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绾绾,慢点荡,哎呀,秋千别打那么高,仔细摔着呀……”
春光明媚、杏花纷飞的小院裡,一袭烟霞色薄春衫的少女站在秋千上,裙摆飞扬,清灵的空气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语:“阿娘,沒事的呀,女儿不怕。”
廊边的母亲依旧紧张,朝她不停招着手:“你不怕我怕,還是下来吧。”
少女充耳不闻,直到秋千绳子“啪啦”一声断了,她整個人如折翼的蝶,失控地朝前扑了過去:“啊啊啊——”
“绾绾,绾绾!”
和蔼的嗓音在耳畔急切地响起:“绾绾别怕,阿娘在呢,在呢……”
云绾陡然睁开眼,入目是临华宫内精致华美的床帷,而后才是一张憔悴清瘦的慈爱脸庞。
看到那张熟悉脸庞的一刹那,云绾心头恍惚,一時間分不清這裡是梦境,還是现实。
阿娘怎么会在她床边?是她思念過度,出现幻觉了么。
“傻孩子,作甚這样看我,难道不认识阿娘了么?”
云七夫人眼眶泛红,仔细打量了自家清婉家姣美的小女儿一番,紧紧握住她的手:“怎么瘦了這么多?可是又沒好好吃饭?”
云绾仍旧怔怔的,哪怕那握住自己的手温暖柔软。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坠入一個更深的梦境裡,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阿娘。
“绾绾?你怎么了。”
见小女儿只定定看着自己不出声,云七夫人心裡担忧,赶紧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不說话?你可别吓阿娘呀,阿娘胆子小,经不得吓。”
抚摸在脸上的触感也是那样真实,云绾眨了眨眼睛,渐渐从那种不真实的震惊裡回過神,眼前的母亲,好像是真的?
“阿…阿娘?”
云绾惊疑地喊了一声,又伸手碰了碰覆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眼底慢慢氲起泪意:“阿娘,真的是阿娘。”
见女儿总算回過神,云七夫人的眼泪也绷不住了,连连点头:“是,是我。”
“我還以为是在做梦。”云绾忙坐起身,上下打量了云七夫人一番,见她虽衣衫朴素,形容疲惫,但并无病色,身上也沒伤痕,不由舒了一口气,人沒事就好。
紧绷的心弦儿一松,泪水也随之落了下来,云绾扑倒七夫人的怀中,呜咽哭了出来:“阿娘,女儿好想你……”
云七夫人拥着女儿,也是泪水涟涟:“我何尝不是?在狱中這些时日,我无一日不在担忧你的境况。還好你是太后,皇帝又想搏個孝名,不敢轻怠于你……”
哪曾想她這话刚出口,怀中的女儿身形一僵,而后像是受到莫大委屈般,“哇”得一声哭得更凶。
云七夫人愣住。
她已经许久沒见女儿哭得這般狼狈,记忆中只有孩童时期,她才会哭得這般不顾形象。
“绾绾,這是怎么了?”
