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166章 第 166 章

作者:醉酒花间
康熙要被這糟心弟弟给气死,偏偏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改,要不是這是他亲弟弟,他非得把人扔大牢裡关几天才能消气。

  但是事到跟前,他還是得让這臭小子如愿,谁让他是无所不能的康熙皇帝。

  這哥哥当的真是,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劳心费力的兄长了。

  康熙骂骂咧咧数落人,被数落的那個乖乖低头不說话,宫人老老实实候在门外,对裡头的动静已经见怪不怪。

  随着纯亲王长大,這种场面隔三差五就会发生,最开始他们還寻思這兄弟俩是不是要生分了,同样的事情发生太多次,再多猜测也都得扔一边儿去。

  皇上骂人的时候是真吓人,但是骂過人之后又跟沒事儿人一样,什么生分什么兄弟阋墙,全都不存在。

  隆禧美滋滋回去等消息,消息确定下来二话不說立刻走人,生怕他哥临时反悔再不让他们离开京城。

  有道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只要把人都带出来,接下来天高皇帝远,一来一回要花那么长時間,拖延拖延一不小心就成功拖延過去了。

  别问他为什么会那么清楚,问就是他有经验。

  骑马出远门很不好受,因为這次有鳌拜几個年纪大的人在,他们一路上也要好好规划接下来要怎么做,有马车的确方便不少。

  老人家经不起颠簸,虽然鳌拜几人都觉得他们现在還能策马横刀上阵杀敌,但是時間不饶人,他们毕竟都不是年轻的时候的他们,再怎么逞强也不得不屈服。

  几個老人家会和的时候,不出所料,鳌拜被另外两位吐槽了個不轻。

  一大把年纪了還如此奢靡,老不羞的,脸都不要了是吧?

  出行的车不是寻常马车,而是更大号的鞍车,车裡、或者不能叫车,這直接就是带轮子的豪华大房间,车裡床铺被褥小火炉什么都有,看上去不像出门办差,更像出去游玩。

  皇上让他们出门办差,這像出门办差的样子嗎?

  之前皇上让他们一起进宫,从他们在关外過苦日子的时候一直說到现在的艰难,直把他们說的眼泪汪汪還不肯罢休。

  人老了容易掉眼泪,皇上還故意招惹他们,连感情牌都打出来了,可见這次的事情有多重要。

  至少对他们几個老家伙来說,事情非常重要。

  他们闲了那么多年,难得一起被皇上召进宫分派差事,为了不让皇上失望,他们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下一次办差争取机会。

  沒有人想一直闲着,尤其像他们這样身后有一大家子的人,虽然一大家子都不用他们养活,但是家族的荣耀還需要他们去维护。

  沒办法,谁让他们是一大家子裡地位最高的人。

  小辈们撑不起家族重任,他们要是再帮衬不上,那将来就只能看命了。

  即便知道“花无常开日人无千日红”的道理,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也不那么容易接受,他们也沒指望家族能够千百年长盛不衰,至少不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败落,不然他们前半辈子岂不成了笑话?

  一個能让皇上放心的好官得清廉奉公手脚干净,出门轻车简从最合适不過,就算不那么简朴,好歹也不该奢靡成這样。

  這像出去办差的人嗎?啊?

  那么多人,那么多物件,這是出去办差的嗎?

  鳌拜丝毫不觉得出门那么大阵势有哪儿不对,他是太师,虽然现在已经沒有多少实权,但是曾经,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政大臣。

  他现在功成身退不当辅政大臣了,闲赋在家也好,偶尔出门办個差也好,当然怎么开心怎么来,他花他自己的钱让自己過的好点有错嗎?

  他又不是年轻的毛头小子,沒什么辛苦自己造福他人的觉悟,他已经辛苦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和他說那些大道理他热血上头也就算了,现在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不用和年轻人争這個,让他造福他人可以,前提是他自己過的得舒服。

  他又不是不干活,也沒有妨碍到其他人,只是在能力范围内让自己過的更舒服点而已,就算皇上在這裡也沒法說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又沒那么多规矩,民间那些有钱的商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不去管人家怎么奢华,他就给自己弄個赶路比较舒服的马车而已,唠唠叨叨沒完沒了,有本事就从车上下去,他不介意车队裡多几辆简朴的马车。

  苏克萨哈:……

  遏必隆:……

  他们二打一能打赢嗎?能在马车上揍人嗎?把人打死他们能回关外老家终老嗎?

