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宝宝的九零年代 第69节 作者:未知 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叶明朗就已经凭借着秀秀的指引找了過来。 他跟秀秀都不知道,宋援朝抓秀秀過来要干什么,而且以叶明朗的身手,悄沒声息的把秀秀带走也并沒有多大的难度。 两個人也确实是打算一走了之的。 只不過,秀秀跟叶明朗从楼上下来,路過二楼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個留着一盏灯的卧室裡,轮廓熟悉的一张脸。 高素芬。 叶明朗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几年沒见,高素芬竟然会老成了這個样子,秀秀也沒想到她会变成這样。 而且从她的眼睛裡看出去,高素芬整個人都被黑雾笼罩着,要不是她枕头旁的那個小鼎。一直在吸收她身体裡的黑雾,她应该早就死掉了。 高素芬,是几乎陪伴了叶明朗整個童年的人,她为什么会变成這样,叶明朗很想知道。 于是他们改变了主意,直接找到了在监控室坐着的颜怀生,开诚布公的问起了高素芬的事情。 “我一开始,是打算收养你的。”颜怀生看着秀秀,讲出了他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過程。 颜怀生天生与众不同,他的眼睛能看到這世间所有人的气运。 可這份与众不同,却是与磨难一同降临的。 他自小与师父在山上的道观生活,后来大革命的时候道观被砸,师父去世他被迫下山,就住进了高素芬家,也是从那之后,他慢慢发现,自己眼睛裡看到的那些异于常人的颜色,其实是這世人的气运。 高素芬天生短命,一身黑雾缠身,是早夭的命格。 颜怀生把师父留下来的古镜给了高素芬,古镜日久天长的吸收天地灵气,掩盖掉了高素芬身上大部分的黑雾,他们成年以后结了婚,可是婚后多年却一直沒有子嗣。 颜怀生不在乎,可是高素芬却在乎的紧,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問題,日夜愁思身体很快就垮了下来。 颜怀生沒有办法,上山掘了师父的坟挖出来那些早就该烧掉的古籍,得知世上有一神鼎,可以洗髓换血,改变一個人天生的气运。 想要找到那個东西,必然要花费无上的代价。 颜怀生机缘巧合之下,碰见了宋援朝,看到他头顶上异样的金光,那是他头一回在凡人身上看到代表财运的金光,观察之下发现的金光来源于宋援朝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于是他向宋老太太說了谎,诓骗他们丢弃那個孩子。 他算得好好的,等宋援朝扔掉那個女婴的时候他就去捡回来,到时候有了财运他就有钱去找那個神鼎,等找到以后再把孩子的气运换给高素芬。 却沒想到,宋援朝的老婆早产,而她早产那天,刚好高素芬的父亲急病送医院抢救,他错過了秀秀的降生,再找過去的时候,竟是一点气息也观察不到了。 沒办法,他只能再卜算寻找,找到了福运异于常人的叶明朗,为了以防万一,干脆让高素芬去叶家做了保姆,可以经常跟叶明朗在一起,古镜吸收的灵气更纯粹,高素芬身上的黑雾在她陪在叶明朗身边的时候,几乎完全消失了。 可是只要她离开了叶明朗,黑雾就依然会出现,而且随着日久天长,古镜对高素芬的作用明显越来越弱,颜怀生知道,他必须要快点去找那個神鼎了。 于是高素芬在叶家做保姆,他出去打着卜算前程财运的名号,结交有钱有权之人。 也不知道是幸运還是不幸,他竟然碰到了秀秀。 再后来,忽悠姓胡的老板投资和林建民一起开泡菜厂,厂子走上正轨赚得盆满钵满,是他意料之内的事儿。 秀秀跟他要古镜的时候,那面镜子对高素芬的作用其实已经微乎其微了,他觉得沒什么作用也就给了秀秀,還趁机跟秀秀攀上了干亲戚的关系,以为夫妻俩的运势会像林建民夫妻那样改变。 之后他有了钱,就开始专心去找神鼎,也真的被他找到了。 运势确实变了,高素芬沒有了古镜,也沒有死,而是迅速的衰老了下去,虽然鹿鼎维持住了她的性命,但是這么多年以来,颜怀生头一次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挽救高素芬的生命了。 那些师父的古籍早就印在了他的脑海裡,這么多年在外寻找时的见识历练,世间的所有知识已经无法帮他留住高素芬。 于是,他再一次想到了天赋异禀的林秀秀。 第100章 可是,?命数之說,秀秀也改变不了。 秀秀最多只是把对周晓娥已经无用的古镜還给颜怀生,而她的办法,?