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 第131节 作者:未知 第213章 ... 最近京城最热的话题, 便只有两個。 一個是北疆之战大胜,大军班师回朝,圣上论功行赏, 除去一個荣王实在沒什么好封的, 只把荣王擢升成了荣亲王, 其余随军的人,皆得到了当今圣上的大封。這其中,最显眼的,莫過于在北疆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原礼部尚书覃九寒了。 之所以用原這個字眼,便是因为他, 如今一举晋升为次甫。還未過而立之年, 却能入阁, 已经算是梁朝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哪怕是先帝在朝时那位才比甘罗的首辅,也是三十五才入阁,這已经算是极为年轻有为的。 众官员心中虽然十分震惊,但见到入阁之事尘埃落定之时, 倒是沒有一個人提出反驳之词。毕竟, 覃次甫的官路,還真不能用一般官员晋升的轨迹来比对。 探花出身, 却是沒有入翰林, 而是自請外派,从山野小县城,到前段時間才解了围城之难的青州府, 再到花团锦绣却是遍地陷阱的江南,這期间,一個好好的文官,居然還打了两场战事,還皆是胜仗。满打满算算下来,年限许是比不上那些白胡子老头们,但要比起阅历和经历,乃至功绩来,這位新入阁的次甫,可是半点都不逊色与旁人的。 在一众竞争者中,他也沒有半分失色。 相反的,因为他得天独厚的经历,因着在圣人出世的青州府颇有民望,而被大多数读书人和文官而推崇,亦或是亲近。又因为两场北疆战事,而合了朝中许多武将的眼缘。文武兼修一途,放在以往,那是人人都未想到過的,毕竟,让文弱秀才去打仗,或是让大老粗的武将来念书,皆是为难人。 但事到如今,许多官员才猛然发现,這新入阁的次甫,可不就是走的這路子么,真要算起来,那也算得上本朝的头一人了。 当然這消息都是作为同僚们念叨念叨的,另一個消息,则是甭管前朝還是内宅都止不住议论纷纷的。 前些日子保宁公主那一桩婚事闹出的笑话犹在眼前,等到覃九寒這位炙手可热的新次甫走马上任的时候,大家伙儿忽然便想起来了,太子当初可是铆足了劲想要手下這位臣子,去求娶保宁公主的。若非一年前北疆战事起,如今的准驸马是谁,那還沒有個定数呢。 由此可见啊,保宁公主到底是沒福气,挑来挑去,反倒把最好的给落下了,如今又因为先前那一桩丑事而耽搁了姻缘,到此时都未出嫁。不少人就开始猜了,這年少有为的次甫,比起准驸马来可是抢手不少,不知保宁公主会不会动心呢。毕竟,這位公主给官夫人留下最大的印象,便是任性骄纵二词。 八卦的官眷们正私底下吐槽着呢,好家伙,覃次甫声势浩大将发妻给接回府了,不光是如此,還传出府上多了位小千金的事情。转眼的功夫,這位次甫大人便去给正妻要了诰命。這么一算,覃府這位夫人年纪虽然算不得大的,但身上的诰命,却是相当的高了。 這下子,当初一意孤行要撮合二人的太子殿下,可便是实打实丢了脸面了。 要知道,当初覃家這位覃沈氏被送到护国寺去的时候,京中可是传了好一阵子的流言蜚语,都說时任礼部尚书的覃九寒,是打算冷落发妻,给保宁公主這位尊贵的主腾位置呢。 尤其是那段時間,太子不竭余力的掺和保宁公主选婿、往太后宫中凑的事情,更是让人心中有些猜测,不少官夫人们還私底下怜悯過這位覃沈氏。按說這位覃尚书也是寒门出身,夫妻俩乃是识于微末,覃夫人又陪着相公一路从北到南,好不容易丈夫成了礼部尚书,瞧着快要熬出头的时候,被送到庙裡去了。 在官宦人家,尤其是那些要颜面的世家,把家眷送到庙裡去,是常有的惩罚。女眷们是爱拜佛,但要让她们冷清的寺裡待個一年半载的,那谁都不乐意。因此,当听闻覃沈氏在护国寺待了半月有余,从那时起,在京城官夫人的圈子裡,她便成了個可怜的弃妇了。 谁曾想,一朝之间,她们以为的弃妇,居然回府了。