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肖輝親自接待,笑着將王榭和冷方凱領進去了。
林木城原本一個人大腿搭着二腿,沉默地靠在一處獨立的沙發裏,那個地方很黑,也不是客人該坐的位置,他坐在那裏,誰也看不見,可他能看到門口進來的所有人。
當看到王榭領着一羣二世祖,後面還跟着冷方凱時,他緩緩地抿起脣角,笑了。
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算計人算計到他兄弟頭上來了。
林木城坐在那裏沒動,安靜地抽着煙,可那眼尾卻冷的瘮人。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林木城又看到孫妙妙進來了。
孫妙妙是一個人,背了一個很大的雙肩包。
林木城只掃了她一眼。眉心就跟着一擰。
孫妙妙跟冷方凱之間的那事兒,作爲兄弟的林木城怎麼不知道呢,全都知道。
剛晚上那會兒肖輝說王榭訂走了今夜全部的藍色鳶尾,又點了最能喝的幾個臺柱,這後腳就把冷方凱帶來了,然後孫大小姐也來了。
嘖,要說沒貓膩,他林木城三個字倒着寫,不,你五花八門的寫都行。
林木城摸出一根菸,捏在指尖把玩。
見孫妙妙找了一個位置坐,小心地將揹包放在腰後,拿着酒單裝模作樣地點着,他擡手,招了一個人過來,然後低耳對那人說了幾句話。
不一會兒,孫妙妙的桌前就擺了一杯淡黃色的酒。
孫妙妙擡頭,衝那服務員說:我還沒點酒呢。
服務員笑着說:小姐你今天是第一百個進來的客人,這酒是幸運酒,免費贈送的。
孫妙妙笑。往那酒裏看了一眼,說道:這酒吧還有這樣的活動?
服務員笑說:是的,一直都有的,那小姐您請慢用,我去忙了。
孫妙妙點點頭,有酒喝了,那也不用再點了,本來她來這裏也不是衝着喝酒來的,她端起那杯淡黃色的杯子,晃了晃。慢慢地抿着,等王榭給她發信息。
冷方凱跟王榭進了包廂,左右掃了一圈,就笑着挑了一個位置坐了。
坐下去之後王榭就跟了過來,然後'狐朋狗友'們也跟了過來。
很大的包廂,又奢華,又貴氣。
肖輝領着他們進去後就立馬招了幾個服務員來,讓他們去準備酒水飲料和喫的。
等服務員們走了後,肖輝走到王榭面前,衝他說:現在就喊那幾個姑娘們上來?
王榭睇着冷方凱,笑道:今兒我凱哥是上客呢,聽他的。
肖輝便又轉向冷方凱。
冷方凱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散漫不羈地說:有人請客想給我'享受',我不'享受'一下,怎麼對得起這樣的熱情呢,喊上來唄,也讓我見識見識,現在的姑娘們到底有多能喝。
肖輝便笑着說:我下去喊她們。
冷方凱不應腔,只坐在那裏摸出手機,玩着消消樂。
王榭把腦袋睇過去瞅了一眼,見冷方凱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忍不住笑出聲。
冷方凱說:笑什麼笑,你玩一個我看看。
王榭說:我不玩這麼低能的遊戲。
冷方凱嗤笑:低能。
他玩味地押着韻味,不知道是何意。
但王榭總感覺他這兩個字是在罵自己。
王榭想,你就張狂吧,一會兒有你哭的。
沒一會兒,包廂裏那兩個大茶几上就被服務員們擺上了滿滿的喫的喝的,臺柱們也陸陸續續的過來。
王榭衝其中兩個長的最標正的姑娘說:今晚你倆好好陪咱們凱哥,凱哥是大胃王,你們今天能摞倒他,我一人給五萬。
冷方凱聽着,輕哼哼地想,這是下血本了呀。
他退出遊戲界面,將手機收起來,擡頭看那姑娘們。
