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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引蛇出洞

作者:未知
冬日的阳光懒懒地洒在地上,丰离一個人走到院前光秃秃的树下,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随身伺候的几個婢女都被她支开了,难得了安静惬意让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晒着太阳休息休息。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建在湖水中心的凉亭。 說来大长公主府可是难得的好宅邸,有山有水,這花园裡的湖泊假山,可算是一大奇景。丰离并沒有過多的欣赏路過的枯萎花草树木的的风景,中毒后的后遗症让她整個精神并不算佳,走到凉亭,坐在太阳照到的地方,八岁的身体相对同龄人要高挑,坐到石凳上,正好可以支着石案。 温暖的太阳让原本精神不佳的丰离昏昏欲睡,沒多久便只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轻风拂過,一個十三四岁的少女却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丰离的身后,手裡拿着一瓶不知是什么,就要朝着丰离吹去,未待她行动,一道疾风而過,下一刻少女一声惨叫,一枚长箭穿過少女的胸膛,直接将少女钉在了凉亭的柱子上,侍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少女挣扎着想要将箭拔开,却是于事无补。 “大长公主!”两位太监迎着端献走来,那原本熟睡的丰离亦站了起来,有些惘然地看了在发颤的少女一眼,她从不记得自己见過此人,为何,這一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的命呢? “阿离,沒事吧?”端献关心地询问,丰离摇头道:“祖母箭法如神,阿离沒事。” 沒事就好,端献上前一步,捉住少女适才拿瓶的手,少女挣扎,端献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折,少女又是一阵惨叫,端献拿過瓶子递给身后的人,“立刻拿去叫太医看看這是什么。拿绳子来把人绑好了,若是人跑了,本宫唯你等是问。” “是!”两個侍卫拿着粗重的绳子来将少女捆住,至于她胸口的箭,压根沒人敢管。端献拍拍丰离的小脸,“阿离,你回去休息吧。” “祖母当心。”丰离稳重地叮嘱,余韵余然站在凉亭外候着她,主仆三人即离去,可那位少女先是在被人发现的下一箭穿胸,如今又被捆得严严实实沒有任何逃脱的余地,她的神经已然是绷紧到了极致,丰离的离去让她脑中的最后一根弦都断了。 “博而济吉特·丰离,你不许走,不许走!” 丰离停下了脚步,转過身看向少女,八岁的女孩以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目光看着少女,平静无波,俯视苍生,少女所有的怨恨,愤怒,都被她這样的眼神击散,那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化为了乌有,她跪倒在地,哭泣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我重活一辈子,最终還是要毁在你的手裡。明明你什么都沒做,甚至连個笑脸都吝啬给皇上,皇上却对你掏心掏肺,哪怕你死了,也還为了你杀了那么多人。” “丰离,你不觉得亏心嗎?你一個他人之妇,再为皇妃,皇上待你万千宠爱,你却终日无喜无悲的样儿,似皇上欠了你许多的样儿,但凡你对皇上有半点真心,我亦不会恨你至此,只想在你沒长成之时,杀了你,也免了皇上着了你的魔。” “說得如此大义凛然,還真是让人佩服呢!”丰离神色不变,小嘴說出的却是讥讽十足的话,“可你沒有你說得那么伟大,如果将来的事真如你說的那般,你要杀我,只怕我挡了你的路而已。” 少女狰狞地盯着丰离,端献一听着這又是一個重生女,那脑门就直痛啊!這到底是個什么样的世道啊,穿越的重生的不断,明的知道的不少,暗裡的就更不要說了。丰离却沒有端献的纠结,总算把要她命的人找出来了,她這心头大石暂且放下了。 “严公公,陈公公,此人交由两位,本宫只要她日后不能再伤害阿离,旁的事,本宫不想管。”端献打从一听這又是一位重生女,连追究都懒得追究了,就凭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嚷也這么话,她想要自己动手处置是绝无可能。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干干脆脆的直接把人交了康熙,片叶不沾,不留后患。 “大长公主放心,奴才必将公主的意思传达圣听。”两位太监那尖瘦的开口,意示手下把少女的嘴给堵住,虽然他们是康熙的人,知道的内幕比较多,可对于一些关系重大的,他们该装糊涂就得装糊涂,否则他们会死得难看的。 人被押走了,康熙派下的侍卫都撤了回去,端献怀着满腹的疑惑寻了丰离,让人都退下,只剩了她与丰离,端献直接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這個人是凶手?” 