八卦的官眷们自是觉得诧异,但也仅限于觉得,這覃沈氏命好,覃次甫有情有义。但混迹于官场的官员们,看到的可就远了,想的也就更深了。 這新次甫的举动,分明是一巴掌打在太子脸上啊。這般大摇大摆将夫人接回府裡,還附带了個闺女,這分明就是在昭告众人,媳妇他還是疼得很的,只是当初碍于太子撮合的意图,只能示弱把人送寺裡,但就這样,也半分沒冷落了。一年的功夫,還弄出個闺女来了。 朝中不少同僚们都纳闷了,這覃次甫不是太子一系的嗎?這么明晃晃的打太子的脸,难不成太子爷半点儿也不生气?瞧着太子爷平日裡的脾性,那也决计不可能啊? 他们猜的半点沒错,他们口中這個“不好相与”的太子殿下,如今正被气了個半死。 “覃九寒這一巴掌可真是扎扎实实打着孤的脸上了!”梁喻拍断座椅扶手,气得要命的同时,又百思不得其解,“他那夫人是天上的仙女不成?覃九寒怎么就离不了呢?要弄回府裡,私底下悄悄的弄也就罢了,非得弄得京城人尽皆知!他是孤送进内阁的,如今却是在打孤的脸!” 进来收拾碎瓷片的小太监闻言低了头撇撇嘴,這事本来就是太子做的不地道,人家不愿意,何必逼着人停妻再娶呢?這发妻发妻,便是要白头偕老的,再者,听說那覃夫人可是陪着覃次甫一路吃苦熬過来的,怎么能效仿那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呢?连他這么個沒根的太监都知道的道理,怎生的太子殿下便看不清呢? 梁喻当然理解不了,他长于宫中,目之所视、耳之所闻,皆是妻妾如云的家庭。女子与他而言,只有美丑之分,美人再美,也有比這更出色的,何必就眼巴巴守着這么一個呢?這不是为难自個儿嗎? 他越是理解不了,再加上本身便十分恼怒覃九寒的“背叛”之举,一怒之下,竟朝梁帝宫中去了。 不就是次甫么,再高的权势,再有才的俊杰,若是不听话,那也是不识时务的蠢物。他這般所为,他总要给些教训才好,否则,他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殿门外的小太监小心翼翼抬头瞧了一眼,见太子满脸怒容,便吓得低了头,心裡头止不住的纳闷。正好這时大太监出来了,笑得自然,将太子請了进去。 梁喻一入殿,脑中正盘算着如何把话說出口的时候,毕竟,先前力荐覃九寒做次甫的可是他,如今要改嘴,却是不容易的事情。结果還未见着父皇,却是先听见了他的笑声。 梁喻心道父皇今日心情不错,穿過外殿,进入内殿的时候,才知道,哄得父皇如此开心的竟是他那個不声不响的三弟,梁玢。 似乎是见到他来,方才還其乐融融的父子俩都看向他,梁玢率先执了臣礼,“太子殿下。” 虽然对自家這三弟沒什么警觉性,但见到身份同样尊贵的弟弟這般做小伏低的样子,梁喻心中還是十分畅快的。梁喻顿了一瞬,才含笑,“三弟也来拜见父皇啊。” 他心中是畅快,自然也忽视了一旁梁帝略带深意的眼神,打从疏离的兄弟二人身上扫過,缓缓开口,“喻儿怎的有空来了?” 梁喻听得心裡一凛,這些时日,他的确是有些疏忽大意了。楚家军由他派去的人接手了,他是太子之尊,又有了兵权,自然多少有些鸣鸣得意,再加上楚家军实际上并不是很好收服,一时之间竟沒顾得上梁帝。他忙收起了提及罢免覃九寒的心思,打定主意好好把父皇哄开心了再說。 梁帝多少還是偏宠太子的,见太子醒悟得快,便也不去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于他而言,毕竟是享受眼下的时光最重要,无论太子有什么心思,不要闹得他不痛快,那他便能轻拿轻放,无所谓插手不插手。 梁玢一见父皇和兄长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顾不上他一样,他也不生气不恼怒,反而做足了孝顺儿子的做派,也不去和兄长争出头,只是在一旁。 梁帝年纪越大,便越喜歡听话的乖巧的,连在后宫宠幸之事上,都一改从前妩媚妖艳的喜好,转头喜歡那些乖巧纯善的。