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祖父,你最近沒犯事儿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军部衙门忙了一日的文书勉舒展了手臂,出了衙门接過兵士牵来的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還沒走就迎上了国子监祭酒廖大人。
廖大人年過五十,那双腿脚十分灵便,提着袍脚上前拱手一礼,“大将军留步。”
文书勉挑眉,“廖大人有何事?”
廖大人直起腰,冷不丁对上了骏马的双眼,顿时避开,仰头讪讪的笑了笑,“大将军,老夫是来替孙子赔礼的,老夫的孙子养的娇惯了些,說话沒個忌讳惹恼了令公子。”
“是老夫教孙无方,還請将军看在那小子年幼,今日又受到了令公子的教训,宽容他一二。”
文书勉糊涂了,“你那孙子几岁?”
廖大人以为文书勉是怪罪他孙子以大欺小,忙道:“刚過了七岁生辰。”
文书勉更糊涂了,他的儿子都十七了,会去欺负一個七岁的小子?
至于另外一個文溢清,他压根儿就沒往他身上去想,鹌鹑一样性子還能教训别人?
不過既然已经是教训回来了,那就算了,說道:“孩子间的事,我們做长辈的就莫要参与其中,不過...”
他想起了府中那個鹌鹑。
“這恃强凌弱是要不得的,小孩子家家的還是要学好,走正道。”
廖大人连忙拱手,“大将军說的是,回头老夫必定要狠狠的责罚那個臭小子。”
文书勉拉着缰绳,随意拱手,“廖大人,回见。”
将军府裡,文夫人看着一桌子礼物盒子,面色复杂。
文绵绵坐在一旁,看着低头捏手指,额头上還有擦伤的人,问道:“是你先动的手?”
文溢清抬起头,眼裡满是兴奋和激动之色,“廖怀今日故意扔了我的书,害我上课又被先生罚,下了课他還伙同另外两個人取笑我,我說不過他们,就动手了。”
“姐姐,我這次沒哭,反倒是廖怀哭了,說要回去找他祖父收拾我,我让他尽管来。”
說着往前挪动了脚,喜滋滋开口,“廖怀的祖父是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我都知道的。”
文绵绵点了点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說道:“知道你還被他欺负了那么久?”
文溢清讪讪的笑了笑,连忙转移了话题,“姐姐,我明日能吃好吃的点心嗎?”
文绵绵语塞,留的那個点心坏掉了,灵果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冒着中毒的危险给吃下去。
哎......
“姐姐尽量为你办到。”
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啊,看来今日晚上還得再翻墙一次。
一旁文夫人抚额,一脸的无奈,“绵绵,小溢打了同窗,這是不行的,会给你爹带来麻烦。”
“能带来什么麻烦?”
大步流星的进门的文书勉乐呵呵的上前,蒲扇大的巴掌拍在文溢清肩上,“好小子,看不出来你還有這份能耐,很好。”
“過来。”
文书勉大刀阔斧的坐下,拉過文溢清,“早前就给你說過,這京都城你除了皇子不能揍,其他沒谁是你不能下手的,大好的日子被你過的憋屈的要死。”
“往后都记住了,你老子我一日沒倒,你就可以嚣张一日,别听你娘的话整日委屈自己。”
“听說小溢在学堂裡揍了人,出息了啊。”
风风火火进来的文凌霄上前又给了文溢清一巴掌,震的他站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不错,看来是立起来了。”
文溢清今日在学院出了一口气,那精神气比之往日强上许多,如今被姐姐和父亲還有哥哥接连称赞,更是的喜形于色,高声回道:“我答应過姐姐的,往后都不会被欺负了。”
“哈哈哈~~~”文书勉畅快的笑出声,“你姐姐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那时听谁的?”
文溢清咧嘴笑了,“姐姐就嫁到隔壁,我出门拐個弯儿就到了。”
心中一阵窃笑,想着等姐姐嫁了他就可以随时去隔壁吃点心了,還可以去保护姐姐。
此话极大的愉悦了文书勉,這桩婚虽然是他去求来的,现在想想還真是不错,光挨得近這一條就比什么都强了。
天色渐晚,一家子聚在一块儿用饭,文老太爷姗姗来迟,瑟缩着脖子的坐下,听的文书勉說:“母亲来了消息,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還有十来日就能回了。”
闻此,文老太爷哆嗦了一下,一脸的颓丧。
文绵绵觉得,她這個祖父怪可怜的,平日在府中的存在感极低,整日不见人,见了人也基本不怎么說话,就像现在,人到了坐下后就开始低头默默吃饭,甚至都不怎么夹菜。
“夹菜,受气的样子给谁看?”
文书勉這冷不丁的一句,吓的文绵绵一個激灵,文老太爷更是吓的差点掉了筷子,更不敢夹菜了。
文夫人赶紧用公筷挑了一筷子鲤鱼肚腩,“爹,您尝尝今晚鲤鱼,這鲤鱼大,刺少。”
也就是片刻之后吧,文老太爷的咳嗽声在饭厅回响,被遇刺给卡了。
文书勉一阵气恼,還是起身忙着尝试用各种已知的妙方,试图帮助文老太爷将鱼刺咳出来或顺下去。
文绵绵和文溢清姐弟两人端着碗站到了一旁,尤其是文绵绵好一阵的唏嘘,她都看到母亲挑走了鱼刺,怎么還能卡到,好倒霉。
倒霉?
只见她低下了头,再次抬眼看過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乌云盖顶的,浓的都化不开了。
目光再移,努力一看,她爹也是一副走霉运的样子,不過她哥倒還好,什么都沒有。
等着那鱼刺被成功的顺下去,文书勉也沒了吃饭的欲望,气恼的走了。
文溢清也被的文凌霄带走了,說是要监督他的学业。
文夫人只能留下来善后,片刻之后,见人都走了旁边的文绵绵還纹丝不动,文老太爷有些不自在,好半晌才问:“你怎么還不走。”
文绵绵凑了上去,眨了眨眼,“祖父,你最近沒犯事儿吧?”
“咳!咳!咳!”
文老太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捂着嘴一阵假咳。
這样子,摆明心虚。
文绵绵继续追问:“祖父啊,你现在看起来犹如衰神附体,你都犯啥事儿了?”
“咳!咳!咳!”
文绵绵落下他捂嘴的手,“我爹都不在,你就别装了,祖父,你肯定犯事儿了吧?”
“是不是犯的事還不小?”
文老太爷最近過很不好,焦虑的辗转难眠,见孙女眼巴巴的问他,眼圈一红就要流下泪来。
文绵绵当场石化...
她沒见過老头儿流泪,要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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