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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作者:醉酒花间
康熙饶有兴致的看着弟弟小大人一样說话,平日裡只会撒娇卖乖的小奶娃儿正经起来還真像那么回事儿。就是小脸儿太嫩,板起来也沒啥用处,反而让人更想上手捏。

  隆禧警惕的抬起头,拒绝几個不省心的哥哥继续捣乱,拉起哈哈珠子赶紧跑去外面。他们說悄悄话,谁都不给听。

  “人不大脾气還不小。”康熙笑着摇摇头,把常宁打发去偷听,然后才說道,“二哥,這几個小子看着都還行,左右隆禧和你离得近,以后多看着点就行。”

  阿哥所离清宁宫太远,君臣有别,即便是亲兄弟要学的东西也不一样。康熙上课在清宁宫這边,福全和常宁上课在阿哥所那边,现在多了個隆禧,当然也是在阿哥所附近收拾场地。

  教习弓马骑射的校场在另一边,不需要另外准备,需要收拾的只有读书的房间。

  隆禧還小,不到学骑射的时候,顶多就是学学姿势拉拉弓,小家伙的身体情况在那儿摆着,在拉得动弓之前也就只能学学姿势,

  康熙拉着他们家二哥叮嘱,他现在能帮弟弟把关,接下来的相处還得二哥盯着。不求隆禧能学多好,权当给他找了几個玩伴来玩。

  至于常宁,那小子自個儿還整天闯祸,不带坏弟弟已经是万幸,不能指望太多。

  “放心,有二哥看着,怎么着也不会让隆禧受欺负。”福全笑着应了一句,隆禧比常宁乖多了,盯一個弟弟是盯,盯两個弟弟也是盯,他有经验,出不了問題。

  哥儿俩正說着,外面进来了個小太监說是鳌拜递牌子請见。康熙脸色一变,抿紧了唇道,“二哥,你带常宁和隆禧回阿哥所。”

  福全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說道,“你小心应对,我带隆禧去见汤师傅。”

  鳌拜自持劳苦功高,成了辅政大臣之后越发骄横。前些日子御前侍卫倭赫在他面前礼数不怎么周全,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结果不知怎的就被他给惦记上了。

  许是当辅臣之一還不能让他满足,非得权倾朝野、独掌大权才肯罢休,难得等到一個能让他借题发挥的机会,愣是小事化大,直接找借口将倭赫和其他几個侍卫定罪处死。

  能在御前当侍卫的都出身满洲勋贵之家,家裡的男儿在皇帝跟前当侍卫,将来必定前途坦荡,猛不丁被鳌拜找借口定罪处斩,那些侍卫的家裡人自然要闹。

  然而鳌拜不光不惧,還变本加厉。

  倭赫之父费扬古痛恨他害死儿子,他竟然以心怀不满为罪名将费扬古還有费扬古的其他儿子们全部处死,连人家的家产都沒放過,杀完人就把费扬古家的资财给了都统穆裡玛。

  穆裡玛,瓜尔佳氏,那是鳌拜的亲弟弟。

  更過分的是,鳌拜不光随意处死御前侍卫,在定罪之前甚至都不和皇帝說一声,要不是康熙自己察觉到轮值的人有些不对,這事儿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過去了。

  鳌拜此举已经不能单纯拿嚣张来形容,更像是在试探什么。福全刚刚接触前朝政务不久,也不敢說自己猜的就是对的,只能让康熙先沉住气,别上去就和鳌拜硬刚。

  他知道是個人都忍不了這种事情,但是他们现在只能選擇忍着。

  康熙扯扯嘴角,长出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显得心平气和,“二哥放心,朕有分寸。”

  鳌拜的想法他明白,四大辅臣之中他资历最浅排位最末,但是论起战功爵位,他却是四人之□□劳最多的。

  索尼年老多病,遏必隆毫无主见,苏克萨哈和他向来不和,時間一长自然不肯老老实实居于末位。

  要是让鳌拜自己来說,最好是把其他三個都踹下去,朝中只留他一個辅政大臣才好。就算不能像当年多尔衮一样有摄政王之名,也得有摄政王之实。

  但是朝中毕竟不只他一個辅政大臣,只要其他三個人還在,他就沒法摆摄政王的谱儿。想走多尔衮的路子,必须把其他三個人打压下去,要打压同僚排除异己也不能上来就冲正主儿,倭赫他们這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不找個借口挑起争端,他哪儿来的理由擅权自重?

  康熙眸光微暗,等福全出门才回到书桌后面坐好,“顾太监,传鳌拜进来。”

  顾问行躬身退下,理理衣服走到廊外,正要开口传唤,就看到景运门下正仰着头和鳌拜說话的隆禧。

  顾问行:!!!