体弱便力不从心,力不从心便越发喜歡容易掌控的,這大抵是梁帝這类人的天性。 所以,他虽然仍旧偏宠长子,但已经越发喜歡带着小儿子梁玢四处溜达了。毕竟,在他看来,梁玢自小便在宫中活得默默无闻,一朝得了他入了他這個父皇的眼,便该感恩戴德。恰好,梁玢的反应也十分符合他自大的想法,虽然比不得太子那般与他十分亲密,但却是时时刻刻都流露出慕孺和敬佩的神情,极大的满足了梁帝心中的那种虚荣心。 转眼之间,春猎便到了。以往這种事情,是怎么也轮不到梁玢。 但是今年,梁玢却是毫无疑问的出现在了春猎的队伍裡,同行的,自然還有朝中诸多的大臣。 第214章 ... 内阁议事结束, 众位阁臣从殿内缓步而出,间或轻声交谈着,似乎還在辩驳方才還未议出结果的政事。 首辅关阁老捋捋胡子, 见众人近来做事积极性颇高, 心中十分满意, 再转眼瞧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覃九寒,见他眉目舒朗,身材颀长,不似一般文弱书生那般孱弱,但也不似武夫那般让人敬而远之, 嘴上沒說什么, 面上流露出的神色却是满意的。 覃九寒将年纪长他一轮, 却都十分谦卑的阁臣们给送走, 见关首辅仍站在原处,似乎是在等他一般,便抬步上前,拱手, “首辅大人。” 关阁老這会子却又是端起架子来了, 他已是不惑之年,身子骨虽然還算硬挺, 却也是有了退意, 尤其是当下,当今圣体有违,几個皇子之间又是理不清的账, 内阁夹在這中间,实在艰难。然而,生了退意,却不是能走得那么容易的。圣上素来不是個操心的性子,朝野的政事皆靠他们内阁撑着,他受先皇恩惠,自然尽人臣之责。再者,他走了不過是一走了之,但剩下的与他共事十数年的阁臣们,却是走不了的。 既是因为先皇待他的伯乐之恩,又是因为十数年的同袍之情,无论如何,他也要替内阁寻到合适的接班人才行。 原本覃九寒入内阁,他是极其不乐意的,倒不是說他沒本事沒能力,而是原礼部尚书是太子的肱骨之臣,這事整個朝廷都知道。太子再如何,那也是太子,而内阁却是要忠于圣上,或者說,在诸位皇子之间,内阁不应当有任何的偏颇,這一点,关阁老也曾直白同当今圣上直言相谏過。 然而如今,关首辅收回视线,不得不說,恐怕他是看走眼了。 “覃次甫,你随我去拜见圣上。”关阁老照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垂着眼角,“北疆边防一事,你最清楚。” 关阁老一大把年纪了,胡子花白,但脊背倒是挺得直如苍松,覃九寒未做声,心中虽对在梁帝面前露脸并沒有多大喜悦,但還是承了阁老這份情。 两人入殿,梁帝虽然荒唐,但对這位在父皇手底下得到重用,并且可以說這些年替他扛住了诸多政事的老大人,态度倒是收敛了许多,一本正经端坐着,见阁老一副有话要說的样子,還不忘把小儿子梁玢喊出去玩。 他是知道的,关首辅素来不亲近任何一位皇子的,不管是他十分宠爱的太子,還是不受他待见的二儿子。 关阁老一丝不苟說了北疆的边防之事,然后便示意覃九寒来說。覃九寒前世与梁帝共事多年,对他的秉性知之甚多,知道他最厌恶长篇大论,便也不去說那些空话,直白将他对北疆边防的建议說了。 听完,梁帝蹙蹙眉,“怎的让楚猎這么個罪臣来守北疆?” 說服人最好的方式,便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解释额,而非說些大道理。這事情,覃九寒早已轻车熟路。 什么“楚氏一族乃是忠臣,只是一时不察,若是圣上赶尽杀绝,只会让人觉得心寒”之类的话,覃九寒一句也不說,光說了两点。 为什么要用楚猎? 一是楚猎用起来物美价廉,谁能像楚家一样,镇守北疆百年,军饷等一应用物皆是自给自足。换個将领去守,光是朝朝廷伸手要钱,一年便要数十万军饷。這笔账一算,梁帝便蹙眉了。 二是楚猎用起来放心。南疆北疆皆有人守,然南疆每年皆有战事,北疆却是多年才叨扰朝廷這么一两回,且南疆那些觊觎梁朝的势力可比北疆势力弱了许多。