别人的孩子嗎?她时槿可做不到,她就是小肚鸡肠。
打不還手骂不還口的江慕生伸手把江栖捞了過来,蹲地上捏着江栖带了点婴儿肥的脸给时槿看。
“时槿,我知道這太不可思议,但是江栖确实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来自七年后,你刚刚也发现他的眼睛和嘴巴跟你的眼睛嘴巴长得很像了吧。”
时槿震惊的睁大双眼,穿越嗎?這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這么反自然……
可是,她不也梦到了自己的未来嗎?這本来就是一本小說,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但是梦裡的她不是跳楼自杀了嗎?时槿努力回忆那個戛然而止的梦。
那种突兀的感觉越发强烈,梦的结尾她還沒有跳下去,反而有個人跑向了自己。
梦裡她看不清是谁,模模糊糊的,身形居然還真的和江慕生有点像。
难道那时候她自杀失败,被江慕生救下后還给他生了孩子嗎?
這似乎也解释得清。
今晚她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时槿有些痛苦的蹲下薅自己的头发。
這太难以置信了,脑海裡却一直有個声音告诉她這是真的。
半晌后,时槿的头埋在双膝间,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你们今天先离开我的家,江栖留一根头发给我,我不会乱冤枉人,但是谁要是敢耍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妈妈……”江栖還想上前,为什么妈妈就是不相信他呢?
江慕生拉住江栖,冲江栖摇了摇头,时槿的性格他了解,她现在已经动摇了,那她就一定会去查证。
只要她知道這是真的,就不会不对江栖负责,至于自己,可能還要再努努力。
听见关门的声音,时槿才抬起头跌坐在地上,右手的拇指顶着牙齿。
如果江慕生和江栖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世界真的是疯了。
什么狗屁垃圾作者,写书完全不看逻辑的嗎?把她害得這么惨。
时槿举起江栖放在桌上的头发,在客厅的灯下看,好像這样就能看出什么一样。
“让我捡起散落的片段,那些在我脑海错乱的片段……”
手机铃声打断了时槿的思路,她把江栖的头发放好,爬起来去卧室找手机。
是袁晓,时槿接通电话,疲惫的趴在床上。
“喂。”
“我忘了跟你說了,你上节目的时候我给你接了個广告,明天下午一点我来接你。”
袁晓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时槿也不想影响到她的心情,打起精神应了声好。
那头的袁晓沒听出任何不对劲,一直滔滔不绝的跟时槿說拍广告要注意什么,毕竟她家的艺人還是第一次拍广告。
时槿把手机开了扩音,退出通话界面搜附近靠谱的机构。
明天袁晓一点過来接她,那她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
或许這件事找江慕生做会不会靠谱一点?
算了吧,万一他做了手脚呢?那個人看起来靠谱,只有她知道他有多喜歡捉弄人,還包年呢!她差点人财两空。
“时槿你在听嗎?”
“在听。”
“那我刚刚說了什么?”
“……”
“我就知道!算了,你早点休息吧,今天肯定也累坏了。”
电话被袁晓挂断,时槿把脸埋在被子裡。
话說她好饿啊!今天又一整天沒吃饭。
时槿起身想找找家裡有沒有什么食材,她现在也会做一点东西了。
结果她翻遍了整個厨房也只有找到一包泡面。
這個卡路裡会不会超标呀?明天皮肤会不会受影响?时槿苦着脸算一包泡面的卡路裡。
卡路裡好像沒問題,可是這么晚了,吃了明天起床說不定脸会肿。
“我真的太惨了。”时槿委屈得想哭。
她钱一分沒多挣,做女明星吃的苦一点沒少吃。
“咚咚咚。”时槿的门被敲响。
這么晚了谁会過来?难道是江慕生和江栖落什么东西在她這裡了?還是陆谦来要车钥匙了?這三個人她都不想见。
时槿透過猫眼往外看,什么人都沒看到,她奇怪的打开门,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
“有病啊!大半夜恶作剧!”
她骂骂咧咧的准备关上门,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她最喜歡的面馆的标志。
时槿弯腰把打包的面提起来,她知道刚刚谁来過了,谁要他假好心。
吐槽归吐槽,时槿還是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江慕生和江栖站在时槿的公寓楼下,同款姿势望着时槿的房间。
一個望妻石,一個望妈石。
“爸爸,我們现在去哪裡?”