很漂亮的姑娘們,穿的也極其性感,身材也很好,不愧是臺柱。
只是,林木城的酒吧,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就算陪酒,那也只限於陪酒,這姑娘們不敢對他怎麼樣。
冷方凱老神在在地坐着,等兩個姑娘一左一右地坐在自己身邊了,他也沒掀一下眼皮,只是又摸了一根菸出來,把身子摔在沙發背裏,自個摸打火機,慢條斯理地點着。
王榭見了,不樂意了。對那兩個姑娘說:你們這業務不行,凱哥點菸,你們怎麼坐着不動呢。
其中一個姑娘笑着說:我們只陪酒哦。
王榭說:是隻陪酒,我有說讓你們陪睡了?點個煙都不會,那這酒也不用陪了吧。
另一個姑娘笑着說:王少爺別生氣,你事先沒招呼一聲,我們確實沒想到,不在業務範圍內的業務,一時失察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王榭說:給凱哥賠杯酒,這事兒就過了。
冷方凱笑,這好戲還沒開羅呢,就急不可耐了,行,喝酒麼,什麼時候難倒過他。
冷方凱挑挑眉,誰也不看,就只是坐在那裏,慢條斯理地吸着自己的煙,青白煙霧散出之際,他說:你們誰先來?
剛剛最先說話的姑娘說:我先吧,我坐你的右手呢,自古不是右爲大嗎,而且你是用右手吸菸的,我離的近,卻沒給凱哥點火,我該先罰。
冷方凱不言語,對於她們誰先誰後壓根沒興趣,他只是看着她扭着纖細性感的腰,去茶几旁倒酒。
酒都是剛拿來的,沒開過封。
酒瓶裏放着什麼酒,壓根不知道,只有開出來了才知道。
而等這姑娘將酒倒出來了,看着那顯而易見的藍色,冷方凱輕輕地眯起了眼角。
林木城的酒吧,調出這種藍色酒的品名不少,但唯有一種酒是帶了點催l情效果的。
冷方凱不動聲色,接了酒,先喝了一口,確定這確實是藍色鳶尾之後,目光擡起,看向王榭。
王榭說:看凱哥這表情,似乎是知道這酒。
冷方凱說:知道。
王榭笑道:那還敢不敢喝?
冷方凱看向桌面上的那麼多這種酒,心想,這姓王的龜孫子不會是把今晚藍城夜吧裏的所有藍色鳶尾都點了吧?
他衝王榭問:今晚咱都喝這酒?
王榭笑道:是呀,刺不刺激?以前都是喝白的,紅白,黃的,我看凱哥也喝膩味了,所以今天給凱哥換一種,凱哥要是不敢喝呢。咱再換回紅的,白的和黃的。
冷方凱勾脣,斜眸問他:你敢喝麼?
王榭說:我倒是常喝。
冷方凱直接一仰脖,將杯子裏的藍色鳶尾給喝了,接着另一個姑娘也過來敬致歉酒,冷方凱也喝了。
放下酒杯的時候,冷方凱想,這回姓王的鬧的挺大,看來真下血本了。
屋子裏有男有女,都喝這種帶了點兒催l情成分的酒,喝多了難保不會有些'火星四射',王榭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受不住了,一個一個地以各種理由離開。
冷方凱體內也有些隱隱的燥動,他閉着眼,伸手摁着眉心,以冷靜的自持力強行壓下體內的燥動。
王榭也不大好,他得撤了,就給孫妙妙發信息。
孫妙妙看到王榭發來的信息,緩慢擱下幾乎快喝完的那個酒杯,抓起揹包,朝着樓上的某個包廂去了。
在她去包廂的時候,王榭又以各種理由灌了冷方凱好幾杯酒。
冷方凱沉默地喝着,而他之所以敢喝,是因爲他知道這裏是林木城的地盤,他就算真的喝醉了,被這酒影響了,也沒女人敢動他分毫。
所以,當杯子再次落下的時候,他輕輕地'嗤'笑了一聲,伸手解開了襯衣的一顆領釦,是,他今天穿的是襯衣,因爲在辦公室裏看帳本。
向來工作的時候他都很認真的,這種認真可以直接從他的穿着上反應出來。