再者,楚猎乃是戴罪立功,楚家一家子皆要感恩戴德才是,這前提摆在這裡,日后楚家守得好,那是应该的,怎好朝圣上要赏?守得不好,那是楚猎无用,愧对于当今圣上的一番好意,更是罚起来沒有半句话可言。楚家若是有异心,那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甭管谁都不会替這么個忘恩负义之人卖命,光是天下读书人都要群起而攻之。 覃九寒這话一說,梁帝便肉眼可见的松动了,但仍是提出楚猎到底是有罪,该罚還是得罚。 最后,军棍五十,撤光武将军一职,以戴罪之身镇守北疆,再有半分差错,则严惩不贷。 這结果,在覃九寒的意料之中,等到他回府的时候,马车半路便被人给拦下来了。 杨辉掀开马车帘子朝裡低声道,“大人,是顾家小郎。” 覃九寒顺势掀帘朝外看,马车外站着個眉目清俊的少年,便是顾长卫府上那個妇人的儿子。如今那妇人已逝,這少年才被顾长卫收做了义子,如今也唤他一声“顾家小郎”。 少年低声道,“义父想见您。” 到了一处宅子,這宅子位置還算偏僻,也就如此,顾长卫才会藏身于此。当初大军被北疆回京城的时候,顾长卫便跟在大军后头,愣是在一些楚家军士兵的协助之下,混进了京城。 当初顾长卫会来求助与他,覃九寒半点都不意外,或者說,他便是在等着這個时候。 顾长卫自知自己乃是有事相求,故而做好了早就做小伏低的准备,只要能把楚猎救出来。多年兄弟,让他对他的死活视而不见,他是真的做不到。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覃九寒待他虽然不冷不热,但于态度上并沒有多少轻慢,连救楚猎一事也一口应下。 覃九寒懒得与他转圈,直白道,“明日便会有圣旨,届时楚猎便可以回北疆了。只是他将军的封号是沒了,从今往后,北疆诸事,他不能有半分差错。” 顾长卫顾不得想那些有的沒的,喜形于色,他先前不過寄希望于保住楚猎一條命,却是未曾想過他還能重掌楚家军。此时一听,当即激动道,“多谢大人相助,日后做牛做马,顾某万死不辞。” 覃九寒垂目看他一眼,冷淡淡道,“不必。我家中有人欠你人情,這事便算两相抵消了。恩情一话,日后勿要再提便是。” 顾长卫此时悬着的心彻底落地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道,“大人总說欠顾某人情,难不成顾某侥幸曾救過大人府中亲眷?那還真是顾某和我那楚猎兄弟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他的玩笑话,覃九寒這头却是沒接,转而道,“真要论起来,我夫人同你還有些亲缘关系。只是年岁已久,故人不在,便也失了联系。” 顾长卫心道,自個儿還真当是走运,但随即又有些纳闷,這位覃大人瞧着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亲缘关系而徇私的人,更遑论,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连他自己都忘了還有這么個亲戚。但他這话却是不好问出口了。 覃九寒倒是不继续這個话题,只是道,“你這义子倒是待你有情有义。其母亦待你情深不悔。” 顾长卫干笑了一下,他是决计沒想到,這位覃大人真的对他的私事這般上心。他与小郎的娘之间,的确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說也是說不清的,反正也打定主意把小郎当亲儿子养了,這孩子连姓都随了他了,他也不去辩解什么了,怕伤了孩子的心。 好在,覃九寒对這個话题的兴趣沒有维持多久,便转身打算离开了,顾长卫出来送他,等覃九寒上了马车,才转头对他道,“一月之后乃是内子生辰,顾兄不妨前来。” 