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白云庵
一屋子娇小丫鬟同样扒着门柱子眼睛放光。
直到看不见背影過后,吕老夫人這才长松一口气,一巴掌抽在温若华那滚圆臀摆上,压声斥道:“死丫头,中间发生了這么大的事都不见你在信上提一嘴。”
“下次别跟我說要出远门。”
温若华“哎呦”一声捂着屁股,但也自知理亏,說道:“娘,我這不是怕你们二老担心嗎,毕竟人已经沒事,人在跟前說這事总归是让你们放心些。”
吕老夫人挑了张黄花梨太师椅坐下,女儿安危撂下之余,方才那窘迫一幕则又如潮水般袭来。
吕老夫人无语良久,最后又问道:“這位公子究竟是個什么来路?
“你对他又是什么想法?”吕老夫人掀开眼皮,闪烁炯炯光芒似要将自家女儿看穿。
“人都有了夫人,你還将人請到正厅,而不是侧厅,你跟娘說說你是個什么想法?”
温若华心头一跳,說道:“這,女儿能有什么想法?人好歹救了你们女儿一命,怎么来正厅招待都不行了?”
吕老夫人被一噎,轻哼一声心想也是,便沒有再多问。
温若华上来挽住母亲胳膊,撒起了娇。
“娘,那位公子您方才也看了,气度是不是相当不凡,皮相别說在江南了,就是在整個大周女儿都沒见過任何一個能够媲美的。”
“女儿看那肃武王世子是大周第一美,多半是沾了王族的光,真要论俊,還是思悬俊。”
“至于是做什么的,思悬好像是下江南游山玩水。”
吕老夫人将女儿那惊艳晶亮的眼神尽收眼底,淡淡道:“别人不大知你,娘還不知道你?”
“我可是跟你說,人是有妇之夫,你别想那般多有的沒的。”
“难不成你去给人当妾不成?”
温若华笑容一僵
到底是母女情深
怎么這都被猜到了。
温若华眼睛都不带眨的:“娘你這是什么话?女儿像是那种当着人夫人的面,還准备勾勾搭搭的妖妇?”
“你自己心裡清楚,将人带回来是個什么心思。”
吕老夫人缓缓起身,以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意境看着堂内一幅“天道酬勤”水墨字画,沧桑铿锵道:“我温家這一房就你跟若光两個子嗣,含着金汤玉匙出生,腰缠万贯,什么男人找不来?”
“岂能屈尊人下,当他人妾?”
“妻跟妾可是天差地别两個概念!”
温若华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娘,您想想女儿跟思悬要是生了個大胖小子,以后长大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给您喊外婆。”
吕老夫人:“……”
一時間,一個缩小版的李卯就浮现在眼前。
仰着小脸,秀气俊美的朝她清朗呼喊“外婆”。
吕老夫人明显气势弱了几分,但還是沒改口风。
“先不說此事,你表姐在园子裡等你。”
“我表姐来了?”
温若华惊奇问道:
“她不是在王府,怎么有空闲功夫回苏州了?”
吕老夫人摇摇头道:“不晓得,可能是笙儿想家了要回来看看,但是笙儿這次過来肯定不光是拜访。”
“多半有事要和你說。”
吕老夫人不耐烦摆摆手:“快去吧。”
“晓得啦。”温若华款步离去,裙裾若花朵飞舞,腰肢风情万种摇曳。
鸟语花香园林之中,原先那凤纹青蓝裙裳沉定美妇仍旧优雅万千沏茶品茶,待听见那头远远有脚步声踱来之时這才缓缓抬起半边眼睑。
脚步声临近进入廊间的朱红门柱,传出来一声轻呼:
“表姐,你回来了?”
静美美妇缓缓站起身来,看向门口那圆脸儿美妇,露出微笑:“若华,我就是回苏州一趟,刚回過家這便想起来叨扰你们一番。”
温若华笑了一声“哪裡叨扰”,而后便上前挽住静美人手臂,轻声道:“表姐,咱都两三年沒见過面了,我倒是一直忘了问一句在王府上過的可還舒服?”