白襯衣,黑西褲,顯得矜貴清濯。
前來陪酒的姑娘們也散的差不多了,因爲王榭的那些'狐朋狗友'們都走了,酒也快喝完了,現在只剩下了王榭和冷方凱,二人也有些喝多了。都有些神智不清地靠在沙發上,撐着額頭,緩勁。
那兩個陪冷方凱的姑娘也要走,卻被王榭一把扣住手,給掄在了冷方凱的懷裏。
這一坐可真不得了。
冷方凱雖然從不'尋歡作樂',但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又加上剛剛喝了那麼多帶了催l情成分的酒,而這姑娘剛也喝了很多帶了催l情成分的酒,這乾材烈火,一碰上……
冷方凱還能忍。那姑娘有些忍受不住,尤其他身上的菸草氣特別的迷人。
可姑娘知道,這人她碰不得。
今日受不住,沾了一點兒,明日不說不能在藍城夜吧混了,就是南江市,她也混不成了。
姑娘要起來,又被王榭按住。
王榭眼睛發紅,他其實早已忍不住了,支撐着他扛下去的是那個一定要搞死冷方凱拿到他冷家祖方的念頭。
王榭已經給孫妙妙發了信息,預估着孫妙妙也快上來了,見冷方凱坐着沒動,可他明顯看到他握起來的手青筋在蹦,所以,姓冷的也快剋制不住了吧?
王榭冷笑,心裏一發狠,按在姑娘肩上的手就轉向她的裙子一側,'撕拉'一聲--然後又用力一推。
姑娘就朝冷方凱吻了過去。
冷方凱立馬坐起,要推開她,可是就在他的手碰上姑娘的肩的時候。包廂門被人打開了,孫妙妙走了進來。
手中舉着相機,正拍下剛剛那一幕。
看到孫妙妙的那一瞬間,冷方凱忽然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可他這會兒實在危險,不能多留,他猛的推開身上的姑娘,起身就要走。
可,或許因爲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又或許因爲受不住身體的某處渴望,也可能是因爲起的太猛,他一下子沒站穩,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然後就神智不清了。
孫妙妙蹙眉,問王榭:你們這是喝了多少呀,把他喝暈了,怎麼問他家的祖方?
王榭這會兒極難受,深呼吸好幾口後這才能正常說話:你快點兒辦事,我也有點兒忍不住了,有把柄在手了,還怕問不出來嗎?他這一醉至少就是一夜,我先出去緩解下。一會兒再過來。
孫妙妙哦了一聲,調整攝像焦距,上前去給冷方凱和那姑娘做'造型',可是,手剛觸上冷方凱的手臂,就被他反手一扣,扯進了懷裏。
相機'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孫妙妙大驚失色:你--
剛說了一個'你'字,包廂裏面所有的燈就'啪'的一聲全滅了,然後四周陷入詭異的安靜裏。
冷方凱再次醒來是在牀上,旁邊躺着孫妙妙。
他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這才掀開被子,看向裏面,然後無聲一笑,他找到褲子,摸出煙和打火機,沉默地站在牀尾,看着牀上的女孩兒,眯眼吸着。
昨晚之前,他當真沒試過酒和女人齊上陣是什麼滋味,如今試過了,當真是噬l骨l銷l魂,欲l仙l欲l死。
冷方凱就一l絲l不掛地站在牀尾,將一根菸吧砸完,然後拐頭進了浴室,衝了個澡,出來將衣服換好,摸出手機,給林木城打電話。
林木城說:昨晚過的愉快嗎?
冷方凱問:你昨晚也在藍城夜吧?
林木城說:在呀。
冷方凱說:知道我昨晚有難?
