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宝宝的九零年代 第54节 作者:未知 存钱的时候,银行的服务人员对林建民也十分殷勤。 商店经理陪着林建民說话,林建民就问起了羊阳山市的房子,“我要是想在阳山市买房子,按照你们本地人的观念,买哪比较好呀?” 经理笑了笑,“林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在县城开了個小饭馆。” “餐饮行业呀……那倒是沒有什么特定的区域,不過现在阳山的市中心這片大部分都是老的机关家属院,外来人就算住进去也难免被人瞧不起,往旁边点临河的位置听說要修滨河公园,那边倒是有不少商品房,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去买那裡,毕竟有水有公园环境好嘛!”经理說的也是实心话,“不過现在阳山市的房价,您今天卖的這万五千块钱,估计是买不了套房子呢。” “我也沒那么多钱,哪能說买就买,房子這种大事儿,還是得看看呀。”林建民笑呵呵的揭過了经理的话,刚好银行柜台那边存折也办好了,钱也存好了。 林建民接過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他存了万五千零五百块钱,留下了104块的零钱装进了贴身的口袋裡。 走出银行,商场经理递给林建民张名片,“林先生,我姓段,段志国,下次您再来当金條的话,直接找我就行,我也有朋友在房地产开发公司,你要是真想买房子,我也能问问看能不能帮您要個折扣来。” “那真是感谢你了,段经理。”林建明接過了段志国的名片,說了再见以后又顺着来时的路拐了回去。 他還要去陆师傅的单位,把钱還给人家去。 這回到了陆师傅的单位门口,林建民看清了保安室旁边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阳山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林建民在县城的时候沒见過這個单位,时也有点拎不清,這陆师傅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可他不是本单位人员,保安师傅不让他进去,林建民只好掏出了10块钱,請保安师傅代为转交,“刚才在汽车站要不是陆师傅借我钱,我哪儿也去不了,這十块钱是還他的。” 保安师傅知道他刚才来了趟,這会儿又来,也只是10块钱,便同意让他留個纸條,帮他代为转交。 林建民写完了纸條,倒是也沒急着走。 趴在门卫室的窗户边儿,跟保安师傅唠起了嗑。 “师傅,我刚才听那边的人說,咱们這儿往南,河边儿要修滨河公园,有這回事儿嗎?” 保安师傅把纸條和钱裹着放在了边儿,“你不是外地人嗎?消息挺灵通的呀,過完年上头才說要修公园,這会儿不都還沒影儿呢嘛,河边儿都是荒地,田地,修不修那谁也說不准,不過那边儿倒是不少开发商在建房子。” 林建民眼睛亮,“你也听說那边修了不少房子?师傅,借個吉言呗,我想去买套房子,您觉得河边的房子,哪家比较好?” 保安师傅笑了笑,這次却沒說话。 后头却是不管林建民再怎么问,他都不接這茬儿了。 林建民看了看時間也都快三点了,沒再缠着保安师傅要意见,只是问了個路,顺着他刚才走的那條阳山大道,直往南去找那边新开发的楼盘了。 正如商场的段经理說的那样,路往南的河边,确实有好些個工程在建。不過這时候的房子要么是单位出资的福利房,要么是当地居民出资的改善房,盖房子的也大多数都是包工队,林建民在排排工地外头转了大圈儿,也沒找到個能问的人。 于是也沒再多留,顺着原路走回了他下车的公交车站,仍旧等他坐的那班车,打算往汽车站坐车回县裡去。 约摸五点的光景,街上的人又比刚才多了不少。 林建民蹲在公交车站的路牙子上,看着车水马龙的大城市街道,畅想着自己,要是把店铺开到了這裡,那個月得挣多少钱啊? 突然個身影挡住了林建民眼前的阳光。 “嘿,小伙子!” 林建民愣了下站起身来,才看清眼前這人骑着老式自行车,可不正是白天在汽车站帮他的那位老爷子,陆宏飞。 “陆师傅,怎么在這儿也能碰到你?”林建明赶紧拍了拍手想去握老爷子的手,可是伸到半空,看见人家扶着车把上头還挂着公文包,又觉得自己有点唐突。 陆师傅倒是沒注意他這些小细节,“小伙子,我就借给你两块钱,你還我十块钱,這可不对呀。” 他說着停下了自行车,打开公文包,掏出了林建民放在保安室的那十块钱,還有那张小纸條,“我可不敢要你這十块钱,最多你再還我两块钱,就行了。” 林建民還回去10块钱也沒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陆宏飞帮了他,想谢谢人家。 可陆宏飞坚持不要,林建民也沒法再强给,只好从口袋裡又掏出两块钱零钱,递了過去。 “陆师傅,不,我该叫你陆主任才对,我就是想谢谢您帮我,我真沒别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說:感谢在2021-07-24?20:16:19~2021-07-25?20:5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霜羹?