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走石
但此刻，如此硬漢的男子卻在哭泣。
兩行深紅近褐的淚痕乾涸在臉頰，雖然在哭，卻已經沒有了淚水。
“嗚嗚……嗚嗚……”葉重風此刻忽然有點明白這個漢子爲何哭得如此悽慘了。
“節哀，節哀……”他拍了拍男子肩膀，自己的手卻從他身軀一穿而過。
葉重風大驚！
“鬼？！”他連連後退幾步，撞到茅草屋房門時才停下來。
“嗚……”男子的哭聲，隨着葉重風的手穿過戛然而止。
在葉重風驚恐的眼神之中，他擡起了頭，目光像是洞穿了遠古，穿越紀元，緊緊凝聚在了自己身上。
完了，這回要慘。
葉重風想拔出槍，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移動，身上就像是綁了千斤重擔一般。
男子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開始呢喃。
呢喃的什麼葉重風根本聽不清，只知道自己身上隨着他呢喃一句，就巨震一次，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
“鯤！”
“鯤！”
“鯤，快上啊！”
他在吶喊，呼喚自己懷中的鯤。
但他發現自己所喊出的聲音很快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像是傳遞到了異位面般。
男子還在呢喃，嘴脣吐出各個音節，可葉重風一個字也聽不懂。
最後，男子雙目一瞪，又有鮮紅灼熱的鮮血流出，硬生生從最終暴喝出三個字。
葉重風所熟悉的三個字。
“起！大！月！”
“轟隆！”此地有雷炸響，隱隱約約，葉重風看到了那抗月的漢子，所有人都死了，就是他也要死了。
他們都在大月上，懸掛高空，四周是爆炸碎開的肉沫，各個環形坑內都有屍體。
皎潔的大月，此刻成了一輪血月。
接着，漢子嚥氣，無力而又留念的最後看了眼大月之下，那蒼茫大地，生養自己的水土，以及那些婦老殘幼。
“碰，”漢子閉上眼睛時，天地重合，葉重風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監獄門前。
他向左一步，又一步，然而再也難以進入那個神奇的地方。
“是個夢嗎？”葉重風悄悄收起槍械，免得被監獄內的管理者發現，悠忽瞥見自己右手上的一抹銀芒。
如同那大月一樣的銀白。
銀芒仔細一看，應該是一個字體，不認識，但當葉重風凝視之時，忽然發現自己沉浸在一片渺渺無窮的空間之中。
“嘩啦”一聲脆響，空間破碎，有人行走於空間之中，每一步都有碎片附和在他的腳下。
“走！”
這個字的意思是走。
“走什麼？”葉重風疑慮重重，但身體本能感覺到一絲異樣。
那種感覺，如同揮臂。
“啪嗒。”一聲輕響，地上的一顆石子隨着他的意念迅速升空，愈飛愈高，越來越遠。
眼睛已經看不到石子了，沒入雲層之後，但石子在他的意識中卻清清楚楚。
他能知道石子飛的有多高，落下來會有多大的力量。
很神奇，這就是超能力的感覺嗎？葉重風心情激動，感覺石子不能再向上升了之後，意念一動。
“咻！”天上發出刺耳的呼嘯，接着，葉重風前方的公路驟然裂開。
“轟隆！”
四分五裂，煙塵四起，就是那些詭異奇怪的植物都被紛紛砸碎，即使隔着幾十來米遠，葉重風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顫動。
“走，走石……”與此同時，他恍然大悟，腦海中莫名其妙冒出這個詞。
剛纔，石頭在他頭頂上升了足足五百米。
而下墜的時候，卻不是按照地心引力，那瞬間的呼嘯，在短短三秒的時間內落下，貫穿五百米。
也就是說，一秒至少三十米開外。
遠遠超過了葉重風所能理解的四米多一秒的石頭自由落體。
“太兇殘了！”葉重風雙拳一握，忍不住要跳起來。
這麼恐怖的威力真的是他造成的？
這都快趕上手榴彈爆炸了吧？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秒，他感覺身上一陣乏力。
就如同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一般，差點摔倒。
如果不是經常藉着熬夜碼字的理由玩遊戲通宵，他還真抗不住。
“要命要命要命。”要說他也是心大，急急忙忙下山用手機打了個車回家。
路上，他迷迷糊糊，看到一對幸福的老伴侶，緩緩行走，又看到無數人暴屍荒野。
爲了不讓自己睡着，葉重風打起精神，開始分散注意力。
“師傅啊，我一直有個疑問，這兩天都這種情況了，你咋還在跑車呢？”
他打着哈切，開口問道。
司機是他用軟件噠噠打車打來的，兩人萍水相逢，所以也就沒什麼尷尬，就當打發時間了。
誰知司機回頭，剎那百花齊放，葉重風眼神差點掉地上。
“我的小宿主喲，剛剛你消失了，連我也查不到你在哪裏，所以過來看看。”
“麻痹，雲山洋。”葉重風咬牙切齒，這貨關鍵時刻一般不出來，這時候冒出來是要嚇死他嗎？
“嘰嘰……”與此同時，葉重風懷中的鯤也動了，在空中游動，擋在葉重風前方。
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來自面前這個人。
“特麼剛纔喊你幾十遍你不出來，現在出來幹啥。”葉重風一把抓住鯤，也不顧它的胡亂掙扎，強行壓進懷中。
“居然有這麼傻的主角。”雲山洋瞥了眼鯤，不由嗤笑。
“它可跟你們不一樣。”隨口反駁一句，葉重風轉而問道：“對了，這幾天你幹嘛去了，杳無音信還很忙的樣子？”
“商量大事兒去了。”雲山洋扣了扣不存在的鼻屎，“作爲一個頂尖強大唯一的系統，我參加了他們的會議。”
“會議啥？”葉重風不清楚，下意識問道。
“會議的啊……”雲山洋買了個關子，看葉重風不耐煩了纔開口，“我們的修煉問題。”
他知道葉重風不太懂，自顧自解釋道：“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限制。”
“纔來到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主角還在適應中，他們的修煉也是其中之一。”
“現在也過了幾天了，大部分主角適應了下來，開了個會，劃分了修煉地盤。”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葉重風撇嘴：“你是系統，又不用修煉。”
“我啊？我去收了幾個宿主。”雲山洋嘿嘿一笑，又叮囑道：“我去看看那些宿主們了，你自己回去，身上的不適建議多喫點，然後準備接下來的大環境變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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