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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作者:韩大宝
悦华酒店。

  辛月到新公司报道已经一周了,今天是她的迎新会。

  助理安妮說,迎新会是公司的传统,一方面能让新人更快地融入這個集体,一方面也是大家自己想要放松放松。

  辛月原是打算定一個好一点的餐厅,她来买单,让他们自己去玩。但安妮却明示暗示地告诉她,這可能会拉开她和手下人之间的距离,不利于今后的工作开展。

  辛月考虑了两天,今天還是坐在了這裡。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闹,包间裡被安妮布置得像是要开联欢会,气球彩带什么的一应俱全。

  辛月不是很喜歡参加這种集体活动,尤其不喜歡来回敬酒。虽然她不喝酒,但两個组加起来十五六個人,一人来敬她一杯饮料,她什么都還沒吃便喝了個水饱。

  酒敬的差不多了,她低声跟安妮交代了一句,就起身出了包厢。

  這個酒店顶楼有個露天花园,不少人都会選擇来這裡透透气。

  辛月运气好,上来的时候沒见到几個人。

  室外有点热,但夜风了了,吹的人很舒服。

  她寻了個角落的位置刚刚坐下,忽闻身后有道女声似乎在哭。

  辛月這位置后面是一颗假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的,两人都抱不過来的树干上還缠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

  哭声是从树干后传来的。她刚過来的时候沒注意這裡有人。

  辛月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她正要换個位置坐,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却从树后走了出来。

  易宣一身黑衣从树下走出来,看见前方那道背影,他心间一颤,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辛月猝不及防被人拉住手腕,回头的一瞬,两人皆是一怔。

  她从前时常想,易宣究竟有多霸道,才能将父母双方的优秀基因全部占为己有。他這张脸不管放在哪裡,都令人见之难忘。

  露台上的灯光不够明亮,他的脸柔和的月色和渡上一层蒙蒙的光晕,阴郁的眼在此时此刻看起来也沒有那么可怕。

  他定定望着辛月,如墨般浓黑的瞳孔印着辛月略带诧异的脸。

  這不是在做梦。

  她纤细的手腕就在他掌心裡。

  “你怎么在這?”

  “你怎么在這?”

  两人同时开口。

  不合时宜的默契。

  辛月淡淡垂下眼睫,发现自己還被他拉着,她动了动手腕,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微凉细腻的触感从掌心消失,易宣心裡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直直望着辛月,不曾移开视线,“我有应酬,跟秦丞他们。”

  “我也是。”辛月抬眼,视线触及那边還站在树下的女人,她淡淡道:“我先下去了,再见。”

  “等一下。”

  辛月转身,却被再次拉住。

  她侧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易宣立刻松了手。

  她手臂纤细得让他心疼。

  “什么时候结束,我送你。”易宣說。

  “不用了。”辛月說完,冷淡地转身往门外走,再沒回過头。

  在踏出门槛时,她听见娇柔的女声带着哭腔问:“阿宣,她是谁?”

  易宣望着辛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想追,姚瑶却抱着他的手臂。

  他侧眸,黑眸裡翻卷的黑云让姚瑶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滚开。”

  “阿宣……”

  易宣不想再跟她废话,他冷漠地将她挥开,抬脚向辛月消失的方向追去。

  聚餐结束,大家都還意犹未尽。明天就是周末,有人提议去隔壁的酒吧街续摊。

  辛月不太舒服,她把自己的卡给了安妮,让她带着他们好好去玩。

  众人說了几句客气话,便浩浩荡荡地朝着酒吧街去了。

  辛月独自开车回家,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她忽然有些不认得這個她从小长大的城市。

  這几年Z城发展很快,变化也大。

  到底還是時間威力巨大,能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沧海桑田,這世上唯一不变的,是一切都在变。

  到家已经十点了。

  辛月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电梯门开,她一边迈出去,一边低头在包裡找钥匙。

  钥匙刚拿出来,她一抬眼,愣住了。

  易宣插着口袋,斜倚在她家门边,看见她,他勾唇一笑:“回来啦。”

  辛月承认,有那么一瞬,她恍惚回到五年前,仍是少年的易宣,当初便是這样对她笑。

  但下一瞬,在露天花园裡见到的那個女人便出现在眼前,那一袭白裙,脸上隐约還看得见泪痕,当真我见犹怜。

  這一切思绪不過发生在短短一秒的時間裡。

  辛月把钥匙重新放回包裡,就站在电梯门口,与他对视。

  “你在這做什么?”