顾长卫满脑袋的问好,但对着刚救了他兄弟的恩人,他也說不出什么回绝的话,当即下意识便应下了,爽朗道,“大人相邀,承蒙不弃,顾某定前来讨杯酒吃。” …… 覃府。 后院正房裡,蓁蓁正哄着小安安,旁边還蹲了個傻哥哥温哥儿,捧着個铃铛不停的晃,试图吸引对诸事都爱答不理的妹妹的兴趣。然而,他的期盼還是落了個空,倒是忙了一上午的大哥覃承勋一来,安安便立即“啊啊”了两声。 覃承勋嘴上自诩“严厉的兄长”,但实际上也是個妹控的大哥,只是比起弟弟要冷静些,但被自家妹妹這么一萌,也毫无還手之力,忙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小安安便乖乖的由他抱着,丁点不恼脾气了,看得一旁早就手痒的温哥儿眼睛都红了,委屈的跑来问娘,“娘,妹妹怎么总是不要我抱啊。” 蓁蓁這一下子就给问懵了,倒不是她不知道自家闺女为何這般差别对待,而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话說得不那么伤二儿子的心,只能三两句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道,“明日是娘的生辰。温哥儿给娘准备了什么生辰礼啊?” 温哥儿赶忙拍胸道,“定是娘喜歡的呢!孩儿准备了好久好久的。” 說话间,一家之主便回来了。素来对父亲敬畏有余,亲昵不足的两個孩子,都十分恭敬地退了出去,十分知道自家爹爹,最不喜歡的便是他们孩子气的成日黏着娘。 安安又被送回了蓁蓁的怀裡,离开大哥的怀抱的小安安,不高兴的哼哼了一下。疼女儿的覃九寒便把闺女抱入怀裡,還不忘道,“你别总抱着,让她自個儿睡着。孩子不能宠,哪怕是姑娘也不行。等日后嫁出去了,自然有人宠了。” 见他提起孩子的话题,蓁蓁有些哭笑不得道,“今日温哥儿跑来问我,說安安为什么要哥哥抱,却总是不要他抱。我都怕說了实话,伤了那孩子的心呢。你說這么小的孩子,怎么還知道挑人呢?” 覃九寒也知道自家闺女這個毛病,被女子抱着的时候,除了对蓁蓁這個娘黏着些,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但被男子抱的时候,那可就挑剔了许多。似自家长子這般的俊俏书生型的少年郎,是最讨安安喜歡的,至于次子那种虎头虎脑的长相,安安则显然沒那种主动要抱抱的厚待了。 覃九寒淡淡道,“女儿家像娘呢。”可不是么,蓁蓁也喜歡這种俊俏的书生长相,从前给他做袍子的时候,都喜歡那种竹青色的儒生服。老夫老妻的,覃九寒還是不可避免醋了起来。 被自家闺女暴露喜好的蓁蓁一阵心虚,忙喊奶娘上来把闺女给抱出去了,颇有些气短的道,“我也不是么。小时候阿兄爱欺负我,我就怕太强势的。书生文文弱弱的,至少不会动手么。” 覃九寒挑眉,“难不成我对你动過手?” “哎呀。”蓁蓁忙描补道,“沒有啦,沒有啦。我后来也沒有喜歡那种了啊,再說了,我喜歡谁,你還不知道么?” 覃九寒听了這话,哪還能冷得了脸,实在再好哄不過。反倒是因为這一出,原本因为明日之事而一直不是滋味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哪怕比他同蓁蓁相识得早又如何?還不是让蓁蓁被他那阿兄欺负,反正蓁蓁喜歡温文尔雅的书生,顾长卫這种武夫,是决计入不了蓁蓁的眼的。比起顾长卫来,在外貌上,他至少還更贴切些。 自我安慰是這么安慰的,但真到了蓁蓁生辰的那一日,覃九寒又开始后悔了,开始质问自己,干嘛给自己找事,把顾长卫给弄府裡来了。 蓁蓁见他一大早脸色不好,便還关心问他,“是不是有正事要忙啊?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等会儿孩子们陪着我呢。” 覃九寒摇摇头,“哪有什么正事。生辰礼,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你吧。”