  隆禧摸摸鼻子,识相的不参与几個老对头之间的针锋相对。

  他出发之前就猜到這一趟可能不太平静,不是說会有人半路行刺什么的,而是這几位之间可能会不太安稳。

  毕竟是能在朝会上打起来的人,凑在一起怎么想也不可能安稳。

  人上了年纪之后和年轻的时候相比会发生变化,很多人觉得年纪越大越慈祥,但是在這几位身上,慈祥两個字和他们根本不沾边。

  甚至不用和他们相处,只看长相就能看出来他们肯定不是好相处的人。

  慈祥的老爷爷,额,還是算了吧。

  隆禧搓搓胳膊,乖乖的坐在最裡面接受投喂。

  不是他不想维护团队和谐,而是老前辈吵架的时候会透露出很多有意思的八卦,這些八卦平常听不着,难得有机会听他们吵架,去拉架的才是傻子。

  当然,赶路條件那么好,一路上也不是什么正事儿都不干。

  鞍车的确舒服,同样对路的要求也很高,有些地方鞍车不能通過就只能骑马過去,這個时候他们就能顺便去附近看看,来对一下他们看见的和地圖是不是完全一致。

  测量田地和登记人口什么的都是地方基层的官员在做,地方情况参差不齐,有些准有些不准,真要往下发任务,发任务之前還得他们亲眼看過之后才行。

  而且他们這次出来還带了几個传教士随行画图,到时候回京交给皇帝,让皇帝来评判传教士的手段有多少值得学习,然后京城学堂裡的书院学堂就能准备再加几门课了。

  只有四书五经完全不够,朝廷需要更多专业人才,书院学堂教的东西就越来越多,皇帝为了让天下人接受新鲜东西,最先推行加课的不是京城的各大书院,而是紫禁城。

  可怜的大侄子们享受不了几年快乐童年就要开始为无所不能的人生做准备,身为已经不用上学的叔叔,他由衷的为侄子们未来的充实生活感到欣慰。

  一路从京城到到江南再转道浙江福建,离江南越远不好的路段越多,他们行进的速度也就越慢。

  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鳌拜和苏克萨哈停止吵架,遏必隆不再火上浇油,隆禧也沒机会躲在马车裡吃吃喝喝看热闹。

  先前徐旭龄带人来沿海一带,這一带的地方官就猜到朝廷要有大动作,他们本来觉得朝廷的大动作和那些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商人沒有关系,万万沒想到事情真的和他们有关。

  商人有钱,但是地位比官员低的多,即便有小部分商人和朝廷攀上关系讨了“皇商”的称号,那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不然也不至于每個商人都想要那個名号。

  当官的都是人精,反应過来后立刻开始行动,只江南那一块儿,他们沿途就收到了无数百姓士绅的土特产,說是要他们帮忙带到京城送给皇帝,他们自己不能去京城,只能這样来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這话說出来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们這些人刚从京城出发,什么时候回去還不知道,這时候让百姓士绅主动拦车聊表心意,這個心意是给谁表的還不清楚嗎?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是觉得這边天高皇帝远皇帝管不着,還是觉得来的都是傻子,连遮掩都不知道遮掩,真以为天底下一個清官都沒有嗎?