云七夫人拍着女儿的肩背,想拉开她问问。
可云绾却不肯松开,紧紧抱着她,悲伤抽噎道:“阿娘,您让我哭一会儿罢。”
這些时日尽力压抑的惊惧、悲恸、屈辱、烦闷,在最亲近最信赖的人面前,彻底决堤。
云七夫人也不再动,由着云绾抱着,她本就是個多情善感的人,现下见女儿哭得泪人儿般,也心疼得直掉眼泪,抚着那纤瘦的背低低哄道:“乖,不哭了,不哭了……”
午后煦暖的阳光透過折枝花纹窗棂,母女俩抱头痛哭,凄凄哭声直飘向殿外。
廊下,李宝德抱着拂尘唏嘘:“看来太后是真的想念家人了。”
玉簪和玉竹俩婢子守在门外,眼眶也是红通通的。
“李总管,陛下這是打算把我們七夫人放了嗎?若是有她陪着我們主子,我們主子心境定然开阔,病也能好得快些。”玉簪抬袖抹着眼泪问。
“现在放了怕是难。”李宝德讪讪道:“陛下只命我将七夫人带来探望太后,日落前還是得将人請回刑部。”
玉簪還想再說,玉竹拉了下她的袖子摇了摇头:“能见一面已是幸事,李总管也是听令办差,莫要为难他。”
李宝德领情,朝玉竹颔首:“玉竹姑娘說的是。”
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内的哭声总算止住。
云绾握着七夫人的手,问了一堆狱中的情况,得知家裡人都還活着,但大伯母受不了被俘的打击,于狱中病重,精神也有些失常,成日喃喃着宸妃索命,水米也越进越少。
“她怕是……活不久了。”
七夫人握着云绾的手,语气感慨:“我与她同处一室,昨夜我被提出来的时候,她总算朝我透了两句实话。当年宸妃施厌胜之术诅咒元后和大皇子之事,实则是你姑母设的局……实是宸妃圣宠太過,又生了儿子,元后一過世,先帝很有可能立宸妃为继后,這样一来,于大皇子极为不利。你姑母這才设局除了宸妃……”
陡然听到当年的真相,云绾眼瞳睁大,心口也觉得窒闷:“是姑母设局害了宸妃?”
七夫人面露难色地点点头:“你伯父和伯母也参与其中。”
云绾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說什么好。
原来司马濯之所以這么恨云家,竟是有這么一桩内情。
杀母之仇……
“姑母她、她……”
云绾咬了咬唇,到底无法评述云太后此番作为是对是错。
她入宫這几年,也看到了前朝后宫的残酷诡谲。
這就是個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地方,能坐上高位的人,手上怎会不沾鲜血?
像她這种心慈手软的反是少数,是以一失去晋宣帝的庇护,立刻就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成为一個软弱无能、无权无势的太后。
当年那种情况之下,姑母设计除去宸妃,是她立场上的最优解。若說疏漏,大概是沒能斩草除根,连着司马濯一起除掉。
但十几年后的事,谁能料得到?還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绾绾,听說陛下待你很是孝顺,你可从他口中探听出,他打算如何处置咱们家么?”
云七夫人的询问把云绾飘忽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对上自家母亲期待的目光,云绾只觉喉间发苦。
他待她孝顺?呵,哪有那种孝顺法。
若是阿娘知道自己已沦为司马濯的玩物,定然无法接受……
葱管似的手指紧掐了掐,云绾瞥過七夫人鬓间那激增的白发,强忍住心裡情绪,垂眸道:“阿娘,他孝顺我,也是看在我是先帝继后的份上。至于对云家的处置,我人微言轻,哪裡能左右得了他……何况,咱家与他還有杀母之仇。”
這份仇恨叫司马濯如何能咽下?云绾扪心自问,换作她,也无法原谅释怀。
云七夫人也知此恨难消,郁闷地锤了锤床榻,叹哭道:“這都叫什么事啊?真要论杀母之仇,与咱们七房何干,我和你爹糊裡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云绾扯了扯嘴角,心說,那自己岂不是更无辜?当年這事发生时,她都還沒出生,现下却要遭受這份折辱与煎熬。
深吸一口气,她轻劝道:“阿娘,云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說咱们七房未参与此事,但這些年的富贵日子,也不是平白来的。”
“唉……”云七夫人重重叹了口气:“這些道理我也知道,只是心裡犹觉委屈,不大甘心。”
母女对坐叹息好一阵,最后云七夫人目光凝重地望向云绾:“绾绾,你大伯母說你有办法,還說你是云家最后的希望。可我看你過得……似是并不如意,唉,你就一個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七夫人還是心疼女儿,忿忿咕哝:“他们只拿你当棋子,当初狠心将你送进来,叫你小小年纪就当了寡妇,毁了你一辈子,我至今想着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那年我就该撞死在你姑母床前,死也不让你进宫的……”
“阿娘。”云绾垂眸:“别這样說。”
“你听我继续說完。”七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当今陛下是個不好相与的,又与咱家隔着一桩仇,我来之前,和你爹商量過了,大不了死了就死了,唯独你,陛下既還认你這個太后,那你就好好当這個太后。只要你能安稳過一辈子,就别管我們了……也别给我們求情,免得伤了陛下待你的敬重,只要你好……”
稍顿,她眉心拧紧:“還有你哥!那個混账,至今還沒有他的下落……唉,当初我怪他偷跑出去,现在想想,跑出去也好,若能逃過通缉,隐姓埋名過一辈子,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绾绾,我和你爹活到這把年纪,死了也不亏,可你们兄妹俩千万要好好的啊。”
听到這番发自肺腑的叮嘱,云绾才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人人都与她說云氏女该肩负的职责,唯有父母,只愿她平安康健。
“阿娘,您和爹爹也要好好的,若沒了你们,女儿孤身一人,无根浮萍似的在這世间苟活,又有何意义?”
