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宫中岁月四 作者:未知 捧着探子得回的情报,余庆颠颠地跑到丰离的面前,万分崇拜地看着自家主子问道:“主子,你是怎么猜到的?這跟你說的分毫不差哎!” 丰离瞧了她手中的信纸,余庆立刻乖觉得奉上,丰离一看,“却是与人有私信传情,被人捉了把柄,這才不得不成了棋子,只为保住心上人的性命,此人還是她姐夫!”丰离越看脸色越冷,瞥了余庆一眼,余庆摊手道:“一切皆是实情。只是這背后的人,主子,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急,我們虽是查得出来,却无确凿证据。让人盯紧了她们,下次就把握住机会,来個人脏并获就是了。如今我們刚进宫,风头太甚,于我們无益!”丰离丢开了,余庆自去吩咐下去,這些人不动還好,若是再动了,那就让她们瞧瞧自家主子的手段。 倒是景仁宫的事极快地传到了慈宁宫和乾清宫,两下反应不一,孝庄听着是万分的放心了,纵然来日她不在了,凭丰离的本事,**也无人能欺她,如此甚好,甚好! 反倒是被丰离当着满宫的女人指出偏喜汉人的康熙,听着這话是完全瞧不出脸色,李德全把头低着死死的,看也不敢看康熙一眼。康熙恼得一挥袖,那因明珠而乱的心思越发烦躁,狠狠摔了手中的奏折,起身就往外走,“去上清宫!” 瞧着康熙這恼羞成怒的样儿,李德全连忙道:“皇上這是?” 惹来康熙一记利目,缩了脑袋再不敢多问,只叫人备驾前去上清宫,自打今年大年初一后,皇上越发地喜怒无常了,只是才叫备驾,却有小太监来报,周昌周大人率长子周扬有要事求见! 沒办法啊,李德全只能巴巴地进去回禀,康熙突然道:“周昌长子名为周扬?” 李德全一时反应不過来康熙为何如此一问,却如实回道:“周大人如此禀告,想是长子名为周扬!”不意外又看到康熙那晦暗不明的神情,李德全不敢打扰,過了半刻,康熙才道:“让他们进来。” “是!”李德全立刻退下传唤,康熙念着周扬的名字,脑中灵光一闪,依然是那处梅花雨下,那翩翩起舞的人大声地道:“周扬,我嫁你,我愿意嫁你!” “臣,叩见皇上!”康熙被两声叫唤回過了神,看着下方那年轻陌生的头顶,“培公不必多礼,起来吧!”目光不移地盯着那年轻的人,听着他们谢恩,康熙道:“這是培公长子?且抬头让朕瞧瞧。” 康熙說得随意,那周昌,字培公笑道:“正是臣的不肖子周扬。皇上即有令,你且听皇上吩咐!” 這般与儿子吩咐,那位名周扬的年轻应声抬头,在看到那熟悉而陌生的脸时,康熙的手一紧,竟是与那曾经在他脑海闪過的人一模一样。“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培公有福啊!” 当父母的沒有不喜歡孩子被人夸赞的,周培公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却是依然谦虚地道:“皇上過奖了,過奖了。此次臣带犬子入宫,实是犬子有要事要同皇上禀告,是以臣顾不上规矩,還請皇上恕罪!” 周培公话說得甚是严肃,康熙道:“培公者,国之栋梁,能让培公不顾规矩之事,定是关乎社稷安危,朕恕你无罪,培公且說来入宫之事。” 那一旁的周扬周公子听到此言才走出一步,“此事与准噶尔部有关,還請皇上屏退左右!” 康熙朝李德全使了個眼色,李德全立刻让一旁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如此直到宫门将在下钥,周家父子這才离宫,李德全本是要伺候康熙睡下的,康熙却是要去上清宫。 丰离本已和衣睡下,听到报康熙来了,只得爬起来,沒想到,却瞧到康熙黑着的一张脸,丰离看了看四周,额,一個個眼明手快的都退下了,满屋子就剩她跟康熙。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擢擢康熙的伤心事呢,可瞧着康熙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她红杏出墙被他捉奸在床,這坑爹的让人不爽,是以,丰离想也不想了,“皇上准备兴师问罪?” 康熙皱了眉头,丰离接着道:“若是皇上舍不得,明日亲自下道旨意,把袁贵人放出来就是了,宫规再大,又如何大得過皇上!” 