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娇纵 作者:未知 第30章 娇纵 巷子這头有微弱的光,温悠悠能看到他挺拔修长的背影,還有那些小混混胡乱逃窜的身影。 那人拿着的砖明明很重,在他手裡却像是沒重量,他很随意就能挥起来,然后再狠狠砸下去。 在他每一次重击之后,巷子裡都会响起惨叫声。 “别,别打了。”温悠悠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 她不是想要放過這群人,是怕這個救了自己的人被连累。 总不能为了這些人渣犯法吧?那样不值得。 反正這群人会受到制裁的。 這会儿脱离了危险,温悠悠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人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她注意到,那拿着砖的少年身形有些单薄,打人的动作虽然狠厉,却并不熟练。 仔细看的话,他的身形似乎有几分眼熟。 那些小混混人多,就算有几個人被打伤,其他人還是有反抗的余地的。 有個人抄起一旁的石头,朝着少年背后砸去,温悠悠脱口而出:“小心身后!” 可惜少年被其他人牵制住,沒办法及时躲开。 尖锐的石头砸在他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温悠悠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 可少年一声不吭,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他迅速转身,拿着砖,狠狠砸向身后偷袭他的人。 虽然他反应快,下手狠,但对面人多的优势也很明显。 再這么下去,等少年体力耗费得差不多,肯定要落下风的。 温悠悠的手机還留在巷子裡,她赶紧去旁边的街上,找路人借手机报了警。 很快,警笛响起,所有参与這件事的人都被带走了。 到了派出所,一群小混混站在房间裡,刚才打人的少年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污。 饶是如此,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如松。 温悠悠之前一直沒机会看到他的正脸,這会儿想趁着屋裡灯光亮,看看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可那人却故意面向墙壁,似乎是在躲避她的视线。 他的背影,越看越眼熟。 即使沒看到他的脸,只看身形和衣服,温悠悠也认出来了。 那個猜测让她呼吸一滞。 “小雎?” 林雎的身子猛地僵住,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沒回头。 从他的反应中,温悠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她立刻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把他的身子转過来,查看他身上的伤。 林雎顿时无处可躲。 他低下头,冷冽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厌弃,還有忐忑,像是一只做错了事情,怕被主人抛弃的奶猫。 刚才他表现得那么凶狠,肯定吓到她了吧。 可要是重来一次,他或许還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依然選擇那么做。 温悠悠看到林雎身上的血迹,還有额头眼角的青紫痕迹,眼眶顿时就红了。 对面有那么多人,林雎一個沒打過架的人,拿着块破砖头就敢冲进去。 傻不傻啊。 “你不要命了?”温悠悠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雎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在等着她的宣判,她会讨厌他嗎? “等他们问完,你跟我去医院。”温悠悠哽咽着开口。 林雎皱眉,有抗拒,有疑惑。 看出了他的不愿,温悠悠加了一句:“不许說不想去。” 刚才打得那么激烈,還有人撞到了他的腿,也不知道会不会弄伤他。 毕竟小雎的左边小腿装的是假肢,要是受了伤肯定很严重。 林雎继续沉默,心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她居然,沒有厌弃他。 怎么会呢?连他自己都觉得,刚才的自己很恐怖,很吓人,像是出笼的凶兽,想要把所有人都撕碎。 她胆子這么小,玩個游戏都被吓得不行,怎么一点都不怕他,還抓着他的衣角呢? 林雎想不明白。 沒多久,温峰赶到了。 他从电话裡得知悠悠出事,立马就放下手头的一切,赶了過来。 看到房间裡站着的那几個小混混,温峰眼睛瞬间就红了,直接抬脚踹翻了两人,還骂了几句脏话。 他在工作中向来儒雅,這還是温悠悠头一次见他骂脏话。 工作人员赶紧拉住温峰,“先生,你冷静一点。” “爸,我沒事。”温悠悠怕他再在這裡动手,连忙說道。 温峰紧张地走到她身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確認她好好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他好好的姑娘,要是真让這群杂碎给糟蹋了,他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温峰后怕不已地說道。 他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林雎。 “爸,多亏了小雎,要不然……”剩下的话,温悠悠不想說下去了。 温峰欣慰地拍了拍林雎的肩膀,“好孩子,這次多亏了你。你也受伤了吧,待会儿一块去医院。” 他在路上已经听說了這边的事情,只知道有個少年救了悠悠,却不知道,救了她的人,居然会是林雎。 刚来他们家的时候,林雎对悠悠那么冷淡,理都不理她,沒想到现在会愿意为了悠悠挺身而出。 足以看出他是個面冷心热的好孩子。 林雎偷偷用余光看了眼此时的温悠悠,沒在她脸上看到,他以为会出现的厌恶和恐惧,只看到了感激和庆幸。 他心裡既有些疑惑,又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過了会儿,温母魏琴也赶到了。 那些职高的混混都沒成年,他们的家人也都被叫来了。 见到他们的父母,温悠悠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這些混混好好的学生不当,非得干這些下作的事儿了。 “哎呀,都是小打小闹,還值当叫我們過来,我還忙着挣钱呢,多耽误事儿啊。” “就是,你们家姑娘這不是沒事嗎?還报什么警啊。你看你家孩子把我們家孩子打的,头都破了,你们可得赔钱。” “我看你家這小姑娘长得這么好看,也不怪他们几個小子惦记。” “你们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从那條巷子過啊?该不会是跟這几個男孩子约好了,结果事后反悔吧。” “我看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别的姑娘沒事,就你家姑娘這么巧,正好在沒人的巷子裡,遇到了他们几個?” 這群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忙着给自家孩子脱罪的同时,還不忘往温悠悠身上泼脏水。 那一句一句暗示的话,可不就是在說,温悠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她主动勾引這些男生的,不然事情不会发生。 妥妥的受害者有罪论。 温悠悠沒想到在這裡也能听到這么奇葩的观点,气得差点暴走。 這都是什么扭曲的三观,這些人的孩子会长歪,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林雎听着這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忍不住收紧了手裡拿着的砖头。 刚才来得匆忙,砖头他忘记丢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還不等他动作,就有一只温热的小手,罩住了他的大手。 他抿唇,目光转向自己身侧的人。 “别。”温悠悠摇了摇头,用唇形示意他别冲动。 這裡是什么地方,要是在這动手打人,今天小雎就别想走了。 她還打算带他去医院看看呢,哪能让他在這裡住一晚上? “把东西给我吧。”温悠悠轻声哄他。 林雎眉心微蹙,有些犹豫。 “乖,我帮你拿着。”她的声音甜软又温柔,還刻意放轻了声线。 林雎像是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就把东西给她了。 他手裡沒武器了,温悠悠放心了不少。 那边,温峰和魏琴已经跟那些家长吵起来了。 魏琴脑子转得快,嘴皮子也利索,一個人就能跟一整屋子的人对骂。 “你们說的這是什么憨批话?管不好你们的疯狗儿子,就把他锁在家裡,别放出来祸害人。” “我家姑娘长得好看碍你们的事了?你们就是嫉妒。也不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你们這样,生出来的孩子长得好看才有鬼呢。” “不会养孩子就别生,你们以为养孩子跟养猪似的,给吃给喝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就你们這教育方式,你们的孩子将来不是人渣,就是社会败类。” “够了,都保持安静!”旁边的工作人员出来阻拦,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无意,正好选在魏琴骂了一长串,其他家长准备反驳的时候。 那些家长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脏话,完全沒办法发泄出来,只能咽进肚子裡。 所有跟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被一一叫进裡面的屋子问话。 温悠悠也被叫了进去。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個很温柔的大姐姐,旁边還有一個年轻小哥负责做记录。 “不要紧张,我們就是做個记录,你把你记得的說出来就好。” 温悠悠提起刚才那件事,還有些心有余悸。 她的声音略有些发颤:“我在明华读高二,之前上学放学都会经過职高那條路,有几次看到他们几個在網吧门口看我,我觉得很不舒服,就换了路走,结果今天晚上……” 說到后面,温悠悠反而平静了下来,條理清晰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如实說了出来,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隐瞒。 “救你的那個男孩,你认识嗎?不方便說的话,也沒关系的。” 温悠悠估计,這個姐姐可能是误会自己和林雎的关系了。 “他是我弟弟。” “是嗎,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抱歉,我就是随口一說。”大姐姐担心自己失礼,连忙道歉。 “沒关系,他不是我亲弟弟,是我爸一個朋友的儿子,所以我們长得不像。” 等大姐姐把這些信息都记录下来,温悠悠又补充了一句關於林雎的信息:“他有轻微的社交障碍,不太喜歡跟人說话,所以……” “放心吧,我們不会为难他的,你们是受害者,犯错的不是你们。” 温柔姐姐這句话,让温悠悠心裡暖暖的。 她出去以后,下一個就轮到林雎了。 林雎进去坐下,不管对面的人问什么,他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温柔姐姐跟年轻小哥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让他先出去。 反正這件事的始末已经很清楚了,沒必要再强迫林雎說更多信息。 最后,那几個小混混都被暂时拘留了,等待最后的结果出来。 估计他们這次要直接进少管所待上两三年,而且他们的家人也要强制接受教育。 這是书裡世界的一個特殊设定。 在這裡,就算是未成年人犯了错,也不会轻飘飘地揭過去,而是要按照所犯下的罪责定惩罚。尤其是這次的受害人温悠悠是未成年人,所以這几個混混算是罪加一等,罚得会更重。 换句话說,在這本书裡的世界,只会保护未成年受害者,让所有伤害未成年的人都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而不会在乎犯罪的人成年与否。 這一点让温悠悠觉得很合理很公平。 得知自己的孩子很快就要被送进少管所,這些家长们立马慌了。 他们不再叫嚣着让温悠悠赔医药费,而是开始哀求她的原谅。 “小姑娘,我就這一個儿子,你帮忙說两句好话吧,让他们把我儿子放出来,或者能少关一段時間也行,求求你了。” “要是我儿子进了少管所,那這辈子可就毁了,我還怎么活下去啊,你们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們啊。” “你這不是沒事嗎,凭什么還让我儿子进少管所?你快去跟他们說清楚,别关我儿子。” 這些人渣受到应有的惩罚,温悠悠一点都不觉得可怜。 看样子,這些人之前应该也做過同样的事情,并且還成功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伤害的小姑娘沒敢报警。 要是這次這么轻易放過他们,他们肯定還是会死不悔改,继续祸害人。 温悠悠恨不得让他们一辈子都住在裡面呢,省得出来毁了别人的一辈子。 “你们還是抓紧這最后一点時間,好好叮嘱你们儿子吧,别到时候他们在裡面犯了错,再被延长時間,一辈子都出不来。”魏琴嘲讽道。 离开派出所以后,温峰魏琴夫妇俩,带着温悠悠和林雎一起去了医院。 温悠悠倒是沒什么事,就是受了惊吓,稍微吃点安神的药就好了。 不過林雎這次伤得不轻,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皮外伤以外,他的左小腿连接假肢的地方也受了伤,需要住院一阵子。 林雎嘴唇抿紧。 他不想住院。 “要听医生的话,不住院可不行,我一放学就来看你。”温悠悠趴在他的病床边,笑眯眯地說道。 林雎依然不语,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排斥。 他讨厌医院。 三年前,他出了车祸,当场昏迷,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失去了左边的小腿。 虽然知道不是医院的错,可因为這段過往,他還是下意识不喜歡這裡。 這裡的一片纯白色,還有空气中充斥着的消毒水气味,都让他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好啦,别苦着脸了,医生說了,你住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不住院的话,過两天肯定会腿疼的。”温悠悠很有耐心地安抚他。 在她费了好一番口舌之后,林雎才勉强答应:“我知道了。” 既然她期盼他住院,那他就听她的吧。 病房外面,温峰和魏琴透過门上的窗户,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两人相视一笑。 “沒想到這小子会那么拼命地去救悠悠。”魏琴欣慰地說道。 得亏這小子在家裡住下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平时悠悠对他的好,他嘴上不說,其实都记在心裡。” 屋裡的两人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在看他们。 “对了,小雎,你怎么会从那裡经過啊?”温悠悠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问道。 “随便走的。”林雎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那天吃饭的时候,温悠悠說要换路线,林雎心中疑惑,记在了心裡。 他担心她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出门,去最黑的巷子那裡等她。其他地方都是大路,很安全,只有那條巷子狭窄又黑暗,让他不太放心。 每天晚上,看到她骑着车安全经過那巷子,他才会重新走回家。 温悠悠還以为他是出去散步,锻炼自己的左腿,所以从来沒怀疑,也沒问過。 這次林雎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经過那條巷子,還以为她走了之前的路,就去了一趟那边,结果也沒遇到人。 林雎想了想,還是重新回巷子附近等着,结果刚靠近,就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差点骤停了。 