云绾倚靠在七夫人肩,边垂泪边想着,便是拼了這條命,她也要护住爹娘与哥哥,至于伯父伯母们……也只能尽她所能,多保一個算一個。
难得相见,母女俩自有說不完的话。
彼此又觉得对方清瘦,于是命人准备了膳食,互相叫对方多吃些。
美好的时光总是過得很快,眨眼日暮西沉,李宝德那边再三提醒:“太后娘娘,七夫人真得出宫了。”
云绾也知留不住阿娘,取了一大包金银塞到她袖中:“狱中少不了打点,您和爹爹千万要保重,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那一大包金银分量不小,李宝德瞥见了,睁一只眼闭只眼,权当沒看见。
云七夫人拗不過云绾,只好收下那包金银,又再三叮嘱:“你在宫中也千万保重,听娘的话,一切以自身为主,莫要因着我們得罪陛下。若你過得不好,我和你爹便是活着也不痛快。”
云绾含泪点头,母女俩依依惜别,纵有千般不舍,還是得分开。
待云七夫人上了软轿,李宝德走到云绾面前,轻声劝道:“太后莫要再哭了,陛下特允七夫人进宫,便是想解您思亲之苦,叫你好生养病。若您反倒因此伤怀,岂不是辜负了陛下一片苦心?”云绾闻言,心头五味陈杂,拿起帕子擦了擦泪,她疑惑地问李宝德:“他怎么突然這样好心?”
李宝德哎哟了一声:“太后您這话說的可就伤人心了,陛下他可是一直记挂您的身体,盼着您快快好起来呢。”
记挂她的身体?
云绾眼底划過一抹嘲意,他可不就是记挂她的身体么。
她若不好起来,怎么受得住他那不知餍足的索取?
“你替我给他传话,就說今日多谢他,让我与我母亲见面。”云绾神情淡淡道。
李宝德见她态度有所松软,忙摆出個笑吟吟的脸:“這话還是等今晚陛下来探望太后时,太后亲自与他說罢。”
云绾神情微僵:“他……今晚会来?”
李宝德望了望天,并不确定:“应该吧?”
云绾:“……”
方才還算平静的情绪,瞬间就变得沉重起来。
待到浓紫色的绚烂晚霞彻底被黑夜吞噬,临华宫的灯盏全部点亮时,御驾果真来临。
大抵心裡有了准备,听到外头的通禀声,云绾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书卷,拢了拢衣衫袖口,移步走出内殿。
一袭华贵黑袍的司马濯也正好从帘后走来,两人遥遥相对,视线在静寂空中交触。
轻柔袍袖下的手指悄悄握成拳,云绾尽量敛去先前的嫌恶与疏冷,柔和着眉眼。
为了阿娘、爹爹和哥哥,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求着眼前人了。
“皇帝来了。”
她主动打着招呼,语气沒平日那般冷漠,却也做不出亲热。
司马濯何其敏锐一人,自然看出她态度的变化,浓眉不禁轻挑。
看来這個李宝德于男女之事上的确有些本事。
缓步走到榻边坐下,他阒黑眸光扫過那道绰约的蜜合色身影,“太后今日身体如何?”
