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乔予打了個岔:“咱们先吃饭吧,還沒吃饭呢,挑什么男人,吃完再看!”
她抓過那些照片,朝旁边一丢,揽着严皓月去餐厅那边了,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
吃晚饭时,大家都喝了点酒。
桌上缺個人,严老不免叹息:“就差你们那大哥了,躺這么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来了。皓月啊,当初我真不该让你去南洋,沒這一遭,你跟严琛都好好的……”
本来不该提這些沉重的,难過的。
可這种事一旦开了口子,就会滔滔不绝。
严老像是普通长辈一般絮叨着:“那個萧衍真不是东西啊,当初给我下毒就算了,還绑了你,现在又把严琛搞成這样,這种坏种让他下地狱都是轻饶他……”
人都是這样的,难過起来的时候,只顾着自己难過,难以观察和照顾到旁人的心思。
她坐在那裡不知道是怎么做到一言不发的。
闷了一杯白酒,喉管辛辣,忽然抬头哑声反驳了一句:“不是這样的。”
桌上的人都怔了下,目光明显的迟疑不解。
因为她這句话,听上去很沒头沒尾。
脑袋乱极了。
她张了张嘴唇,却失声了。
根本做不到坦然自若的告诉他们,她和他们口中该下地狱的坏种,有過一個孩子。
更沒法跟他们解释,萧衍是坏种,也许在他们所有人眼裡萧衍都该死,可在她這裡不是這样的……不是。
坏种很坏,可坏种对她很好。
她知道這么說,他们不会理解,会和严琛一样觉得她被坏种蛊惑了,因为萧衍于他们而言,既陌生又够坏。
算了……有些事不是靠反驳就能得到感同身受的。
他们不是她。
她把胸腔迸发的千思万绪,咽回去,认真又无奈的說:“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严琛就不会躺在医院裡,抱歉。”
乔予坐在她旁边,很清晰的看见她低着的眼尾泛了红,伸手抚了抚她背脊,說:“這怎么能怪你呢,不是那個意思。”
严老解释說:“皓月,义父沒怪你,你落在南洋那种恶徒手裡,但凡知道你還活着,一定是要派人去救你的……”
薄寒时终是沉声开口:“爸,严琛躺在那儿,我也有责任。”
不知道是怎么结束這顿晚饭的。
她喝了好多杯白酒,严老他们让她今晚干脆留下来住一晚。
她婉拒了:“我那助理已经打车過来接我了,再让人家回去不太好。”
沒一会儿,助理打车到了严公馆门口,已经钻进她车内,发动了车子。
薄寒时說:“外面冷,我送皓月出去,你们在家吧。”
严皓月攥紧包,刚好,她也有事要问他。
走到院子旁边,地上還有一些积雪,踩上去有轻微的吭哧声。
她喝了酒,一双眼睛被酒精熏的通红。
不同于在屋内的隐忍,相反,她很直白的挑明了:“薄总,当初,你派严琛和白潇去南洋救我,到底有沒有私心?”
他们互相审视着对方。
明明喝了酒,目光有轻微混沌,却又格外的清明。
薄寒时也很坦然的承认了:“我有,我的确想借救你的机会,杀了萧衍。抱歉。”
她深吸口冷气,笑着說:“沒事,你不用跟我抱歉,你不欠我,也沒有义务全心全意的去救我。我能理解你,真的。”
“但是……我可能沒法原谅你。”
薄寒时并不意外,“我接受你的不原谅。”
聪明人之间說话丝毫不费力气。
很轻松的达成一致。
一向少言的薄寒时,在她拎着包转身之际,還是提了一句:“严家人是想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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