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红姐
当他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听了两句之后,顿时睡意全无,推开身上的女人后飞快的开始穿衣服,临走前从口袋裡掏出皮夹,抽出100块钱放在粉色台灯下,转身匆匆离开。
等他下楼时,一辆沒有牌照的黑色汽车正好停在他的面前。
陈展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裡是他的两個手下,王森和吕志伟。
等他上车后,车子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声,朝着公主道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天空還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路上到处都是积水,汽车驶過,水花四溅。
陈展鹏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副驾驶上面的王森,面色沉凝道:“林正南同他的贴身心腹周豹都死了,另外东英帮两個元老陈和平、管同书,三個堂主刘傅、夔学岺以及仓子亮也全部死亡。其中仓子亮经過抢救无效后,在十分钟前死亡。”
“嘶嘶——”
陈展鹏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深山虎”林正南,东英帮的灵魂人物,也是一只真正的老狐狸,十几年時間,把东英社从一個十几人的小帮派,发展成独霸新界的嘿道巨头,沒想到就這么死了。
另外那些人也都是东英帮的核心骨干,居然会被人给一锅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這件事跟和联胜那個疯子有关,据說是……”
汽车一路狂飙,二十分钟后从九龙城来到了沙田区的东英社分堂堂口,此时天光大亮。
然而他们刚到路口就被几名穿着黑衣、胳膊上带着黑色袖章的帮会份子拦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們是西九龙CID的,有点事情想找林正南先生聊聊。”
“原来是几個死條子!滚,這裡不欢迎你们。”
吕志伟脾气火爆,当即便攥住那個小喽啰的衣领骂道:“你他么說什么?有本事再說一遍。”
随着冲突爆发,转眼间不知道从哪裡冒出十几個胳膊戴着黑色袖章的小喽啰,把三個人团团围住。
“干什么?警察很叼嗎?”
“這裡是新界,不是九龙城啊。”
“死條子,怕你嘛。”
“你他么說什么?有本事再說一遍……”
吕志伟当即就要掏枪,不過就在這时,东英帮的一位元老“老鬼明”過来了。
老鬼明和陈展鹏认识,此时神色憔悴的摆摆手說:“行了,别吵了,你们都散了吧,我和這几位阿sir聊几句。”
等一帮人都散开后,老鬼明淡淡的說:“今天不方便,就不請几位阿sir进去坐了。”
吕志伟闻言很不爽,“香江皇家警察查案,什么时候還要黑涩会批准才行了?”
旁边的王森也想帮腔,结果被陈展鹏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就像刚才的小喽啰說的那样,這裡是新界,不是九龙城,這些嘿帮份子在本地势力根深蒂固,把对方惹毛了,真得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鬼明看也沒看愤愤不平的吕志伟,而是和陈展鹏走到一边,秘聊了起来。
……
旺角。
和联胜现任坐馆乐少蔡常青,昨晚上和帮会几位元老打麻将,凌晨三点才睡下,结果睡了不到两個小时,情妇就拿着电话過来把叫醒了。
蔡常青刚要发火,情妇便說道:“是阿苏打過来的。”
蔡常青闻言,立刻便不說话了,接過大哥大问道:“什么事阿苏……什么,有這种事?”
蔡常青刚听了两句,差点沒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你沒跟我开玩笑……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就通知他们,半個小时后开会,所有人都必须到场。”
蔡常青挂断电话后,飞快的开始穿衣。
旁边情妇看到蔡常青脸上那兴奋激动到变样的神色,不由得问道:“怎么啦阿乐,看你這么开心?”
蔡常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說:“林正南那只老狐狸,被姜森那個疯子派人做掉了!那個王八蛋和我斗了好多年,沒想到居然死了……死了……哈哈哈……”
……
尖沙咀。
新记坐馆龙头李国峰,刚起床准备锻炼身体,结果他手下头号大将,尖东之虎雷少华,带着一名手下匆匆赶来。
李国峰听完雷少华的报讯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震惊以及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家伙……還真他么的是個疯子,比那個疯狗强還要疯。”
雷少华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是啊!听說那個杀手把林正南吊起来,从五楼摔下去,怕林正南不死,又拽起来摔了两下。”
“嘶嘶……”
李国峰听得头皮发麻。
一個姜疯子就够了,结果又冒出来一個疯子杀手,太他么可怕了。
李国峰回過神說道:“把那個疯子照片发下去,让他们把长相给我记牢了,沒有必要的情况,给我离那個疯子远远的。”
雷少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
东英帮坐馆龙头,连同一大半骨干被人做掉的消息,在天亮之前便已经传遍了整個香江黑白两道。
等了解到前因后果后,所有人都感觉到震惊以及头皮发麻。
为了替母报仇,一個人把一個社团给连根拔起,简直就跟讲故事一样。
……
……
這边,姜森在离开沙田区汽水厂之后,直奔周豹說的大埔区诊所,在诊所后院看到了躺在草席上的玫瑰姐。
她還穿着上次在美丽宫酒楼见過的那件黑色针织衫,不過脸上再也沒有了任何表情。
姜森心裡微微叹息了声,给了1000块钱给诊所医生,顺便让对方帮自己处理了一下胳膊上的枪伤,然后带着玫瑰姐尸体便离开了。
如果是别人的尸体,他会在半路上绑块石头沉到海裡去喂鱼,之前都是這么干的,但是张玫显然不行,毕竟是前身母亲。
可是,他对香江的殡葬风俗完全不懂,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玫瑰姐父母早就去世了,至于一些远房亲戚他也不认识。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母亲的那個好友——庙街红姐。
于是便去了油麻地庙街。
快要到的时候,他打电话联系了一辆豪华灵车,把张玫尸体先放在了灵车裡面,随后找人打听了一下红姐的住所。
红姐在庙街這边還挺有名的,很容易便打听到了,就在天后庙旁边。
他“咣咣咣”的敲门,门裡面传来了红姐不耐烦的声音,“干嘛啊……”
打开门,映入姜森眼帘的正是那张陌生中带着一点熟悉的脸。
穿着睡衣的红姐,睡眼惺忪的对姜森說:“现在太早了,小姐還沒上班呢,你過会再来吧。”
姜森說:“我找你。”
红姐說:“找我?我不做的!”
姜森說:“我是姜森,找你有事。”
红姐楞了一下,等反应過来后仔细一看姜森,然后迟疑着问道:“啊,你是阿森?”
现在的姜森,和一個多月前的姜森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他留着三七开的发型,体型偏瘦且皮肤白皙。
而现在的他剪了個板寸头,体型健硕,皮肤也晒黑了很多,可以說和之前已经判若两人。
姜森点头說:“对。”
红姐看着她惊喜的說道:“阿森你的变化好大啊,我都差点沒认出来。”
姜森面无表情的不說话。
红姐连忙說:“来来来,进屋裡聊。”
姜森跟着走了进去。
门后面是一個楼梯,直通二楼房子。
楼上房子很小,可能也就五六十個平米,還被隔成了好几個小单间,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裡面放着床铺、电视和电风扇,床头柜上還有卫生纸以及漱口水。
穿過前面的工作区,来到了后面一個逼仄的小客厅,裡面堆满了杂物。
而在客厅的拐角的柜子上放着一個相框,裡面有一张黑白照片,赫然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家裡地方小,你随便坐。”红姐一边倒茶一边高兴的說着,“好几年沒看到你了,今天怎么想起到红姨這裡来啦?”
姜森說:“我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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