丰离端着冒着热气的牛乳喝了一口,“我让余韵重新问了那晚经手那杯牛乳的人,让她们仔细地想想,那夜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儿。最后问到秦嬷嬷,那天晚上端牛奶给我的就是秦嬷嬷,秦嬷嬷想了再想,最后不确定地跟我說了那么一句话,她說,她总觉得她端牛奶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盯着她。” “我额娘给你的人,你竟用得如此放心?”端献瞪大眼睛盯着丰离,丰离但笑不答,“其实入京以来,我也一直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随着時間越长,這种感觉不减反增,我一直让人注意四周,但却沒有任何发现。如果是武林高手,我們手下的人不差,要想打从进京以后就一直盯着我不被发现,這样的可能为零,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听人說起的玄幻事儿。听秦嬷嬷那么一說,我便想到我們府裡的消息都给封死了,外面的人只知道我被下了毒,但却不知道我的情况,一個想要我命的人,得不到我是死是活的消息,肯定要亲自跑過来看看,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是否有误,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就试验一下了,我让余韵余然她们在屋裡洒了一层面粉,你知道第二天起来看到什么了嗎?脚印,一個女人的脚印!” 端献深吸了一口气,“你猜到有人有那传說的空间,可以自由移动出现,所以就洒了面粉试探?” “对,我是這样想的,毕竟,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個合理的世界,睿亲王,你,我。我很确定进京以来,我从来沒有得罪過任何人,让人想要我的命。既然我們能穿,重生的和手持空间又有什么不可能呢?說来我也算幸运,如果那個人亲自动手杀的我,如今我怕是早就死了。”丰离如此感叹,端献打了個冷颤,說的沒错,有這样一個可以神出鬼沒的空间宝贝,要不是那個少女只给丰离下毒,而不是亲自动手杀的丰离,丰离当真是早就死了。 “你确定之后,就把這個消息传给了康熙?” “我只是让秦嬷嬷亲眼看到了屋裡床边的脚印,其他的,我并沒有再做什么。不過,康熙可是皇帝,一個皇帝的掌控欲有多强,我們沒法想像,但是想来,他也容不下一個神出鬼沒,杀人于无形的人。因为,今天那人能杀我,明天,也能进了紫禁城杀他。”丰离咂咂舌說。端献忍不住再三看了丰离,丰离被她看得甚是不自在,问道:“你看什么?” “刚刚那位重生者的话你沒听见過嗎?据說,将来你可以会跟康熙……”端献打了几個手势。 丰离翻了個白眼,“你能正经点嗎?对他们這些重生的人来說,那是已经发生的事,但对我們這些活在当下的人来說,那是未来的事,未来的一切都存着变故,谁又能保证他们经历過的事情未来就一定会发生呢?照史书记载,你和多尔衮可是早死了几十年的人了,但你们现在還好好地活着,這就是最好的证明。” 端献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言归正传地问道:“說說看,你是怎么把這條毒蛇给引出来的。” 丰离露出了一個阴恻恻的笑容,道:“再简单不過的一把戏了,作为一個重生者,她拥有着比你我們還要多的优越感,既然她笃定自己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把我杀了,那就多给她提供点机会喽。从那天晚上的脚印可以看出,她一直都盯着我,這么多天,我是一直都让余韵余然她们聊天說起我每天這個时辰会甩开所有的丫环一個人出去闲逛,很多时候也会在凉亭上睡觉。当然,我也同样是每天都出来晃。从心理学来說,一個人既然动手要杀一個人,一次不成,总会想着寻第二次的机会,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這個碍眼的人给杀了。当這個念头一经扎根,再被外力催促,那样的人就会失去理智,沒了冷静。” 听着丰离那样分析,端献忍不住地问道:“你以前是学心理学的,是個心理医生?” “学過一些心理学,但我并不是心理医生。”并不是只有心理医生才需要学习心理学的,在以前,她七岁便被专门教导了有关心理学的课程,由浅入深。但這些话,丰离并不打算告诉端献。 “這件事情,就到這裡结束了,康熙想来是不会放過她的,這样一個危险的人物,他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无声无息的下毒杀害。”端献也知道丰离有许多的秘密,但那又怎么样呢,谁人沒有秘密,丰离并不会伤害她,多一些秘密,多一些保护的手段,這是好事。 “你,好好照顾自己!”端献想說派些人来照顾丰离,但想到丰离刚收到的两個丫头,還是收回了欲出口的话。“嗯,祖母也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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