  顾问行心头一跳,连忙加快脚步過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隆禧很少来清宁宫,這边规矩多,他不爱往這边跑,撒欢儿地盘仅局限在在慈宁宫宁寿宫那一块儿。

  說清宁宫或许不太熟悉,這座宫殿的另一個名字名气更大。

  清宁宫,又叫保和殿,皇宫三大殿之一,已经是前朝的范围。

  小家伙傻大胆還自来熟,沒见過大臣觐见是什么样子,看到有人求见的时候還觉得挺好玩儿,抛下刚认识的哈哈珠子就去和人家搭话,吓得几個认出来人是谁的哈哈珠子恨不得挖個洞钻进去躲起来。

  那可是鳌拜!杀人不眨眼的鳌拜!

  隆禧只知道鳌拜的名字,沒见過鳌拜长什么样,他要是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鳌拜,就是给他十個胆子他也不敢凑上去。可惜他跑過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是,鳌拜不应该自带嚣张跋扈气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趾高气扬到见了路边的狗都得扇两巴掌嗎?這個看上去正气十足的粗狂大叔是鳌拜?

  闹呢?

  隆禧傻了,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傻不愣登的小白兔,见到满口獠牙的大野狼不光不知道跑,還主动送到嘴边给人家当口粮。

  狼都给看愣了。

  鳌拜被点为辅政大臣之后愈发气势夺人,别說朝中大臣,就是瓜尔佳氏近枝的子弟见了他都拘束的不行,更沒哪個小娃娃敢近他的身。

  看這年纪和穿着打扮,应该是那個体弱多病的七阿哥隆禧,以前沒怎么注意宫裡的几個阿哥,沒想到這小奶娃儿還挺大胆。

  鳌拜来了兴致,煞有其事的打了個千儿顺便自报家门。果不其然,刚才還好奇的打量他的小奶娃儿瞬间懵圈。

  嘿,還挺好玩儿。

  隆小禧惊疑不定的后退一步,张张嘴不知道该說什么。再看看鳌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觉得主动凑過来的自己是個大傻蛋。

  這個時間点的鳌拜应该還沒到最嚣张的时候吧?正经大臣应该不会在清宁宫门口暴打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无辜小孩吧?

  小家伙脸上的表情過于生动,就差把害怕两個字写在脸蛋儿上,漂亮的大眼睛瞪的滚圆,像只受到惊吓的猫崽儿。

  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小心翼翼的挥挥小爪子当做打招呼。

  鳌拜摸摸脑袋,乐呵呵问道,“阿哥爷今儿怎么来清宁宫了?”

  “就随便走走呗。”隆禧移开视线,眼神飘忽的回道。

  他又不傻,要是直接說来清宁宫见他的哈哈珠子,把鳌拜刺激到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常宁偷偷跟出来想听他们家宝贝弟弟怎么亲自降服哈哈珠子的,一眼沒看住小家伙就腾腾腾跑走了。

  再仔细一看,老天,外面递牌子求见的不是鳌拜是谁?

  他们家隆禧长那么大连清宁宫都沒来過几次,更别說见到鳌拜這种“凶神恶煞”的家伙,這還不得被吓得哭着跑回来啊。

  常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不迭回去找兄长求助。

  福全刚从殿裡出来就看到常宁慌裡慌张的往回跑,正要开口让他稳重点儿,看到站在鳌拜面前的隆禧后也绷不住了。

  福全稳下心神大步走過去,把可怜兮兮的宝贝弟弟护在身后才开口,“鳌中堂有礼。”

  “請阿哥安。”鳌拜收了笑容,站直身子硬邦邦的顶了回去。

  两個人的礼数都很周全,但是看上去就是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福全沒看见鳌拜的时候能劝康熙沉住气,见了鳌拜之后自己反而成了沉不住气的那個。

  常宁满脑子想着自己是個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得冲在保护弟弟的最前线,谁都不能拦着他为弟弟出头。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怂兮兮的常宁常七岁踩着小碎步跟在稳重的二哥后面,一個字都沒来得及說就被這古怪的氛围吓了回去。

  顾问行和福全一前一后過来,忙堆起笑容道,“鳌公来了,皇上在裡面等着呢。”

  “走吧,莫误了正事。”鳌拜傲慢的点点头,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朝第一次见面的七阿哥露出個意味深长的笑容,這才昂首阔步进了正殿。

  隆小禧:!!!

  他肯定還是想打小孩儿!!!

  小家伙瑟瑟发抖躲在哥哥身后,直到鳌拜走远才扒着福全的腿往上爬,“二哥,好可怕呜呜呜呜。”

  “害怕你還往他跟前凑?”福全无奈的把人抱稳,让人将几個哈哈珠子送出宫,這才抱着一個牵着一個回阿哥所,“今天只是和哈哈珠子们见個面,他们過几天才开始进宫轮值,接下来二哥带你去见见汤师傅,然后再回慈宁宫给玛嬷請安。”

  “也就是說,我還能再玩几天?”隆小禧眼睛一亮,瞬间从鳌拜的“恐吓”中缓過来,世上最开心的事情莫過于别人上班上学而你放假,想更开心一点也不是沒办法,那就是在别人上班上学的时候故意在旁边潇潇洒洒。