林木城笑:我還沒這麼神通廣大,是王榭訂了店裏所有的藍色鳶尾,還點了店裏幾個最能喝的姑娘,肖輝不放心,就給我打電話了,我是想來看看王榭想搞什麼,結果,讓我看到了你,隨後又看到了孫妙妙。
冷方凱挑眉:所以昨晚那燈是你讓人搞滅的?
林木城說:是呀,還有更有趣的東西給你看呢,你等着,我發給你。
說着,他掛斷。轉眼冷方凱就收到了兩條微信,打開看是兩個視頻,冷方凱一個一個的點開,看。
看完,他說:你故意的吧?老早就知道姓王的王八要整我,卻還讓姑娘們過來陪酒,也沒說把那酒裏摻點兒假,原來你是想將計就計,這下子要除掉你的死對頭了,那酒吧涉了黃。怕是要關門大吉了。
林木城說:你也一箭雙鵰呀,得了美人,除了對手。
冷方凱說:這大恩我記着。
林木城說:先別說恩,先搞定了你牀上那位再說,那也不是一個省油的主。
冷方凱轉身,目光看向牀上的孫妙妙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等結束通話,冷方凱就掏了一根菸,坐在沙發裏沉默地吸着。
所以,當孫妙妙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冷方凱坐在對面沙發裏吸菸的模糊影子。
厚重的窗簾擋着天光,這個房間光線也不大好,所以,孫妙妙一時也沒瞧清楚對面的人是誰。
她只是驚恐地攏住被子,環視着四周。
不是她的房間,雪白的牀單,雪白的枕頭,明顯的酒店牀鋪的標配。
她昨晚跟這個男人在酒店裏睡了?
想到昨晚,她一下子回想起來,她是要去'設計陷害'冷方凱的。但是在她要給他和那個姑娘製造'造型'的時候,包廂的燈黑了,然後她整個人也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孫妙妙渾身發冷,她就是不看也知道她此刻被子下一件衣服也沒有,她氣的都要發飆了,冷聲問對面的男人:你是誰?
冷方凱嗤笑,夾着煙,緩慢的站起來,走到牀尾,衝她說:你還想是誰?王榭那個烏龜王八蛋?
孫妙妙見走近的人是他,那一刻倒豎起的寒毛一散,打心底裏,她是願意再被他睡第二次也不願意被別的男人睡一次的。
而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等不該有的思想後,她整張臉越發的冷了。
她拿手指着他:冷方凱,你連王榭那個烏龜王八蛋都不如,至少人家不會對女人用強,比起不是人,你纔不是人,簡直就是混蛋!
冷方凱笑,看着她伸出來的胳膊,從手背到肩膀,佈滿了吻痕,他走過去,將煙摁滅在牀頭櫃的菸灰缸裏,然後伸手將牀頭的女孩兒困在懷裏,他低頭看她:知道我是混蛋還敢招惹我,孫小姐的膽量也很大,你說我不是人麼,這也沒說錯。
他忽然吻了她一下,笑着說:給你看樣東西。
說完,不等孫妙妙說看還是不看,他兀自拿出手機,翻出相冊,一張一張給她展示她的果照。
那身上驚心動魄的痕跡一覽無遺。
孫妙妙的臉刷的一白,眼中又震驚又驚恐,她死死地瞪着他:你想做什麼!
冷方凱看她輕輕顫抖着的肩膀,低聲說:不要害怕,你昨天不也是要去拍我的嗎?這叫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忽然退開,一邊津津有味地翻着那些相冊,一邊道:你說,我要是把這些相片都報導出去了,再寫一些'特殊備註'上去,你還能當記者嗎?你爸爸的臉還有地方擱嗎?大概這規劃建設他也不用負責了,從此無官一身輕,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客觀地幫你和你爸爸解決了一大難題?
孫妙妙看着眼前的男人,頭一回意識到這個開飯館的吊兒郎當的男人並不好招惹,她有後臺沒錯,可這個男人似乎壓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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