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釜沉舟
不過刘晓玲也沒好到哪去,周元鹏不能来上班,收发室的工作都暂时由她来处理,小丫头为此還郁闷了一阵,不過很快她就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因为這样,借着每天送文件报纸的由头,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我的办公室。
不過为了避嫌,我們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不過偶尔趁着沒人注意的时候简单的亲热一会,刘晓玲抱怨說本来是一件挺光明正大的事,却偏偏搞得像做贼一样。
对此我也无可奈何,在体制内就是這样,如果我們的关系宣扬出去,就拿刘晓玲不太爱吃早饭這么点小事来說,都有可能被人戴着有色眼镜拿来說事,說是她借着我的关系搞特权,這对我們谁都不好。
刘晓玲当然也明白這些,不過从县城回来之后,我发现她倒转了性子,变得淑女了不少,就连說话都变得细声细语,我一时有些不适应,如果不是稍微能明白一点女儿家的心思,我還真以为是周元鹏的一碗老鼠肉让她中了邪。
杜宝安一从县城回来就找我去矿上吃饭,刘晓玲以我伤還沒好要监督不让我喝酒为借口,像個跟屁虫一样跟在了后面。
在饭桌上,杜宝安一双眼睛在我和刘晓玲身上瞟来瞟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
“杜二哥,跟薛县长搭上关系了?”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声问道,自从认识了杜宝平,他的称呼就被降格到了二哥。
說到正事,杜宝安顿时不笑了,他告诉我虽然是跟薛翰林接触上了,但是进展不大。
“薛县长对我們哥俩印象還倒是不错,不過一问起轮胎厂那块地皮的事,他就讳莫如深,說是县裡决定公开竞标,要我們完全按着程序走就行。”
杜宝安有点丧气道:“我們哥俩都是门外汉,要真按着程序走,八成是沒戏了。”
“要我說你们就是太着急了,干嘛非要一口吃個胖子?”
我摇了摇头道:“你们哥俩那破公司刚成立几天,就算把那块地皮搞到手也开发不起来,到时候還得转手出去一部分,最后還不是便宜了别人。”
“你說這些我們都懂,就是……眼瞅着這么一個大蛋糕摆在眼前,能不馋得慌么。”
杜宝安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道:“武老弟,那你說,我們哥俩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们两個是应该把目标定的小一点,毕竟你们初入這行還什么都不懂,先跟在人家后面搞点小工程,学习学习经验,看看都是咋运作的,等摸门清儿了再說。”
我笑了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你们初来乍到就跟人家薛县长要一锤子买卖,人家脑袋顶上的乌纱帽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要给你我才觉得怪了,這玩意就是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事,杜二哥你急個啥。”
杜宝安憋了半天沒說出话来,我看得出来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不過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换成了别人要說按程序走,多半還有想吃点回扣的可能,但要是薛翰林都這么說了,那基本上就是公开竞标。
有他坐镇,我估计暗箱操作的可能几乎沒有,杜宝安這哥俩想跟在后面喝点汤還有可能,想吃肉,沒戏。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刚一走出食堂,张鹤城就在他门口喊我過去。
等进了屋,我又看到了散落一屋子的文件材料,张鹤城蓬头垢面,头发上都能看到大块的头皮屑,估计又是好几宿沒睡。
要說张鹤城這人,有时候不佩服還真不行,踏实肯干,有魄力還有能力,来坎杖子也有一段時間,我愣是沒看他除了工作以外搞别的事情,不像王勇他们,晚上吃完饭就四处招呼人打麻将。
跟张鹤城熟了,我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說张书记你這毛病该改改了,咱乡裡人還行,旁人要进来,還以为到了垃圾场呢。
张鹤城理都沒理我,从桌子上翻了半天,把一份文件递给我,這才道:“你把手头的工作都安排一下,明天跟我去一趟海宁。”
我接過来一看,是一份到海宁农业大学学习考察的函,顿时就明白過来,张鹤城這是打算按我說的搞干果种植了。
离开张鹤城办公室,我把几個站办的负责人都叫来,安排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又吩咐张忠杰暂时替我处理日常事务。