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陆宏飞笑了笑,?“沒别的意思就好,你這是要坐车回去嗎?” “对,是要回去了。” “那就快回去吧,?下次再到汽车站這种人多的地方,一定要把钱装好。” 林建民赶紧点了点头。 从公交车站折腾到汽车站,?又从汽车站坐长途车回到青山县,?林建民快七点才回到了林记小馆。 秀秀和刚子,一人一個小马扎在店门口坐着,?学兵和刘姐的儿子丁小宇在店裡头帮着上菜,?周小娥和刘姐在后厨忙。 看到林建民回来,秀秀眼睛一亮直接扑過来抱住了林建民,?“爸爸,你去哪儿了?” 林建民揉了揉女儿的头顶,“爸爸有事儿,?回来晚了。” 刚子也跑了過来,“今天晚上店裡面人特别多,妈妈和刘阿姨都忙不過来,?工地的饭都是小宇哥哥去送的。” “小宇送的?”林建民十分震惊,刘姐的儿子丁小宇九月份刚上的初二,十三岁。生日還沒過呢,竟然都能帮着大人送饭了。 “是学兵哥哥帮着小宇哥哥一起送的。”秀秀连忙补充了一下。 林建民赞许的点着头,看到店裡头学兵和小宇的身影,却是突然想起了饭盒裡头少的那两根金條,蹲下来揽住两個孩子,?轻声问道:“宝贝儿,爸爸床底下的饭盒你们谁打开看了嗎?” 秀秀慌乱的垂下了眼帘——她是被发现了嗎? 刚子有点懵懂的摇了摇头。 反应過来的秀秀也跟着摇了摇头,就听到刚子问林建民,?“爸爸,什么饭盒呀?你把饭盒放在床底下干什么?” 林建民叹了口气,知道這话问问两個小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那十三根金條,他還是找個机会再去阳山,都给换成钱存起来比较保险,再不然,到阳山去买套房子,再买间门面房,把他们小店的生意搬到市裡去。 回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在长途车上,林建民也听了不少闲话。 有想让孩子往市裡头上学托关系的,有觉得市裡面交通方便发展空间大的,左不過是印证了那句人往高处走的话。 林建民知道林建水要钱這事儿,不会這么轻易就结束了,要么要钱他给钱,要么這俩夫妻就一直来烦自己,林建民突然觉得這小小的青山县城,一点儿也不安逸和善了。 夕阳在大山尽头落下最后一点余晖,林建民松了一口气,“沒事儿,爸爸就是问问。”說罢,拉着两個孩子就进了店裡。 這天晚上,店裡那阵忙過去,林建民蹬着三轮车要去工地收锅,周小娥却跑出来要一起去。 “月芝好些天沒来了,刚才小宇去的时候,听见工地上的人說老板娘去生孩子了,咱们去问问看在哪家医院,得去看看人家。”這几個月刘月芝沒什么事儿,就总往店裡来,跟周小娥和刘姐聊的都挺投缘。 林建民就搬了個小凳子,让周小娥坐在了三轮车后兜裡。 到了工地上,宋援朝和刘月芝都不在,工地上经常跟林建民交接的小胡经理說,老板娘上县医院生孩子去了,早上去的,這会儿還沒消息回来。 于是林建民把锅送回了店裡,又拉着周小娥往县医院去。 到了门口,周小娥說她自己进去,可林建民非要帮他提东西,夫妻俩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把香蕉一箱牛奶,问了一路,问到妇产科病房,倒是沒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住在单人间的刘月芝。 這时候好多人生孩子,在家找稳婆也行,讲究一些的或者医生說有危险的才会往病房裡来住,一路从走廊上過来,哪個屋子裡都是热热闹闹一家人围着的,只有刘月芝這屋子裡,除了她自己连個陪护的人都沒有。 “怎么样?這是已经生了?”周小娥有点震惊的看着刘月芝,脸上很有点羡慕,毕竟這单人间的病房還是挺贵的。 刘月芝强挤出几分笑容,招呼林建民和周小娥坐,林建民放下东西找了個借口就出去了。 林建民刚走,刘月芝的笑容就破防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拉着周小娥的手哭诉起来,“小娥,你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我……” 周小娥愣了一下,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可看刘月芝這样子,還有病房裡丈夫婆婆都沒個人影儿這状态,想必這一胎生的又是女儿吧。 他想安慰刘月芝,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知道刘月芝怀這一胎宋援朝是费了老大的劲儿去求神拜佛求儿子的,难道那些……都不管用嗎? 周小娥只是轻轻拍着刘月芝的后背,递纸给她擦眼泪。 刘月芝哭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了一些,突然抓住了周小娥的手,“小娥,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了?”