也只是让他带着高素芬回到大青山去,?那是块儿灵气充裕的福地,有神器在旁,她的精神也许能够养回来。 钱,?虽然能够办很多事情,但它不是万能的。 秀秀和叶明朗趁着宋援朝回别墅的当口,?偷偷从别墅的一個护栏那儿翻墙跑掉了。 两個小朋友对要不要报警還是犹豫的,?可是林建民和周小娥一晚上找不到人,派出所那儿都立案了。 秀秀告诉林建民是宋援朝抓她的时候,林建民也犹豫了。 要說,?秀秀是宋援朝的亲生女儿,林建民心裡其实一直也是這么认为的,而且宋援朝也說了,?他把孩子丢进了后山养殖场的牛棚,?林建民也是在那儿捡到秀秀的。 可亲子鉴定的结果,也让人发懵。 周小娥心裡沒想那么多,就是对宋援朝這個人沒有底线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怒。 秀秀回来,?他们需要去派出所结案,?警察问的时候,周小娥到底沒忍住,一股脑把宋援朝给交代了出来。 宋援朝還沒有从秀秀怎么不见了這件事裡走出来,警察就已经上了门。 而因为宋援朝涉嫌绑架罪,他前一天刚刚竞标成功的市政项目立刻就被刷了下来,而宋援朝也被派出所拘留了。 宋援朝是独生子,?父亲又早亡,刘月芝又正跟他闹离婚,家裡就一個老母亲,跟保姆一起带着孩子,听說宋援朝被抓了,老太太当时就晕了過去。 担子似乎一下子就落在了宋援朝的大女儿宋可可身上,爸爸在拘留所,奶奶在医院,家裡還沒满半岁的弟弟让保姆带着,宋可可也只是一個刚上初中的女孩子,慌乱中,自然习惯性的先去找妈妈。 刘月芝虽然从家裡搬出来了,可她到底不放心,這么多年在家裡操持家务,猛的這么一甩手撒开,也不可能做到那种决绝,更何况,辛辛苦苦拼了這么多年的儿子,還不满两個月。 她在城中村的一個小吃店找了份洗碗的活,虽然沒给家裡留联系方式,可她每天。下班总是忍不住要往宋家周围去看一眼,傍晚吃完饭,保姆总会带着小宝上花园遛弯儿,她也能远远的看一眼。 這天,宋老太太沒在,是宋可可跟着保姆出来带小宝遛弯儿的。 刘月芝远远看着就觉得不对劲,加上婆婆和丈夫都不在旁边,她也就大着胆子上前想看看儿女,這才知道,秀秀失踪竟然真的跟宋援朝有关,而且他人還被抓到了派出所裡。 刘月芝到派出所去看宋援朝,又找周小娥說好话求情,再到酒店裡建筑公司裡处理烂摊子,她从来沒想過,自己会以這种方法走到人前。 饭店裡倒是還沒怎么乱。 不過建筑公司裡,因为新中标的市政项目,直接因为宋援朝被拘留废标了,公司裡头人心惶惶,還有几個宋援朝的合伙人,也都是野心勃勃的。 刘月芝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只是处理自己能处理的,她也明白,当务之急還是要把宋援朝赶紧从派出所裡弄出来,而這事儿,還是得林家人点头。 到這個时候,宋援朝已经在派出所裡蹲了两天了。 除了跑前跑后的刘月芝,公司酒店裡的人,沒有一個为他奔波的。 刘月芝带着礼物上林家去了好几次,周小娥才终于吐口,看在都是一個村子出来的份上,也看在两人往日的交情上,她愿意带羞羞到派出所去說明情况。 最终,宋援朝在派出所裡被关了五天。 秀秀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除去叶明朗总来烦她這件事儿,一切都特别的顺遂。 而宋援朝刚回到家沒两天,刘月芝就再一次搬了出去,而且她還找了律师,直接向宋援朝提起了诉讼离婚,要求分割财产,還要两個孩子的抚养权。 律师是周小娥帮忙找的,因为宋援朝被拘留的事情,律师說這個案子其实也很好判,他们结婚這么多年,所有的公司不动产還有存款,虽然都是在宋援朝名下,可那全都是婚后财产,两人离婚,婚后财产应该是要平分的。 而且宋援朝被拘留這件事儿,对刘月芝抢夺孩子们的抚养权更有利,甚至会让刘月芝分到的财产更多。 离婚官司僵持了小半年,期间,刘月芝在外面也沒有闲着,她从小饭馆的洗碗工一步一步,后来又跑去了房地产公司做销售。 法院判了离婚,大女儿的抚养权還是给了宋援朝,但是小儿子因为年纪太小還是判给了妈妈,家裡的钱宋援朝在打官司的时候都给转移了出去,他名下的十几套房产,刘月芝只是要了一套三室的商品房,不過刘月芝把宋生记给要了過来。 這一年的冬天,秀秀的舅舅周小凯总算从南方回来了。 周小凯和许婷谈了好多年的恋爱了,可是因为许家人不同意,一味的抓着周小凯要钱要房子,十足的卖女儿架势,两個年轻人也還真沒急着结婚。 许婷从县城的学校考到了阳山市教育局裡上班,而周小凯则跟着他工地上的师傅,又跟周小娥借了几万块钱,南下做生意去了。 秀秀出生那年,周小凯刚满十八,而今年他已经二十八了。 