  辛月今日穿着通勤套装,烟灰色的丝质衬衫配紧身高腰牛仔裤,纤细的裸色高跟凉鞋撑得她双腿纤细修长。

  她化了淡妆,淡淡桃色的腮红很衬她的肤色。

  她冷然地望着他,眉眼间分明沒什么神情,易宣却看出似怒含嗔。

  他心痒难耐。

  等他的大脑真正反应過来的时候,他已经上前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两個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眼前這张脸,在過去五年,他日思夜想。

  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都是他想念的证明。

  易宣低头,急切又贪婪地亲吻。

  辛月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他压上来的那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仿佛回荡着那天在医院天台上的倾盆大雨。

  她猛然惊醒,双手抵住易宣的胸膛拼命推拒,可他却根本不肯放手。

  他近乎疯狂的亲吻好像在发泄着什么。

  那天秦丞在咖啡厅裡对她說過的那些话突然回响。

  ‘当年他追你到机场,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你走,他受不了,眼疾突然爆发。彪哥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說他是情绪太過激烈导致的眼压急剧升高,左眼肯定是沒救了,能保住一條命算不错了。’

  ‘谁知道他进医院的头天晚上就自己偷买了去美国的飞机票,但沒有签证,他被扣在国内的安检。我去机场把他接回来,答应了去给他办签证,他才肯接受治疗。’

  ‘半個月后,他飞去美国找你,不到一周又灰溜溜的回来。我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說,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那套房子裡,整整一個月。后来是彪哥怕他想不开,找了人去开门。說句你不喜歡听的,当时宣哥躺在救护车上那個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想把你抓回来让你亲眼看看他到底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秦丞說的這些,辛月大多都不知晓,她只知道易宣去找她的时候,邵凯正是术后恢复的关键时期。

  在异国他乡,身边沒人帮忙,那些晦涩难懂的医学名词和邵凯时而起伏的病情让辛月焦头烂额。

  易宣這個时候找過来,无疑是在添乱。

  他一個劲地想要把她往回拽,辛月却根本沒有可回头的余地。

  她在精疲力尽的时候曾跟他說了一些严重的话,从他那时面如死灰的表情来看,辛月知道那些话一定伤他很深,可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从那之后,她以为易宣再沒来找過她。

  但秦丞却說:

  ‘他每三個月就会去一次美国,去一次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那套房子裡。在你回来之前的這五年裡,他一直都是這样。’

  邵凯在术后的第二個月出现了严重的癫痫后遗症,他的主治医生推薦他们到麻省总医再去进行二次治疗。

  辛月不敢耽误時間,在主治医生联系好了麻总那边后,她便又带着邵凯从巴尔的摩辗转到波士顿,开始了漫长又艰难的治疗過程。

  她不知道,她在国外煎熬的时光,易宣也正把自己关在這套小小的房子裡,靠着這裡承载着的回忆,疗愈自己的伤口。

  這五年,易宣有多想她,想到每当入夜,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的五脏都刀绞一样的疼。

  现在她就在自己怀裡,她身上温凉的馨香,甜蜜柔软的双唇,一切一如从前。

  他将辛月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横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收紧,他只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让她一刻也不能再离开他身边。

  易宣沉重的身体压得辛月几乎不能呼吸,肺裡的空气被他一点一点地抽光,辛月嘤咛出声:“易宣……”

  她的声音有多娇媚,丝丝入骨,缠在他心上,织成一张大網,把他的神魂和理智尽数包裹,让他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也不想逃离。

  当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裡,辛月脚下一软,腰间那只手却稳稳地将她托住。

  她听见易宣在她耳边說:

  “月,回来我身边。”

  翌日清晨,辛月从梦中惊醒。

  门铃不断在响。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门外是易宣神清气爽的脸。

  他手裡提着早餐,笑得极是耀眼。

  “早。”

  辛月一怔,勉力勾出一個微笑,“早。”

  “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粥和虾饺。”易宣說着准备进门。

  辛月却侧身将他拦在门外。

  “怎么了?”易宣问。

  辛月轻声道:“谢谢你的早餐,但是我不饿。”

  只過去了一夜而已,她又变得冷淡。

  易宣不由自主地皱了眉,“月……”

  “你回去吧。”辛月打断他,“今天是休息日,我想好好休息,抱歉。”

  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易宣的眼神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辛月淡淡說:“我只是想休息。”

  易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纤长的眼睫轻轻颤,秀气的鼻梁倔强笔挺。

  她的淡漠他看在眼裡。

  默了半晌,易宣把早餐放在右手边的壁柜上,轻声道了句“那我走了”便转身去按电梯。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门锁落上的声响,易宣的背影紧绷起来。

  终究横亘了五年的光阴,要想重新走近她,他還有很长的路要走。

  這一整個周末辛月都沒有出门,她将休养生息进行的很彻底。

  易宣在她楼下等了两天都沒有看见她下来。不仅這两天,接下来的一個星期,他都沒能见到辛月。

  周五晚上那個疯狂缠绵的吻好像是一场梦。

  就像這五年来所有的梦一样,梦裡有炽热缠绵,也有甜蜜温存,更有剜心般的痛苦梦魇。

  但无论梦裡的情绪有多真实和浓烈,梦醒之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易宣坐在黑色的JEEP车裡,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扇熟悉的窗口。

  明亮的光线透過轻纱,变得淡淡软软的。

  清冷的月亮却仍挂在天上,遥不可及。

  身边的手机一直在响。

  易宣收回视线,冷淡接起。

  “喂。”

  “靠,你总算是电话了!”秦丞的声音传過来,吵得易宣皱起了眉,“祖宗你在哪呢啊你!”