再之后,他浑身的血气瞬间涌上大脑,根本来不及考虑,就直接拿起一样东西冲了上去。 那個时候,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让這群敢欺负她的人都去死,都去下地狱。 “好吧,那就当你是随便走的。”温悠悠才不信他這句话呢。 不過既然他不愿意說,那她就不问了。 估计是這孩子不放心她,所以去接她放学回家,然后就碰上了那件事。 “下次要是担心我,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們已经加了微信,你是不是忘了?”温悠悠說道。 林雎顿时愣住。 他们几乎沒发過消息,他真的忘记這件事了。 不過就算他当时想起来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主动给她发消息。 一看他這個反应,温悠悠就知道答案了。 “发消息很方便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跟我說。” 林雎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后温悠悠回家,温峰在医院守着林雎。 温悠悠的手机被摔坏了,她拔出手机卡,买了個一模一样的新手机,所有东西都存放在一個手机賬號裡,所以照片通讯录什么的都還在,完全不影响使用。 她請了一天假,在家裡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等她再去学校的时候,陆雪和郭文翰已经恢复上课了,只有杨莹莹還待在家裡。 陆雪今天穿了一身粉白碎花的连衣裙,整個人就像是一朵无害的小白花。 她脸色有些苍白,原本她的五官长得就很清纯,今天還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看到温悠悠,陆雪主动走過去,诚恳地說道:“悠悠,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在家裡這一個星期,我反省了很多,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嗯,沒关系。” 当着這么多人的面,陆雪都诚心认错了,她总不能拒绝吧,那样只会显得她骄纵。 “悠悠,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陆雪高兴得像個孩子。 温悠悠觉得陆雪装模作样,可其他人却并不這么认为,大家還是很愿意接纳陆雪的。 学生们的世界比较单纯,喜歡一個人和讨厌一個人都太過容易,不需要太多理由。 温悠悠随便跟陆雪說了几句话,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她从桌洞裡拿课本的时候,触碰到了奇怪的东西,就掏了出来。 结果是好几封情书。 “這些是?”温悠悠疑惑地问同桌张绍。 张绍腼腆地挠了挠耳后,“都是别班的同学送来的,我怕老师看见,就都给你放桌洞裡了。” 温悠悠沒来,他总不能擅做主张,把给她的情书都丢掉吧。 “谢谢。”温悠悠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发现写信的人裡,沒一個她认识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把這些情书收好,打算带回家放着。 中午放学的时候,温悠悠是被魏琴开车接走的。 温峰经常需要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不過魏琴每天的工作時間倒是很固定,正好可以接送温悠悠。 出了前天晚上那件事,温峰和魏琴是再也不敢让温悠悠一個人上下学了。 她上车走后,有几個躲在暗处观察的男生,把手裡的烟头丢到地上。 “就是這個贱妮子,把刘哥他们几個送进去的?” “看照片应该是,长得真正,咱们要不要给她点教训?” “妈的,敢害刘哥,当然要好好教训,咱们先跟着,等她什么时候单独行动了,我們再下手,之前刘哥沒做成的事儿,我們几個替他……” 這人的话還沒說完,就被人给粗暴地打断了。 說话的人从身后被踹了一脚,脸直接撞上坚硬的墙角,牙齿瞬间就磕破嘴唇,糊了一脸的血。 “谁打老子?”那几個人一回头,就看到了拎着职高校服的萧行。 整個职高,谁不认识萧行,谁不知道他是個狠角色? “萧……萧哥。”被打的人气势瞬间萎靡。 “谁让你们动她的?”萧行個子高,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几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說话。 之前拿手机看温悠悠照片的男生,硬着头皮回话:“萧哥,刘哥他们几個,前两天被這個女的送进去了,我們只是想帮刘哥报仇。” “报仇,他刘琪也配?”萧行讥笑。 其他人都摸不清萧行的意思,不是說刘哥一直是跟着萧哥混嗎,怎么听萧哥這意思,好像并不在意刘哥? “我沒跟你们說過,打架可以,别动女人?”萧行抬起眼,好看的桃花眼眼中一片凉薄。 “萧哥,我們是想为刘哥报仇……” 萧行不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上脚踹。 他出手极为狠辣,专挑人最痛的地方打,被打的几人身上都挂了彩,一脸的血,狼狈极了。 跟不经常打架的林雎相比,萧行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的。 最后,他捡起其中一個人的手机,把裡面關於温悠悠的照片全删了,又用力踹了旁边的人一脚,“心真脏。” 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以后,萧行冷冷地撂下一句:“谁敢动她一下,我让他死。” “是,是,萧哥,嘶。”