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出京赴任
虽說宣抚使的品阶是从四品,比起原本“预定”要给郑元宁的正四品福州水师佐领低了一级,但也已经足够惹眼了。
這個的任命一出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皇后的父亲如今就是台州知府,先前又传出過皇后家中看重郑元宁,有意将二小姐许配给他的事。
只不過后来郑元宁总也不露面,說是旧伤复发身体不好,這桩事就慢慢沒人提了。
加上后来尹泰和夫人三番两次上门拜访了鄂谦夫妻,大家就心知肚明,郑元宁多半是攀不上這门亲事了。
毕竟章佳氏是世家大族,尹泰家几個儿子裡头,两個都已经考中了举子,成绩還都是一等一的好,只等着殿试后就能放官了。背后有家族支撑,不比乡野裡出来的小子好多了?
但如今這形势,又叫人有点看不透了。
郑元宁偏偏比尹家的公子先一步升职,還一跃就成了从四品,虽說是武官,但也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能爬到的品级了。
授的還正好是台州宣抚使,着实是惹人遐想。
难免有“聪明人”琢磨,难道皇上和皇后還是更看重郑元宁,想让他来当连襟妹夫?
连郑静都有点迷惑了,忍不住问儿子:“你不是說不想娶鄂大人家的二小姐么?怎么還跑到台州去了?瓜田李下的,平添是非啊。倒不如去和皇后娘娘說說,咱们回福州去多好?”
郑元宁皱了皱眉。
他還真沒想到会有這种闲言碎语。
但這件事他是必须要去的,也顾不得那么多,左右他到了台州之后多半时候是漂在海上。
就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郑静解释:“爹,皇上让我去台州是有正经事的,您要是想回福州,我先让人送您回去,等這件事办完,我应当也会去福州任职。”
毕竟福州水师是目前配置最好,启用型战舰最多的一支水师。
郑静“哎”了一声,连连摆手:“那多麻烦,既是皇上交给你的差事,你总归還要回京城来复命。等你要去福州任职,咱们再一起回去吧。”
“也好,我今晚就得出门,”郑元宁简单收拾了一点衣物,就算收拾齐整了:“台州您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在京城习惯,您就還是先在這裡住着吧。”
郑静疑惑:“這么着急出发?你的官服官印都沒领啊,总還得买几個小厮随从。”
以前是七品的芝麻官,在京城那都不算個正经官。
但如今毕竟是四品官了,再如何节俭,孤身一人上任也不像话啊。
“皇上和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马上就会過来,您别担心。”
郑元宁笑道:“对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章氏出宫了,就是当初和咱们一起从福州回京的那位厨娘,听說她攒了银两要开饭馆,就在咱们家对门街上,您回头若是吃不惯家裡陈大娘做的菜,就上那换换口味去。”
郑静无奈地摇头:“我一個人有什么吃不吃得惯的,你啊,赶紧上上心,给我娶個儿媳妇回来,生個孩子,我就可以含饴弄孙了。”
郑元宁动作一顿,无声地笑了一下,却并沒有接话。
只是关照了家裡的管家厨娘几句,赶着城门下钥前,带着二十余骑出了京城。
将风言风语甩在身后,星夜兼程直奔天津港去了。
……
章佳氏府中。
尹泰挥手让小厮退了出去,看向自家夫人:“今日你不是去赴淳亲王福晋的生日宴了么?可曾见到怡亲王福晋?”
尹夫人连连点头:“见着了,怡亲王福晋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不過她特地跟我說,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做不得数,让我别放在心上。”
“我瞧着,福晋来去匆匆的,倒像是特地来和我說這一句。足见皇后娘家那边,对咱们家這门亲事,還是很放在心上的。”
尹泰眉头松开了,有了几分倨傲:“那是自然,他们家虽說出了個鄂尔泰和皇后,和咱们家比起来,到底也少了些底蕴,往前数個十年,谁知道他西林觉罗家?”
尹夫人倒是有点担心:“可我听着福晋话裡话外的,似乎是瞧上了继善,不是咱们继宗啊。”
尹泰“啊”了一声,着实是惊讶极了:“尹继善?”
“嗯,我听着就是這么回事。”
虽說還沒正式议亲,只是先“通個气”,但怡亲王福晋也是很谨慎了。
知道尹泰家有两個儿子在适龄,一個嫡子,一個庶子,而且两個都年纪轻轻就中了举。
生怕她会错意,還特地跟她說了几句“英雄不论出身”之类的话,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尹夫人心烦意乱:“虽說他们俩人同年,可咱们继宗总归還是比继善大了那么几個月。再說继善的额娘连個贵妾都算不上,就是個奴才秧子,除了那张脸,哪裡比咱们继宗强?”
尹泰虽然也更喜歡嫡子,但听夫人這么說庶子,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咳了一声。
“你這是什么话?继善能有這种造化,对咱们家来說也是好事!”
对他来說,嫡子娶皇后亲妹,那算是门当户对,毕竟他官阶還比鄂谦高了一级呢。
但若是家中的庶子都能攀上這么一门亲事,那可当真是高娶,十分风光了。
尹夫人气结:“哪個都是你儿子,你当然无所谓,可继宗是我拼了性命生下来的,你要敢偏着尹继善,亏待了继宗,我可跟你沒完!”
尹泰瞪了一眼妻子,见沒有外人,才压低了声音:“你說這话亏不亏心?咱们家亏待的到底是继宗還是继善,你心裡沒点数?”
尹夫人先是一噎,跟着张嘴就要辩解:“我怎么他了?你满京城看看,谁家庶子日子比他好過?继宗有的东西,哪一件我少過他的?”
“行了,我說的是什么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尹泰烦躁地摆了摆手:“還有半個月就殿试了。等发了榜,继善定是要放官的,再一成亲,左右你也瞧不见他。你就把這個“慈母”的戏多演几個月不行么?”
“至于继宗的亲事,往后咱们再寻摸就是了。”
尹夫人冷哼了一声,不知怎么,倒也沒有再多說,甚至搓了把脸,勉强挤出了点笑容,這才拉开书房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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