這么讥讽的口气,康熙知晓丰离就是故意的,丰离這兴师问罪,原是指的今日处置了郭络罗贵人和袁贵人的事儿啊,康熙的脸色总算是好些了,却又想起李德全让人传来丰离說他好汉女的话,咬牙切齿地道:“朕什么时候偏喜汉女了?” 丰离甩了他一個我眼睛沒瞎的话,答道:“皇上是不是偏喜的,心裡沒数?” 康熙真心觉得心塞啊,丰离压根沒有让他的意思,說的话能噎死他更乐呵,康熙连连深吸几口气,這才能忍着不跟丰离计较,待要好好与丰离說话,丰离道:“袁贵人是汉女,美貌传遍**的良贵人,那也是娇弱如同汉女,八旗贵女中,性格爽朗干脆的,唯宜妃得了皇上宠爱,皇上這样還不是偏喜?” 這好不容易平息的心塞感再次卷席,康熙气得捉了丰离,“你是汉女嗎?朕对你不够宠爱?” 丰离沒回答,可那不信任的眼神往康熙那一看呐,康熙真心觉得這么多年的修养都压不住想掐死丰离的冲动,還好,丰离很有先见之明地躲开了,淡淡地道:“皇上要是打算动手,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忍啊忍啊忍,丰离的武力值连反清复明的头头都不是对手,他更不是。康熙气得胸口起伏甚大,丰离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其实吧,能把康熙气成這样,真不是一般的有成就感呢,哼,顺着别人的算计把她留在宫裡,那她就让他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睚眦必报那是她丰离的本性,她沒办法对康熙用什么报复手段,气气他不为過吧! 一看丰离那昂头的下巴,康熙又不禁想起了刚刚才走的周家父子,更贴切的說是周扬,康熙道:“若是阿离能选,阿离想要個什么样的夫婿?” 康熙脑子烧坏了,竟然会问這個白痴的問題,完全沒有千古一帝的范儿好嗎?丰离這样想,那也這样地表示,康熙压下心头那股邪火,坐在丰离的身边,“阿离,我們說說话可好!” 這样的康熙,真是让人越发的深觉惊悚好嗎?丰离完全沒有要跟康熙說說话的意思,以康熙的心性,不可能因为她弄了两個贵人就变成這样,难道是受了什么特别的刺激?受了刺激也不至于问出這样白痴的問題吧,丰离這么想着,看着康熙的眼睛就有些不善了! “皇上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嗎?”丰离還是觉得问一问,确定一番的比较好!真要是冒牌的,那就赶紧想法子把正常的找回来。 康熙看着丰离那立刻变得警惕的眼神,一阵苦笑,他要如何說,說是因为看到一些丰离跟旁的男人在一起亲密的场景,今日又亲眼见了那個男人,所以有些不确定,那到底是梦,還是曾经发生過的事,那一再为丰离而隐隐作痛的心口,越发的不受控制。 “阿离可认得周扬?”康熙不愿一再猜度,终究把话问了出口。 “周扬?不曾认识,不知皇上为何有此一问?”丰离在脑海中翻转了一圈,认识的人裡沒有周扬這個人,结合康熙的前一個問題,康熙不会是以为她跟那個叫周扬的有什么吧?哪個在康熙面前造谣,想要她永无翻身之地?丰离只這么想,那叫一個警惕啊! 康熙瞧着丰离的神情是当真不识,心头却越发的难受,他原是不信佛,不信轮回的,但大年初一发生的事,完全颠覆了他的认识,那個控制了他身体的他,对丰离的感情那么灼热,他完全想像不到贵为帝王的他竟然会对一個女人用情如此之深。 “倾半生帝王之德只为见她一面!而后再倾另一半的帝王之德,只想能改变一些锁事,改变皇上与离格格的开始,情真意切,不過如此而已!”這是悟明大师的原话,康熙明白一些,却不完全明白,他想问悟明大师,改变的是什么,悟明大师却不肯答,只道他将来就会明白。如今,他似明似悟,握住丰离的手,“明年,朕带你去江南可好!” 如此突然的转变,丰离真心觉得康熙是不是的思维跳跃性太大了,她跟不上好嗎? “皇上南下是为百姓,可是辛苦!”丰离說话,就算真带她去,也不可能只带她一個,反正沒什么冲突的,還是顺着康熙的话說吧,真怕他再受了刺激,又疯了! 康熙要是知道丰离所想,一准真要疯了。好吧,实在是他如今也理不清思绪,那等玄乎的事儿,懂的人不愿意跟他說清,不懂的吧,帮不上忙! “夜深了,睡吧!朕先沐浴!”按了丰离躺下,康熙走往浴室,丰离想着一定要让人查清楚今儿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拿不准康熙为什么一变再变的,心裡沒底! 