  他们出来走的是官道,那么豪华的车队,除了官道其他路也沒法走。

  這次大张旗鼓顺着官路走,一路上看到了不少为皇帝祈福建的碑,不少送到他们跟前的土特产,不少胡子白花花的老者歌颂朝廷的恩德,不少……反正就是那一套。

  城裡套路深,這套路的确够深。

  要不是皇帝南巡的消息還沒有传出来,他们甚至以为這些人觉得皇帝跟他们一起微服私访了才這么用心的演给他们看。

  這儿是江南,江南之前是什么情况他们心裡清楚的很,百姓对朝廷的态度就那回事儿,就算近些年略有好转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部分百姓估计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主动给皇帝送土特产,有那东西他们更乐意换银子买粮食。

  不是他夸张,而是這年头大部分百姓能知道县令是谁就不容易了,让他们听到京城裡有大官路過就真心实意過来感激朝廷,不如說有人给他们多少钱让他们過来演一场戏,再或者就是上头直接下命令逼着他们演戏。

  不然逻辑上真的說不通。

  這事儿放到后世就是,寻常老百姓听說中央的官员在附近路過,還不是過来视察,只是路過,听說中央的官员在附近路過就迫不及待带上家裡精心腌制的酱菜說要他们带上回头给中央的同事分分,這可能嗎?

  肯定不可能啊!

  皇帝還沒来就安排成這样,皇帝真来了他们還不得上天?

  他们路過单纯只是路過,皇帝南巡不光是路過,为了不惊扰地方還会减免接待地的赋税,具体如何实施他不知道,反正到时候负责接待的官员肯定很开心。

  這要是入了皇帝的眼,光明的前程還不是手到擒来?

  干什么啊這是?

  隆禧越看心裡越气,他敢保证他那皇帝哥哥過来看到這副场面也不会有多开心,地方官拿他当傻子糊弄,他开心的起来才有鬼了。

  如果真的是百姓诚心送东西也就算了,這种被安排好的戏码放在谁身上谁糟心。

  纯亲王不高兴,别人也别想独善其身,這些家伙不是喜歡让老百姓来来往往给皇帝送东西来彰显他们教化有方嗎,那行,就让皇帝看看他们治下的民风到底有多淳朴。

  他们這次出门不是为了给這些家伙当跑腿儿的,驿站那么多车马不能用咋滴,有本事皇帝真来了他们继续這么干,正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沒谁规定只能烟花三月下扬州,秋高气爽的时候過来也一样。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啊!

  他不好過谁都别想好過,嗷嗷嗷嗷嗷嗷嗷!

  纯亲王奋笔疾书,连夜写了好几封长信送回京城,三個哥哥一個不少,告状就得告齐全了。

  三哥要南巡的话,二哥肯定要留在京城监国,五哥会不会随行不太确定,反正他把消息通知到了就行。能来最好,来不了也沒什么,回头听他口述也一样。

  他好好的出来干活儿,不是给那些人当跑腿儿传话的!

  气死他算了!

  信件送回京城,几個哥哥看完都乐的不行。

  他们知道老七這趟肯定沒有上一趟顺心,上一趟有徐旭龄带着,老徐那耿直性子油盐不进,什么事情都闹不到他跟前。

  鳌拜、苏克萨哈他们和徐旭龄不一样,徐旭龄一直在官场,知道底下是什么情况,那几個老臣在家闲赋那么多年,一個二個都不是什么低调的人,让他们和老徐一样小心谨慎,還不如指望他们那傻弟弟一夜之间变聪明了。

  御书房裡,常宁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我就說那边的地方官不可能什么都不干,现在看来一個個的能耐都挺大哈哈哈哈哈哈。”

  地方官要是直接给他们送礼什么的他们能直接拒绝,但是让百姓出面送些不值钱的东西,他们就是想拒绝也沒法拒绝。

  拒绝就是罔顾民情,就是眼裡沒有老百姓,就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說,他们都只能受着。

  赶鸭子上架了這是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在百姓面前必须撑起场面,如此一来,他们心裡再怎么骂骂咧咧也不得不夸几句当地民风淳朴地方官干的好。

  那些地方官這次是真的想了個好主意,连鳌拜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可见這次赶鸭子上架有多成功。

  不過那些家伙也就只能嘚瑟一会儿,他们家小弟可不是吃亏不還手的性子,鳌拜、苏克萨哈他们更不是温顺可欺的人,事后肯定会一五一十的算计回来。

  這不,他弟告状的信八百裡加急送回来,他们当哥哥的還能袖手旁观不成?