蓝裙美妇半露贝齿笑道:“自然是好的,倒是你,我怎么一回来就听见你领了個俊俏郎君回家?不给我介绍介绍?”
温若华脸一红,声音小了下去,拉着人坐下:“這事儿吧....還得慢慢来...”
她還沒得手,怎么介绍?
沉静美妇见人有口难言,也是沒有再追问,自然而然便引到了下一個话题。
两人說了一阵家长裡短,沉静美人终是提了一嘴:
“若华,這次我過来除了看望你们一番,其实也有一件事想听你商量下。”
温若华摆弄茶盖的手一顿,說道:“表姐你說。”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温氏商会代买一些东西。”
温氏偌大园林,一间富丽堂皇厢房之中。
李卯将将把行李妻女...安置进府内后,同师清璇百合打了個招呼便要动身去白云庵看看。
师清璇一声不吭,就是直勾勾盯着李卯。
但是在某人再三保证,說绝对不找温若华之后,不然就晚上一個人睡地板。
师清璇一听這恶毒誓言都出来了,這才放人离去。
李卯匆匆出了温府,登上马车吸了一口湿润的雾气,将帘子掩上。
老薛在前头赶着温家借给他们的马车。
白云庵。
苏州城东部,一处城中的山涧上,山不高,也就三十多米,說是個小土堆倒更贴切。
香火因为慈宫圣姑的名气倒是旺盛,香客往来频繁。
李卯突然睁开眼,朝老薛說道:“老薛,他们都安置在哪儿了?”
老薛轻轻甩着马鞭。說道:“三四十個弟兄就在温家住着,那地方大得很,其实大伙都能住下,但是一下塞进来一百号壮汉不是让人担惊受怕?”
“所以其余就在外面租了几個宅子住下。”
李卯点点头,又是吩咐道:
“徽州那边你到时候和青凤他们联系联系,问一问是否有那‘兰儿’的下落。”
“我這次下江南来,主要目的還是這個。”
“是,公子。”
温氏那最为贵重的马车缓缓穿行犹如水墨画般的苏州城,惹得不少街边小贩再度张望连连。
“這是温家夫人的马车,怎么前头的马夫沒见過?”
“诶,听說温家来了個乘龙快婿,长得俊的不像话,是不是人出来游苏州了?”
两刻钟后,白云庵。
一处木制牌楼之上,写着淡雅楷体“白云庵”三個大字。
牌楼四周掩着居民所住青砖黛瓦。
后方矗立着一棵约莫百年上下的大柳树,十人合抱的粗细,挡起一條青石砖小路,缓慢向坡上蜿蜒。
三十多米的山上被雾气遮掩,但也可见其上初春的色彩缤纷,朱红墙壁,青砖黛瓦。
石阶上香客往来,手中捏着方才求来的上上签,暗自嘀咕祈祷,希冀明天可以走大运。
嘎吱嘎吱——
一辆奢华马车穿過青石路面缓缓驶来,就這般停在了牌楼前头。
不多时,在一众香客路人好奇注视之下,从上面踏下来一白衣公子,衣袍若回云流雪,眉目淡然俊雅如画。
手中揣着一封书信,撩开衣袍拾阶而上。
留下一干子将将下山的小姐夫人一下愣在那儿,眨巴眨巴眼睛,追寻身影看去。
“瞧我這记性,怎么有东西落上面了?”
踏踏踏——
方才還顺着台阶下山的姑娘夫人,提溜着裙摆狂放无比的将台阶踩得啪啪作响,争相掉头上山。
老薛吧唧一口旱烟,笑得贼兮兮欣慰无比。
果然就少爷這皮囊,在北边冠绝京城,放這江南也是少妇杀手。
這次下江南,少爷不留几個种岂不是白来一趟?
那温夫人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
嗯,還舍得给少爷花钱,般配般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