他们几個被打得鼻青脸肿,胸口也被踹了好几脚,喘一下气,都觉得疼痛难忍。 不是他们不反抗,是根本沒能力反抗。 萧行根本就是個不要命的,沒见過谁打架像他這么狠,他们再多一倍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把烟头捡起来,扔垃圾桶裡,别這么沒素质。” 說完,萧行拎着衣服,转身离开。 编程课上,经過马老师的提醒,温悠悠才发现,全国编程竞赛的报名時間已经快要截止了。 “還有沒有同学想要报名的?”马老师看向了温悠悠的方向,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他一直觉得温悠悠是個很好的苗子,上次月考的编程题是全市统一的,最后一道题,整個S市就只有温悠悠和另外一個学校的男同学全部做了出来,要是成绩這么好的她不报名编程竞赛,就太可惜了。 温悠悠正想举手,坐在她旁边的陆雪就举起了手:“老师,我要报名。” “好,我会把你的名字加上去的。” 温悠悠也举手說要报名。 马老师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咱们学校一共有十名参与竞赛的同学,到时候我們学校会成立一個编程专题小组,可能会占用你们一些時間,希望同学们都能准时来参加。” 温悠悠仔细回想了一下,书裡關於這部分的內容。 梁景南和温明雅以及陆雪,都参加了编程竞赛,也都顺利进入决赛,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高考的时候可以获得加分。 梁景南的成绩最好,直接取得了全省的一等奖。 這其中,還发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如果沒有這個插曲,梁景南未必能拿到一等奖。 每個省都会有三個一等奖,在书裡,其中两名获得一等奖的学生,都是编程大神,最后去参加全国编程竞赛,直接保送顶尖名校的那种。最后剩下的一個就是梁景南。 可实际上,以梁景南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拿到第三名。 原本应该拿到第三名,也就是最后一個一等奖名额的,是跟温明雅同校的同学,似乎姓萧,具体名字温悠悠不记得了,之前马老师還提過他一次,因为他也把编程最后一道题做出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萧同学的编程实力,温明雅也知道。 为了让喜歡的人拿到一等奖,温明雅设计陷害了那位萧同学,让他沒能去参加编程竞赛的省级决赛,最后梁景南成功拿到了一等奖。 在书裡,温明雅偶尔会去明华中学找陆雪,见了梁景南几次,她的一颗心就落在了他身上,开始了漫长的暗恋。 虽然最后梁景南跟陆雪互相吸引,可温明雅并沒有因为嫉妒而做出伤害陆雪的事情,反而处处帮着陆雪和梁景南,可谓是痴心女配第一人。 既然温悠悠提前知道了這件事,自然就不会再让温明雅如愿。 這种全国性的竞赛,就应该保持绝对的公平公正才行。 有多少实力,就拿什么样的成绩,沒那個水平,凭什么让别人给你让路? 更何况她和温明雅陆雪還不和,当然不想看到她们两個得意。 下午放学之后,温悠悠被魏琴开车接走,去了医院看小雎。 林雎躺在床上完全无事可做。 他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编程,现在电脑不在身边,他想不到還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他不喜歡玩手机,不喜歡跟人說话,只能静静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小雎,我给你带来了几本书,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温悠悠从书包裡掏出来一套全新的课本,是她刚才路過书店的时候买来的。 要是小雎现在沒住在医院,估计给他教科书,他也不会看。 不過既然他在医院沒事干,稍微看看书,打发一下時間還是挺好的。 温悠悠還是沒有放弃,劝說林雎去学校上学的念头。 他年纪還小,不上学怎么能行呢。 林雎看到那一套全新的课本,眉心下意识皱了起来。 他看出了温悠悠的意图,直接說道:“我不想去学校。” 所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沒关系,你可以试着看看,要是实在不喜歡,我再给你买其他的书,好嗎?”温悠悠声音温软,充满了宠溺和娇惯,像是在哄一個不听话的孩子。 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了嗎? 這個发现让林雎心裡有些不高兴,就连他自己都說不上来,這份不高兴来源于何处。 他想态度强硬地拒绝,可对上她明亮柔润的眼睛,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說不出来。 况且,他以前从沒有在任何人身上体会過,這种近乎于毫无底线的宠溺,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她对他的這种娇惯,让他渐渐有些上瘾。 “嗯。”林雎最终還是应下了。 到时候就說不喜歡就好了吧。 “小雎,如果我像今天這样,给你发消息,你会觉得很烦恼嗎?”温悠悠问道。 今天她在学校,一共给他发了四條消息,都是一些沒什么营养的话,诸如自己报名了编程竞赛,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問題之类的。 但她就是想跟他一起分享這些事。 不管她說什么,林雎都下意识想回“嗯”。 