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来這裡消费的人大多都是地位不凡的富人,无论是消遣還是度假,他们都更希望在一個相对私密安静的环境裡。所以這十二幢木屋各自分散在山间不同的位置,独立又隐秘。
易宣带辛月来的這一套木屋位置最高,路程最远。从主卧推开窗户望下去,满山翠绿,从温泉蒸腾起的袅袅青烟在树林间飘散,颇有一些人间仙境的感觉。
辛月惊喜得眼前一亮,“好漂亮!”
易宣刚才想起了這個地方,特地让秦丞找人把這间屋子收拾出来。正是淡季,這裡无人吵闹,一片郁郁葱葱的岁月静好,是辛月一直喜歡的。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搁在她肩头,闭上眼睛,听着山风拂過树林,嗅着她发间幽幽清香,這样从容宁静的时刻实在舒心。
“我們在這裡住几天,安静一下,好不好?”
辛月靠在他怀裡,也闭上眼睛,任风轻轻扑向她的脸,“好。”
易宣要做什么,辛月其实不知道,但她知道以他的性格,面对外界那些流言蜚语,什么都不做,才不是他的性格。
今天金斐斐算是给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了结這些事情。
他既然有心想让她在這裡避一避,那他们就待在這裡休息。
总归两個人在一起,哪裡都是世外桃源。
午后不久,秦丞派人送来了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打发時間的小玩意,他自己倒是沒来。
辛月好奇问,“往日這种时候,他总是喜歡粘過来和你一起的,今天倒是不来了?”
易宣懒懒倚在榻榻米上,漫不经心翻着手边的杂志,道:“他有事做。”
有事?
辛月挑了挑眉,沒多问。
他们在這裡一连住了七天,時間仿佛都在這幢小房子裡慢了下来。
每天早起在山上转悠一圈,阳光的热度被树叶层层筛下,只余温柔舒适。晨雾被风一吹,沾些在发梢上,凉丝丝的。
到了九点,会有专人送来早餐和一天所需的新鲜食材水果。易宣贪睡,早上起得早了,中午便总要拉着辛月再睡個回笼觉,有时甚至一觉睡到天黑。
辛月原不是個那么多觉的人,但被他抱在怀裡,连声轻柔地诱哄,就也变得和他一样睁不开眼。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自然精神抖擞。
因为中间辛月犯過一次头痛症,于是后面几天的晚餐都是易宣下厨去做。
這些年他都被辛月宠着,鲜少进厨房,除了会下個面條,别的倒是什么都不会了。
辛月闲来无事,有心想逗逗他,便让人送来一本菜谱。
每天到了晚饭的点,她便坐在长餐桌后面,指挥着在料理台前的易宣。
她念:“盐少许。”
易宣看着盐罐子裡的小匙,费解问:“少许……少许是一勺還是两勺?”
辛月:“……”
忙忙活活终于第一盘菜出锅,颜色香味都還算過关。
“好香哦。”一整天沒吃饭,辛月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要求先给她盛一点米饭垫一垫。
易宣望着一锅水是水,米是米的“饭”,愣住了。
辛月见他愣着不动,走過去一看。
“……噗。”
她捂着嘴,眼中盈满了笑,“易总,你忘记按插电了。”
易宣侧眸,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他皱了皱眉。
“你笑我?”
“我沒有。噗……咳咳。真的沒有。”
辛月一脸诚恳,倒是沒换得易宣信任。
他重重将碗筷放下,沉声道:“不吃了。”
“生气啦?好啦好啦,我們……呀!”辛月见他气恼,正要安慰,易宣却突然弯腰,她只觉腰腹一紧,所有的血液一瞬间皆冲着头面涌去。
他竟将她扛在了肩上。
“易宣!你别闹呀,你放我下来!”
辛月挣扎,易宣却岿然不动。
他勾了勾唇角,大掌不轻不重地在她臀上打了一下。
“敢笑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
辛月被扔进柔软的床铺,還未来得及惊呼,易宣高大的身形随后压了下来,吻得她头晕目眩。
日暮西沉,天边披上浓重夜色,温柔的月光穿過枝杈洒进屋内,一室轻柔光华。
……
晚餐最终沦为宵夜。
一盘凉掉了的青菜和两碗面條,两人相对而坐,眼睛裡印着彼此的身影,眼角眉梢皆是爱意。
小书房裡,两人相拥倚在榻榻米上享受餐后的影音时光。
老电影的画质不甚清晰,却仍让他们仿佛置身于荧幕裡的时空。
缠绵的拥抱和亲吻让整個空间都变得甜蜜起来。
時間一点点流逝,他们却丝毫不觉。
在彼此身旁,哪怕将時間随意消磨也并不觉得有多可惜。
初夏多阵雨,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是阵雨在树林间为他们奏出了一曲美妙的初夏小夜曲。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辛月是被楼下来回的脚步声吵醒的。
易宣已经不在身边了。
昨夜下過雨,卧室外仍有滴答的水声,整個后山水洗過一样翠绿欲滴。
她撑起身子,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门口站着穿戴整齐的易宣。
“醒啦?”他走进来,手裡還端着早餐。
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辛月怔了怔,“你這是要出去?”
