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哄人是不可能了
林锦书把一盆白玫瑰捧到钟玉面前,還歪着头给了他一個wink。
金色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裡落进来,洒在店裡鲜活的各色花上。
青年的侧脸渡了一层金色,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无比耀眼。
花店外的合欢树摇啊摇,淡粉色的合欢花落得一地都是。
淡淡的花香在空气裡蔓延,看着那三分相像的眉眼,傅遥恍惚了一下,随即就收回了视线,沒有去看面前的男人,他把目光落在了白玫瑰上。
洁白无瑕的花瓣,鲜绿的叶子一层一层地把含苞欲放的白色花朵护在中间。
在花上,還有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滚动。
很漂亮的一盆花,比他养的還要好。
傅遥有些开心地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接過林锦书手裡的花,心想林望舒肯定会喜歡它的。
送了道歉的礼物,他应该,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吧。
来這家花店是为了哄男朋友,遇上林锦书纯属是個意外。他和林望舒已经四年沒见過面了,也不知道他還喜不喜歡白玫瑰。
傅遥想着林锦书毕竟是林望舒的弟弟,应该是比较了解他的喜好,所以就請人帮自己一個忙——挑一盆林望舒喜歡的花。
束装的鲜切花太容易凋萎,开不了几天的,很快就沒了,所以還是盆栽最好,可以养,活得久,等到明年它又开了。
林锦书明白了傅遥的意思,不過他還是要再確認一遍,“喜歡這盆对嗎?”
“……他,会喜歡嗎?”
傅遥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怀裡的白玫瑰,洁白花瓣上的水珠顺着微压弯的弧度滚落,隐沒在绿叶间不见了。
他茶色的眼睛裡多了几分笑意,“我是很喜歡,但是我要他喜歡。”
“哥哥当然会喜歡”,轮椅上的青年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病弱气消了一点,苍白的手指落在玫瑰叶子上,垂下眼帘,“只要是傅遥哥送的,不论是什么,哥哥都会喜歡的。”
那可不一定。
想起那束被打落在地上,深红热烈的达拉斯玫瑰,傅遥挑了一下眉,难得在不熟的人面前做出這样情绪外露的小动作。
“希望他真的喜歡。”
怀抱玫瑰的alpha低喃了一句,然后对着面前的青年展露笑颜,金色的阳光打在身上,朦朦胧胧,漂亮得不行。
“谢谢你了,锦,锦……”
傅遥顿时卡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的這個人——自己的男朋友兼未婚夫的弟弟。
直接叫林锦书不太礼貌,叫锦书又好像過于亲密,难搞。
正当他难为纠结的时候,林锦书开口了。
“锦书,你叫我锦书就好。”
“反正我們以后也是一家人。”
他的眼神很认真,墨色偏浅的眼睛亮晶晶的,傅遥犹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拒绝,“锦书。”
“嗯。”
“今天的事麻烦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联系我。对了,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嗎?”
“……有。”
“那就好。”
傅遥点了一下头,沒有去问林锦书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转過身,走到店员面前付了钱,所以沒有看见身后的青年抓住轮椅的手一点点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分明。
林锦书看着人就這样离开,在傅遥走到门口的时候,风铃在风裡叮当作响。他刚想收回视线时,那人却回了头。
alpha微微一笑,白玫瑰在他怀裡摇曳,“再见。”
“再见。”
林锦书也回了他一句再见,死死抓在轮椅上的手在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时候放开了。
婚约既然已经订下了,那反悔的机会也不大。林锦书突然有点嫉妒了,嫉妒林望舒,连一個被称作废物的alpha都对他這么好。
坐在出租车上的傅遥心裡满满的都是期待,他的月亮会喜歡他送的白玫瑰嗎?
月亮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alpha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像车窗外的金色阳光,明媚热烈,是春天裡的生生不息。
他低下头嗅到了白玫瑰的香气,浅淡幽香,果然自己還是最喜歡馨香馥郁的百合。
但是,如果他假装喜歡一下玫瑰,月亮会不会生气呢?
面容昳丽的omega眉眼含着怒气,连眼尾都要泛起漂亮的红色……
想象着林望舒可能会出现的模样,傅遥轻笑出了声,怎么办啊,他好像越陷越深了,可怕的是,他是自愿的。
月亮啊月亮,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嗡嗡——”
身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傅遥小心翼翼地护好怀裡的白玫瑰,一只手迅速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這是他特地调的消息提示。
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消息傅遥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茶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短短几行字,握着手机的手一点一点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手机给捏碎一样。
他抬起头看着出租车师傅,沉声道:“师傅,转头,回刚才的花店。”
“這…地方都快到了,只剩几百米了,你還要转头嗎?”
“转,麻烦你开快点,我加钱。”
“行,你坐稳了。”
车辆在下個路口调转方向,朝着刚来的地方原路返回。
一路上,傅遥和无数的车辆擦肩而過,车开得很快,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木在阳光下形成的斑影在alpha漂亮的脸上飞快掠過,一道道或深或浅的阴影衬得面无表情的人越发冰冷。
玫瑰?
送他妈的玫瑰!
傅遥现在彻底沒心情了,连带着看向怀裡被护得很好的白玫瑰都有一丝厌烦。
哄人什么的,下次再說吧。现在的他气都要被气死了,哪裡還有什么心情,也不可能静得下心来去哄人!
“计,划,泄,露!”
想起刚才的那條信息,他咬着牙,眼眶裡慢慢有了水光和红色,胸口起起伏伏,疼得厉害,整個人被气得发抖。
秦昭,秦昭,秦昭!!!
忽然,他笑出了声,嘶哑的声音像磨砂纸擦過玻璃一样,刺耳又难听,都把司机师傅吓了一跳
“先生,你,你還好嗎?要不要去医院啊看看?”
“…我沒事。”
“好,好的。”
傅遥咽下喉咙裡涌上来的血腥气,闭上眼睛向后靠去,车裡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愤怒无济于事。现在他该想想要怎么应对他的好哥哥,秦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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