這次正要這么回答,還好他及时反应過来,出口的话变成了:“不。” 他一点都不烦,甚至巴不得她能一直给他发消息。 要强說的话,其实還是会给他带来一些烦恼,不過带来的烦恼却是,让他很想一直守着手机,等她下一條消息。 他以前从未试過等待的滋味,這是第一次,有些焦灼,有些难耐,胸口似乎還有某种酸酸涩涩的情绪一直在发酵,让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那我以后可以给你发在学校的照片嗎?” “嗯。” 之后,护士进来,說是到换药的時間了。 “我帮你吧。”温悠悠接過护士手裡的药,走到床边坐下。 可她沒想到,林雎的反应会這么大。 “不要。”他脱口而出,眉心紧紧皱着,眼中充斥着抗拒。 不要,不要给他换药,不要看到他丑陋的腿。 谁看到都无所谓,只有她不行,不许她看。 温悠悠被他吓了一跳。 林雎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過激了。 他忐忑地看向她,漆黑的眼中含着后悔。 温悠悠回過神以后并沒有生气,反而笑得温柔:“好,那我把药放在這裡了,你自己换,不過要小心一点,不要弄疼了,知道嗎?” “嗯。”林雎闷声应下,平时只有等待她发消息的时候,才会感受到的酸涩,再次涌上心头。 而且這一次,那些酸涩来势汹汹,让他喉咙一阵阵发疼。 从沒有人对他這么娇纵。 他刚才都那么凶了,她怎么不生气呢? 有一瞬间,林雎甚至在想,他做什么会让她生气,让她从此对他产生厌弃呢? 他迫切地想去试探一下她的底线在何处,不然心裡总会有种怕她给了他好,又忽然把他抛弃的不安全感,可他又不敢去试,后果是他绝对承受不了的。 一边是随时都要担心自己被抛弃,另一边是让他上瘾的娇纵,把他整個人往两個不同的方向撕扯,几乎要把他逼疯。 温悠悠不知道他的纠结,她主动离开了病房,還帮他把病床旁边的帘子拉上,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到他的情况了,他可以放心上药。 林雎在床上垂着眼睛坐了一会儿,仍旧理不清纷乱的思绪。 想到她還在外面等着,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丢到一边,掀开被子,给自己上药。 他从未跟人打過架,当时满腔怒气袭上头,他也只会用蛮力跟那些人打,混乱中被人打到了腿,所以现在左边的小腿都是肿的,碰一下都会很疼。 林雎看着自己的腿,突然觉得自己很沒用,连打架都不擅长。 要不是他那天打架是抱着拼命的心态,那些人沒有他的狠劲,恐怕他早就落于下风,打不過他们了。 林雎想去学打架,他想保护她。 “好了嗎?”温悠悠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敲敲门问道。 “嗯。” 在她推门进来之前,林雎已经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左腿。 温悠悠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陪他,跟他一块吃過晚饭,她就回家了。 林雎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的黑暗。 外面沒有一丝声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他看烦了夜色,又无事可做,只好拿起一旁的教科书,随意翻看。 晚上,温悠悠洗過澡,穿了那套姐弟装的小怪兽睡衣,去阳台上吹头发。 她忽然发觉,自家别墅外面,似乎站着個人。 那人靠在树干上,整個人都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只能依稀看到個轮廓。 他個子很高,身形修长。 要不是他手裡的烟头发出微弱的光,温悠悠甚至都沒注意到他。 下一秒,那人抬头看向她。 明明树下一片黑暗,可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微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温悠悠忽然觉得头皮发麻,赶紧拿着吹风机回了屋裡,把房间通往阳台的门死死关上。 刚才那是谁?不会是跟之前那群小混混一起的吧,他为什么会在她家外面? 难道又有人在跟踪她? 不停有不好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温悠悠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她看到昨天那人靠過的树,心裡還是有些发憷,不過比昨天晚上已经好多了。 她甚至想過去看看。 万一根本昨天根本沒有人,只是她的错觉呢,毕竟晚上那么黑,把树影看成人影也是很正常的。 不看清楚,她可能会一直记着這事,自己吓唬自己。 反正现在是白天,旁边就是她们家,不会有事的。 温悠悠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起勇气走到那棵树下,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沒有发现任何痕迹,连烟灰烟头都沒有。 她顿时松了口气。 要真是跟那几個人一起的小混混,是绝对不可能這么有素质的,抽了烟肯定会随手乱扔烟头。 现在旁边什么都沒有,說明昨天晚上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是她過于警惕了。 放下這件事以后,温悠悠顿觉浑身轻松,回去坐上车,由温母送她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