易宣放下早餐坐在床边,伸手抱了抱她,“嗯,要出去。我們一起。”
“我們?”辛月越发怔愣。
易宣唇边噙着淡淡笑意,吻了吻她怔然的眉眼,柔声道:“先吃早餐。”
辛月稀裡糊涂地被喂了一顿早餐,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沒什么正式的衣服。
“你是不是要带我去哪裡?可我沒带太正式的衣服。要不我們先回去一趟,家裡……唔。”
她话沒說完,被人吻住。
易宣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沾了沾她唇边的水痕,笑:“不用操心。”
他這样說着,辛月听见有人在敲门。
“易总。”
易宣這时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我在楼下等你。”
辛月睁大眼睛,“什么?”
待他起身出门,门外等候着的造型师们随后进入了房间。
一個化妆师,一個发型师,還有两個礼服师。
“太太。”
态度恭敬得让辛月都有些尴尬。
她愣愣望着這些人,觉得自己可能是還沒睡醒,脑子裡一团浆糊的,根本沒想明白這是要干什么。
楼下客厅。
易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长腿交叠在小塌上,那歪歪斜斜的坐姿,似是完全不顾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会不会皱。
他本就生得好看,根本无需多余的打扮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如今這闲适慵懒的模样配上他這身黑色西装,也不并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自成一番别样随性不羁的性感魅力。
一個小时前秦丞给他发来短信,說他已经到现场了,那边有他看着,他和辛月十二点前到就行了。
易宣回了一個句号過去。
现在,他只用一心等着他的女王下楼就好了。
楼上,辛月看着镜子裡的自己,有些不认得了。
给她化妆的化妆师在旁边不住地赞叹。
“太太,您五官长得真好,不用做什么修饰就已经很美了,稍微勾勒一下就更漂亮了。說真的,我给不少女明星化過妆,但還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您的皮肤状态呢。”
辛月听得出她话裡有夸张的成分,但她還是不由生出了一些期待,期待易宣看见她,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她起身,回头淡淡一笑,“走吧。”
楼下,易宣正接秦丞的电话。
余光瞥见楼梯上的裙摆,他回头,看见朝他款款走来的辛月,秦丞在电话叽裡呱啦的声音便自动被他屏蔽掉了。
渐变烟紫的颜色,从裙摆往上不断加深,宛若星空梦幻的紫色将辛月的肤色衬得雪白。层层叠叠的轻纱随着她的脚步轻轻飘散,裙摆处的碎钻摇曳生辉,仿佛有点点星光坠在她的脚下。
浓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精致柔白的锁骨间坠着他送给她的月亮,两枚同样是新月形状的钻石发夹在她耳上闪闪发光。
如画般清淡雅致的眉眼被细细勾勒,浅色的眼眸荡出了纯净又诱人的水光。
一点红唇不浓不淡,成熟却不乏俏丽。
优雅如天上仙子,娇羞如豆蔻少女。
但无论是哪样的辛月,却永远都是易宣心上无尽纯洁的月神。
辛月看见他眼中划過惊艳,那深深的柔情与爱恋,是他给她永恒不变的目光。
她垂眸浅笑。
“好看嗎?”她问。
易宣想說好看,可好看两個字又怎么足够衬的上她的美丽?
他仿佛一时失语。
见他不說话,辛月抿了抿唇,道:“不好看的话,我去换。”
她转身,却被人攥住了手腕。
轻纱的裙摆在空中扬出漂亮的弧度,她被易宣横抱在了怀裡。
易宣垂眸看见她眼中笑意,他低头亲在她的唇上。
辛月忙将他推开,捂着唇道:“妆会花!”
他咬住她的手指,吮了一口,压抑道:“怎么办,我不想让你出去了。我现在只想把你困在床上一辈子。”
易宣暗哑低沉的嗓音已被染上浓重欲色,辛月心惊,他真能干得出他說的事。
好在易宣還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再亲了一下她的耳垂,說:“晚上再和你算账。”
如来时一般,易宣一路抱着她下山。
這一路說长不长,說短不短,辛月像是打扮精致的洋娃娃,易宣抱着她,好像丝毫感受不到她的重量,一路不颠不喘,健步如飞。
逍云后面這块地方是不允许骑车开进来的,山下的小道上,摆渡车已经在等着了。
小车将二人一路送到车库,辛月看见了明威。
许久不见他,他今天也穿着正装,比起易宣,他倒更像個保镖。
也罢,反正他今天也只是充当個司机的角色。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一路飞驰在出城高速上,辛月看着窗外无限延伸的道路,疑惑问:“我們到底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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