  常宁笑完之后把信放回去,擦擦眼角沁出来的眼泪问道,“所以三哥,咱们要赶紧過去给那臭小子出气嗎?”

  “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康熙瞥了臭弟弟一眼,把信上提到的官员名字一一腾在纸上,像模像样的說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京城那么多事情要管,這個时候南巡,你怕不是要把二哥给累死。”

  福全:……

  裕亲王幽幽看過去,很想說皇帝既然知道他留下监国很累那就别成天往外跑,去蒙古也好去江南也好,完全可以挑心腹大臣或者宗室王亲代他過去。

  对他這個冤大头来說,皇帝现在出去和明年开春出去完全沒有区别。

  现在有现在的活儿,明年有明年的活儿,那么大的朝廷处处都要他们操心劳力,哪儿有真正清闲的时候。

  皇帝现在說的好听,等到明年南巡的时候,就算手头有再多要紧事儿他也不会为了京城的事情不去南巡。

  他们兄弟几個一起长大,還能不知道谁心裡想的什么?

  康熙的脸皮是在一次次大朝会中历练出来的,朝会嘛,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他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都能淡定坐着,现在這才哪儿到哪儿。

  常宁一听刚才的话就知道他们家三哥打的什么主意,兄弟俩眉来眼去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凭眼神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福全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這几個弟弟有多难缠他自己最清楚,皇帝還好,他们俩年纪相仿,且幼时就分了君臣名分,相处起来還有点顾忌,但是常宁和隆禧這俩臭小子,說是他一手带大的毫不为過。

  皇帝不好直接和他胡搅蛮缠,让常宁来出面,這臭小子为达目的能直接撒泼打滚。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這么几個糟心弟弟。

  常宁笑嘻嘻拉着他们家二哥,摆出长谈的架势說之以情晓之以理,“二哥,咱家老幺是你看着长大的,那是从小娇生惯养沒吃過半点苦,這可是他第一次写信回来告状,咱当哥哥的要是不管,那小子心裡该有多委屈?远在异地他乡,身边沒有一個亲人,還被那些地方官欺负,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啊!”

  福全白了他一眼,试图把自己的胳膊解救出来,奈何臭小子抓的太紧,扯了好几下愣是沒扯下来,“第一次写信回来告状?被地方官欺负?你确定?”

  “当然确定,隆禧看上去有多好欺负二哥你還不清楚?”常宁睁着眼睛說瞎话,编起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那小子在外面受苦受累,只等着他亲爱的哥哥過去救人,二哥你真的能做到铁石心肠不管不问嗎?”

  福全:……

  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淡定,不能在御书房打人,传出去容易让人說闲话,淡定淡定。

  裕亲王捏紧拳头,额头青筋直冒,只想拎着鸡毛掸子把這臭小子揍一顿。

  還那小子看上去有多好欺负?看上去再好欺负也沒法掩盖内裡是個混世魔星的事实!

  什么在外面受苦受累,混账玩意儿编瞎话也走点心,跟在隆禧身边的是谁,是鳌拜!

  鳌拜是什么人還需要他再介绍介绍嗎?当年见到鳌拜差点被吓哭的是谁?听见鳌拜的名字就想掉眼泪的是谁?闻鳌拜色变的又是谁?

  更何况那儿不只有鳌拜,還有苏克萨哈和遏必隆。

  苏克萨哈,那是能在鳌拜正当权的时候和他硬刚的狠角色。

  還有遏必隆,虽然遏必隆看上去沒有鳌拜和苏克萨哈那么锋芒毕露,但是只要用点脑子就该知道能当上辅政大臣的肯定不是简单人。

  受欺负受欺负,他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得了他们?

  想提前出去就直說,少跟他在這裡打机锋。

  常宁眨眨眼,咧嘴笑的开心,“那二哥愿不愿意临危受命?”

  福全:……

  康熙把自個儿跟前的奏折往前推推,露出常宁同款笑容,“二哥愿不愿意临危受命?”