只是第二天丰离拿到消息,越发郁闷了,周昌周培公啊,那是难得的好官,康熙对他多有器重,至于那位周扬周公子,好好的,康熙怎么会问她认不认识這人呢?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他,再瞧周扬的相关资料,丰离拿不准了,這位可真是一個大才子啊,還是一個洁身自好的大才子,沒有通房沒有红颜知己,更沒有**对向,再三确定无虚,丰离只想感叹一句,绝种的好男人了。 “主子怎么要查起這位周大公子了?”余庆拎了资料過来,瞧着丰离在看,一边接口道:“這位周大公子真是個文武双全的好男人,你不知道,他十岁就考中了秀才,十六岁就中举,只是周大人怕少年成名不好,這才按住沒让他继续进考,若不然,他只怕早已拿了状元了!” 丰离看了她一眼,“你对他挺了解的!” 余庆扭扭捏捏地道:“奴婢在江南的时候见過周大公子一面,他长得好俊哦!” 发花痴了!难怪对人家了解得那么清楚,丰离也不管,可余庆却挪到丰离的身旁,“主子,好好的,你怎么让查起周大公子来呢?” 哪裡是好好的查起這位周大公子啊,明明就是昨天晚上康熙突然冒了连着的几個問題,都是听着瘆人的問題,她不查這其中被康熙点明的人,看看是不是可能被這人刺激了,那怎么知道究竟事情如何。可這些话,丰离是不能跟余庆說的,只反问道:“查出来昨天皇上跟周家父子在乾清宫呆了大半夜,是所为何事了嗎?” 摇了摇头,余庆实诚地道:“沒有呢,昨天皇上跟周家父子說话的时候屏退了左右,只有李公公一個個陪着皇上。你是知道的,李公公最是嘴严了,而且问李公公,实在不合适。” 屏退左右,只让李德全一人伺候,這所說之事,着实不一般呐,难道,康熙昨日的异常,正是与周昌父子昨日所說的事有关? 一想又不对,她与周家父子素不相识,他们不可能跟康熙說了与她有关的事儿啊,周扬,康熙的异常,并非与昨天周家父子所說的事有关,却是与那位周大公子周扬有关。“皇上,之前有见過這位周大公子嗎?” “沒有啊,周昌周大人为皇上办差,周扬公子便代父留在江南尽孝,一年前周老夫人去世,周扬公子守孝满期,這才刚入京城。”余庆弄不明白丰离何以如此一问,却還是依实而答。丰离皱起眉头,一個素不相识之人,毫无交集,却突然在她面前试探地问起這么個人。灵光一闪,丰离想起了大年初一的那個康熙,嘴角抽搐,那位活過一辈子的康熙帝,不会是走了,還留了什么记忆给康熙吧? 不得不說,丰离真相了,但目前是沒人能给她一個肯定的答案,這都是猜测,猜测啊!可对丰离来說,有猜测方向就成了,不過這样一個人员混杂的大清朝,真够让人头痛的,有一個重生的穿越的就够了,這還批量的生产,這不是让人难過嗎。试想如果有一條毒蛇完全清楚你的下一步举动,一早就隐藏在暗地裡,就等着你踏出那一步,然后就咬了你的脖子,你躲過的机率,那比正常的躲避可能,是不是要低得多。 所以啊,這不管是重生的還是穿越的,其实都是开了大外挂了,有的人完全可能凭借這些先知,从中得到一些东西,比如丰离,那就一早趋着康熙沒空理盐务之前,先一步拿下各大盐田,好好地大赚一笔,把她的资本都赚够了,即使将来康熙要她上交盐田,呵呵,丰离也沒什么舍不得的。让她再想着凭先知把持盐务,丰离只想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别打這社意,那完全是找死好嗎! 如此一想,丰离又觉得吧,她也是得了大便宜的,也别烦着别人也跟她一样占了大便宜,管她重生的還是穿越的,她就不信了,她也在占优势的情况下,会输给了谁。 “珍皇贵妃!”丰离想开了笑着,一声叫唤,一個小胖子跑了进来,那什么,除了十阿哥胤俄,再无他人。 一见着他,丰离立刻就问道:“十阿哥又逃课了嗎?” 某個小胖子原来還知容满面的,這会却是垮下了脸,偷偷地瞄了丰离,“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瞧着這小胖子一脸作贼心虚,有想蒙混過关的样儿,丰离表示,這還用问嗎?這個时辰正是上书房开课的时辰,你出现在上清宫,除了逃课,還能有其他的可能嗎?算了吧,小孩子嘛,总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了,丰离也不打击人,扫了小胖子背后跟着的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嗯,总算是有人跟着了。 “我啊,猜的!”丰离擢了小胖子的胖脸,“昨天逃课是因为饿了,今天你的理由呢?” 小胖子更心虚了,低着脑袋道:“那,三哥骂我傻!”除去心虚外,還有点小委屈,小眼睛巴巴地望着丰离,真是够可怜的啊。丰离不禁想,她跟小胖子不熟吧,怎么会找他告状呢!不過,小样儿确实是可怜得很,安慰一下小朋友還是可以的。 “沒事,傻子才骂别人傻!”一句话,成功把小胖子逗笑了,丰离大松一口气,小胖子很自来熟地坐到丰离旁边的椅子,“嗯,珍贵妃說得真好!” 那什么,這坐着准备长谈的样儿,是她的错觉吧!丰离提醒道:“前日你逃了课,你额娘骂你了沒?”如果昨天受了教训,今天你這逃课,是想重蹈覆辙嗎?赶紧亡羊补牢,回上书房上课去啊! “沒有呢,這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让小顺子跟我娘說,我是因为饿了才逃的课,我额娘一准罚我。所以今天我一逃课,就想着来找你了!”這,這逃课找她要借口不用挨打的感觉,那是错觉吧!丰离瞅了不客气拿了糕点吃的小胖子,眼角抽搐! “嗯,来人呐,去承乾宫禀一声,十阿哥逃课了,正在上清宫,让温僖贵妃過来,好好地教训教训十阿哥!”丰离正坐发话,小胖子立刻丢了手中的点心,“珍皇贵妃,不要啊!” 跳下椅子冲着丰离扑来,好吧,那沾了点心的手落在丰离的膝盖,两個手印印在了丰离天蓝色的衣服上,丰离顺着一看,小胖子也顺着她看,吓得跳开了几步,连忙道:“珍皇贵妃,我不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小胖脸皱成了一圈,好难過好伤心啊!丰离反省,她沒怎么着他吧! “无事,不過是脏了衣服而已,洗就干净。你過来,我给你擦擦手!”丰离放柔了语气說话,小胖子看她真沒生气,這才挪了過去,丰离给他擦着手,道:“今日逃课,我帮你掩盖過去,不让人說与你额娘,可断沒有下次,知道嗎?” 丰离的语气坚决,小胖子看了看她,点点头。丰离又道:“既不回上书房,你且說說,师傅今日该授你们什么课业,我教你学,你可要学?” “你会嗎?”小胖子先是怀疑一问,丰离被堵,這蒙古女无才怎么连娃娃都知道啊。很肯定地点点头,“我会,你說說,你如今习的《是千字文》還是《三字经》?” “是《三字经》。”小胖子答话,丰离瞧着他這空无一物的,使人道:“去书房拿本《三字经》過来!” 牵着小胖子的手走到一边走廊,抱了小胖子坐在一旁,问道:“你平时最喜歡吃什么糕点?” 本以为丰离就要开讲的小胖子听着绷紧的身子立刻松了,“我最喜歡吃芙蓉糕了!软软的,香香的,可好吃了。” 待是余然拿了《三字经》回来,丰离拿在手裡,却沒有說书的意思,只引着小胖子說平日所喜之物,小胖子說得绘声绘色,丰离却在其中穿插着《三字经》的內容,沒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只背着十句《三字经》的小胖子,却将一本的《三字经》都背了下来,就是其中的意思,也理解得不差了,只是小胖子半点沒有察觉,倒是一旁的余然越发对自家主子佩服啊。 “皇贵妃,四阿哥求见!”丰离正喝了口茶,小顺子来报,小胖子立刻苦下了脸,“一准是四哥猜到我逃课跑到你這儿来,要把我捉回去了。” 丰离一笑问道:“四阿哥可說了前来所为何事?” “正如十阿哥所說,四阿哥是为了十阿哥所說,正說是师傅发现了十阿哥逃课,是要准备禀明了皇上了去,多得几位阿哥求情,师傅才发话速将十阿哥寻回上书房,若不然便要重罚!几位阿哥去了各处寻十阿哥,四阿哥本也不過是试着過来看看,沒承想,十阿哥真在我們宫裡。”小顺子瞧了十阿哥一眼,一五一十地报了信。十阿哥一听更是垮下了脸。 “如此,快請四阿哥過来吧。”丰离沒有要拦着的意思,小胖子也知道這会儿是绝对不能拦的。乖乖地跳下了地,就等着四阿哥进来把就跟着回上书房去。丰离瞧他可怜的样儿,附在他的耳边一番叮嘱,小胖子听着眼睛发亮,“娘娘,這样当真可以?” “左右你都要回上书房喽,师傅定是要罚你的,你且试试不就知道可不可以了!”丰离笑着冲着小胖子挤眉弄眼,小胖子欢呼道:“娘娘的主意若是当真的好,以后我一定常来看娘娘!” “若是逃课而来,你可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