云绾见他入了座,也走到榻边坐下:“多谢皇帝挂念,好多了。”
宫人们适时端上茶水和糕点,而后自觉退下。
司马濯端起青瓷杯盏浅啜了一口茶水,又撩起眼皮,盯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乌眸,道:“早知太后见了家人会哭成這样,倒不如不见。”
云绾眼睫轻颤两下,忙抬眸看他:“不,不是,我這是高兴地落泪。”
司马濯沒出声,低头吹了吹杯中茶叶。
见他這般,云绾抿了抿红唇,放软语气道:“你能让我见我母亲,我心底感激不尽……”
司马濯依旧沒說话。
空气中一片静谧,云绾如坐针毡,既窘迫又有些无措,迟疑片刻,她将案几上那碟糕点,往司马濯面前推了推,嗓音干巴巴地:“這道桂花栗子糕不错,午后新蒸的,你尝尝看?”
這次,司马濯总算朝她看来。
清冷的视线瞥過那碟卖相精美的栗子糕,又落在她那张目光闪烁的脸上,心底不由嗤笑。
哪有像她這么蠢的女人,讨好男人都不会,扭扭捏捏,毫无风情。
虽是如此,胸间好似有一股清甜柔风拂過,先前的郁卒之感都吹散不少。
“太后這样說了,那朕尝尝看。”
說着,他捻起一块糕点,送到嘴边吃了一口,就皱起眉:“太甜。”
见他嫌弃放下,云绾一怔:“会很甜么?”
明明午后她和母亲一起吃過半碟,不是很甜啊。难道這一碟另外浇了蜜糖重蒸?
思及此处,她也伸手拿起一块栗子糕送入嘴裡,疑惑咕哝:“不甜啊,刚刚好。”
“是么。”
司马濯看着她那张沾了点糕屑的红唇,眸色微暗:“许是朕拿的這块甜了,太后给朕尝尝你的?”
迎上男人炽热直白的目光,云绾顿时心跳如鼓,一张雪白面孔也渐渐涨得发红。
哪裡是糕点甜不甜,分明就是他想戏弄她。
“怎么,太后连块糕点都吝啬?”
司马濯定定看着她,沉下的语调无形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云绾知道他這人蛮横,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最后還是自己遭罪,何况自己有求于他
迟疑片刻,她将方才咬過的那块糕点举起,送到他面前:“嗯。”
司马濯沒接,仍看着她。
云绾隐约猜到他的意思,一张脸羞愤泛红,深深吸了两口气,她咬唇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吃吧。”
司马濯见她乖乖站在身前,眉宇這才舒展,长臂勾住她纤细的腰身,直接将人带入怀中。
云绾下意识挣动,男人却已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颊,嗓音喑哑:“太后喂朕吃,可好?”
那充斥着浓烈檀香的男人气息叫云绾脊背僵直,再迎上他那不容抗拒的目光,她既羞愤又无奈,缓了两息,才顺从地抬起手,将那黄澄澄的甜香糕点送到他的薄唇边。
司马濯很是受用她這份温驯,张唇咬了口糕点,细细嚼着。
云绾看他细嚼慢咽的模样,心裡闷闷地想,吃吧吃吧,噎死你最好,混账东西!
“太后是在后悔,沒往糕点裡下毒?”
這冷不丁的一问,霎时叫云绾心底打了突,再迎上他那双洞若观火的黑眸,她更觉瘆得慌,咽了下口水,干巴巴道:“怎么会,皇帝多虑了,我哪有胆做出那种事?”
