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改良种子
乾清宫如今停着康熙的灵柩,雍正就将日常起居的地方换到了养心殿。
再一次走进這個待了两年多的地方,池夏居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仅仅一夜的功夫,养心殿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康熙晚年喜歡的装饰偏大气富贵,养心殿裡的摆设大多是這個风格的,物件则多是书画字帖、多彩福瓶等。
每一件池夏基本都亲手擦拭過。
而今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靠窗的软塌上放了一张小桌子,案上堆了不少折子。靠墙的整面柜子上则砌满了书籍,整個养心殿正殿看起来就是一個工作节奏超快的办公室,色调也变成了新绿配鹅黄,看着像是春日裡顶破种子钻出来的嫩芽,充沛着勃勃生机。
池夏有点不适应,這场景叫她想起来還在工作时沒日沒夜写PPT的情形。但想到她的纸片人“男神”本来就是“工作狂”的设定,也就释然了。
听到有人进来,雍正手裡還拿着折子在看。知道苏培盛敢直接带进来的人,无非也就是胤祥,头都沒抬一下:“方才就叫你不要去碰壁,一转身你就阳奉阴违,朕看你是闲得太過了,非要去吃這個闭门羹!”
胤祥被他說得一噎,看苏培盛已经非常有眼力见地把下人全都带走了,才苦笑道:“皇上……還有旁人在呢,多少也给臣留一些脸面吧?”
“要面子還去自讨沒趣,朕不是和伱說過了么,她不会受封的。”雍正抬起头,這才看到池夏也跟在后面进来了,手上還缠了绷带,微微挑了挑眉,换了话题:“你這又是怎么回事?”
“完成了一個第二個支线任务,”池夏知道他应该是听到了任务內容,也不多废话:“還剩請太后受封、迁入寿康宫的主线任务沒做。”
雍正拧了眉,上一世德妃就不肯受封,不肯迁宫,一直到過世,都沒有正式受封皇太后,更沒有离开永和宫。
甚至還当着旁人的面說過“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的话,翻译成大白话,大约就是我做梦也沒想到先帝要让我儿子胤禛继承皇位。
這话从任何一個人口中說出来都不算什么,可从德妃口中說出来,就难免惹人遐想,他到底是有多不堪,才会让他的亲生母亲,都想不到他能继位啊。
再想深一步,他继位或许根本不是先帝的意思,而是他矫诏篡位呢。
前一世也有不少這样的流言,大部分都是从這件事传开的。
当时他曾执着于這点清名,废了很大的心力去解释,甚至在雍正八年,和病重的胤祥大吵一架,执意刊发了《大义觉迷录》,剖白自己并沒有篡位、沒有逼死母亲。最后也不過是越描越黑。
重活一世,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为這点虚名耗费心力了。
名声再难听,能有泰陵那几万個日日夜夜难過么?
可池夏的系统却偏偏又将這件事推到了面前。
“這個任务,你可以放弃。”胤禛只沉默了片刻,就挥了挥手:“既受伤了就回去歇着吧。胤祥也是,叫太医给你弄個热的药包敷膝盖,不要落下寒凉的根子。”
胤祥昨天见识了自己這二十多年来都沒见過的稀奇古怪事,一晚上都沒能合眼,听他四哥给他从康熙五十一年說到雍正十三年,再說到乾隆朝、嘉庆朝、道光朝,桩桩件件都有理有据,越听越心惊,总算是說服自己接受了他四哥是重活一世這個设定。
一旦接受了這個设定,顿时就觉得自己上一世抛下四哥一個人劳心劳力,死后竟也沒有陪伴四哥左右,让他一個人困在泰陵面对天塌地陷,实在是不忠不义。
跟四哥经历過的這些事相比,他這点委屈又算什么。
听池夏說這是“主线任务”,想必也能提供与昨日那“初级种植术”类似的奖励,更是不肯放弃:“臣再去請太后受封。皇上放心,臣一定办好。”
雍正冷了脸:“怡亲王,朕的话,你当是耳旁风嗎?這件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必再去劝了。”
即使胤祥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看他這個神色也有一点发憷,只是還不肯死心,虽不和他顶撞,却只沉默地跪着。
雍正想起上一世自己犯糊涂的时候,也只有胤祥敢和自己据理力争,甚至敢给自己摆脸色看。再想想胤祥原本是因为腿疾和骨痛病逝,只得叹了口气。
“朕不是不信你。昨日不是說得好好的么?你我都不過是人世间的匆匆過客,时空裡的一粒沙土,這点身前身后名,不過是沧海一粟罢了,何足挂齿。起来吧,别在這儿和朕置气了。”
胤祥明显是吃软不吃硬,一听雍正這般无奈的话,顿时软了态度,顺从地爬了起来。
看這兄弟俩架還沒吵起来就达成了一致,直接帮她决定了放弃任务。
池夏有点无奈:“皇上、王爷,要不……你们先听我念一念這“改良种子”的描述,再做决定吧?”
他们不想要种子,她還想要积分啊。总共就剩200分了,她可不敢放弃任务。
何况這种子的說明她看了都心动!
雍正摆了摆手,正要說“不必”,池夏就抢先一步念了出来:
改良种子:
含杂交水稻种、杂交小麦种,配合初级种植术亩产可达300公斤,配合高级种植术亩产可达500公斤。
含优质红薯种,配合初级种植术亩产可达1500公斤,配合高级种植术亩产可达2500公斤。
雍正和胤祥少年时就能独立出门办差,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孙公子。听完這個产量,两人眼睛都亮了。
雍正放下折子:“既是主线任务,当然要做完。”
胤祥立刻附和:“皇上所言甚是。”
意见高度一致,仿佛前面吵了個寂寞。
說好的一言九鼎呢?
池夏忽然觉得這系统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它给的奖励实在是太有诱惑了。只要维持這個奖励水准,她根本不用费力,皇帝陛下就会上赶着帮她完成任务。
“這個任务,你容朕想一想,”胤禛揉揉额角,两世为母子,他对乌雅氏的性情很了解:“這不是一日之功。”
池夏大概知道因为雍正出生起就在康熙的继后膝下抚养,沒在太后乌雅氏身边长大,所以太后一贯偏爱小儿子,也就是十四阿哥胤禵。
但她着实不太了解,为什么乌雅氏会对大儿子继位有這么大的怨念,甚至怨念深重到不愿意接受皇太后的册封。
這不是人为地在俩儿子之间加深矛盾嘛。
這样无底线地宠爱小儿子,跟当皇帝的大儿子置气的,歷史上就有一個现成的榜样:郑庄公和叔段的母亲武姜。
结果也显而易见,叔段在母亲的纵容下起兵造反被杀,郑庄公则和母亲“不至黄泉毋相见”了。
她想起不少穿越小說女主都靠讲這個故事說服了太后,试探道:“要不,奴才去给太后娘娘读一读《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只要皇上保证奴才不被太后赐死就行。”
恶人总得有人做,谁让這任务系统长在她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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