“回家呗。”
“你的车在哪裡?”
“沒开车,沒带钱包,等马秘书来接我們吧。”
嗯?!江栖直接黑人问号脸,真诚发问。
“马叔叔真的沒有說過要辞职嗎?”
第二天时槿裹得严严实实的,早早就到了她昨晚找的机构。
整個流程下来非常顺畅,医生都很专业,看到她也沒多惊讶。
出结果最快也要一個星期左右,时槿倒是不急,她昨天晚上拿着自己的照片和江栖的照片仔细比对過了,长得确实很像。
而且代入這個结果,江栖在节目前和节目裡对自己做的一起的都解释得通了。
江栖多半真的是她的孩子,可是這样就出现了很多bug。
比如說,七年后的江慕生穿越回来了,那他是魂穿了二十五岁的江慕生還是身穿過来的?
魂穿的话二十五岁的江慕生不是就死了嗎?身穿就更可怕了,难不成以后這個世界上就有两個江慕生嗎?如果只有一個,那還有一個是凭空消失了嗎?
再比如說,他们两個都穿越過来了,那七年后的自己怎么办?
太多太多的疑点,這些可能只有江慕生可以给她解答。
但是她又要怎么去相信江慕生說的话呢?這一切太离谱了,算了,還是先工作吧,钱总不会欺骗她。
袁晓正打算出发去接时槿,时槿自己就找了過来。
“不容易呀!你今天居然自己主动来找我了。”袁晓跟在时槿后面进屋。
“嗯。”时槿有气无力的回答。
袁晓掰正时槿的脸问:“精神怎么這么差,活脱脱像被哪個男狐狸精吸了阳气一样,說吧,你昨天做了什么,把陆谦气成那样。”
說起陆谦,袁晓就想笑。
她可不是被男狐狸精吸了阳气嘛!江慕生和江栖差点要了她半天命,哪個第一次都還在的二十四岁女人,知道自己有個五岁的儿子不会被吓一跳。
她都還算承受能力强的了。
烦死了,這些事還不能跟袁晓說,时槿倒不是担心袁晓会背叛她,只是觉得這些事說给袁晓听得话,她怕是要直接吓晕過去。
“他怎么了?”时槿拿开袁晓的手,剥了個砂糖橘塞进嘴裡。
她早上又沒吃东西,实在是沒有胃口,也不知道這样下去,她的胃還能□□多久,以后還是得好好吃饭,梦裡那种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
她是個俗人,她怕死,她想好好活着。
“昨天你走了之后陆谦一直摆着個臭脸,应该是和林家說好了让他们见见你,结果你走了,林家面子上挂不住,也沒让陆谦好受,陆谦的脸更臭了。
他想把气撒在我身上,我是哪种好欺负的人?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說到昨晚的事,袁晓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真是解气。
“不過他說你出去乱搞還找鸭是怎么回事?”
還說鸭呢!昨天差点就人财两空。
“沒找鸭,遇到了老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谦最见不得我好了,我坐台的事他也参与了的。”
“也是,你說ljpanpan他图啥?他都已经把你认回去了,再怎么說你也是陆家的人,你名声臭了他能讨到什么好?现在又不得不当众承认你继承人的身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說的就是他。”
“别說他了,恶心,我們走吧。”时槿抽了一张湿纸巾,仔细的擦拭她的手指。
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记者和粉丝等在外面,记者和粉丝都快对半分了。
现在时槿随便回答一個問題,都能让某個娱乐报社的业绩翻一翻,和时槿比起来,娱乐圈其他明星的瓜都不算瓜了。
“时槿,請问你会和陆一一和解嗎?”
“請问陆一一入狱的事情你有参与嗎?”
“請问你见過江慕生了嗎?”
“請问为什么你回到了陆家還是沒有改姓?”
最后一個問題让时槿停下了脚步,她把帽檐往上抬了抬,把眼睛露出来,一把扯過那個记者手裡的话筒。
直视摄像头,不急不缓的回答。
“因为我妈妈姓时,我永远不会改姓,還請大家不要再问這個問題了,谢谢。”
她回答完,场面更加失控,记者疯狂的往她身边挤,還想问一点關於她母亲的事。
陆谦可从来沒有在大众前提過他那個二十几年前就去世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