“也是,你也就喝醉了才有胆子。”
司马濯扯了扯嘴角,忽而又道:“這栗子糕還是甜了。”
云绾拧眉,這哪裡甜了,分明是他自己不爱吃甜食。
正想撒开糕点叫他别吃,他似是看出她的意图,揽住腰肢的手收紧,而后又咬了口她手中糕点,不等云绾反应過来,便俯身吻了上来。
香甜软糯的栗子糕在唇舌间松散软化,就连彼此的口津都弥漫着桂花的馥郁与栗子的甜香,他吮吻着她嫣红的舌尖,好似怎么都吃不够。
云绾快要喘不上气,手上捏着的小块糕点也从指间滑落,跌入柔软的地毯裡。
“唔…司马……”她锤着男人坚实的胸膛,粉面通红,话语也断断续续:“不…不行……”
一连几日都未曾见她,更未碰她,如今人就這般香香软软躺在怀中,司马濯哪能放過。
大掌扣住她两只纤细手腕,他加深了這個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绾觉得舌根都发麻,唇瓣都快沒知觉,男人這才结束這個吻,意犹未尽地蹭着她的嘴角,嗓音哑得不像话:“這样吃的话,滋味似乎好了不少。”
云绾大脑被亲得有些发晕,半撑着眼皮看他,简直连骂都骂不出声。
“太后這副模样,真招人喜歡。”
司马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又按着她的细腰往下按去,眸色深暗:“御医說,你养了几日,身体好了些。”
云绾便是再迟钝,也听出他這话后的深意,何况身后那紧贴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更是叫她浑身僵直,半点不敢乱动。
想到那日夜裡,在這张榻上他的百般手段,云绾乌眸中溢满惊慌:“你…你冷静些,我還沒好,我受不住的……”
“别怕。”他捧着她的脸,语气也柔了些:“你顺着朕,朕疼你些。”
“不,不要。”
云绾实在怕了他,她挣扎要从他怀中起来:“你去找别人吧,对,我宫裡的珍珠玛瑙都是你的人,你叫她们伺候,她们肯定是乐意的。就当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行……”
看她反应這般大,司马濯心头那份旖旎消了不少,大掌掐了下她腰,沉声喝道:“不想要的话,就不许再动。”
云绾一怔,也不敢再动,仰起一张白皙脸庞,泪光颤颤看他:“我真的沒好,身上的那些痕迹都還沒消……”
司马濯闻言,长指扯過她的领口,雪白肌肤的确還透着淡淡红痕,薄唇不禁紧抿成一條线。
云绾见他眼底欲.念稍退,忙不迭道:“不然,不然你收两個宫女吧。或者明日,明日我就开始替你相看世家贵女,先纳些入宫册立……啊!”
腰间忽的被猛掐一下,痛得她眉心直皱,再次定神,便见男人阴恻恻道:“朕要哪個女人,還轮不到你来做主。再多說一句,朕现在就要了你。”
云绾噎住,又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司马濯:“………”
這小废物八成是云家派来克他的。
闭了闭眼,他将她云绾调转了個方向抱住,高大的身躯严丝合缝地紧拥着。
云绾只觉胯骨被抵得难受,刚动一下,又被他不客气拍了臀,眼眶霎时屈辱得泛了红。
司马濯默不作声,只這般紧紧拥着她,沉重的头颅埋在她细腻的肩颈。
不知为何,嗅着她脖间淡淡的清香,心底的那股烦躁也逐渐变得平稳而宁静。
云绾也感受到他那的冷静,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转念又想,看来装可怜還是有些用的。
若顺着他的话,他就這么好說话,那自己一直与他這般虚与委蛇,哄着他,讨好他,他是不是也能将爹娘都放出来?
毕竟当年的陈年旧怨,主谋怎么算也算不到她们七房头上,叫他饶過她爹娘和哥哥,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她默默放松身体的防备,闭上眼,由他抱着。
感受到怀裡软下肩背,司马濯眼皮微动,并未出声。
静谧金殿之内,两人相拥的身影映着烛光,投在雕花窗棂之上,宛若亲密无间的一对爱侣,竟是难得的静谧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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