  “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会忘了今天個清能老总的约了吧!大哥,我约了好久的啊!”

  清能……

  易宣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

  “想起来了?”秦丞說:“饭我都陪完了,你赶紧来BM,我正带他们過去。”

  挂了电话,易宣再望了一眼12楼的窗口。

  光亮依旧。

  他沉了沉眼色,黑色的JEEP很快驶出了小区。

  清能是世界百强企业,日化和金融地产都有涉及。易宣的星月集团作为Z城的龙头企业,和這些大企业之间本身就有紧密的联系,近期清能正打算和星月合作开发市郊那块地。

  两边见面的事情其实早就开始联系了,不過一直沒有谈妥時間。這段時間为了辛月,易宣什么心思都沒有,秦丞问了他好几次,才敲定了在今天。

  幸好清能的老总是個妻管严,吃過饭之后他老婆一個电话過来,他就打着哈哈說了两声不好意思,溜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一個副总朱迪,一会儿对接易宣,两边也算势均力敌了。

  BM是目前Z城最火的酒吧,沒来過這儿的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玩過夜场。

  這個朱迪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看上去风流倜傥的样子。从他听說要来BM续摊的表情上看,秦丞就知道自己這個安排做对了。

  现下正九点,BM裡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

  明威一早就准备好了几個外围在隔壁包间裡候着,秦丞稍微试探了一下這副总的口气,很快明威就带着人进来了。

  看着清一色的大长腿和浓妆整容脸,朱迪突发奇想,问秦丞:“我想叫個同事一块儿来玩儿,易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什么同事,小蜜還差不多吧。

  秦丞在心裡呵呵一声,面上笑着說:“不介意不介意,多個人一起玩儿還热闹呢。”

  “那好那好,那我给她打电话。”

  易宣到的时候朱迪已经玩嗨了,正跟身边的两個美女玩儿吃樱桃呢,乐不思蜀的根本沒注意到易宣进来了。

  秦丞把身边的女人赶走给他腾出位置来,低声道:“你怎么才来!你要早来一分钟,他還能清醒地跟咱们把合同签了,你看他這会的模样!”

  包间裡音响声音大,秦丞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旁边明威给易宣递過来一杯酒,朝朱迪的方向努努嘴,嘲讽道:“嫌我准备的還不够呢,自己又打电话叫一個,估计一会儿到。”

  易宣皱了皱眉,房间裡乌烟瘴气的,就算這会儿朱迪還能清醒地跟他谈合同,他也沒有心情。

  仰头喝完杯裡的酒,易宣问明威:“姚瑶呢?”

  “搁家哭呢吧?”明威耸耸肩,“反正好久沒来公司了。”

  易宣点点头,道:“把她开掉,然后告诉姚成邦,我不做皮肉生意。”

  明威一愣,秦丞直接一口酒喷出来,“不是、你這個是不是太狠了点?”

  易宣淡淡瞥他一眼,“有問題?”

  “……沒、沒有。”秦丞蔫了下去。

  明威给了他一個嘲笑的眼神,又给易宣倒了满杯酒。

  朱迪跟两個长得跟双胞胎一样的整容脸玩完了游戏,转脸见秦丞旁边多了一個人,他才发现易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秦丞给两個人做了一下介绍,朱迪终于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端出来了清能副总的架子。

  他醉眼迷离地打量了一下易宣,不過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好像也沒什么特别的。

  Z城的龙头地产企业竟然是這样一個年轻人当家,這也太不可思议了。

  “易总易总,久仰大名啊!你可是Z城的风云人物,真是绝对的年轻有为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易宣举了举酒杯,一仰而尽。

  两人中间虽然隔着秦丞,但也不過是伸個手的距离,连杯子都不跟他碰,這么傲?

  朱迪变了变脸色,倒沒发作,反而拍了拍身边女人的大腿,示意道:“快快,快去给易总倒酒!”

  “易总~”

  女人嗲着声音拎着酒瓶起身過来,刚弯下腰来要倒酒,却突然一声娇呼摔在了易宣脚下。

  酒不出意外的洒在了易宣的裤腿上。

  “哎呀易总,不好意思,人家不是故意的~”

  她嗲声說着,撩起裙子就要去帮他擦酒。

  易宣皱了眉,秦丞刚要伸手去拦,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抱歉,我来晚了……”辛月一身淡然雅致地站在门口,脸上淡淡的笑意在看见易宣的那一刻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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