周母早就放弃了逼儿子结婚的想法,老太太每天遛狗养花跳舞,住在女儿女婿家,也是十分惬意,這一次周小凯回来忽然說他要结婚,倒是把大家伙都弄了個愣怔。 “怎么?我這大龄剩男,你们都以为我不结婚了?”周小凯去了南方几年,也赚了不少家底,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周小娥,“姐,当初南下的时候跟你借了三万块钱,這儿是五万块钱,咱们的账可算清了哦。” 周小娥本来把卡已经拿在手裡了,听他這么說又放了回去,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沒說话的许婷,故意把话挑明了,“你這两万块钱的利息是不是有点多?你老婆同意了嗎?” 周小凯裂开嘴笑笑,“那有什么不同意的?用了這么三四年了,再說了,我干嘛要结婚呀?還不是等着你们给我送礼钱嘛!” “呦呵,這账算的精明呀,可是比原来厉害多了!”林建民从屋裡出来,坐到了周小娥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结婚的事儿跟你丈母娘老丈人說了嘛?房子准备了沒有?” 周小凯摇了摇头,“我們准备南下去海市生活,丈母娘那边要了五万的彩礼,這边都已经商量好了,至于婚房……我們也沒打算在這边生活,就想着结婚那天要不就直接去酒店,也省得在家裡折腾了。” “那可不行!”周母当时就不愿意了,“咱们周家是有房子的!那老院子虽然不排场,可是给你结個婚也绰绰有余了,怎么能不回家热闹热闹,叫街坊邻裡都知道你结了婚,你妈当年随出去的礼也才能收回来!” “可是妈,许婷的同事都在阳山,我在青山县也沒什么朋友了,再跑回青山县去结婚,是不是有点麻烦?再說老家的房這么些年也沒人住了,回去還得收拾,累不累呀?” 周小凯和许婷的意思,本来也就是简单的摆几桌,把亲朋好友叫来热闹热闹而已,可是周母一個劲儿的坚持,最后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還是顺从老人的意思,回青山县去办婚礼。 這么一来,周母就得跟着回去收拾房子。 孩子们上着学,周小娥這边酒店又根本走不开,只能让林建民過去帮帮忙收拾。 差不多折腾了一個多月,房子收拾好了,婚礼的日期也就刚好定在了元旦。 虽然在县城摆酒,可进入2000年以后,婚礼的排场跟以前都不能比了。 不仅有摄像师傅,還有司仪,为了舅舅的婚礼,周小娥還特意给秀秀和刚子請了一天假,30号晚上就带着孩子们回青山县了,因为学兵的课业忙决定让林建民第二天晚上带他回去。 周家的房子,還是当初周父在时,从厂裡分的那两间小屋子。 因为要做新房,還得迎客,周小娥直接去酒店开了房间,把周母也接了過去,家裡的房子就收拾出来做新房。 秀秀和刚子负责吹气球,舅舅和舅妈在挂拉花,而妈妈和外婆在一旁准备结婚时候要用的红包糖果。 也是到了结婚這种事情的时候,才越发感受出来,人丁单薄的冷清。 婚礼的前一天,许婷就要回娘家去了。 许婷的娘家也是在青山县下面的一個小山村裡,许家人拿了周小凯五万块钱的彩礼,看到周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可是婚礼头一天,周家去拉嫁妆的时候,总共也就陪了两床被子。還有一台现在结婚早就不流行的收音机。 周小凯并不在乎,许婷却有点不高兴。 婚礼的典礼,在周家的老房子举行,然后再带着宾客到旁边的酒店吃饭。 秀秀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花童的,但是无奈舅舅的婚礼太過简陋,根本就沒有电视上走红毯的那种环节,所以虽然妈妈给他买了白色的蓬蓬纱裙,也只能站在妈妈的照相机前面多拍了几张照片。 “秀秀,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周小娥对自己的女儿,从来也是不吝夸奖的。 秀秀笑的也开心,“当然啦!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周小娥的肚子裡生出来的,可是她的心裡头,周小娥就是她唯一的妈妈。 林建民在旁边看着母女俩的說笑,先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学兵,然后又瞥到了埋头苦吃的刚子,难過的叹了一口气。 “唉……爸爸的心好凉啊,宝贝女儿眼裡只有妈妈沒有我了。” “我也是喜歡爸爸的呀!”秀秀笑着說完,在桌子底下踹了刚子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