虽然我来了也有一個多月,但是对于张忠杰我却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下裡接触不多,不過既然敢把工作交给他,我也不怕他搞什么猫腻,反正這期间出了什么事都是他担责任,我也沒什么可担心的。
等安排完工作,人都走了以后,我又把刘晓玲叫来,告诉了她我要去海宁的事。
小丫头一听說我要出差,而且還是好几天,顿时不干了,吵着闹着要跟我一起去。
我费了好大劲,在答应刘晓玲回来后会跟她去县城,陪逛街陪玩陪看电影等若干條件之后,她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办公室。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对她刘晓玲来說现在正处于热恋期,别說几天,就是几個小时她都得想办法找点借口到我办公室裡去一趟。
每天下午邮局的同志都会把报纸和文件什么的送来,周元鹏在的时候都是归总分類之后第二天一起给我,刘晓玲可倒好,她会分成三份早中晚各送一趟。
海宁市位于渤海之滨,是辽海省第二大城市,发达程度仅次于省城奉阳。
从辽源出发,经历了十几個小时的火车,我們终于到达了海宁。
不過一起来的并不只有我和张鹤城两人,還有湘云县林业局的局长黄子浩。
海宁农业大学是东北著名的农学生命科学和农业工程的研究型大学,无论规模還是档次都比我那所农校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档次,负责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叫谢春龄的老教授,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慈祥,并沒有什么架子。
听說我們来考察選擇适合种植什么干果作物,谢春龄询问了一下坎杖子的自然條件,笑呵呵的告诉我們,說核桃板栗和榛子都行,又详细的介绍了它们的优劣,最后我們研究分析了一下,决定還是种核桃。
之所以选核桃,一来是因为坎杖子乡的自然條件更适合种植核桃,二是因为核桃树的成本相比于其他要经济划算一些,当然最主要的還是核桃在市场上相比于板栗和榛子来說更畅销,价格也比较合理。
又考察了几天,最后我們相中了一個叫“海宁5号”的核桃品种,不仅挂果早产量高,抗寒能力也比较强,黄子浩和张鹤城都很满意,但我却忧心忡忡。
晚上又請谢春龄吃了顿饭,一回到招待所,我就說要出商店买点东西,问黄子浩和张鹤城要不要带点什么。
张鹤城說要买包烟,后来想了想,又說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看看都有什么牌子。
等一走出招待所,张鹤城就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
我們当然不是要出去买什么东西,這是之前我给张鹤城定下的暗号,因为我們在招待所住的是三人间,有些事情如果不想让黄子浩知道的话,就用這种方法出来谈。
“张书记,海宁5号是好,可是你想怎么种植了嗎?”我问道。
“什么叫怎么种植?”张鹤城显然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說,你是打算买树苗,還是直接移植?”
我解释道:“你想過沒有,树苗的价格虽然很低,但是要三到五年才能挂果产生经济效益,而直接移植的话,倒是转年就可以,問題是這样成本就会很高,所以我才问问张书记你是怎么想的。”
张鹤城愣了半晌,最后狠狠一拍脑门,直說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给忽略了。
“常思,你是什么意见?”冷静下来之后,张鹤城点上了一颗烟,他知道既然我问出来就肯定就已经有了想法。
“我觉得還是直接移植好。”
我想了想,還是决定把我的想法說出来:“本来推广种植就会有很大阻力,你再让农民少了這块收入两三年,這事恐怕更难,而且县裡既然肯拿這么多钱出来,我估计啊,领导就是想快点见成效,咱们要是拖久了,恐怕不好交代。”
张鹤城狠狠的抽着烟,最后点点头道:“直接移植倒不是不可以,如果钱不够,我倒是可以跟上面再争取一点,這点信心我還是有的。問題是移植的话,谢教授也說了,最佳時間是在十月到十一月份,现在都已经快九月份了,我們還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做,我怕時間来不及。”
“来得及。”
我看着张鹤城,认真道:“前期工作說白了就是给核桃树腾地方,难点就是怎么做通农民的思想工作,還有怎么样才能在十月份之前把果树砍完,但是所有這些,我有一個办法就可以都解决了,只不過這個办法還得张书记你来拿主意,我不敢拍板。”
张鹤城把烟头扔在地上,沒說话,只是示意我說下去。
我长吸了一口气,最后咬了咬牙道:“砍树卖木材的收入,乡裡一分都不要,谁家的树,不管卖了多少钱,都归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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