  小家伙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知道還能再快活几天后笑的眼睛都只剩下一條缝,“二哥五哥,隆禧不偷懒,隆禧可以去校场看你们射箭。”

  上午文,下午武,开始搭弓射箭怎么着也是申时之后,他睡到自然醒然后慢悠悠填饱肚子再過去都来得及。

  嗨呀,他可真是個平平无奇小天才。

  “好啊,到时候五哥教你,咱不用三哥来教。”常宁還不知道弟弟的“险恶用心”,离开清宁宫看不见鳌拜之后很快恢复跳脱,“三哥說他的骑射超级厉害,他怎么不說他比我們大好几岁,我們长大了一样很厉害。”

  福全扫了眼气冲霄汉的常七岁,抬手给了他一個脑瓜崩,然后开始叮嘱两個弟弟,“刚才那個是鳌拜,记住他长什么样子,以后记得躲着点儿,算了,左右他不会到阿哥所闲逛,你们俩来清宁宫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行。”

  常宁揉揉脑门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這次要不是三哥考校隆禧的哈哈珠子我們也不会往這边跑,二哥放心,弟弟会看好隆禧的。”

  隆禧跟着小鸡啄米般点头,形势不饶人,他们惹不起躲得起。

  四月的天气温暖舒适,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身在皇宫沒法出去踏青,在各宫之间的夹道上走着也别有一番趣味。

  常宁不耐烦被牵着走路,很快挣脱福全的手转去逗弟弟,被奶包子凶巴巴的拍开才老实下来,“二哥,鳌拜不是领侍卫内大臣嗎,为什么喊他中堂,我怎么记得朝中沒有中堂這個官儿?”

  “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称呼,你们自然沒听過。”福全低叹一声,皱起眉头解释道,“這是前朝的叫法,汗阿玛在世时不顾满洲勋贵的反对重用汉臣,效仿前朝設置内阁,掌权的内阁大学士被称作中堂,如今鳌拜大权在握,朝中大臣为其马首是瞻,可不就成了鳌中堂。”

  “還不对啊,鳌拜他们不是把汗阿玛設置的那些衙门全改回去了嗎?”常宁开动他的脑袋瓜,想了想還是感觉不对劲,“现在朝中又沒有内阁,沒有内阁還喊什么中堂?”

  “重点不是内阁,而是掌权。”福全很有耐心的解释道,“玛嬷几個辅政大臣都觉得汗阿玛在位时疏远满洲勋贵重用汉人是错的,汗阿玛刚走,几個辅政大臣就宣布‘率循祖制,咸复旧章’,试图将朝中制度改回关外时的那一套,可是内阁、翰林院虽然被撤除,鳌拜等人的权利却比当时的大学士還要大,他们喜歡這称呼,身边的人自然上赶着奉承。”

  這话听着有点复杂,常宁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索性甩甩脑袋把事情都甩出去,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反正他還小,這些本就不是他该想的事情。

  真小孩沒有烦恼,伪小孩却忍不住多想,隆禧趴在他们家二哥并不宽厚的肩膀上,想了一会儿還是问道,“二哥觉得是汗阿玛做的对,還是玛嬷做得对?”

  福全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二哥也不知道。”

  一個是他们汗阿玛,一個是他们玛嬷,說哪個是错的都不应该。前朝形势严峻,他身为长兄什么忙都帮不了,又哪儿有资格来评判长辈的对错。

  话题逐渐沉重,连吹到身上的暖风也沒那么舒服了。隆小禧揉揉脸换了個话题,“二哥,大臣来清宁宫求见皇上都要递牌子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见過绿头签。”不等福全說话,常宁便抢先开口,“朝臣求见皇上要先递牌子,让外奏事处审查之后再呈到御前,三哥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查看,想见谁就召见谁,不想见的就把牌子退回去,可有意思了。”

  平时送到他们三哥跟前的牌子都是鳌拜他们挑选過的,几個辅政大臣想见皇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带上自己的绿头签进宫就行,反正皇帝不会拒绝见他们。

  說到這裡,常七岁凑到弟弟跟前神神秘秘的說道,“据說皇帝去后宫挑妃子侍寝也会用到绿头签,那玩意儿用处大着呢。”

  隆禧煞有其事的拍手鼓掌,“五哥厉害!”

  說句丢人的话,他一直以为绿头签是后宫的专属,皇帝翻牌子挑人侍寝他知道,翻牌子挑大臣觐见還真是第一次听說。

  “哪裡哪裡,也就一般般。”常宁难得被弟弟那么崇拜,嘚瑟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正要谦虚两句以示矜持,然后他们家二哥黑着脸杀了過来,“不是!二哥!弟弟刚才沒瞎說啊啊啊啊啊!”

  隆小禧被放到地上,笑哈哈给四处逃窜的五哥加油助威,“哇,五哥跑的好快,再跑快一点!”

  常宁:???

  隆小禧你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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