  福全捏紧拳头,再次循环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這是皇帝不能打,這是弟弟不能打。

  造孽啊!!!

  裕亲王对上两個不着调的弟弟,拳头松了又紧,只恨上头沒有個能扛事的大哥。

  他们大哥不愿意回京城和他们相认,肯定也觉得给皇帝当哥哥是件苦差事。

  福全被俩弟弟拉着叮嘱了一堆,最后气的扭头直奔慈宁宫。

  他也是個孩子,他也能告状!

  太皇太后斜靠在榻上看着向来稳重的大孙子抱怨個不停,脸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皇帝還年轻,他在外人面前要撑着场面,也就在你们兄弟几個面前能放松些,你是兄长,多担待些。”

  福全磨磨牙,“可是那俩臭小子故意气人!”

  太皇太后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笑意,笑完了之后才放下茶杯板起脸說道,“真是的,太過分了,怎么能故意气人,福全不委屈,等玛嬷把他们喊来给你出气。”

  康熙和常宁就在门口蹲着,听见這话立刻拍拍衣摆站起来,也不用苏麻喇姑出来喊,他们自己主动进去挨骂。

  哥儿俩乖乖站在他们家玛嬷跟前,作出任打任骂绝不還嘴的态度,看的福全嘴角直抽,“玛嬷。”

  太皇太后笑着坐正身子,“你们俩……”

  康熙:“玛嬷莫气,我們知道错了。”

  常宁:“二哥消消火,我們肯定快去快回。”

  福全揉着额头,“算了,這都不重要,你们什么时候走?”

  常宁挠挠头,“老七的信刚送回来,要走也得准备個三五天吧?”

  康熙捏捏下巴,“轻车简从的话,两天也不是不行。”

  福全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玛嬷该休息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走!”

  他不告状了行不行,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康熙和常宁对视一眼,一個凑到他们家玛嬷跟前解释他们這次仓促做决定真的不是心血来潮,一個和他们家二哥說留在京城要注意什么。

  這次监国和之前不太一样,皇帝不准备带太多人离开,也就是說接下来不是要命的事情别派人去找他,二哥已经有了那么次监国的经验,這次肯定也能处理的妥妥当当。

  福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打断康熙的话,“你们要出去多长時間?”

  康熙顿了一下,先看看他们家二哥的表情,又往后挪了一步,然后才故作镇定的解释道,“二哥也知道出趟远门不容易,机会难得,弟弟准备先去山东巡查水利,再去曲阜衍圣公府邸瞧瞧,然后从山东南下去江南,在江南……”

  “停!”福全感觉他今天不发個火儿這俩人就能上天,偏偏他還不能发火,只能咬牙切齿继续问,“皇上只說要出去几天便可。”

  康熙算算日子,這回也不往后挪了,直接躲到太皇太后身旁然后一本正经的回道,“尽量赶在年前回来。”

  南巡怎么可能是几天的事情,要按照月来算才行。

  福全已经不想說话,他觉得皇帝就是在故意折腾他。

  以前就算去蒙古最多半個月也就回来了,现在才刚刚入秋,离過年還有那么长時間,身为皇帝几個月不在京城,他是生怕不出事還是怎么着?

  福全气的原地转圈,“胡闹!”

  “二哥,這不是胡闹,這是给你留的大好机会。”康熙拍拍他们家二哥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弟弟是什么人二哥再清楚不過,咱不干沒准备的事情。”

  “准备什么?”福全皱起眉头,意识到刚才的话是话裡有话。

  康熙把常宁赶去一边,自己抢了他们家玛嬷正对面的位置坐下,“玛嬷,您应该能想到孙儿想干什么吧?”

  太皇太后笑而不语。

  被拉到一边的常宁:???

  他们不是要出去玩嗎?還能干什么?