周小娥虽然心裡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可是刘月芝沒有亲口說出来,就還有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刘月芝却突然往自己肚子上狠狠锤了一下,“我這肚子一点都不争气啊!闺女闺女,一個闺女两個闺女都是闺女,你說我该怎么办才好呀?這孩子才刚落地,宋援朝就說這個闺女儿不能留,我婆婆已经回去找收养的人家了,宋援朝给我娘家妈打了個电话也走了,他们要把我闺女送人,我、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刘月芝說着又崩溃的哭起来。 周小娥也沒想到宋家人会這么绝情。 而刘月芝心底乱的像一团麻,這已经是她生下来的第四個女儿了,大女儿宋可可,婆婆养着倒也沒說亏待,二女儿一落地就给丢了,三女儿落地就给送了人,送到哪她都不知道,再后来宋援朝带着她去做b超,又刮掉了三個孩子,他娘家妈也不過怀了五個闺女就生到了儿子,可她這,算上刮掉的孩子都第七個了,還是闺女。 今天她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婆婆和宋援朝都不在,护士帮她抱着孩子送到了育婴室,又把她送回了病房。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管闺女還是儿子,都是他宋援朝的孩子啊,他怎么能這么狠心,自己的孩子說不要就不要了!”以前听刘月芝开玩笑似的抱怨,周小娥都以为刘月芝是在說着玩儿,村子裡那些闲言碎语她也沒在意過,是真沒想到,宋援朝竟然真的能办出把刚落地的孩子送人這事儿。 “他真能做出来這事儿的,而且他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刘月芝說這话的时候声音冷冰冰的,带着点阴森的恐惧。 周小娥一时竟不知道该說什么。 過了一会儿,刘月芝的情绪平定下来,她拉住了周小娥的手,“你、你能帮我去育婴室盯着,看看我婆婆要把孩子送去哪儿。” 周小娥愣住了,“你就這么让他们把你的孩子送走?那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当婆婆的狠心,当爹的狠心,她都觉得沒什么,可刘月芝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别人說要送走,她竟然拦都不拦。 刘月芝听出了周小娥话裡的气愤,松开了周小娥的手,“那我能怎么办?你說,你觉得……我這個当妈的,应该怎么办?” “你应该保护你的孩子。”周小娥觉得這是一個母亲正常的反应,刘月芝竟然還要问她。 刘月芝冷笑一声,“我保护我的孩子,为了這個刚落地的孩子跟宋援朝离婚,带着這個小婴儿颠沛流离,看着宋援朝再娶别的女人回来生儿子,看她们虐待我的可可,這是一個当妈的应该做的嗎?” 周小娥被问的哑口无言,“怎么就非要离婚了?你跟宋援朝好好說說,你们有那么多钱,别說养两個孩子,养十個八個都沒問題,为什么就不能留下自己的孩子非要送给别人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這样……”刘月芝绝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确实也非常的煎熬。 周小娥哄着刘月芝拉开了她的手,“他扔了两個孩子了,你就沒问過他到底为什么?” 刘月芝不說话了。 周小娥看她终于听进去了,這才继续道:“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就算要把孩子送走,他也总要有個原因吧。” 刘月芝茫然的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抓住了周小娥的手,“小娥,小娥,如果、如果他還是非要把女儿送走,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孩子给你养?你帮我养着好不好?” 周小娥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同意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說,拒绝的话更是說不出口。 当初收养秀秀的时候,刚子也是才落地,两個孩子一般大,她并沒有多付出什么代价,可是现在家裡三個孩子,学兵已经上四年级了,秀秀和刚子到明年九月也要上小学了,用刘姐的话說,养個孩子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如果她养了刘月芝的闺女,那店裡的生意怎么办?学兵秀秀和刚子怎么办? “你還是跟宋援朝好好商量商量吧,他要是铁了心,把孩子送到你见不着的地方,你觉得他会把孩子给我养嗎?” 這话正好戳在了刘月芝的心口上,她一下子愣住了。 周小娥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外头却进来個挎着提篮的老太太,喊着刘月芝的名字就坐在了床边。 “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