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每逢佳节
這边陆红梅看到刘琴琴,說道:“你心裡也沒有一点数,這天儿那么冷,又是白事儿,你们怎么還把小石榴带了来,老村长他老人家還能摘你们這理?”
“我這不是想着是自家亲近的老人嘛。”刘琴琴小声道。
這时候石母和村裡的几個老妇人围了過来。
劝刘琴琴和小石榴都跟着陆红梅一起回民城。
“孩子小,不用過来的,让敬期在這裡就行,你要是想来陪陪春花,就明天再過来。”
石敬期也跟着劝让刘琴琴回民城去,今天有潘长河开着车,来回很方便。
刘琴琴本想着要守在這裡陪着石春花,听到大家都劝她,便也点了点头。
屋裡,赵春花已经听到了动静,知道是严正清来了。
一抬头,正好看到严正清进门,忙去拦着:“你怎么也进屋裡来了,在外边待一会儿就行。”
严正清并不觉得有什么,拉了赵春花的手:“春花姐,我這一趟過来,還带了我爸的嘱咐,他沒办法過来,让我陪你說說话。”
严卫东自从做了商务局的局长,石敬期几個见到他的时候就很少。
不過他還能记得老村长,让石春花很感动,握着严正清的手道:“感谢严局长還记挂着。”
严正清把话带到了,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石春花了。
她的性子本就理性沉稳,自从学了法律,就更加沉稳了,夏天的时候面对顺顺是這样,现在面对石春花也是這样。
已经几天了,从老村长开始症状不好,石春花就一直守在老村长的身边。
如果說悲伤,肯定是有的,但是因为老村长的年纪大了,走的时候又沒有受罪,石春花想一想,觉得,心裡也沒有那么的难受了。
朋友们一個接一個的過来,每一個都试图想要安慰一下自己,其实她并不需要。
于是在严正清犹豫着该怎么說出安慰的话时,她便先开口了:“你是不是跟红梅姐一块坐公交车来的?赶快回民城吧,正好坐长河开的车,再晚就不方便了。”
严正清便点头說好。
站在旁边看刘琴琴和陆红梅又进屋陪着石春花說了一会话。
這才与两人一起从屋裡出来。
潘长河开着面包车离开石家湾的时候,车上坐了陆红梅、刘琴琴、小石榴和严正清。
折腾了一日,小石榴早累了,面包车晃晃悠悠的刚出石家湾,她就在陆春梅怀裡睡着了。
陆春梅每日裡在烟火小院裡忙活,风吹日晒的,虽然她和刘琴琴同岁,但是看着却比刘琴琴要年长。
說话也像是個嫂子的样子,对刘琴琴道:“家属院那边沒有打扫,又冷清,你们這次回来,還是在小院裡住。”
“好。”刘琴琴边說,边伸手想要接過小石榴。
被刘琴琴挡了回去:“我抱着吧,你们走了這半年,别說是几個老人了,我都想小石榴想的紧。”
潘长河也接道:“婶儿,小石榴不在,小院都沒原来热闹了。”
刘琴琴也摸了摸小石榴的脸,說道:“再在温州待几年,我們還回来。”
具体是几年,什么时候,刘琴琴自己都不知道。
他们两口子和刘国栋、何家乐包括所有无论是去了温州還是去了深圳的老冷蝶人,虽然工资都比原来的高了,但是毕竟是背井离乡,到底什么时候能回乡,谁也不清楚。
车内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小石榴估计是嫌抱着不舒服,在陆红梅怀裡动了动。
陆红梅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小石榴的腿可以伸到车座上。
严正清看旁边有個小毯子,拿了给小石榴盖上。
严正清一有动静,刘琴琴和陆红梅心有灵犀,共同找到了新话题。
“正清啊,在学校有沒有找個男朋友啊?”
“正清啊,谈恋爱了沒有?”
严正清嘿嘿一笑:“我和顺顺說好了,谁都不谈恋爱。”
刘琴琴和陆红梅对视一眼,开启劝說模式。
“到年龄了就该谈恋爱。”
“我在你们這個年龄的时候,已经认识你哥了。”
“……”
车子走了一路,几個女人聊了一路。
小石榴睡的很安稳,路上偶尔遇到调皮捣蛋的孩子朝着车炮仗,她也只是皱皱眉。
办完老村长的丧事,已经到了年根。
刘国栋和何家乐也从深圳回来了。
他们回来,是石敬期开着面包车去接的。
刘国栋和何家乐都变黑了很多,特别是何家乐,以前在实验室待的時間长,是個白净的书生,脸上留了疤痕之后,因为皮肤白净,脸上的疤就有点明显,现在黑了很多,倒是疤痕不太明显了。
刘国栋和何家乐在深圳挣了大钱,心情很好,特别是何家乐,大冬天的穿一件皮大衣,裡面套一件花衬衫,看到石敬期就過来拥抱。
石敬期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刘国栋:“你是怎么做到,不到一年的時間,把個书生变成這样的?”
刘国栋嘿嘿的笑:“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
石敬期又问何家乐:“你冷不冷?”
何家乐的一裹自己的皮衣:“還真有点冷。”
“那赶快上车。”石敬期催促道。
何家乐忙推辞,指了指火车站旁边停着的车,道:“我坐车回去就行。”
离乡将近一年,何家乐思家心切可以理解,现在坐车也方便,石敬期便沒有坚持。
不過他和刘国栋两人還是看着何家乐坐上了回他家的车,才回到了面包车上。
车子刚一启动,石敬期就对刘国栋道:“爹,娘,嫂子,墩子他们都說要跟過来接你,我看天气阴沉着,怕是要下雪,就沒让他们来,不過是早半小时晚半小时的事儿。”
即使石敬期走前叮嘱了让大家都不要着急,安安生生的在屋裡等着,但是俩人走到烟火小院的时候,一家人還是整整齐齐都在小院门前站着。
阴了一天的天空开始飘雪花,刘国栋看着对着车使劲招手的家人们,吸了吸鼻子:“還是家裡好。”
石敬期“嘿”了一声。
至于为什么嘿,嘿什么,只有车上的两個人知道,或者說,只有石敬期自己知道。
刘国栋也回来了,一家人总算是完完整整了。
陆红梅让潘长河宰了一头羊。
在羊肉汤的香气裡,烟火小院的春节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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