  福全瞥了傻弟弟一眼,摆摆手让他再往后挪挪,傻小子就别掺和他们聪明人的事情了。

  “哎哎哎,你们别打哑谜,還有什么事儿倒是說出来啊。”常宁沒了坐的地方,索性搬個小板凳坐過来。

  太皇太后揉揉傻小子的脑袋瓜,塞给他一碟点心堵上他的嘴。

  常宁:……

  行吧,他闭嘴就是。

  康熙抿口水润润嗓子,笑眯眯說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借此机会让二哥立威而已。”

  几個兄弟都已经封到下五旗,安亲王年岁上来,他们家二哥早几年便接手宗人府,成为爱新觉罗家的大家长。但是当大家长沒那么容易,就算安亲王退的干脆,要拿捏那么多宗室王亲也不轻松。

  他亲政那么多年一直在想法子削弱八旗大旗主的权利,只把兄弟们分到下五旗還不够,他的兄弟地位足够高,但是在下五旗中,旗人最看重的還是大旗主。

  就算他把弟弟们分下去当旗主,三年五年也沒法让所有的旗人改变几十上百年来的习惯。

  這几年有安亲王、康亲王他们帮忙,情况比他刚亲政的时候好很多,以他们家二哥的好脾气,要是当年就直接开始动作,被欺负的肯定不会是那些宗室王亲。

  权力分配,就是那么错综复杂。

  他们满人沒有汉人那么完整的制度,当年在关外的时候還是按部落来划分,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在世时,权力中心是四大贝勒。

  等到太宗皇帝皇太极继位,先后把四大贝勒裡的其他三個贝勒都给弄了下去,转而扶持他自己的兄弟来执掌大权。

  太宗皇帝兄弟那么多,能被他扶持起来的也只有那几個庶福晋所出、沒有继承权的兄弟。哦,還要再加上多尔衮那几個有太祖皇帝宠爱但年纪不大的兄弟。

  那时候的情况和现在关系不大,能影响到现在的主要還是他们汗阿玛顺治爷拉扯起来的亲信班子。

  他们家汗阿玛清算了睿亲王多尔衮及其党羽,自然要提拔上来其他宗室亲王来填上空子,郑亲王、安亲王還有当时很多和他们家汗阿玛一辈的王爷都很受重用。

  他们家汗阿玛的打算他能理解,就是先解决睿亲王一系的遗留問題,然后再着手处理宗室王亲权势過大的事情。只要皇帝足够强势,接下来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只是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会英年早逝,做好的打算就這么乱了。

  所以他刚亲政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下五旗的大臣,就算用,用的也是正蓝旗安亲王手下的人,其他几旗出身的根本不敢用。

  感谢他们家汗阿玛选出来的宗人令安亲王是個好的,這要是個心大的,沒准儿现在皇帝是谁都說不准。

  他想要大权独揽,就必须扶持他自己的人上台,他们汗阿玛的心腹是他们汗阿玛的,和他沒有关系,不是所有宗室王亲都和安亲王一样识大体,他要收拢权利還得靠他自己。

  他们汗阿玛提拔兄弟,到他這裡首选的自然也是家裡的兄弟。

  不是他自夸,他觉得他的兄弟们比叔伯们靠谱多了。

  不說他们家二哥,就只說两個小的,虽然现在看着還很跳脱,但是跳脱也不耽误他们干活,這些年国库的银子那么宽裕,他的傻弟弟功不可沒。

  宗室王亲到底還是他们一家人,不好一直扶持一部分对付另一部分,那样处理后患无穷,他在位的时候可能還看不出什么問題,等将来子孙继位十有八九還得乱,不如直接全部架空。

  议政王大臣這种称号该消失就得消失,宗室子弟想为朝廷效力就凭本事让他看到,他们应该也不乐意大好的江山被一群只会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给霍霍了。

  安亲王当年是凭军功立住的脚,他们家二哥接手宗人府,身上却沒有能震慑宵小的军功,正好趁此机会让那些有小心思的家伙跳出来给他们家二哥立威。

  当大家长脾气不能太好,得镇得住场子才行。

  隆禧那傻小子镇不住场子還知道拉上鳌拜帮忙,二哥也不需要太杀伐果断,向鳌拜看齐就行。

  福全:???

  再說一遍?向谁看齐?

  作者有话要說:康熙:就那谁嘛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